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条咸鱼
安康战役结束,第九军携大胜之威攻入湖北…0
驻守湖北的‘小老虎’薛岳不仅要面对邓锡侯部,还要面对损失可能从河南进攻湖北的蒋光部沿平汉铁路南下!更要给刘持手持烂摊子,派武汉驻军北上信阳整顿溃逃的中央军。
而刘持南逃两日后,也终于抵达了武汉,但此时因为他的撤退给河南战局造成的毁灭性破坏已经无法挽救,他一面收拢军队,一面胆颤心惊地向南京中央发电。
蒋委员长看完刘持的辩解电报后,怒极反笑地笑称刘持是‘长腿将军’,直接命令武汉行营主任何成浚将刘持抓捕,乘坐专机押送南京。
随着刘持被抓捕,第二集团军副总司令,孙连忠也被问责,但考虑到需要人整顿溃军,孙连忠也三番五次劝道刘持,因此蒋委员长只是让孙连忠戴罪立功降为第一集团军代理副司令。
但第一集团军2.1的总司令一职缺空闲了下来。
这个时候,南京政府内部对蒋委员长不满的其他政治势力开始抨击此次河南战场的失利,试图逼迫蒋委员长处决直接导致河南战场失利的刘持。
但蒋委员长念在刘持跟随他多年,在北伐战争和中原大战中立下了汗马功劳,更何况这些反对势力的逼迫也让他更坚定了保下刘持的决心。
在这个时候,敌对派系推出了唐生智,索要军权。
蒋委员长自然不肯让同样是军旅出身的唐生智再掌军权,派遣了何成浚担任第一集团军总司令一职。.
第638章:在战略上藐视敌人!
当薛霖乘坐火车抵达枣庄的时候,已经是七月五日清晨,河南战场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
经过几日的追击战,以及各部队的配合出击,第八军已经拿下了驻马店和南洋,俘虏了七万余人,现在主力部队正在与第九军进攻襄阳-信阳防线。
第九军沿长江出川的部队也攻下了宜昌,打开了出川之路,正在进攻荆门-荆州防线。
而逃入湖北境内的第一集团军只剩下了不足十万兵力,在何成浚的紧急调动下,一个步兵师开赴信阳抵挡镇北军南下的主力部队,同时将第一集团军调往武胜关整顿,试图在这座湖北境内的雄关将镇北军抵挡住。
但河南战场的失利,意味着皖北被暴露在镇北军19的兵锋下,张治中还得调遣部队驻防宿州-蚌埠,保证后路不被切断,这样,徐州战场的压力更大了。
“薛帅!”枣庄火车站,当薛霖从冒着蒸汽的火车上下来的时候,站台上已经汇集了第七军一众将领,在吴文耀的带领下向薛霖敬礼。
“诸位辛苦了!”一身戎装的薛霖回礼。
随后在吴文耀的带领下众人往设置在枣庄的第七军指挥部走去。
“薛帅,文耀无能,十日了,还没打下徐州!”进入指挥部后,吴文耀主动请罪。
徐州战场的将领们神情严峻,眼神中带着不甘。
南北开战已经十日了,眼看着中路和西路的兄弟部队进展神速,攻城略地,才组建不到半年的第八军都击溃了中央军一个集团军二十余万人,而他们徐州战场,除了第七军,还有支援的兄弟部队第八军二十四师,兵力都快突破二十万人了,却依旧没有拿下徐州。
虽然徐州战场每一天都看起来很危险,随时都可能被镇北军突破,但徐州守将张治中带领着五十万中央军硬是抗住了镇北军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哪怕打到现在已经折损了十几万人马,但张治中依旧坚挺的站在徐州城头,守卫着这座苏州的北大门。
而镇北军也遭到了自建军以来最大的损失,整个徐州会战截至到现在已经死伤了五千余人。
“张治中吗?”薛霖缓缓走到地图前,看着上面被写满了军队调度的各种线条,轻笑道:“中央军中其实有很多人能打善打的将军。”
“比如跟你们交战十天的张治中,在湖北阻拦了第八军和第九军的薛岳,在贵州境边打边退,至今守着大半个贵州的胡宗楠,还有在广东平叛完的蒋定文。”薛霖缓缓道:“中央军能从偏居一隅的地方政府武装打败北洋军,打赢中原大战,离不开这些将领。”
“黄埔军校是个好地方啊,可惜了。”跟进来的蒋白里听着薛霖的训话,嘟嘟了一句。
陈震也点了点头:“是啊,可惜了黄埔。”
在那个军阀混战的年代,孙逸仙与众多渴望统一的革命志士们创办了黄埔军校,为国民革命军培养了无数军官,是国民革命军打赢北伐战争的主要军力。
但随着蒋委员长对其他党派下手,排除异己,黄埔军校也变成了民党一家的军校!不再是以培养华夏军人为己任,而是培养效忠于民党,效忠于他蒋某人的军人!
