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训练师 第559章

　　“——非常抱歉来晚一步。”

　　“噗？！”

　　完全听不到脚步声，余光也没瞥见哪怕一道影子，直到打招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才注意到面前多了个仿佛用瞬间移动赶过来的人……嘛，尽管确实是对心脏不太好，但也算是一如既往的事情了吧。

　　害得自己差点把热茶喷出来这件事不可原谅就是了。

　　另一方面，即使被人视作和幽灵同种类生物，还差点被一口热茶喷在脸上也毫不在意的助手则边打量着对方边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怪keroro君会这么慌乱……如果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传达，是否需要先为你准备洗浴和替换衣服呢？”

　　“啊啊，抱歉，好像要给你添麻烦……等会，你手怎么了？”

　　“请不用在意，只不过是展示决心的手段之一而已。”手腕以下无力耷拉着的左臂被它看似随意地一甩，便借着惯性咔嚓一声重新接好了，看上去简直就像忍义手，“那么，具体的问候先稍等片刻，不才我这就去做准备……”

　　“——等一下！”今天从起床开始就一直被各种事情打乱节奏，现在脑子里有点乱哄哄的，不过小哀还是凭借毅力拼命整理着思维，“那个，有、有件事情必须赶快告诉你才行……”

　　“是？”

　　宫野家姑且不论，那种水平的家伙要是敢对大木研究所出手，后果绝对不是一个惨字能概括得了的，只不过谁也难保不会有个万一，这些事情果然还是应该第一时间说清楚才行。

　　“是，那个……家里来了奇怪的人……然后，那个……”

　　但是，仔细想想，那两人的特征未免也太杂乱无章了点，话到嘴边了才发现，竟然一时找不到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再加上紧张和疲劳的积累，总觉得现在连说句话都有些费劲。

　　“唔……没、没办法。”小哀脸上飞过一抹绯红，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对不起，不稍微缓口气的话我实在没办法好好组织语言。但这件事很重要，万一传达得迟了可能会造成危险，所以哪怕一秒也好，希望能尽早让你知道……”

　　“……”有种不祥的预感。

　　【系统提示：有种甜蜜的预感！】

　　或许真的是因外力影响导致思考能力下降了吧，眼神不知为何略显游移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气：“总、总之……我洗澡的时候，你可以在浴室门外等着吗？如果我想到了什么，会立刻和你说的！”

　　“……”

　　咔嚓！

　　“——说真的你手没事吧？！”

　　“是彰显意志的手段罢了。”

　　……

　　……

　　为了防止博士哪天淹死在浴缸里，然后利用刷新后的位移金蝉脱壳跑出去喝花酒，研究所的浴室外墙整面都是由磨砂玻璃组成，从外面可以清楚地看到使用者的轮廓。当然了，身为以正直、文雅和无酒精为宗旨的大木研究所的助手，就算被要求站在半透明的墙对面等待，也会秉承着绅士精神自觉转过身去，只是因为要听对方说话的关系，从浴室里传出的水花声就实在无法装听不见了。

　　【系统提示：……原来如此，不去看只用听的，反而更能激发想象力呀。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禅意吗？学到了学到了。】

　　“请不要将再普通不过的正直行为和您的污秽思想混为一谈好吗？”

　　“？你在跟谁说话吗？”

　　“……并没有。”

　　从水汽朦胧的浴室里传来的声音听着有些模糊，但认识了这么久，助手还是能从中听出一丝因紧张而变调的意思——可能是泡了一会热水逐渐平静下来之后，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提了些什么要求吧。

　　“咳、咳嗯……那、那么，继续刚才说的，那两个人使用的宝可梦都是盖诺赛克特，但形态却有很大不同。我觉得就算是当初在新岛培育基因宝可梦的火箭队，也没办法以一一定制的形式量产传说级宝可梦吧？究竟是什么人……”

　　“……”在普通人眼中确实挺难理解的，不过光听这一小段描述，对于对方的身份，助手就几乎可以认定个八成了，“不好意思，确认一下，对方有在谈话中出现诸如管理局、上位世界、全次元的福祉或者投推荐票之类的词语吗？”

　　“这么一说……好像听他们用过‘土著人’‘低等生物’一类的表述……欸？难道说你有头绪吗？”

　　“哼。”

　　明明这边因为其他事情决定先放他们一马的，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来……对此感到不悦的助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朝最近的墙面上捶了一下。

