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训练师 第626章

第1551节 第一百四十章 舐伤者

　　幽绿的火焰似乎有妨碍伤口愈合的效果，而且不同于宝可梦技能给与的异常状态，即使使用可以恢复所有体力的新生技能，伤势也没有明显的转好迹象。直到被烧成焦炭的皮肤剥落殆尽，再生能力才开始逐渐发挥作用。可即便如此，同样被染成熏黑的皮下组织也没那么快能复原，开裂的肌肉和骨骼之间血管根根浮现，宛如流淌在荒芜大地上的岩浆之河。

　　“——简单来说，就是一定要有一个巫妖王对吧？”

　　【系统提示：……既然还有心情开玩笑的话，应该就不用替你担心了呢。】

　　即使变成了复仇焰魂弗塔根一样的惨状，助手貌似依然是助手的样子。

　　“因为本来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呀，精神上另当别论就是了。输给自己什么的，还真是超乎想象的不甘心。”

　　右手臂活动起来的感觉有点奇怪，可能是自愈过程中有碎骨片卡在了肌腱里吧，正好整体碳化粉碎了的左手还没长出来，就用折断后露出半截的桡骨尖端代替手术刀稍微挖一下吧。

　　哧溜……哧溜……

　　“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强……不，仔细想想，这说不定是理所当然的才对，毕竟本质上是和不才我差不多的东西呀。”

　　哧溜……哧溜……

　　“既然是支部的成员，那应该也有自己的盖诺赛克特吧？既然是‘我’的话，会是可装备的类型吗？武器，亦或者维京式的角盔……”

　　哧溜……哧溜……

　　“不过，无论答案是什么，都不是现在该有闲心考虑的问题呢，虽然额外目标失败了，但剩下的还有很多事要做——不好意思，黎莉力小姐，可以过来背我一下吗？距离身体完全恢复可能还得有一会儿……”

　　哧溜……哧溜……

　　【系统提示：我说你能不能别再搅来搅去的了？！这声音听得我水冷箱都快漏了，很恶心的好吗！】

　　带着水音的搅拌声不断回响在耳边，看起来好像比想象中还容易造成精神污染。但是和心灵脆弱的垃圾废物色批话痨人工智能不同，身为冥王龙化身的哩哩栗酱看上去对这原始的外科手术兴趣盎然，两眼直勾勾地瞪着骨片在肌肉组织间游弋的动作，头顶的呆毛像小狗尾巴一样晃来晃去，嘴里还不时漏出“哦哦”的感叹声，俨然是一副看入了神的模样，直到被点名的时候，注意力才总算回到现实当中来。

　　“欸？！什么？让吾来吗？”

　　之前被打发到角落里待机一事似乎让它心里很是介意，一听说有发挥作用的机会，立马兴冲冲地一撸袖子，露出一点肌肉都看不到的白嫩嫩的胳膊：“哦、哦，交给吾吧！吾之前可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努力做了很多准备的！嘿咻！”

　　虽然外表和态度都不怎么可靠，但好歹也是宝可梦，打架的时候能不能派上用场姑且不论，搬运一个体重只有四十千克不到、而且身体还有大约三成尚处于缺失状态的小孩子还是不在话下的，尽管因为干劲太足导致走起路来昂首阔步，连带着背上的助手也被摇晃得一个劲往下掉渣子，但那都只是细枝末节的问题。

　　【系统提示：真的没关系吗……】

　　最初打算在这里埋伏的对象，是掌握着传送装置最高权限、同时作为指挥官理应不以身犯险首先撤退的支部长，就算不太可能顺利蹲到对方，至少也该找个看上去像干部的家伙下手，夺取对方身上通往支部本体所在地的坐标数据，为下一步反击做准备，突然冒出个真正意义上的源 alter什么的，完全在意料之外。

　　从这个角度来说，确实就算输给对方还让他跑掉了，也不会影响计划的正常进行；而且看那家伙的反应，赢了之后便像是感到无聊一样自说自话地离开，既没有补刀也不像要叫人来的样子，恐怕完全没打算跟支部里的其他人协作吧……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在追求什么，不过除了治愈伤势所需的时间和精神上蒙受的奇耻大辱以外，这次落败的后果说不定意外的不怎么严重。