所以即使到现在,黄埔军校改名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搬迁至南京,却再也不是那个曾经挂着‘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畏死勿入斯门’的革命圣地。
黄埔军校,只有六期!
薛霖继续对众将领道:“徐州会战让你们知道了,国内不仅有能打善打的将领,更有即使在逆境下也如顽石般坚硬的其他军队!哪怕只是昙花一现!”
薛霖训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昂,吴文耀等将领们不由自主地立正了身子,抬头挺胸接受着薛霖的教导。
“我希望徐州这场战斗能让你们明白!”薛霖尖锐如鹰的目光一一扫视着这些将领们,他们中军衔最低的都是中校。640
“我们可以在战略上藐视敌人!但必须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一番话让众将领茅塞顿开,就连蒋白里也忍不住自言自语着‘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这句话,体味着其中的军事思想。
司令部内,将领们寂静无声,外面则是不是能听到几声爆炸。
枣庄距离徐州不到六十公里,两军七十万大军沿着陇海铁路线和津浦铁路线争夺控制权,甚至在微山湖的另一面不到二十公里就是镇北军的进攻阵地,重炮部队的轰鸣,即使在枣庄也能听到如闷雷般的炮击声如小雨般连绵不绝。
薛霖不仅带来了两个警卫师支援徐州战场,还将整个徐州会战的指挥权交给了吴文耀,两个警卫师也归他调遣,而他带来的总指挥部则是执行战略上的决策,开始培养将领们的大型战役指挥经验和大规模军队战场调度经验…
第639章:野战医院
将总指挥部设置在火车站后,蒋白里和陈震这对师生便投入了统一战争的战略调度之中,而薛霖则来到了在枣庄火车站东北部的野战医院。
作为第七军的战略野战医院,这里不仅有第七军八百多名医务人员,还有从山东各地征集来的医生,以及自愿参与救治任务的医护队,这个野战医院的医务人员超过了千人!
整个野战医院占了两个街区,街道两旁到处都是晒着白色纱布和床单的晾衣杆,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来来往往,还有一些士兵们正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在周围散步。
徐州战场僵持了十天,不仅是中央军损失惨重,镇北军的战损也高达五千多人,除了轻伤士兵在前线医院紧急处理外,前线医疗兵们无法处理的重伤员则被送到了后方的枣庄野战医院,现在整个枣庄野战医院大概有两千多名镇北军的伤兵,还有近两万名中央军的伤兵,因此对于整个野战医院的医务人员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本来野战医院是有两千三百多名医务人员的,不过前线战事紧张,战场医生基本都调到前线各部队去了,所以现在这里剩下的,基本都是女孩子为主的医护人员!”正在向薛霖解说的是陪同的是第七军野战医院的院长邱博明,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一副眼镜的中年男人。
“听说初期的时候有过几起伤兵调戏女护士的情况?”薛霖双手负立,披着一件披风,走在街道上,鼻子微抽,嗅了嗅空气中浓浓的药味和消毒水的味道。
孔佩玲对这些浓浓的消毒水味道一时没适应过来,柳眉轻皱,脚步仅仅跟随在薛霖身旁。
邱博明有些愤愤的解释道:“这个是我们处理不当,最开始的时候我们接受了一批中央军的伤兵,结果几个轻伤的军官调戏了女护士和女医生,被我军的伤兵教训了一顿,幸好没造成太大的后果,后来军长派了一个营的宪兵部队,这些中央军的伤兵才安分下来々々。”
薛霖淡淡点头,侧头问道:“药品供给能跟上吧,有没有什么困难?”
