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阳帝国贱民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被红色的光所包围了。
几乎从没有过正常社交生活的骑拉奥菲斯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名为“精灵球”的人造工具在释放和回收内容物时才会发出的特有光芒。也不知道这种大家都在很平常地使用、黑科技程度却硬核得一逼的道具有着怎样的隐藏特性。
无论相隔多远，只要被镭射的红光联系在一起，训练师与宝可梦就永远不会分开。
——换句话说，不管二者间的距离是5米还是5光年，只要在能对准目标的情况下按下按钮，宝可梦都会在零点几秒之内被收回球中。
再说得直白一点，也就是离得太远会让回收过程中的飞行速度变得很恐怖的意思。
嗖嗖嗖嗖——！
——唔哦哦哦哦哦哦？！这、这是什么？！身体……身体部件要被风扯掉了？！不要，不要啊，吾才不要这样就咕啊？！
风驰电掣的过程中，骑拉奥菲斯仿佛看到了名为走马灯的风景。
其中有自己不被祝福的诞生，在反转世界孤独的成长，久远时光之前与第一位友人的邂逅……然后有个尖锐地狂笑着的人类从身旁极速飞过，再然后又是黑色和白色的两头龙，再再然后好像还看到一头大喊着“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复仇明明还没啊啊啊啊啊啊”的灰蓝色的怪龙，再再再然后又隐约听到那个人对怪龙说欸你的头看上去有点像鲅鱼耶，再再再再然后……啊咧？这莫非不是走马灯吗？
咚！
随着最后一声后脑勺撞在什么东西上的闷响，骑拉奥菲斯的意识坠入了黑暗。
……
最后的最后，好像有人在说话。
“——您别闹了系统先生，这一次真的差点从各种意义上被您坑死耶？”
“——哈？什么叫结果好就没问题啊？现在这副样子您要不才我怎么办啊？只是最后稍微吸入了一点那个黑烟就变成了这样，究竟还能不能恢复到原来……话说，不才我这才反应过来，郑胜利君也是，为什么变成了那么符合您个人癖好的外观啊？”
“——什么叫比起那种事不如思考一下对管理局的对策？有关那方面的问题不才我之后当然会处理，但是一码归一码，请您先就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状况作出解释和补偿，实在不行的话只作出补偿也行。”
“——唔，那边飞着的是……小哀和艾莉丝小姐来了吗，看样子没时间做伪装了呀。没办法，等下您也要帮忙想借口听到没？”
“——哦？郑胜利君的样子……貌似还要再睡一会呀，也好，等它醒来之后估计解释起来会更麻烦吧……神TM现在还有闲心拍照，您给我去死一死算了。”
帝国人碎碎念：小学放学回家的路上会路过一小片用栏杆围起来的空地，里面养了一条很大的狗，前几天偶然经过，发现它竟然还在（同一条无误）……狗这种东西的寿命究竟可以有多长啊？说好的15年呢？
（35）
第1360节 第二百七十二章 痛苦啊啊啊啊啊
前一秒还气势汹汹朝四面八方喷涌的黑烟，几乎在转瞬之间就被吞噬得一干二净，效率之高简直可以让大木研究所自豪的博士离心机自惭形秽（*急救设备，用于分离不慎摄入体内的酒精，以免对当事者的肝脏和胃造成伤害，51岁以下儿童需在专业人士指导下使用），更别说那个粗制滥造还有单向嫌疑的不稳定传送门了。
“好、好厉害……这就是酋雷姆真正的力量？”
这半天一直把对方当成某种介于杂鱼和霞腩之间的生物，直到最后，艾莉丝才终于在非酋鼠身上发现了可敬之处。
随着遮蔽视野的黑雾散去，一直提心吊胆盘算着如何逃走的快龙也总算松了口气。除了带有浓烈不祥气息的烟雾，那团整体不明的巨大肉块也同时不见了踪影……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姑且都先算在伟大的酋雷姆头上吧。
而在失去了主要遮挡物之后，泥潭中就只剩下四五只浮尸似的宝可梦，以及——
“啊，找到了！师傅~师……咦？啊咧？”看到下面似乎有人影，艾莉丝不假思索便从快龙头上站起身来，准备冲对方打招呼。然而，那只手才挥舞到一半就在空中僵住了，“等下，那不是师傅吧？谁呀那是？！”
“！”听到这句话的小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由于被快龙宽厚而肥硕的背脊挡住，她的视野没有艾莉丝那么开阔，只能不顾危险地强行探出身去朝下看。