　　而且往好处想想，万幸这种强到离谱的玩意是冲自己所在的方向来的，这要是给其他人撞见，结局简直不堪设想。

　　主要是个人黑历史方面的。

　　——万一被人说了“嘿，原来没当上助手的话会变成那种风格啊”之类的话，那可能就真的只剩下吞博自尽这一条路可走了。

　　【系统提示：不，我倒不是那个意思——你看，我们之前对于敌方战力的预测，现在看来明显有过低的倾向吧？万一再出现和刚才那个同一级别的对手……】

　　“系统先生。”上下颌骨终于完全连到一起的助手叹了口气，像在说“您还是太天真了”一样摇摇头打断道，“您好好想想：虽然是堕落到不忍直视的地步、现如今只能算是和不才我存在某种广义联系的垃圾人渣，但本源好歹是同一个人——您觉得不才我，会看到比自己更强的人在身边活动却一脸无聊地置之不理吗？”

　　【系统提示：！啊，你这么一说的确……】

　　在不甘为人下方面有着病态执着心的助手——再将好斗本性复制粘贴拉伸到最大后得到的男人，会在战斗之后露出如此乏味的表情也就表示，至少在他的认知范围内，周围找不到能让自己尽兴一战的对手。就算将身为领袖的支部长出于职责考虑拒绝应战的可能性计算进去，难缠的对手也最多仅此一人。

　　“不如说现在正是好机会，要和那个我战斗，必须要做更充分的准备，以更完全的状态前往——为此，也要趁现在尽可能减少到时候会碍事的其他家伙。”

　　【系统提示：……】

　　自从被老爹一箭钉死在废墟之下后，这样近乎一面倒的惨败还是首次。但就像往常一样，在莉莉狸酱欢脱的步伐下每颠一下，助手眼中的火焰便更盛一分。

　　和对手的身份无关，所要做的永远都是追赶并超越——这便是助手之道的精髓所在，过去如此，永远如此。

　　“首先要考虑的就是武器的问题啊，虽然用现在的钢铠空棘鱼也能造成损伤，但总觉得缺乏能逆转局势的破坏力……”

　　放过它吧。

　　帝国人碎碎念：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坐船沉了，惊醒之后一看，还好，石头储量没变。

　　另外说句题外话，住我楼上那哥们最近经常半夜里跑到阳台上弹剑作歌，不知道该不该去提醒他一下，也不知道究竟该提醒他注意公德还是去看看大夫……

　　（34）

第1552节 第一百四十一章 心如止水般平静，甚至有点想笑

　　通常来说，只有当情绪极为激动的时候，人才能听得清自己的心跳声。紧张、恐惧、愤怒、还有咕嘿嘿嘿嘿什么的……能想到的尽是些会对健康不好的情况。

　　不过，换成是其他人的心跳，就很容易营造出温馨的气氛了：两个人在杏花烟雨的凉亭下相依而坐，侧脸紧贴着对方的胸膛，扑通……扑通……沉稳有力的律动伴随着那个人的体温传来，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仿佛置身于大海的怀抱中，不一会儿，睡意便会如潮水般涌来，今宵定是一夜好梦。

　　至于明天早上太阳看起来可能焦黄焦黄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遗憾的是，这种体验对于小遥来说尚属于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而且就目前的形势看，以后也很有可能一直无缘——毕竟小焰那钢铁铸就的少女之躯只是为图方便模仿了人类的外观而已，并没有加入模拟心跳这种毫无实用性的冗余功能。

　　即使把脸贴在她光滑如镜的胸前，皮肤所能感受到的也只有同样和镜面别无二致的冰凉，虽然对方总会很贴心地在卿卿我我之前预先启动内置熔炉给自己的外装甲升温，但通过工业化流程产生的热量，和源自生命的温暖之间，感觉总归还是差那么一点。

　　当然，当事人自己是完全不在意的。按照她的说法，虽说没有和人类相仿的心跳，但只要侧耳倾听，便可以发现隐藏在那层金属外壳之下的秘密。马达运转的声音、电流通过时发出的嗡响、齿轮组咔哒咔哒地转动、唾液因受到自己的洗发水香味刺激而滴答滴答往下淌……尽管形式不同，但这些毫无疑问也和心跳声一样，是对方作为一个生命体“活着”的证明。

　　……

　　“……不会错的，我对自己在这方面的听力非常有信心，扑通扑通的声音绝对是存在的！”

　　继钢丝暗杀术之后又追加了新诡异特技的小遥一脸笃定地宣布。

　　“心跳？确定不是把什么其他声音认错了吗，比如某人被抓着头一下下往墙上撞的声音什么的——你看，写成拟声词感觉都差不多吧？”

