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我的记忆告知了我自己灵魂的概念,我与那个我依旧拥有着一样的灵魂,可灵魂的本身却不代表人格。”
“现在的我究竟是自灰烬间以【苏青安】的姓名为凭借,重新诞生出的人格,还是那个原本的我?”
李师师盯着脑袋里缓缓发亮的羽毛,只觉得无比慌张。
怎么回事呀,我都已经回避了这个恐怖的问题,为什么苏苏开始自言自语了。
可恶,本来这孩子醒来以后好像变得比以前更加灵性是一件好事情,但现在一看还不如原先一直蠢萌蠢萌的“安全”。
小姑娘感受着意识海里自主显现的羽渡尘,贫乏的想象力开始暴走。
她总觉得这玩意是仙人遗留下来的惩罚,是对自己灌输错误教育的惩戒,万一再把苏苏教坏,这根羽毛说不定就会爆炸开来,十分恐怖。
而且看着当初仙人把苏苏送回来的模样,比起苏苏对她出手,开始质疑是否要延续以往的关系这种敏感的话题才更严重。
李师师看着那枚羽毛缓缓涤荡开的光晕,决定进行努力一下:
“肯定都是你自己嘛,这有什么好想的,快点吃冰糕呀,你看这桶里还有呢。”
苏青安蹙眉,他低低道:
“我知道一些类似的案例与事件,可那太暧昧不清,仿佛隔着一层掀不开的雾海。”
“我似乎在以往就面临过类似的抉择,可彼时这样的案例是以其余的个体作为主体,我则是以旁观者的视角进行困苦。”
“也许师师姐你说的没有错,这并不是一个去思考便能得出答案的问题。”
“但对于以前认识我的人来说,这个问题很重要,我也需要根据这个问题的答案,来进行思考对之进行什么样的对待。”
李师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说道:
“没关系啦,我相信无论苏苏怎么想,对于那位仙人来说,你毫无疑问就是她所认识的人。”
“再说,你明明已经彻底忘掉关于仙人的一切过往,却还是能被那个什么誓约所束缚,这不是恰恰证明了其实苏苏你还是以前的那个你呀,只是暂时得了老年痴呆,以后好起来就不用纠结啦。”
苏青安闻言微怔,他是通过被誓约的束缚才变相认定赤鸢仙人的姓名为何,可在失去所有关于对方情感和记忆的前提下,这个变相认定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微妙的驳论。
自我的誓约只是对自我的束缚,可当【自我】这个概念都趋于模糊,又是怎么样的刻骨铭心能逾越这个壁障抵达原本的效果?
这种玄学的定义完全就不符合如今自己的状态。
哪怕相关的记忆也烧掉了,但苏青安姑且也明白以前的自己估计是真的一点也不想活了,没给自身留下半分余地,就连现在还能留下一具空壳都算意料之外的事情。
所以这种玄学要素大概也会被自己意识海里的那道天平换为筹码,烧成灰烬了。
等等......
筹码、灰烬、换取?
我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些?
我脑袋里不是只有那些零碎的记忆,以及无尽的虚无和空白吗?
少年感知着自己意识海内时不时随着思维波动抽离而出的记忆,恍然间意识到自己正在与最初具备意识开始产生了很多的不同。
但由于意识存在着过多的残缺,所以便连发觉这一点都显得极为缓慢。
他联想起自己方才的话语,又从中理解到自己对接受信息分着诡异二重的波段和认知渐进。
可按照这个填充的速率与情感机制朝完整变化的状态,大概以后就不会出现类似的状况。
所以誓约能起到作用也是因为这个?
其实我已经有了对符华的概念,或者对其余记忆的复苏裹挟了一种边角的信息,使得这个誓约重新具备了指向性,才得以启动具体的效果。
苏青安努力联想着关于符华的记忆,却依旧只能得到徒劳的虚无。
当【筹码】的累积使得这具空壳重新拥有了独立思考并进行判断的能力,那处于如今状态的他自然不得不对现在的自己产生种种数不胜数的疑惑和矛盾。
少年深知一些思考毫无意义,可将之放弃却更是一件坏事。
他继续沿着原先的轨迹思考。
首先,誓约的存在本身必然内有乾坤,否则便是一个自我矛盾的伪命题。
李师师提醒了他一件事情。
——誓约的存在意义之所以能起效必然要依托于自己需要认定对方就是符华。
可在记忆都消散于无,情感也不复存在,分明仅是一具空壳的他又为何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停手?