说道药品这方面,邱博明露出了笑容道:“没有困难,药品的供给很有保障,就算再来两万中央军的伤兵也跟得上!”
“特别是那个磺胺类药物,在伤病处理的抗菌性上很强,大大增加了士兵的存活率!”邱博明略带皱眉的说道:“上次送来了一批磺胺药粉,给前线医疗兵送去后反响很好,士兵们在受伤后第一时间在伤口上撒上磺胺药粉,被感染的几率大大降低,所以我希望这种药物能推广开来,特别是在前线。”
在磺胺类药物出现之前,士兵受伤后被感染死亡的几率一直居高不下。
而在青霉素出现之前,磺胺药物是最好的抗感染药,薛霖这个历史军事爱好者虽然不知道磺胺的具体生产方法,但是他却知道磺胺的分子结构最早是澳大利亚的一位科学家在1908年发表的,而且是被用作染料,到三十年代的时候,已经过了专利保护期,可以随便研发磺胺类药物,而不用担心专利问题。
因此在东北战争结束后,薛霖就命人去欧美医学界寻找研究磺胺的科学家,购买了二十多种磺胺类药物的生产许可,其中就包括多马克的百浪多息,并且在今年初的时候开始在北平的医科大学进行深入研究。
薛霖赞同道:“嗯,磺胺类药物站前的产量是有些小了,毕竟刚开始嘛,来之前我已经命后方的工厂已经在加大生产了。”
街道上一些正在散步的伤兵认出了薛霖,激动得挪动着受伤的身子挣扎着医护人员的搀扶,缓缓走了过来,雷武带着警卫们上前贴身保护着薛霖的安全。
薛霖对雷武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
“…` 薛帅!”雷武眉宇间有些担忧,这里可不仅有镇北军的伤兵,还有更多的中央军的伤兵,万一出个什么事儿,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都是我镇北军的士兵,为国家为民族伤成这个样子,他们——”薛霖看着越来越多涌过来的伤病们,感慨道:“都是我们的战友,我们的兄弟!”
“兄弟们!辛苦了!我来看望你们了!”薛霖安抚着激动的伤兵们,一个个与他们握手。
“薛帅!”“薛帅!”薛霖亲至野战医院的消息传开,从街道两旁的小院儿中走出了一名名伤兵,他们从依旧保持着军队的纪律,没(好钱好)有出现拥挤的情况,在街道上自觉地排成了一个阵形出现在薛霖面前。
让维护野战医院治安的宪兵队也惊讶不已。
镇北军的纪律已经深入了他们的骨子里,在薛霖这位一手缔造了镇北军的统帅面前,所有士兵都抬头挺胸用自己最挺拔的身姿迎接他们的统帅!
看着薛霖大笑着上前与这些伤兵们直接相拥,不顾他们身上浓浓的消毒水味道甚至一些还带着血迹的纱布,一个个与他们握手、拥抱,抵头勉励。
宛如亲兄弟般打成一片,伤兵们欢天喜地的上前与薛霖相拥,医院里沉闷的死气被冲散开去,取而代之的是热情的欢呼。.
第640章:伤兵
外面的街道上欢呼震天,喜悦、热情,洋溢在这个往日里充满了哀病的地方,周围其他住院部的中央军士兵们也纷纷走了出来,奇怪的看着这些前几天还是敌人的镇北军伤兵们,怎么一个个像是捡了钱似得。
很快,薛霖到来的消息也在中央军伤兵中传开,不少人垫着脚尖,或跑到院墙上,好奇地看向人群中央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虽然只去过南方两次,他的传说却在整个华夏军界被人传颂。
崛起于国战,与日军鏖战在白山黑水间,不仅守住了国土,更是将日国占领的辽东半岛收回,取得了华夏军队近代以来第一次对外战争的胜利。
哪怕是身为敌人的中央军,也有很多很多对他充满敬意的人。
而他自崛起以来未尝一败,对军人来说更是传奇般的存在。
哪个士兵不希望跟着一个常打胜仗的将军呢?
在伤病们的簇拥下,薛霖前往一个个院落,看望那些重伤在床的伤兵们,亲切的握着他们的手,安抚着激动的重伤兵们。
“辛苦兄弟们了,好好休养吧,国家不会忘记你们的贡献!”
170 “每一个在‘护法战争’中维护宪法的士兵都应该得到他应有的功勋!”