　　“喂，你这家伙，是想说小遥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

　　“这个……”在涉及自己的问题上基本没有主见可言的小焰姑且不论，神宫寺老师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算再怎么刻苦磨练，仅凭人类之身应该也无法让感官的敏锐程度凌驾于宝可梦之上，更遑论是在情报收集方面有着优异表现的高科技宝可梦；而如果说这是只有人耳才能捕捉到的某种类似次声波的东西，就无法解释自称不会听漏方圆两公里内所有男性娇喘声的小静对此毫无察觉这一事实。

　　“我觉得……我应该没有听错。”

　　但是，所谓的宝可梦训练师，本来就是比起科学更应该相信直觉的职业，更何况在事关重大的问题上，强迫自己忽视疑点去迎合所谓的合理解释，反而更容易将大家带入危险之中。

　　“因为一直在听小焰的声音，所以能分辨出不同之处……我一直听到的，绝对不是那种无机质的声音！楼梯间里的回声太强了，导致声源有点难以断定，不过感觉上好像离我们并不远。”

　　“……”

　　平日里总是在吵架……或者说其中一方会因犯傻而持续遭到谩骂、乍看上去完全八字不合的两人，此时步调空前一致地交换了一下视线。

　　“……喂，你想到什么了？”

　　“……之前想要入侵大木研究所，结果光速白给了的那位曾经说过，敌人中有个人持有着形态如‘跳动的巨大心脏’的盖诺赛克特。”

　　“……真巧呢，我也从老哥那里听到过类似的事情，说是从为了保命打算投诚结果被光速灭口了的笨蛋那里听来的。”

　　“……”

　　——没想到直接就找到了敌方boss的所在地，真是幸运！搞快点把这家伙噼里啪啦揍一顿就可以回家啦！

　　……连用这种宽心话给自己打气的余裕都没有。

　　就算是向来习惯以蛮干为第二信条的小焰也不得不承认，仅凭她们几个去挑战传说中的元祖盖诺赛克特实在过于鲁莽了。

　　然而，玩世不恭的穿越者却将双手背在脑后，吊儿郎当地伸了个懒腰。

　　“但是，就这么掉头回去的选项……是没有的吧？”

　　与恋人互相点头再度确认过想法的钢铁少女，则将超合金轴承制成的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这不是废话吗！因为感觉赢不了就夹着尾巴逃走的话，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来这里的啊？就算只能削弱对方一点体力，就算只能为其他人带回一点情报，也要死拼到底才对吧？”

　　毕竟这可是为了保护世界而发起的战争，退路之类的东西。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呀。

　　“……话说，如果接下来我就这么跪了，能替我给助手桑带句话什么的吗？”

　　“那种麻烦事自己去做！而且就算真的要死也给我死得干脆利落一点，最好被一击打中直接尸骨无存，不要弄得到处脏乎乎的给小遥留下不好的回忆！”

　　“欸欸欸……”

　　……

　　扑通。

　　心跳，是人身上最有规律的运动之一，心率一旦失常，就意味着身体出现了故障，需要进行修理……或者是时候丢掉了。

　　扑通。

　　就像自己担心的那样，母巢的跃动出现了稍许不协之处。

　　之前为了配合■■的实验，短时间内让它诞下了过多子嗣，身体机能因此出现些许衰弱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然而事实却恰好相反。

　　扑通。

　　每一次都愈发强而有力的心跳，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的范畴。作为所有盖诺赛克特的母体，母巢比起生物更接近机器，它不会思考，也没有自我，甚至连生物的本能都没有，只会机械式地执行训练师的命令，并将这种特性妥善地遗传给子代——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扑通。

　　但或许，在被赋予了宝可梦这个种族名的瞬间，它也不可避免地多少继承到了一点这种生物的基本特征吧。

　　“战斗吗？真希望你能不要这么干劲满满的呀……”

　　帝国人碎碎念：11月27号圣诞池，那个男人要来了。大家好，这里是击剑高手帝国人。

　　话说，卡面最难看的五星英灵和卡面最难看的五星礼装居然在同一个池子里up，这简直就是在犯罪……随便来个碳基生物重新画一画不好吗？

　　（34）

第1553节 第一百四十二章 监护人的茶会

　　一提到绅士，许多人往往都会产生刻板偏见，认为只有扣高礼帽、戴单片眼镜、穿燕尾服、拄文明棍、留小胡子、一天到晚端着也不知怎么做到永久保温的红茶、三句话说不完就要掏出怀表看一下时间、纯爱向以外的作品一概不碰的人才有资格担起这个称号，简直比煮酒论英雄的条件还要苛刻。