在散发着恶臭的泥塘中心，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乎全都是熟悉的面孔。比如倒栽葱杵进泥里，如果不是幽灵恐怕早就窒息了的嘎啦嘎啦；比如希莱库罗姆消失后的最大块障碍物，不知为什么变成了爆衣状态的尼多王；比如自豪的毛皮沾满污物，以前所未有的空虚眼神凝望着蓝天的九尾；再比如看似如石中剑般屹立于污秽中央，然而实际上却正在由于重力而缓慢下沉中的古空棘鱼……嗯？最后那个形状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但气质倒似乎没多大变化，反正由宝可梦转化为了装备品的案例，找遍全世界应该也不可能有第二例，所以应该就是它没跑了吧？
但是，屹立在尸体堆正中央的那个人，模样看起来却和自己熟悉的助手不太一样。
铁灰色的凌乱头发变成的乌黑的，原本一片惨白的皮肤上也好像多了点血色，或许是因为俯瞰造成的视觉误差吧，总感觉连个子都稍微高了一点……但最重要的是，和抬头仰望着天空的他对上眼神时，竟然可以从那双褐色的眼睛里看到和正常人相近的虹膜和瞳孔。
——简直就像是那个助手“变成了人类”似的。
“怎、怎么办，小哀小姐？师傅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有个不认识的人站在那……”腿一软坐回龙头上的艾莉丝露出不安的表情，快龙也像是感应到她的心情一样扇着翅膀停在空中不动了。不得不说，她的担心很合理，出于稳健考虑，还是应该再观察以下情况。但就在这时，非酋鼠慷慨赴死前留下的话语在科学家少女脑海中一闪而过。
——呵呵呵……你们想找的人，现在应该就在那团黑雾中痛不欲生地挣扎着吧。只要是生物，在里面待久了都会被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变成怪物的！
（！难道说……）
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头怪兽，而希莱库罗姆的精炼污染物则强大到了足以从物理层面上把它释放出来的地步。沉溺在欲望之中，身心一同化为异形……恐怕非酋鼠的遗言就是指这个吧。
但是，隐藏在怪物心里的，又是什么呢？
想明白这个解答的瞬间，科学家小姐感觉有种热乎乎的东西从胸口一直涌到了眼眶处。
“……没事的。”
“欸？”
“没事的，艾莉丝小姐——我们下去吧。”
……
……
（唔，要是正坐的程度能解决就好了……）
看着不远处正在缓慢降落中的载人快龙，助手不禁开始思考起一些和正事无关的内容来。一旦进入能停下来喘口气的场合，积攒多时的伤痛和疲劳就会一口气涌上来——这还不算，和以往打倒了敌人就万事大吉的流程不同，这次尚未解决的问题还堆积如山，既然双方已经彻底撕破脸皮，那么和传说中全次元统括机构的全面战争恐怕已经近在眼前了。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幸中的万幸，那就是其他人当时都处于断气状态，再加上原爆点被自己控制在一侧，谁也没有吸入分量足以引起突变的污秽物了吧。想到这，他就不禁动了动自己还有些麻木的手指——也不知这具身体到时候会不会掉链子。
扑通！
不管多么小心，体重碾压八头老母猪的快龙入水时都免不了溅起大片的泥巴，好在病原体消失之后，这些黑泥貌似也失去了原有的特性，除了还在散发臭气之外已经和普通的泥沼泽没什么区别了……当然，正常来说光是臭泥潭本身，就足以令人退避三尺，但小哀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一样，毫不犹豫地从快龙背上跳下，蹚着水齐膝的泥水快步朝这边跑了过来。
咚！
扑进助手怀中时，可以感觉到比以往多了几分的暖意——这或许就是他脱离了冷血之身的证明吧。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少女终于再也按捺不住眼角激动的泪水，希莱库罗姆的出现给大地留下了深刻的伤痕，但也有人因此得到了救赎……
“你……你的愿望成真了吗？”
“……算是吧。”
“这样啊……恭、恭喜你哦！”
“……你不生气吗？”
“笨蛋……我怎么可能会生气呀！（吸鼻子）这样一来，你就终于可以自由了吧？”
