作者：水云镜
“去阉了弗莱格吧。”
第五十六章 弃子争先
伏提庚大举入侵，不列颠局势糜烂不堪，这些话并没有被压下很快诸王就知道了如今的局势。
他们之中有些人星夜兼程打算赶回国家收服领土，有些则是看清了局势留在了阿瓦隆或者说是留在了弗莱格和阿尔托莉雅身边。
“亚瑟殿下，伏提庚此獠之猖狂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还请殿下为我等做主啊。”
“是啊，是啊，伏提庚手段残暴所过之处焦土千里，还请殿下为我们出头啊。”
……
他们之中有些是国家处于边境之上此时依旧回之不及，有些则是打算让阿尔托莉雅当马前卒替他们消磨伏提庚的实力，反正别看他们现在哭哭啼啼没有一丝王者做派，可这么能拿得起放得下不单单是对时局的洞悉，更是一种能屈能伸的品质。
“伏提庚不单单是一国一地之患，他更是我们不列颠全境之大患，加之他与我之间还有弑父之仇，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和他皆是不共戴天。”
阿尔托莉雅慷慨激昂地回复众人，可并么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措施，也没有任何文字或者口头上的承诺，大家谈的热闹非凡可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的进展，不过是一些口水仗罢了。
在和诸王应酬之后阿尔托莉雅终于收起了那副她所厌恶的虚假笑容，走回房间之后弗莱格早就在其中恭候多时。
“你似乎很讨厌这种应酬。”
“如果只是单纯的应酬那也没什么，可是这种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演技真的有必要存在吗？”
诸王不是蠢人，刚才阿尔托莉雅那副一直喊口号却不做出具体承诺的行为，但凡在混过一点社会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他们却仿佛没有发觉一般。
“这只是大家约定俗成的规矩罢了，大家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助他们？你要是一口答应下来那么睡不着觉的人就是他们了。”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能成为王者的他们可不是天真的少年，他们信奉利益的交换，更相信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如果是让他们付出代价从而收回部分领土还是能接受的，若是阿尔托莉雅一点报酬都不要那么在他们的世界观之中就说明这有着更大的阴谋。
“我已经按照你的说辞去应付他们了，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切如常，我们既然拿到了想要的东西，那么我们快点回去吧，没必要让伏提庚更快吃下领土了，至于不列颠诸王……他们自然会有选择的，接下来的主动权就在我们身上了。”
虽然诸王看上去仍然保有风度，可这种花架子能保持到什么时候呢？
自古以来为何历朝历代皆是愚民的把戏？就是因为统治者深知水能载舟亦可赛……咳咳，亦可覆舟。
王权的根基在于百姓，若是百姓造反就算能镇压一时，可王朝根基底蕴的消磨确实实实在在的。
他们害怕百姓却也依赖百姓，若是他们土地尽失子民皆亡，那么他们还算个屁的王者。
现在弗莱格就是突出一个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只能他一直不作出实质性的援助等一会儿那些家伙就要跪在门口了。
“弗莱格，我其实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你问吧。”
“你似乎对这件事的发生并不意外。”
阿尔托莉雅脸上难看，显然她并非蠢货而且梅林也不是真傻，现在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做出合理的推测并不是多么难的事情。
“你没有证据。”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弗莱格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默认了。
“我以为你会说这和你无关。”
“我不想骗你的，莉莉。如果可以我一次都不想骗你。”
所以他只是隐瞒了部分情报。
“弗莱格，这件事我不会对外说出去的，且不说现在一致对外不宜扰乱军心，就你这件事的处理上也是毫无破绽没有任何痕迹，我自然也明白你是为了我好，为了卡美洛的未来而谋划，可是……”
阿尔托莉雅面容上的痛苦神色不是作假。
“可是，这样会死很多人的，无辜的百姓会死很多。”
会死很多人，弗莱格当然知道会死很多人。
这是在打仗没有办法、那是别国的子民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贱民的生命怎么能和我们相提并论……
只要愿意找借口弗莱格能找出一万种借口，可话到嘴边的时候唯有一句。
“对不起。”
人命从来不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也不能用借口搪塞过去。
“很抱歉，我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我有很多理由去证明别国子民的死活和我无关，可是……”
是他力量有限。
弗莱格深刻的认知了这一点，如果他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的话自然不用走到这一步，可是他没想出来。
时间越来越少，不单单是身体的老化，更关键的是一种莫名的压力在这些天里越发严重。
没有找到源头在何处，只是有这种感觉罢了，也许是生命的预警机制还是说犹格·索托斯发来的警告？
弗莱格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他必须要用最快的手段结束这一切，然后才有足够的余裕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如今局面唯有弃子争先。
可弗莱格有什么权力去放弃他人的生命？无论用多么华丽的辞藻去解释这一场布局，弗莱格都无法说服自己，可他身为兄长与摄政王的责任在催促他尽快消灭伏提庚。
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弗莱格的脑中催促着他，他唯有不断地放弃，放弃那些与自己关系并不是那么亲密的人。
他能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不忍，可却做不到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舍得。
弗莱格只是一个伪君子，弗莱格从未在正式的场合里标榜自己的丰功伟绩、道德情操，其实从这一点上就说明他对自己有着足够的自我认知。
所以千言万语到了嘴边都变成了一句“对不起”，甚至还不敢对着受害者说的。