　　——然后才想起来那面墙是干什么用的。

　　啪嚓！

　　“……欸？”

　　哪怕是研究所经过千锤百炼、放一只小智进去用牙咬都难以破坏的内部特供玻璃，也没办法在一时冲动忘了手下留情的一拳面前保持完整。随着一声亮响，被打中的那块玻璃以上拳头为中心出现了大片蛛网状的龟裂，接着……

　　哗啦啦啦啦！

　　……碎了一地。

　　毕竟也只是随手挥出去的一拳，并没有带上想致对方于死地的气势，总算没造成玻璃片四溅伤人的最坏情况。然而，之前因为听到与袭击者身份有关的线索而下意识从浴缸里站了起来的小哀还是因这起突发事件而愣了一下。

　　失去了墙的阻挡，穿堂风从走廊透过换衣间直接吹进浴室，微寒的感觉总算让人取回了理智。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咔嚓。

　　【系统提示：你别再折了呀——？！】

　　帝国人碎碎念：鸽吧，鸽吧，我亲爱的孩子，终有一天，你会加冕为王，成为真正的帝鸽。

　　——那一天，祖先的声音如是说。

　　（35）

第1389节 第三百章 理所当然的结果

　　“——于是，你们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回来了吗？”

　　“……”

　　面对这听上去并不包含怒气的诘问，像被叫去办公室的小学生一样低下头站着的两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冷汗不由自主地顺着后颈流了下来。

　　从某种意义上讲，时空管理局确实是凌驾于普通世界之上的存在，有机会在此任职的人会出现“比起土著人我明显更优秀”的过剩自我意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事实上，这些局左晚期的家伙鄙夷的对象可不仅限于“下位世界的居民”，就连自己的同事乃至上级，有时候也在其列。

　　——既然我能从整个世界中脱颖而出加入管理局，为什么就不能再度超越其他人，独自攀上更高的阶梯呢？

　　像这种站在第三者立场上完全不知道该作何评价的想法，在文职人员——特别是通过正常招聘程序进来的职员中意外的有市场。

　　然而，只有当亲眼见识过某些东西之后，这些人才能明白什么叫做决定性的不同。

　　“哈哈，别这么紧张。”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时日尚短，就算是高贵的时空管理局员工，也没那么快适应这里的生活，唯有带领——或者说胁迫着大家前来的支部长大人一副早就习惯了一切的样子。从发型到着装全都一丝不苟，脸色看上去也一如往常。尽管本人曾多次表示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但看这样子，就算即刻回归拯救世界第一线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要知道，我并不是在责怪你们，不如说正相反，这么早就激化矛盾实在不是个好主意——我知道武七十二组长有自己的考虑，但我也希望他能对自己的愚昧无知多少有点自觉……呵，怎么可能呢。”

　　说到最后，他自嘲似地冷笑了一声，但是只有嘴角微微上翘，眼神并没有笑意。

　　“总之，你们辛苦了，多亏了两位的无能才总算没有让计划偏离轨道太多——另外，虽然是抱着闯了祸之后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的心态，但能主动向我汇报情况这点还是值得表扬。”

　　“……是。”由于不能断定他是否在说反话，前去抓捕人质失败的两人丝毫不敢放松，只能以模棱两可的方式做出回答。曾几何时，他们也只把这位支部长当成纯靠熬资历混上去的平庸之辈，甚至直到现在，也不觉得之前擅自展开世界终结计划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但无论心里怎么想，他们都无法做出违逆对方的举动。

　　力量的差距一目了然。

　　在平静得仿佛在讨论会议日程般的支部长身后，站着一团已经不知道该归类为生物还是建筑物的巨大金属块。深紫色的外壳看似胡乱地拼接在一起，可仔细观察却找不到一点缝隙，或许是内容物的量已经膨胀到极限了吧，哪怕是丝毫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它颤颤巍巍地抖动起来，看上去就像一颗畸形的、跳动中的心脏。

　　盖诺赛克特·母巢。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通过对原生数据的收集和编撰，最初制造出的盖诺赛克特，能够无限增殖，并不断分裂出子代的存在——从各种意义上讲，都已经不能算是宝可梦了，但归根结底，这帮人也没打着谱老老实实照世界规则行事。

