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无双玉公子 第59章

作者:暗黑沉沦

  在主簿的带领下,贾珏参观了一遍国子监,最后来到了孙义的工作间。

  要说这国子监,还真是学术氛围浓郁的地方,到处可见读书的学子,根本没有任何嬉笑打闹的。

  即便是走在路上的,也都是脚步匆匆,没有任何惫懒的模样。

  这里倒还真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只可惜,他却不是来读书的。

  他到来之时,孙义正好在其中。

  见到他,孙义立刻眼睛一亮,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这份笑容却是真心的,撇开赵启的安排,孙义对贾珏印象极为深刻,那天他在醉仙楼的表现,让他惊为天人,那几首诗,他到现在还经常品评。

  孙义热情的将贾珏迎进了屋里,跟他攀谈了一会,最后说道:

  “贾公子,你且安心的在国子监读书,以你之资,数年之后当是有所成就。”

  贾珏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

  “孙大人,我想参加此次秋闱。”

  秋闱便是乡试,一般在八月举行,故又称“秋闱”。

  所有人都想岔了一件事,贾珏并非来读书的,他是来参加科举的!

  他身具技能“八股宗师”,早已经是八股文大成了,又怎么需要来浪费时间来读书呢?

  就算是有些书要读,以他过目不忘的本领,只要翻一遍就行了,根本不需要耗费时间来啃。

  他真要在这里磨上三四年,别说保住贾家,保住家中的姑娘了,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他来国子监,只是为了取得乡试资格,参加乡试的,可不是为了读书的。

  只是,这事他不好向别人解释,只好暂时按下,等过了乡试再说。

  孙义一愣,他正要说话,却听外间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大言不惭!尚未蹒跚学步,便想着振翅高飞了?”

  贾珏望去,却见说话之人,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满脸的严肃,眼神却是极为锋利。

  “贾公子,这是司业楚勋大人。”孙义介绍道。

  所谓司业,大约类似于后世的教导主任,正五品的官儿,共有两人。

  “见过楚大人。”贾珏朝他拱了拱手。

  “贾珏,我听过你的名字,你诗做得不错,可也仅此而已。诗词与学问截然不同,你自以为诗词做得好便能考中了么?当真是狂妄自大。”楚勋看了贾珏一眼,冷着脸训斥道。

  贾珏看着他微微皱眉,这楚勋对他好大的敌意,不过楚勋毕竟是国子监的教导主任,他还是不卑不亢的答道:“楚大人说的是,可我并非只懂诗词,做学问,做文章亦是不在话下。”

  “哦?是么?”楚勋向他问道,“你此前在何处读书?师从何人?”

  “未曾拜师,只是自学。”贾珏答道。

  “自学?”楚勋挑了挑眉,随后斥道,“当真是荒谬!科考乃朝廷之本,岂能如同儿戏!”

  贾珏一天学都没上过,却要来参加科举,这事要是传出去,恐怕要让无数人耻笑,就连他都要名誉受损。

  科举确实不同于寻常,这是朝廷筛选人才的根本,的确不容儿戏。

  要知道,每位参与乡试的考生,是需要五人联名保举的,一旦考生出了什么问题,这保举人可是要负责任的。

  要是贾珏答题一塌糊涂,狗屁不通,这不等同于扇他们这些保举人的脸吗?

  贾珏认真的说道:“我绝非信口开河之人,楚大人若是不信,可考较一番。”

  “不成!”楚勋挥了挥袖子,一口回绝了,“凡欲乡试者,皆需经科考、岁科,合格者方可乡试!你且去过了科考、岁科再来吧。”

  科考、岁科是乡试的资格考试,只有通过了才能参加乡试,不过早在前几个月就考过了,错过了便要等三年。

  贾珏闻言皱起了眉头,可就在此时,又有一个声音响起:

  “若科考、岁科不取者,亦可以录遗入场。”

  贾珏循声看去,却见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颀长的中年儒生。

  看到他,楚勋冷哼了一声,孙义向贾珏介绍道:

  “这是司业刘洋大人。”

  贾珏心头一动,向刘洋行礼道:“贾珏,见过刘叔父。”

  这个刘洋,便是李纨父亲的好友,贾珏怀里还有李纨给他的信。

  刘洋向着贾珏捋须笑道:“好!事无不可对人言,世侄敢于人前唤我一声‘叔父’,足见心性光明磊落,荣国公有后。”

  一旁的孙义也是轻笑了起来,倒是那楚勋又冷哼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不满。

  “叔父谬赞。”贾珏谦虚了一句,又问道,“但不知那‘录遗’是?”

  “科考三等及未参加科考者,可于乡试前月补考录科一次,录取者准予乡试,是为录遗。”刘洋解释道。

  贾珏闻言眼睛一亮,看向了孙义:“孙大人,不知我可否参与这录遗?”

  “可以是可以,只是……”孙义沉吟了一番,最后看向了楚勋,“我国子监录遗名额只有一人,可楚大人已是向我保举了阮清。”

  贾珏这才明白了过来,这楚勋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原来竟然是这么回事,他想要参加乡试,就必须先参与录遗考试,而这考试名额只有一个,这恰恰也是楚勋想要为这个阮清争取的。

  此时,刘洋向孙义拱手道:“大人,我愿保举贾珏参与录遗。”

  孙义看了看楚勋和刘洋,沉吟了一阵之后,忽然说道:

  “既如此,那三日之后便让阮清与贾珏比试一场,胜者,自可获取这录遗名额。”

第100章 不学无术

  向来安静的国子监这两天却是比寻常多了几分喧嚣,原本用功的读书人,此时却是难得凑在了一起,交头接耳,神色兴奋的谈论着什么:

  “你们听说了么?咱们国子监来了个新监生,要和阮师兄抢录遗呢。”

  “听说了,据说是荣国府的三公子,好像叫贾玉什么的。”

  “什么贾玉,他叫贾珏,许多诗词便是出自他之手,比如‘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诗倒是好诗,只是这性子未免太过狂妄了些,科考岂是诗词所能比?”