在稍微回归了一些【本我碎片】后,少年对彼时自身的状态很有了解,他的意志力完全没有抵抗本能的资格,纯粹是源自誓约的束缚才硬生生将之停靠在禁忌的阀门边缘。
这证明誓约毫无疑问是存在并起效的,所以问题只在于它为何会起效。
假设一:誓约的存在本身是活着的,它的本质就耗费了彼时那个我的灵魂碎片,所以就算现在的我已经不认识对方了,但这道誓约本身也能记住对方,从而起到作用。
假设二:如上所言,其实我已经恢复了部分关于足够将对方认出是符华的记忆,但由于过于残破的意识,所以接受度出现了微妙的偏差,才导致眼下的纠葛。
苏青安将思维理顺后,开始通过誓约所遗留的话语,反向印证出第一种可能性其实才更大。
首先,誓约内只提出了永远不能伤害符华,可却刻意未加上主语,这份含义实在值得深究。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为——以前的那个自己其实经历过了类似的状态。
只不过彼时的苏青安依旧能记得符华,却开始担忧以后的自己还可能经历更为恐怖且不可挽回的磨损。
所以出于预防自己有可能以颠覆了对以往自我定义的方式存活下来,便选择了以不加主语的方式来刻下誓约,以抵达哪怕苏青安将不再是苏青安,但只要这道灵魂还存在于世,便不会违背这份意志的结果。
而那个苏青安既然都未雨绸缪至此,会选择以一些代价让誓约本身具备自我辨识的能力,似乎也并不困难。
虽然按照这个逻辑依旧有说不通的地方,比如说明明残缺的记忆告诉自己,整个灵魂殿堂都在那个时候烧完了,怎么会留有誓约这种玩意。
但自己还存活本身其实就是一件不符合记忆逻辑的事情,深究这个毫无意义。
总之,无论誓约能起到作用的理由究竟是猜测里的哪一种,目前的自己似乎就如对方所言,是处于失忆状态的苏青安。
而不是自灰烬内自我延伸出的崭新空白,否则这些记忆不应该回溯的这般流畅且悄无声息。
那么问题来了。
在思考能力恢复之后,苏青安终于开始主动思考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即,记忆恢复的理由。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似乎甚至可以用单纯的时间演变来解释。
少女侧了侧首,她如葱般的指尖拂过发梢与额头,担忧的说道:
“苏苏,你在纠结什么呀?”
“吃甜点就好啦,小孩子想这么多让人愁眉苦脸的事情会变得长不高的哦。”
于此同时,对方意识海内的羽毛也散发着微妙的光晕。
苏青安回应道:
“按照正常逻辑思维而言,我其实应该成年了,是......”
李师师倒是不在意对方说到一半的话。
不如说,她反倒有些不习惯苏苏会说这么多话。
当下,便是理直气壮的回应道:
“我才不管苏苏以前怎么样呢,反正现在就是小小的一只,多惹人喜欢呀。”
男孩感知着胸腔间弥漫着微烫的情绪与温度,似从中理解到了两人的担忧与关系和苦恼,这份纯粹的心意在意识海内的天平之上转为圆珠,落在盘中发出了脆响。
于此,他得到了真正的答案。
苏青安开始再度初步筛选出记忆大量恢复,情感机制与自主能动性明显出现变化的共同点后,与方才的画面,彻底理解了一个现象。
当末那识将所感知到的温暖复刻至自我的胸腔,并将之缓缓溃散之际,天平之上将会无端多出一枚乃至数枚的圆珠,在最后缓缓溃散于【念】之内,此后才会产生以上的种种变化。
简单来说,自己是在通过别人对自身的正面情感从而得到相应刺激,以此将当初拨动灵魂天平的操作进行反向回溯,将燃烧殆尽的一切都以这种形式一点一滴的回溯至【念】,宛若拼图般缓缓将【苏青安】的概念恢复完整。
答案是得出来了。
可为什么会有两个人赋予的正面情感?