“……是吗。”似乎有些意外的助手若有所思地抬头望着天，直到今日，他的眼中终于能够映照出天空与云朵的色彩，如此朴素的幸福，竟让人不得不经历以十年为单位的折磨后才得到手中……
“——那真是太好了。老实说，发现mk-2形态被固定化了的时候不才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不光头发和皮肤被原本的外骨骼染色了，连眼睛都受到兽瞳的影响变成了这么个不上不下的样子……竟然连不才我偷偷藏在心里没跟别人说过的愿望都被发掘出来了，管理局科技什么的，真是不能小看呀。”
“…………啊？”
“我还以为如果是小哀的话，一定会说着‘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满脑子想着不做人是有什么毛病啊’然后发火呢，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就……失礼，是我失言了。不过，这样一来就能变得更强……”
“……”
“说起来，还有一件事，因为担心你可能不高兴，本打算之后再找机会说的，不过看这样子应该没问题吧——二文，可以起来了。”
“嘎呜。”
靠着生存本能的支持头一个醒来，却不得不在训练师的要求下伪装成猫皮褥子遮挡住其他人的二文一个跟头从旁边滚开，露出被藏在碎石堆凹陷处里的现场第四人（？）。
那是位昏睡中的黑色洛丽塔少女。
年纪看上去大概只有十岁出头，光看稚嫩的睡颜可能还要再小一些。身量又瘦又小，如果站起身来，秀丽的黑色长发能一直垂到脚后跟，靠近鬓角的位置还别着一个大大的金色发卡，形状看着有点像字母M——作为全身唯一的首饰看起来有点粗糙，但和全身精致的衣裙摆在一起却莫名有种协调感。
“……”（气得发抖）
“——要说吓一跳的话，这才是最令人吃惊的呢，没想到系统先生的扭曲欲望会以这种形式被呈现出来……一般来说，应该只有当事人自己的愿望会被具象化才对，但可能是之前进化时受到过太多影响，再加上郑胜利君本人的思想比较淡泊吧。总之，用精灵球回收到……那个，小哀？你肚子痛吗？”
“……你，正坐。”
“……”
帝国人碎碎念：撑不住了
（35）
第1361节 第二百七十三章 又到了双倍快乐的环节
古语有云，东海有底,人心没底。人的欲望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最接近永动机的存在。不过所谓的欲望，虽然乍听上去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不健康的东西，但本质其实并没有好坏之分，只是会根据拥有者的想法和行动引发不同的结果罢了。
譬如说我每天都在强调自己要咕，其险恶用心可谓昭然若示，但不管口头上怎么说，只要最后的实际结果没有咕，就理应享受到被围起来夸的待遇，并且获准咕几天休息一下以示奖励……
想要得到什么，想要变成什么，每个人心里都隐藏着诸如此类的想法，有些会在未来靠自己的双手实现，有些则从一开始就注定永远不可能达成，这个过程就是生命中必经的一大哀乐。
但是，有一点不要搞错了。
欲望无穷无尽，却并不意味着它只会一味增加。即使是贪婪的人造人，也会有忍不住感叹“已经够了，什么都不需要了”的时候。
……
……
为了处理满员的伤兵，顺便确认雨停后周边地区的状况有无好转，一行人来不及过多停留，便匆匆朝印象中最近的宝可梦中心赶去，只是不知道那地方现在还在不在。由于助手身上的精灵球几乎全体报废，宝可梦也有半数带着走不动路的重伤，即使用训练师技能把血线抬了回去，身体依旧十分虚弱，整体的行进速度怎么也提不上去，只能想组团踏青一样慢慢走。
“……怎么说呢，不才我听到‘管理局的老爷们可不会就此承认失败’那句话之后，一时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在思考对策的同时，深刻反省了自己现在还不够强的事实——现在想想，可能就是在那一瞬间被污秽钻了空子吧。”
“……”
到底是有良心的正常人，就算心里很生气，也不至于强迫筋疲力尽的人在泥沼中原地下跪。不过，即使是两人同乘着一匹烈焰马，后背紧贴在对方身上，也没能改善科学家小姐那差不多能当场召唤出人格面具的恶劣情绪。
至少也得过个两分钟再说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受到污染之后竟然还能保持人形这点真是不才我都没有想到过的——虽然和人一样的部分大概也就只剩下外表了。”