　　只要对方有这个想法，直接靠着无穷无尽的复制体大军毁灭世界也未尝不可一试，但是，类似的手段大概两年前就已经有人用过了，当时的结果是计划全盘失败，两名主谋被迫逃亡，一人当场被捕，另一人至今下落不明。有这样的先例摆在那里，也难怪支部长大人没有效仿的打算。

　　单纯增加数量是没有意义的，这既是从过往的失败中总结出的教训，也是他本人还在现役期间的经验之谈。从进入这个世界以来，母巢就在一刻不停地制造着子代，但除了保证人手一只以外，其余的全都在诞生后的瞬间被它自己亲手打倒、毁坏然后吞噬吸收了。

　　说来可能有些难以置信，但通过这种看似毫无意义，从生物学上甚至有浪费能量之嫌的行为，确实能够以惊人的速度提高等级。然而，就算是在不把当地居民当人看的管理局职工中间，也没有第二个人能长时间忍受这种单调、乏味而狂气的作业。

　　只能说是所处的次元不同了。不把自己标榜为正义一方就无法行动的人，和明知所作所为乃是邪魔外道却依然能将工作和罪恶感分置两边的人，能做到的事天差地别。

　　“好了，特地来汇报辛苦了，给你们的命令不变，时机到来之前只需继续提升等级就可以了，不需要对对方进行在此之上的刺激——至于武七十二组长那边，我已经和他‘谈过’了，不必担心会留下争端。”

　　支部长像是完全没把浑身僵硬的两人当回事一样随意地摆了摆手。

　　“没有其他事就可以退下了——啊，武七十一君稍微等一下，这就做新的盖诺赛克特给你。”

　　“……是，那我先告退了。”

　　使用炮击型盖诺赛克特的瘦高个男子如蒙大赦，以距离逃跑只有一线之隔的速度飞快离开了房间，对被留下的同事连看都没看一眼。

　　嘶……嘶嘶……

　　随着一阵漏气似的声音，母巢的蠕动开始加剧，已经不止一次见识过这种场面的武七十一知道，这是即将诞生——或者说生产出新子代的前兆。

　　既然做了新盖诺赛克特给他，那就说明应该是真的没在生气吧？想到这里，武七十一悬着的心略微放下了一点，不过就在他刚想松口气的时候，凝视着盖诺赛克特若有所思的支部长突然又主动问了一句。

　　“……这么说来，武七十一君？”

　　“是、是！”疑心自己是不是又闯了什么货的武七十一当即绷直腰板。自从在米花市被人拎着脖子狠狠辱骂了一顿之后，他对于自己在部门内的地位问题多少产生了点疑虑，虽然不能肯定地说这是良性变化，但至少行事变得谨慎些了。

　　然而，来自支部长的提问却有些奇怪。

　　“……你啊，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什么？”

　　“不，没什么……好了，这就是新的盖诺赛克特了，珍惜点好好使用啊，至少在等级升上去之前别再弄坏了。”

　　管理局的某场述职报告就这样结束了。

　　帝国人碎碎念：好忙，任务还没做完……

　　（35）

第1390节 第三百零一章 到了支部长级别是可以自选专职秘书（暗示）

　　“哇啊，这还真是够惨的……”

　　站在已经差不多完全焦土化了的宫野家原址面前，织小姐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兴奋地左顾右盼，措辞虽然听起来有些同情的意味，但在态度方面却连掩饰一下都懒得做，唯恐天下不乱的秉性暴露无遗。

　　正常来说，在不得不面对“家没了”这个残酷事实的时候，还有人在旁边说这种风凉话，哪怕不是出于恶意，也会让当事者觉得难以忍受吧。然而，不管是首当其冲的小哀，还是平时在品格和教养问题上有着奇怪坚持的助手，甚至连就算没有任何理由也会经常冷不丁拿刀砍过来的亲姐姐都没有对她的表现表示不满。

　　压根没搞清楚出了什么事，只是因为太闲才跟过来的沥沥澧就更不用说了。

　　只有曾经在紫苑镇被图谋不轨的火箭队拆过家、对此类行为心存阴影的嘎啦嘎啦大姐头记得从影子里探出头来抗议一下。

　　（喂，我说你们啊……为什么一个个的都好像没事人一样？就连小丫头本人也……自己的家被人毁成这样，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不甘的想法吗？）

　　理论上这话说的不错，但得到的反馈却很冷淡。

　　“别闹，您都在大木研究所住多久了？事到如今区区这种小事……啊，难道说上周大翻修的时候您偷懒了吗？”

