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云镜
莫德雷德此时已经笑不出来了，原来自己的一切都是别人精心设计的局，她只觉得天旋地转险险跌倒在地。
“明白了吗？按照孤王的命令行事，等孤王死后一切都是你的。”
不对，巨大的打击并没有令莫德雷德失去思考的能力，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为什么弗莱格会在这个时候和自己阐明这一切？在这个并没有任何外力能够迫使他将自己的阴谋给吐露出来，自己错过了什么信息，错过了一个最基础的信息。
“等等，你刚才说了你和那个家伙的关系类似于堂吉诃德和你的关系对吧。”
是弗莱格的错觉吗？对方的眼神突然坚毅的很多，如此快速调整自己的心情，若不是刚才莫德雷德那副神情不似作假，弗莱格还以为对方要耍自己。
“孤王确实如此说过。”
“如果说堂吉诃德是类似你分身一样的存在，那么你也是那个家伙的分身才对，可你并没有顺应对方的意思，而是选择了‘叛变’不是吗？”
“万事万物皆有意外，孤王只是十分偶然的概率不具备普遍参考价值。”
“可是你的实力远远不如那个家伙，那个家伙都会失误做出这样的存在，那么堂吉诃德身上出现一些意外也再正常不过，不是吗？”
莫德雷德的底气越发充足，虽然这不能改变她如今的处境，可是只要能证明堂吉诃德和对方不是一条心的，那么自己的存在就不会被彻底否定，那么莫德雷德这个名字还是有所价值的。
“你和堂吉诃德之间虽然仍有关系，可是已经并不如前了不是吗？这可以从你们之前的对话之中了解到。”
莫德雷德回想起之前两人对峙时候的场景，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和睦在那种环境下根本没必要说出那样的话来，那太过于显眼了。
“你既然能为了凯尔特人背叛那个家伙，那么为什么堂吉诃德不能为了我而背叛你。”
所有的动摇一扫而空，莫德雷德的眼中隐约有光芒闪动，那是加拉哈德未曾见过的光芒。
荣誉、牺牲、英勇、怜悯……那炽热的灵魂在这荒凉之城熠熠生辉，那是人性善的一面，那是人类这一存在之中最璀璨的瑰宝。
美丽，美丽得想让人将其捏碎。
“真的是，蹬鼻子上脸啊。”
弗莱格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一把掐住了莫德雷德的脖子，手中魔力调动开始强行扯出她体内的真·以太。
“痛苦吗？这是违逆孤王的代价，细细品尝然后刻入骨髓吧。”
话虽如此，可弗莱格的举动看似粗暴实际上依旧细细，他有九成把握让莫德雷德活下来，不过为了将戏演的更加真实，必要的痛苦是不能少的。
“呜~咳……我，我是不会屈服的。”
“是吗？人总是喜欢夸下海口，可事到临头却畏畏缩缩，莫德雷德你是这样的人吗？让我试试看。”
感受着莫德雷德体内的真·以太流入，那种源源不断的真·以太令弗莱格咋舌，摩根到底对于这个孩子寄予了多大的厚望啊。
“弗莱格，不要将无谓地宣泄你的暴力。”
加拉哈德拔剑攻来，他知道这伤不到弗莱格，不过他只是想要打断这种近乎虐待的抽取真·以太的行为，那种惨叫声这些天他听得太多了，但凡是一个人能忍受的痛苦别人也不会叫的这么惨。
“安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这几天加拉哈德的剑术水平确实是肉眼可见的提升，可是面对不准备讲道理的弗莱格依旧是不够看的。
石中剑架住了军神之剑，而后弗莱格更是单手使剑一轮猛攻之下将其军神之剑打飞脱手，面对这样的完全超乎常理的存在加拉哈德真是有苦说不出。
“好了，莫德雷德，我给你一个选择，是死，还是对我献上忠诚。”
莫德雷德体内的真·以太已经全数吸收完成，弗莱格将其将破抹布一样扔在了地上，并且将石中剑扔到其跟前，上面的文字映入她的眼帘。
拔出此剑之人可为不列颠之王。
呵呵，真是可笑。
如果莫德雷德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拔出剑的亚瑟被封印了，而没有拔出剑的弗莱格却依旧搅动风云。
“那么，答案不就剩下一个了吗？”
莫德雷德颤巍巍地捡起了石中剑，用剑杵地支撑着自己，就算刚才弗莱格极度小心的情况下，对身体的损害依旧不可避免，这需要一定时间的疗养才行。
“你，去死。”
莫德雷德用尽随后的力气将石中剑投掷出去。
“真是太可惜了。”
石中剑在弗莱格面前停了下来悬浮在半空之中，弗莱格握住剑柄面无表情走向了莫德雷德，浓烈的杀意仿佛凝结成了实质，气温都开始下降。
到此为止了吗？
耗尽最后力气的莫德雷德倒地不起，看着缓缓走来的弗莱格无能为力。
要死了吗？
莫德雷德如此想到。
可是……可是……可是，我好不甘心啊，堂吉诃德……在最后的最后，我还想再见你一面。
石中剑落下，辉煌灿烂。
“堂吉诃德~~~~~”
少女呼唤着思念之人的名字，这声音可以跨越千山万水，抵达对方的耳中。
“我在。”
“铛~~”
狂风骤起，气浪横飞，两把相似的剑交击轰鸣，两个相似的人争锋相对。
第三十五章 社会性死亡
“誓约胜利之剑，用这把剑对上孤王确实是一个好的选择，可是只凭借你一人还是不够。”
弗莱格对堂吉诃德，石中剑对誓约胜利之剑。
相似的剑，相似的人，不同的道路，共同的理想，一切剑下分说。
狂岚肆虐，剑影纷飞，残影追逐之间，寒芒乍然而起。
天，被划破；地，被割裂；风，被束缚；云，被击碎……
残破城池竟现令人瞠目之剑道交锋，星光在两人的剑光之下亦是暗淡，两道金色的游龙自山峰战至深谷，自天穹杀向地心，亭台楼阁无数皆化泡影。
只见风停云住，两人再度立于城头。