是因为察觉到她心情不好吗，还是单纯想找人探讨一下自己身上发生的异变呢……助手主动提出交流的频率好像比平时略高了一些，但可惜的是，就算明知道其中可能包含什么重要信息，小哀此时也完全没心思去听。
生闷气只是一方面原因，主要还是背后传来的比过去温暖许多的触感实在过于惹人分心了。
“欸？体温的问题？啊啊，那大概是因为龙属性变为了常驻吧，身体的部分特征开始朝着那种会喷火的生物靠拢了——顺便一提，从刚才试验的结果来看，像喷射火焰那类原本受到限制的技能也可以自由使用了，明明以前还必须用嗉袋替换过原有的咽部结构才能做到，而且作为副作用连话都说不了的……这究竟是什么原理呢？”
【系统提示：别问我，感觉对技术的自信心已经被打击得渣都不剩了……】
这么说来，以前好像也出现过黑暗球这种以土著科技凌驾于主神系统之上的奇葩产物，不过因为那玩意的副作用同样也很夸张，所以好歹还能用【不是我做不出同等的东西，只是顾虑到宿主的安全才没那么做而已】当成借口挽救一下自己的面子……但这次，可真是连最后一块遮羞创可贴都没给剩下。
【系统提示：气死人了，研究部的那帮赤佬，有可以无限申请的研究经费了不起啊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也不知是对什么燃起了竞争意识……先别管它了。
“……哼，总之，先别管那些了。”和一个人开始默默燃烧的系统捌玖柒伍柒号相反，科学家小姐的情绪倒是随时间推移多少有些缓和了下来。说到底，认识了这么久之后，只要最后的结果不算太糟糕，小哀就已经懒得对这家伙的种种异常言行挨个吐槽了。而且，那个啥，不觉得现在这幅样子其实也挺好么？内在变成了什么鬼东西姑且不论，光看外表的话不是还有点帅气的嘛……
真正不可饶恕的点，从一开始就不在这上面。
“——没错，你也差不多该老实交代一下，那个女孩子是谁了吧？”
“……”
一提到这茬，小哀伸出的手指就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不过就算不勉强自己拿手指着，彼此也都明白这话是在说谁。
“——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山！是水！是空气！竟然是空气呀啊哈哈哈哈哈哈！”
“喂、喂？你这人什么毛病啊？！等下，不要穿着长裙就泡进水里乱踩呀！”
像个精神病一样边撒欢边放声狂笑的迷之哥特萝莉X，其癫狂程度就连从小就被视为野孩子的艾莉丝都感到招架不住，光是跟在她身后帮着收拾残局就费尽心力了。
“真是的，你这孩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师傅也是，不要留下一句‘这里还是交给对饲养龙宝可梦有经验的人比较好’就全丢给我呀……喂？！快住手！别踢那棵树！你看不到上面挂满了铁壳昆吗？！”
“哈哈哈哈，那有什么关系嘛~吾现在超开心的！啊，那边有爆炸头水牛在吃草！”
“啊啊啊啊，快停下啊！为什么要主动去挑衅它们啊？！”
四处惹是生非、见到任何东西都想上去戳一戳的模样，简直就像是长了腿的自然灾害，完全白瞎了那副不亚于某死灵法师少女的空灵系容资。不过考虑到现世的一草一木对她来说都是种崭新的体验，也不能对其过多责备。
只是在不明就里的旁人看来，这完全就是个比穿着熊还熊的熊孩子。
“……有一说一，这奇葩是从哪儿捡回来的？你要告诉我这是你家的四号机我说不定都信。”
“……”能够平心静气地交流固然很好，但不知怎么的，这话听起来总有种在骂人的感觉，“她吗？刚才说过了吧，是郑胜利君呀。”
“我就是在问你那个郑胜利是什么玩意啊？！话说你确定这是个女孩子该有的名字？！”
一不小心又引动人生气了的助手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
“原来如此，说得也有道理。那，改成郑胜莉你觉得如何呢？”
“……烈焰马，火焰踢。”
“咴咴！”
古语有云，妨碍别人的恋情会被马踢死。貌似对于当事人也同样适用呢。
帝国人碎碎念：为什么会这样呢……五一节，明明是想好好睡懒觉的，为什么良心在隐隐作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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