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甚至由于偏向性太重,不适合自身,会导致天地之炁逆流至走火入魔也很正常。
李师师终究是太年轻,她对此类的信息并不知晓,也就自然无法明白李蕴此刻的笃定和不屑。
而另一方面,若是换作是以往的苏青安,就能很快明白这些万人敌背后的真相。
所谓的天资特异,其本质无非是极为罕见的圣痕觉醒者。
赤鸢仙人所传此类人的炁决只是引导出各自圣痕力量的闸门,其本身并无多少特别的地方。
所以那些不曾拥有圣痕的后人如何苦求修行也没办法抵达先贤的境界。
因为是否拥有圣痕,是天生就决定了的事情。
但哪怕不知晓其中的内核,李蕴所得出的结论也并无差错。
赤鸢仙人所传的炁决不过是一个引人瞩目的噱头。
可真能将那些有名有姓,拥有真材实料的高手吸引而来的,还是圣上的名头和隐约可见的荣华富贵。
所以到时,稍微有点见识和传承的宾客都不会在乎那所谓的苏大家和仙人传承。
此刻李师师所说的话,就更是分外可笑。
但为了避免刺激对方的情绪,女人还是没能进行嘲讽,仅是安慰般顺着对方,说着软话:
“苏大家若是真当习得了仙人炁决,那自然是不会输给前来的江湖中人。”
“到时胜了,对方也会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更不会胡搅蛮缠。”
她轻声回应,并未多言:
“好。”
一会儿后,李师师看着老鸨离开房间的背影,沉默不语。
少女自然不知晓这位先前的内心活动。
可她虽然由于身份地位和年岁经历对武夫的层级所知不多,但依旧能明白大概全天下除却那位真仙之外,大约无人能接下那人指尖的一道雷霆。
假设在前几天知晓这件事,自己自然不会如现在这般淡然。
毕竟以自身的能力除却顺着李姥姥来之外,便只有鱼死网破的办法。
但在如今却又是另外一码事。
李师师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的作为到了如今反而从保护苏苏,变成了让苏苏彰显力量,从而赢得尊重与敬畏,不为权贵与势力所扰的一个舞台与机会。
这世间便是真当有能与改变天象、手掌雷霆的存在为敌的武夫,也断然不会前来一处青楼展开的武文会凑热闹。
苏青安这种意外怎么可能会短时间在京城连续发生两次?
纵观历史、传记、野史、志异,乃至闲人所书写的故事都没窥见过这般离谱的事情。
所以,和李姥姥所想的正好相反。
在稍微冷静下来将自己捡到的这位落地仙人算进事态之后,她已经不排斥武文会的展开。
比起在后续被迫让其展现自己的力量,不如就借着这次机会对世人——至少是京城——宣告一个信息。
那便是这个看似乖顺清美,无比稚嫩的小姑娘,并不是这么好拿捏的存在。
此后,凡俗间的势力与所谓的皇权都如脆弱的薄纸,不值一提。
莫说大宋积弱已久,便是真当无比强盛,拥有着百万雄师又能如何?
单单是前些阵子的那场暴雨与雷霆齐齐垂落,就足够将脊骨打折至粉碎。
想要一个清静与尊重,是再简单不过了。
而直到了这个时候,将思维真正意义上拓展至现实之际,少女才恍然明白仙凡之别到底意味着什么样的差距。
可不知为何,比起受得对方庇护与亲近,所理应当产生的虚荣和安全感,她却只能感到一阵孤独与失落,浓重的情绪自胸腔处如云气散入四肢百骸,使之感到一阵冷寂。
自己无法陪伴他多久。
自己也没有资格长久的伴在他的身边。
李师师相信对方的强大并非无缘无故,兴许这孩子迟早会拾起自己的一切,走回至斩妖除魔的旅途。
而她身为一介凡人,所能做到的......仅能是见证着那一幕来临前的时刻罢了。
11.相逢,不相识.
京城,酒楼。
一位说书人端着茶,摇着扇,处于满堂的热闹光景之间,娓娓道来:
“听闻那摘星手修得的炁决,拥有好似有月华散落,银河扑鼻的外显之相,若是在夜色间窥见此人出手,想来会是一番难得的景致。”
“又说那问心刀,每每斩人之前都定要问一句话,却恰恰都是诛心之言,竟是逼得一些恶徒并非死在刀下,而是逆血冲首而死,可谓刀快口更利,现今这位大侠初设问道山庄已有三载,在江湖盛名不绝。”
“再谈那越女剑传人,一身非凡剑术且先不提,单单是那炁决便分外不凡,传言这位于十载前,以幼龄之身便能以剑尖挑起青铜鼎,端是有古风之相,重现先人传承。”
堂下议论纷纷。
一位有见识的游客继而道:
“越女剑江溶月?这等人物于豆蔻之前便能以凡铁斩杀妖兽,天生不修炁决便具备执掌天地之炁的能力,听闻其初生之际背脊处如近千年前的那位祖辈一般,显现出了奇异的朱红图案。”
“可赤鸢仙人传其先祖的炁决似乎不适合她,此人则不甘落于先贤,年纪过及笄后便走访天下,只为仙人散落在外的其余传承,一一修行,踏足大道。”
“此番前来怕是为了传闻中也有一份传承的苏大家。”
有人应答道:
“这武文会凑热闹的名人可不少啊,想必这流言里的苏大家虽此前别无名声,但这炁决应当有几分真实性,否则如何吸引诸多名人前来?”