　　“抱歉，虽然我自己也觉得这种反应确实挺奇怪的……但怎么说呢，姐姐她每次和姐夫吵架时都会把天花板……不，没什么。”

　　“吾原来住的地方原本就和被核平过没什么区别，所以完全不了解这有什么可激动的。”

　　……难不成会因为看到家园被毁而恶灵化的自己其实才是不正常的类型吗？

　　珊瑚小姐带着难以言喻的屈辱感默默下沉回影子里去了，并且下定决心至少24小时之内都不会再跟这帮人中的任何一个说话。

　　将因为个人原因而在行动正式开始前就进入自闭状态了的宝可梦先放在一边，在简单明确了一下包括玻璃墙在内的一些问题，然后把研究所当时能叫上的闲散人员召集起来之后，一行人便重新回到了米花市。小哀描述中那两名疑似管理局工作人员的怪人看样子早已离开，现场只剩下一地焦黑的痕迹——似乎是他们在发现目标逃走之后，拿建筑物作为泄愤的对象狠狠炮轰了一顿。

　　前一天还住得好好的房子转眼间就变成了这样，尽管在某些不太方便细说的家庭因素影响下没有气到失去理智，但看到从残垣断壁间冒出的黑烟，小哀还是忍不住嘴角微微抽动：“不过，仔细一看干得还真彻底啊……没有抓到人就让他们这么恼火吗？”

　　可是，如果这件事真的这么重要，那么在发现自己逃走后，比起烧毁房屋首先应该考虑如何追踪的问题才对吧？只因为一时激动就忽略了基本的优先级……果然那两人在精神上就只有小孩子的等级呢。

　　不过……

　　想到自己竟然被这种家伙逼得不得不逃走，而且还是在只穿一件睡衣的情况下，科学家少女的心情不由得又低落了几分。

　　已经开始着手在灰烬当中翻找的助手倒没注意到她的沮丧情绪，在某种意义上，他可能比住户更了解宫野家的建筑结构，特别是对这栋房子能承受多大破坏力，几乎可以用了如指掌来形容。不管在其他方面存在什么问题，有能力将它彻底夷为平地的家伙，至少在杀伤力上必须引起重视才行。

　　而且，根据小哀的描述，在她逃走之前，应该是有一只盖诺赛克特已经进入了战斗不能状态才对——就算是再蠢的蠢货也不至于把它丢在原地就离开，不过既然已经是被打爆了的状态，那么仔细找找说不定能发现点剥落的残片什么的。

　　只要有了它，很多问题就能得到确切答案了。

　　【系统提示：唔嗯……我这边的情况是，支部的官网一直处在“暂时无法访问”的状态，就算从内部人员渠道提出谈话申请也没得到任何回应，简直就像是整个部门一起圈钱跑路了一样。】

　　“……难道不是您的网络连接在一如既往地出故障吗？”

　　【系统提示：屁啦！早就核实过了，（这次）问题绝对不在我这边好吗？！】

　　从以前开始就经常在些奇怪地方掉链子的捌玖柒伍柒号，似乎理所当然的没什么信用。不过这一次正如它所说，确实是冤枉了好人。

　　【系统提示：虽然我也尝试过向上级汇报，但这种不合规定的越级上报处理起来超麻烦的……你能想象需要先取得资格才能和负责授予该资格的管理员沟通是什么感觉吗？】

　　官僚主义的遗毒看来无处不在的样子……不，也可能是身为人工智能的主神系统，从根本上就没被看做正经的职工吧。无论属于哪种情况，现在想得到进一步的确切消息就只能靠自己。

　　【系统提示：总之，继续加油寻找碎片吧！只要能解析它身上使用的技术，就可以判断出对方这次究竟有多认真了！】

　　从总部方面目前还只是在程序上跟它扯皮，并没有直接拉黑系统权限这点来看，应该还不至于是整个组织都决定要诉诸极端手段。但之前检测到的大规模次元入侵反应究竟是和以前一样的少数独断，还是代表着整个支部的宣战行为，这一点必须搞清楚才行。

　　【系统提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哦？达到支部长级别的家伙，跟之前收拾过的那些杂霞可不属于一个次元的生物，其中有很多曾经都是和你一样的穿越者出身，个人履历全都被血水泡透了的那种。跟那种人干起架来的话，就真要变成次元级的灾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