“前线稳定推进,大家可以放心,徐州会战我们一定会胜利!”
“我等着你们伤好复原的那天,军队里的大家,都在等着你们!”
“即使因上伤退役,国家也不会忘记你们!会安排退伍就业,无论是政府国营企业还是民间私营企业,都优先招收退役士兵!”
一句句安抚,一项项许诺,不仅让重伤在床的士兵们激动得泪如雨下,也让周围的伤兵们心潮澎湃。
他们为这个国家的未来,抛头颅洒热血,连死都不怕!却是怕被人遗忘。
探望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薛霖跟镇北军的每一个伤兵握手、相拥,亲自到床前探望那些重伤的士兵,野战医院里镇北军两千三百五十四名伤兵没有一人落下。
“总理,时间已经四点十分了,四点三十分的时候是下午听取行政秘书的汇报。”孔佩玲在薛霖耳边小声提醒道。
“嗯。”薛霖点头,在伤兵和警卫员的簇拥下向外面走去。
走到大街上的时候,正准备前往街那边车队停驻的地方,忽然停下了脚步。
街道两旁,一群与镇北军伤兵的黑色常服不同的士兵们正小心翼翼地站在街边好奇的目光中带着惊讶、怯怯的目光看着他。
那是一群灰色常服的士兵,中央军的伤兵。
在镇北军对徐州战场的进攻中,打掉了徐州方面中央军十几万兵力,其中俘虏了近七万人,伤兵近三万,除了轻伤者被送往战俘营,中度受伤以上的士兵都被送到了后方的枣庄医院。
每一个士兵和军官都经过审查,中高级军官都被送到了枣庄另一边的战俘营医院,火车站这边的医院都是些普通士兵和低级军官。
此时的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各种伤,有的脑袋上帮着绷带,有的带着眼纱布,有的手臂帮着纱布和石膏,有的甚至缺胳膊少腿的。
更重要的是,薛霖在他们眼中,看到了一种绝望和迷惘的神采。
他们就像一群行尸走肉,静静地站在街道两旁,冷漠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
“总理?”孔佩玲见薛霖停下了脚步,上前询问。
“行程延后一个小时。”薛霖抬手对孔佩玲道。(caea)
后者小小惊讶了一下,除了战事,薛霖的行程安排基本是提前三天就安排好的,当然,也会准备两个小时的时间处理临时事件。
孔佩玲看向那些士兵,又看了看薛霖。
只见薛霖大步走了过去。
中央军的伤兵中出现一阵骚动。
镇北军的伤兵们纷纷警惕起来,簇拥在薛霖身旁,护卫着他们的统帅。
“你们一定很好奇吧。”薛霖在中央军士兵们面前停下脚步,同时带着笑容对身旁簇拥着他的镇北军伤兵们道:“你们也很好奇吧?”
疑惑,是大家此时共通的表情。
在以往的内战中,双方的伤亡士兵很少会被敌对方收拢,就算收拢起来也是当作俘虏一样对待,扔在战俘营任其自身自灭,宝贵的药物可不会用在这些战俘身上。
但镇北军不一样。
无论是哪条战线,无论是北方战争还是现在的统一战争,镇北军都会收拢敌军来不及收拢的伤兵,并且给予他们治疗,之后再让伤轻者和伤好者进入战俘营,等待整编或者其他处理。
薛霖面向中央军伤兵们说道:“无论是镇北军,还是中央军,亦或者其他军阀部队,说到底,大家都是炎黄子孙,或许因为理念不同为敌,或者因为利益不同为敌,但镇北军一向对没有恶行的敌人奉行‘优待俘虏’准则!”
“很多人都知道,我在东北杀过几万小鬼子,甚至将小鬼子的头堆成京观!将日军第四旅团长长谷部照挂在城楼晒成人干!”薛霖语气森然,却给所有人一股寒气袭骨的感觉。
“但那是日军在东北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我不过是在以血还血!”薛霖沉声道。
“可是对于你们。”他望向在场的众多迷惘的中央军士兵:“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罪行的炎黄子孙,我们愿意敞开胸怀接纳你们!在战后,无论你们想继续当兵还是回家务农,或者做其他正经工作,我们都接纳你们!不会因为曾经的敌对而歧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