第五十七章 自我否认 第一更
阿尔托莉雅很快就回去了，她并没有去苛责弗莱格，虽然她也不理解为什么弗莱格开始急躁起来，但是作为既得利益者实在没有立场去指责弗莱格，那份厚如城墙的面皮不是现在的她拥有的。
“她似乎开始理解你了，若是以前就算没有一拳打在你的脸上，也会痛骂你的残忍与冷血吧。”
堂吉诃德适当出现，仿佛他本来就在这里等候多时。
“理解不等于认同，或者说如果她认同了，她也就不是阿尔托莉雅了。”
“至少没有当面骂出来，这说明你这些天的努力确实有所用出，可是……你现在也越来越离不来这个位子了。”
权力是有魔力的，特别是这种毫无遏制的权力，它会使人堕落。
弗莱格深知其中危害，也曾经想过下放部分权力使自己从中脱身，可是现实并不允许。
权力的下放会传递出对于弗莱格不利的信号，比如说：他不在强势了、他被迫低头了、他不再是完美无缺了……
弗莱格从不是算无遗策的人，可是这个卡美洛需要一个算无遗策的弗莱格。
“十年时间，我身边的利益集团并非那么容易摆脱的，若是之前我狠狠心付出些代价也不是不能分割，可现在内忧外患我又重新审视过我自己的内心，我不能抛下卡美洛不管。”
事到如今弗莱格决不能一走了之，无论是伏提庚还是犹格·索托斯他都要一肩扛下。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卡美洛没就没了，只要人活着那就还有机会。”
堂吉诃德的话依旧没有超出弗莱格的预料。
“真的是够了，难道我的内心真的是这么脆弱吗？我觉得我应该能做到更好。”
弗莱格开始厌烦了。
“我才是忍受够了，及时抽身而退明哲保身才是硬道理，你现在反抗这些能有什么用？等犹格·索托斯收网的时候你能做出什么样的挣扎？”
自己与自己的争锋将对，这不是分身的叛变而是自我的纠结，在求生欲与责任感之间的对抗。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身为穿越者的自己不能肆意妄为？
“一边做着恶毒的谋划，一边为死在你计划之中的人扼腕叹息，你是不是要流出几滴‘鳄鱼的眼泪’给我看？”
堂吉诃德怒斥弗莱格的虚伪，弗莱格直接就破防了，这是来自自己的“真实伤害”。
“你给我闭嘴，我有什么办法，时间不多了。”
弗莱格一拳打过去，显然他是忘了自己那薄弱的体格了。
“那你就赶紧给我逃，我们享受完这一生就可以了，管他死后洪水滔天。”
堂吉诃德反手就将弗莱格打倒在地，他没有下重手所以弗莱格略微挣扎一下就又爬了起来。
“有些责任必须要有人去背负。”
“那凭什么是你？”
“因为除了我之外没人能做到更好了，这是我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即是责任也是义务。”
“无可救药，无可救药。”
堂吉诃德明白眼前的“自己”已经不会再改主意了，他还不想死可是有些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
“将这个东西交给摩根，要快。”
弗莱格抛出一个小瓶子，而那里面装的是一小截金色的头发。
“阿瓦隆的铠甲确实不错，莉莉这一次并没有流血我也只能捡来一切她被削下的头发。”
仿佛是忘记了刚才那一拳一般，或说着他们俩在确认这件事不再更改之后达成了默契，对于弗莱格抛来的瓶子堂吉诃德并没有拒绝。
“就这么一点够吗？”
“摩根的炼金术还是有点水平的，而且我要的不是阿尔托莉雅的克隆，我要的是一个强力的圆桌骑士莫德雷德。”
“我明白了，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
堂吉诃德看着弗莱格，感性的神与理性的人，两人之间有一种神秘的平衡感。
“对于你的选择我表示尊重，可是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
“说吧，我都会同意的。”
“很简答，若是事不可为的话我就会弃你而去，毕竟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无论是你还是我，只要有一个能活下来那么‘我’就不会死去。”
这种无异于叛变宣言的话语被如此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了，弗莱格再次感觉到了自己对自己的否定。
果然对镜自观，不过是徒然生厌罢了。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一切的毛病都会暴露在自己的眼中，弗莱格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是这么一个胆小、怕死、没有责任心的人。
“可以，但是我只允许你在大势已去的时候再走，毕竟真正的关键时期我需要统合所有的战力。”
“没有问题，话已谈妥那么我就离开了。”
看着堂吉诃德消失在房间之中，弗莱格依旧没有任何烦闷，似乎是听到自己对自己的斥责，自己对自己的大大出手之后负罪感有了些许减轻。
“果然，还是需要一个人来无时无刻提醒自己，自己做错了事情啊。”
弗莱格至今未曾在他人面前如此失态地发泄情绪，现在有了堂吉诃德这么一个自我审视的工具人倒也舒服了不多，这也是自幻梦沼泽之后弗莱格找到的一种减轻负罪感得到一种方法。
没有人喜欢将自己的脆弱暴露给别人，特别是弗莱格这种必须坚强的人。
“时间不多了，明天启程返回卡美洛，按照伏提庚这个进度应该能拿下大半个不列颠，魔兽与入侵者的配合程度如何依旧是未知数，但是并非打不赢。”
大半不列颠的陷落会使所有英雄人物的活动范围缩小，这样能节约弗莱格的招募效率，可这也暗中将其余大大小小的国王得罪了一个遍，不过这个问题要爆发出来还需要数年的酝酿，并且在伏提庚战败之前完全不用顾虑这件事。
“饮鸩止渴啊，如果有其他方法谁愿意用这种计策啊。”
弗莱格倒在床上，不再去思考这些问题，他已经累了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剩下杂务的处理就交给堂吉诃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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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作者实力不在我之下，大家可以尽情期待。
第五十八章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第二更
“这是弗莱格让你交给我的？”
摩根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破旧铠甲的诡异骑士，虽然对方能说出自己和弗莱格交易的内容，可是这种深不可测的气息以及难以察觉的潜入方式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对自己的警告，还是出于别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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