　　但实际上别说绅士了，就算是重度强迫症患者一般也不至于在装扮上如此吹毛求疵……新时代的助手可能还差不多。

　　判断绅士的标准，其实更应该倾向于内在品质——不，O癖不算。

　　……

　　“让你久等了。”

　　将茶杯、茶壶和糖罐依次在托盘上摆好，确认这都是货真价实的茶具而非自己私藏威士忌的小道具后，大木博士才松了一口气，准备为客人上茶——也只有在招待客人时，他才会拿出这种平时不碰的玩意，虽说喝红茶会比较像绅士什么的只不过是固有印象的一种，但再怎么说也不能用罐装啤酒和烤鱿鱼干待客吧？

　　如果自家助手在的话，这里肯定要把牛奶、鲜柠檬和Dr Pepper一起端上去供对方选择，茶点也至少准备三种，还会贴心地为客人驱离被香味吸引来的饥肠辘辘的愚妹们……但上述那些对他这个与优雅无缘的老实人来说都太困难了点，特别是最后一条，物理意义上就不可能。

　　好在今天招待的，是一位对别人的善意永远心怀感激，且不会对服务质量吹毛求疵的温柔的客人。

　　“哎呀，真不好意思，还要麻烦博士您亲自来做这些……茶水什么的明明交给我来准备就好了。”

　　“不不，怎么能让客人来做招待的准备呢！源治那孩子小时候承蒙您关照了，小智君也给我的研究做了许多贡献，难得有机会，我也希望能多少回报您一点东西呀。”

　　虽然对方那一脸讪笑的表情和嘴上冠冕堂皇的借口似乎有些不搭调，但既然是德高望重的宝可梦学者大木雪成，一定只是因为今天凑巧身体不适才让面部肌肉有些僵硬吧。原本就性格单纯不会怀疑别人的花子太太一点也没有在意近邻身上的微妙异状，只是一边喝茶一边随意瞟了眼客厅周围摆放的各种陈设。

　　“不过……今天的研究所好像很安静呀。”

　　“欸？啊啊，这么说来的确是……我之前为了参加在枯叶市举办的学术研讨会出了一趟门，坐船回来的路上运气不好遇到海难事故在水底多待了两天，结果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谁都不在了。”

　　“哎呀，海难吗？那可真是不幸呢……啊，不过能在海底观光游览一番的机会也很稀少，说不定也不全是坏事吧？”

　　将性命危机当成小脚趾不小心踢到了柜脚一样的琐事一笔带过的人，以及将对方的爆弹式发言当成喝果汁时不小心弄脏了衣领一样的琐事随口答应的人，该说不愧是真新镇的居民吗，双方明显都具备着某种程度的异常性。

　　“真是的，只留了一张意义不明的字条就全员消失，也为替他们操心的大人考虑一下嘛……”

　　“啊啦啊啦，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这样呢，总是喜欢到处乱跑。”呵呵笑着的花子太太深有感触似地点了点头，“我家的小智也是的，好不容易才回一次家，结果却一天都待不住就跃跃欲试地想去新的地方冒险，想为他做顿好吃的都来不及，可真让妈妈难过。”

　　……不，他的情况应该至少有三成是因为害怕受到您的招待，才不得不选择仓促逃跑的吧？

　　想到那位容姿端丽、温柔贤惠的花子女士身上堪称唯一缺点的存在，大木博士的腿肚子就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连带着端茶杯的手都像是变成了VR手柄操作一样剧烈摇晃起来。那种味道——不，应该说是那种仿佛有无数条海鳗在自己肚子里疯狂扭动着想要破膛而出的感觉，只要体验过一次就会永远铭刻在记忆深处。记得自家助手曾经说过，小智定期清除自己记忆的被动特性很有可能是从某种自我保护机能中演化出来的，他那次可能并不是在胡说八道。

　　于是，像个真正的聪明人一样，宝可梦博士大木雪成选择了对此避而不谈，将话题引向其他方面。

　　“——不、不过，小智君也好，别的孩子也好，都差不多快到不喜欢让大人替自己操心的年纪了吧？”

　　“说得也是呢。”尽管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在一个劲地冒汗，但将他活跃气氛的努力看在眼里，花子太太还是识趣地微笑着点了点头，“才一转眼的工夫，孩子们就全都长大了，虽然有点寂寞，但身为妈妈真的很为他感到很自豪……哎呀，你看看我，自以为是地说些什么呢，在这方面，肯定是一人养育着好几个孩子的大木博士体会更深吧？”

　　“欸？”

　　养育孩子？

　　好几个？！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