  “是极,诗词终究是小道,文章学问才是正途。”

  “可笑的是,这狂妄的小子,却还妄图与阮师兄一较高下,他是从未听过阮师兄之名么?”

  “哈哈,师兄怕是不知,这贾珏乃是庶出,日子过得尚不及奴才,他从未上过学,哪里知道阮师兄之名!”

  “如此说来,倒是情有可原。只是,他一天学也不曾上过,何来勇气与阮师兄比试?”

  “倒真是无知无畏,当真以为偶尔得了一两首好词,便能无往不利了?”

  ……

  这样的对话在整个将国子监随处可闻,贾珏与阮清的这场比试成国子监最大的新鲜事,引发了激烈的讨论。

  而贾珏的来历和身世也成了许多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当然,绝大多数都是嘲笑和讽刺。

  嘲笑他出身,嘲笑他没有上过学,讽刺他狂妄自大,讽刺他不自量力。

  而在第二天中午,作为风暴中心人物的阮清却是出现在了国子监的食堂之中,酝酿了两天的国子监学生们,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冲动,围住了阮清,向他问出了许多他们感兴趣的问题。

  “阮师兄,你知道那贾珏要与你比试,争抢录遗名额一事么?”

  阮清年近三十,生的倒也算是一表人才,他坐在座位上,神情淡然的点了点头:“知道。”

  “阮师兄,你可认识那贾珏?”

  阮清摇了摇头:“不知。”

  他父亲去世,他为父亲守孝三年,直到几天前方才结束,在守孝的这段时间里,他不问世事,所以错过了前面的考试,当然,也就从来都没听过贾珏的名字。

  这个回答却是让众人来了兴致,有人立刻问道:

  “那贾珏于师兄而言,便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吧?”

  阮清吃了几口饭,没有说话。

  这样的动作,却是让众人全都兴奋了起来,因为这是默认了啊!

  “师兄,你们如何比试?”有人连忙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阮清倒是选择了回答:

  “此次比试为应试作答,由九位饱学之士出题阅卷,最终评出胜者。”

  众人闻言齐齐眼睛一亮,竟然是一场只有两人参与的考试,而且由九位大儒出题,那题目一定非常难,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师兄,你可有信心胜过那贾珏?”又有人问道。

  阮清默默的吃着饭,在众人那关注的眼神中,淡淡开口:“为何明知故问?”

  哇!

  这个回答,却是让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

  一个“明知故问”却是彰显了他强大的自信,以及对于贾珏的无视。

  “师兄,那贾珏可是写了许多出彩的诗词呢。”有人说道。

  “诗词,小道耳。”阮清轻轻说了一句。

  众人闻言满脸都是兴奋,连忙又有人道:

  “可他还精通书法,琴艺,卜术,歌赋。”

  阮清面色平淡的反问:“这些是可定国安邦还是能经世济民?”

  众人闻言齐齐笑了起来,这些哪里能有这么大的作用。

  “可那贾珏在文斗之中,却是胜过了北直隶第一才子,状元郎郑云呢!”有人又道。

  阮清淡淡开口:“他们可是比了做文章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了起来,贾珏是胜了郑云,可他们比的又不是文章,而是这些“小道”,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

  正在众人说着这些的时候,忽然有人从外面跑了过来,满脸兴奋的说道:

  “我瞧见那贾珏了。”

  “哦?他在哪?”众人连忙问道。

  那人哈哈一笑:“他在藏书楼呢!”

  “呵,明日便要比试了,他今儿还去藏书楼看书,倒是用功呢。”有人满是戏谑的说道。

  “哈哈,你怕是不知了,这便叫‘临阵磨枪,不亮也光’。”立刻有人接话道。

  众人皆笑。

  此时,先前那人又说道:“各位,你们可知,那贾珏瞧的都是些什么书?”

  这却是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便算是阮清也望向了那人。

  在众人那好奇的目光中,那人忽然大笑了起来,他捂着肚子,边说边笑:

  “他在瞧《千字经》,《三字文》,《弟子训》,《圣人言》。”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他们彼此看了看,眼神无比怪异,随后却是齐齐大笑了起来。

  就连阮清的嘴角也是微微上翘,露出了一抹笑意。

  只因这些书籍是孩童的启蒙读物,哪怕是不识字的人,也能背诵出不少来。

  “或许,他只是想放松一下心情?”有人笑道。

  先前那人大笑道:“师兄有所不知,我询问过藏书楼管事,他说,贾珏到来后,翻看这些书籍之时,却是满脸的好奇,仿佛头一回见着一般,翻看之时也是津津有味,甚至还轻声诵读呢。”

  众人齐齐大笑了起来:

  “京城知名的大才子却连启蒙之书都未曾瞧过,这岂非匪夷所思,贻笑大方?”

  “阮师兄,我瞧你也不用比了,这等不学无术之辈,岂配做你的对手?”

  “哈哈,我倒是从未见过如此狂妄无知之辈,这倒是长见识了。”

  更有好事者大声吆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