“轰~~”
碎石横飞，四周剑气纵横捭阖将卡美洛几乎撕碎，而相对于毫发无伤的弗莱格，浑身大大小小十余处伤痕的堂吉诃德显得狼狈太多。
“孤王不用力量压制，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的权能都压至和你一个程度，可结果依旧不让人意外。”
弗莱格看向堂吉诃德，话语之中的嘲讽意味都快溢出来了。
“哦？你所谓的不让人意外的结果就是这几处不痛不痒的伤口吗？真是可惜了我这一套典藏版的老骑士盔甲啊。”
堂吉诃德抹了抹身上的鲜血看似毫不在意的说道。
“你这份虚张声势的本事究竟是和谁学的？”
“还能是谁？”
一问一答争锋相对，可莫德雷德并没有太大的欢喜，只是但有点恐惧。
“为什么你一个人来了，其他人呢？英灵呢？阿尔托莉雅小姐呢？”
莫德雷德虽然想要临死之前在看一眼堂吉诃德，可是这并代表着她希望堂吉诃德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快走，你绝对打不过他的。”
“我也知道啊，不过拖住他的话却是可以做得到的。”
堂吉诃德转过头看向弗莱格。
“他除非被逼到绝境不然面对我绝不会用出以力压人的戏码，因为这样的话就彻底宣告了他不如我，而我要是和他处于同一水平的话……”
堂吉诃德将手中的誓约胜利之剑耍了一个剑花，剑尖直指弗莱格。
“他一时半会儿拿不下我。”
“可是……”
“没有可是，莫德雷德你要活着，无论如何你都要活着，虽然我和你的接触有着阴谋和算计，可只要你能荣耀一生那么我……死就死了。”
堂吉诃德提剑杀去，在经过加拉哈德的时候轻声说道：
“欠你一个人情，麻烦带她离开好吗？”
许下了一个不一定能还上的人情，堂吉诃德一骑绝尘而去，而加拉哈德自然不会因为对方极有可能兑现不了诺言而袖手旁观。
“不辱使命。”
加拉哈德如此说着被这莫德雷德一路飞奔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卡美洛城，即便再被抓回去也无妨，加拉哈德不是轻言放弃之人。
“他们走远了。”
堂吉诃德一剑斩下金色的碎屑洒满天穹，两人的攻势依旧蛮横可其中的杀气却少了很多。
“为什么要这样做，面对犹格·索托斯你必须要保持最完美的姿态才是，先是被王哈桑斩去不死性又是和我们大战一场，这种状态的你该如何走下去？”
“如果是完美状态的我，那才是必输无疑。”
面对堂吉诃德的问话，弗莱格省去“孤王”这个中二到爆炸的自称，一想起吉尔伽美什一天到晚“本王，本王”之类的自称……真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和犹格·索托斯之间的差距并非状态完好就能弥补的，我只要将胜利的要素凑齐就能达到目的，不说必胜至少能让对方陷入浑浑噩噩状态数百年。”
“可是对方百年时光对其来说不过弹指一瞬。”
“祂一旦陷入这种状态奈亚拉托提普定然按捺不住，后续的工作就交给祂吧，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剑与剑依旧在交锋，惊天动地的气势烘托之下谁能想到两个人竟然在心平气和地谈论他们的计划。
“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死’。”
“果然啊。”
这里的死并非是生命层面的死亡而是社会意义上的死亡，让所有认识他的人认为他死了，其中莫德雷德是重点关注的对象。
“真的要如此做吗？你伤害的人太多了。”
堂吉诃德能想到阿尔托莉雅的悲伤、莫德雷德的绝望、薇薇安的疯狂……他，不，他们对不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若有来生我定当偿还。”
弗莱格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吗？可是这已经是他能选择最好的结局了，所有人都能活下来的结局。
“死掉的凯尔特人怎么办？”
“《玄君七章秘经》，之后我会将其中魔术教给你，学会之后你自然懂得。”
“那么，你现在还差什么？莫德雷德的愤怒你马上就能得到，而我为了从宝石翁那里换去粮食承诺暴打朱月一顿。”
“无妨，那不过是顺手而为。”
顺手？那就是说弗莱格原本的目标就是月球之上？难道说……
“Mooncell？量子计算机？”
“不仅仅是这样，月球上蕴藏的东西实在是太多，若是不能获得上面的一切我根本无从谈起对付犹格·索托斯，而朱月不会坐视我的举动，朱月若是识趣则还罢了，若是不识趣……”
看着弗莱格眼中冒出的凶光……堂吉诃德默默为不知道性别的朱月默哀，希望到时候您至少还能留一张嘴巴口嗨。
“可是你如今的状态干得过朱月吗？月球可是那家伙的主场啊。”
“那又如何？你以为我面对你们的时候出了几成力？我受伤了并且变弱了确实不假，可是这也不代表朱月那家伙变强了，直至今日还没有一个人见识过我的全部实力。”
“好吧，那么我们也聊得差不多了，最后我有一件事要说。”
似乎想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堂吉诃德有些犹豫。
“说吧。”
“你能下手轻一点吗？”
“不能。”
弗莱格一剑架开堂吉诃德的攻势，面对空门大开的堂吉诃德反手就是一剑直接捅穿了对方的心脏，那破旧的铠甲龟裂开来险险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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