这里不就只有师师姐吗?
经过了一番理性分析,少年认为这个世界上除却李师师之外,只有赤鸢仙人具备着给予自己正面情感的动机与能力。
可以说,自己之所以能恢复到能正常思考的地步,几乎全都是源自这位熟悉的陌生人给予的馈赠。
苏青安想了想,瞳仁内的斑斓交织,便是自李师师的意识海内窥探到了另一个存在。
一片分外熟悉的羽毛。
18.斩妖除魔小分队.
少年瞳内的光晕渐落,似春季褪尽的霜雪,他侧了侧脑袋,想了想,问道:
“赤鸢?”
那枚羽渡尘亮了亮却依旧不为所动,隐约透出某种奇妙的情绪。
苏青安沉默了一会儿,末那识的直觉弥补了暂且残缺的情商,让他选择换了种稍微亲昵的叫法:
“华?”
在李师师一脸茫然的神情之下,于意识海内的羽渡尘氤氲着柔和的晨曦,自物质世界外显出了少女的胧影,她的眼眸眨动与之视线相对,却是不闪不避,流露出了温吞的暖意,启唇回应:
“是我。”
“你看起来没之前那样混沌了。”
苏青安对先前对方反应的微妙之处不为所动,他淡淡应答:
“大概恢复了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但很少总汇起来凑不齐一个月的人生,比起这些其余更加接近完整的地方,才是造成如今对话的核心理由。”
赤鸢回应:
“你还记得什么?”
苏青安望着她的眼眸,感知着胸腔间的灼烫,在初步理解自己会以一种自己暂且难以理解原理的模式逐步恢复记忆,彻底恢复以往的因果后,他很难去以极为冷淡的态度去对待对方。
所以,他老实的回答道:
“我很难回答出这个问题的准确答案,由于我的意识本就处于残缺的状态,一部分的记忆被回溯不代表我的意识能将之立即认知。”
“简单来说,我勉强记得自己是如何将弄成这样的现状,可这也是在短暂几秒的思维活动与彼时的几个闪念所赋予的附加信息。”
“而关于其他,我还记得的是姓名与一些纯粹关于自己的事情,除此之外很大一部分都是零零碎碎难以拼凑成型的画面,不具备多少价值。”
仙人低语:
“那......那个时候的锁链?”
男孩无辜的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瞳,用理所应当的口吻回答道:
“恢复记忆的一部分。”
少女幽幽问道:
“亲身经历?”
苏青安回溯着那一副画面里呈现出的敌人,按照正常逻辑分析回答:
“大概是一个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满强的敌人,不然也不会被禁锢住了。”
少年不记得彼时的自己处于什么程度,也不明白目前的自己应该被用什么权重进行衡量,有关于崩坏的记忆更是并未恢复多少,自然只能给出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但在符华看来,以苏青安目前展现的实力进行对标,敌人只能是律者级别的对手,甚至就是律者。
她忍不住问:
“结局呢?”
苏青安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回答道:
“不知道,我只记得被锁住了。”
少女微微蹙眉,回答:
“抱歉,我们换个话题。”
“自从你出现在这个世界后,我多出了很多本该不存在的记忆。”
“所以有时候,可能会有些逾越我们目前关系的分寸。”
她感知着愈发趋于凡尘的心境,开始思考那些大量记忆与情感的插入,对于此刻暂且存在的太虚之境是否成为了一种微妙的负担。
符华愿意认同其余世界线的记忆存在于此,可任由极端的情感暴走却并非好事,以守护这份情感的角度上来看,将之融合乃至彻底接纳,抛却以淡漠之心维系太虚境界的习惯,用另一种渐进的方式转化为常态倒是最好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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