旁人冷笑反驳:
“只有眼皮子浅的才不知,仙人传承对世间九成九的人来说都毫无意义,与一般炁决不同,那越女剑情况特殊也罢,其余人可都是奔着其他荣华富贵,家国大义才来这武文会。”
这般口吻引得其余人分外不快,却是引起了一番争执。
仙人过滤了纷纷扰扰的谈论,她坐于满堂的宾客之间,神情淡淡的抿了口香茗,无言无语。
少女似与四周隔着一层无形的隔膜,于人声喧嚣之处遗世独立,她的服饰与这个时代显得过于亮眼,出尘沐雪般的容颜与身旁袖珍的女孩都是引人瞩目的要素。
可意识的权能化作领域,将外界的认知剥离。
不知从何时起,使用羽渡尘遮蔽自身已然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最初这么做的理由似乎是由于丹朱所改良的这套汉服,到了后来则渐渐演变成一种习惯了。
以致于,她便是位于人山人海,也只觉得有些冷清。
但小玄叽叽喳喳的声音却是打碎了这份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感触:
“仙人,你听见了吗?”
“那个什么越女剑一听就是圣痕觉醒者,我们去收她为徒吧!”
圣痕觉醒者。
少女闻言,瞳底的波光微晃,似是有被剪碎的流年突兀乍现。
她常年行走于山下人间,数千年来也曾与数位圣痕觉醒者有过几段师徒之实。
但时光匆匆,圣痕虽能给予这些人极为优秀的崩坏能素养以及身体能力,可与寿命却是无增无减。
最好的结果,也无非是无病无灾的活过百载有余,便化为一捧黄土。
这世间悲欢喜乐,不过一时之念。
待岁月悠悠如沉舟渡过千江,往后的浪花又与最初起航的那片光景何异?
不沾因,不沾果。
与世隔绝,一人独行。
这便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好的结局。
食髓知味者,会为之甘之如饴。
而这永恒的寿数,最终能与凡人交集而出的情感所能迎来的不过是一场大梦。
或是十年,或是百年。
所曾目及之处总归将物是人非。
唯独妖魔永绝不断,唯独仙人常驻世间。
她轻声道:
“再看吧。”
“坊间传言,不可尽信。”
若真当是圣痕觉醒者,点拨对方,使之掌握自身的力量。
此后凡间的妖魔也能少上几分,为此被波及的无辜者更是能少上很多,并不是一件坏事。
少女以一人之力庇护这方土地,所能触及之地,终究会有差错。
而这个时代的崩坏兽普遍孱弱不堪,一个成熟掌握自身力量的圣痕觉醒者足够仗剑天下,不畏一切敌。
只要确定了对方的心性并非恶徒,她自没有吝啬点拨的理由。
赤鸢仙人的时间宝贵,可羽渡尘也足够在霎时间确认对方的过往与性格,并不费事。
小玄坐在桌案之上,她想了想说道:
“这次武文会不是要交手吗?”
“如果那个江溶月真想要那什么大家的炁决,肯定会上台呀。”
“反正我们过去阻止完那些坏人,就等着看热闹,是不是真的有圣痕,一看便知。”
赤鸢轻声道:
“嗯,时辰差不多到了。”
“我们走吧,去镇安坊。”
女孩驾驭着卷轴,漂浮在众人的脑袋上,眨着湛蓝的眼睛,露出纯真的笑容:
“好耶,仙人带小玄去逛青楼啦。”
少女自动忽略了这句话,于袖中倾滑出几枚铜钱,扣于指尖按在桌面之上,她望着远方,眼眸前垂下的发丝随风摇曳,使得其内的瞳色于光影的交错下归于渐层。
仙人缓缓起身,沉默地走出了一片热闹的喧嚣当中,朝着那个莫名的牵引之处踏足而去。
那里......到底会有什么呢?
...
...
武文会便开在镇安坊所属的一处庭院。
这本是针对上流人家所设立的高端场所,可供应一处寥寥百人的场地供宾客观看,乃至比武却是绰绰有余。
基本能入门除却当地的姑娘们,便只有经过筛选的江湖游客,类似流云快刀这种层级自是无法进场。
经过半月的发酵,这场看似随意玩闹的武文会至此展开。
由于多方面的宣传,乃至实质性的噱头,前来此处的高手并不在少数。
人这一生所求无非是一场荣华富贵和一个好名声。
即使炁决修得高深又能如何?
斩妖除魔之举能带来多少收益?
惩奸除恶之行能给予多少声名?
如此一想,有人会在斟酌之下依旧凑这场热闹也就并不奇怪。
少女一如既往的并未遮蔽身形,但羽渡尘则让在座的各位无一能察觉到这位不再宴请范围之内的赤鸢仙人,连带着小玄的叽叽喳喳也仿佛被单方面主动屏蔽了般,不被听闻。
此处与那酒楼的讨论与喧嚣到多有不同,庭院之内的数十人各自划分出有所联系的社交圈子,进行各自的客套与寒暄,多半礼貌且安静。
那在民间酒楼都遭遇讨论的几位则在此处都显出不俗的地位。
她并未关注这里的环境与人们,用羽渡尘检索了几个关键词便用意识修正将预定在此处投放毒药的辽国内奸清除了关于这部分的记忆,归于浑噩。
最初来此的目标就这样轻松解决。
少女沉默的驻足于凉亭的一角,望着晨露未散的柳叶,目光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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