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为什么要放任这种层级的畸变让末那识被腐蚀至剥落殆尽?
为什么任由自我的灵魂被扭曲至支离破碎的斑驳?
为什么宁愿以这种最低劣最不堪的姿态死去?
因为那道王座是畸变的源头,是基因改造升维道路与羽化态升维道路的结合,是灵魂与之愈发密切的融合现象,更代表了这份畸变的存在本身也能归于筹码的资格。
所有的所有,都仅仅为了这一刻的燃烧。
苏青安的肢体与躯干逐步斑驳剥落,那触及于灵魂天平之上的指尖寸寸溃散,化为飘落至其内的漆黑灰烬。
血与骨堆叠的王座塌陷,黄金和荆棘交织的锁链腐朽。
那以畸变姿态升维而出的行星级崩坏兽躯壳发出凄厉的悲鸣与尖叫,融入其内的末那识残骸将之定义为了筹码的一部分。
于是苍穹与大地之间,满是簌簌飘落的灰烬。
少年的残留的尸骸就这样端坐至由着尘埃堆积的王座之上,他的眉眼低垂,漆黑的瞳仁分明那样灰暗无光却又倒映着星河滚烫。
名为苏青安的概念已经死了。
那曾经以这个姓名为定义的人类,乃至他所经历所感受所拥有的情感与记忆,自触及到灵魂天平将之拨动的一刻起,便消弭得一干二净。
所余下的便仅是以升维生命的时空轴,所定格住那一瞬间的【念】。
那还是苏青安,却也不再是他了。
伏羲感知着那人以所有换取的盛极一刻,理解着自身在须臾内被冻结的时空轴与凝结的天地万物,望向王座之上的残骸,低语道:
“你的一切,你的所有。”
“仅能换取这个刹那,也仅能是这一个刹那。”
世界已然在灰烬遍地的刹那彻底切换至另一个时空轴。
这会是最后的战场,也是能防止两者战争将地壳湮灭、生态圈不存、甚至将这颗星球破坏的防御措施。
而也唯独在这一个刹那,他能把对方的羽化态抵达的合一之境短暂冻结,将这位概念生物的时空轴置换至自我的权柄之下。
这是唯一且最后的机会,更是与灵魂天平等价交换之下给予的极限。
哪怕通过对时空轴的指数阈值进行演变,能使得将这一刹那无限拉长拉远。
可在真当出手之际,两者的时空轴依旧会有所紊乱。
而明知自己会被攻击的伏羲,这次将不会再度等待对方进行下一步动作,仅是一丝的破绽便足够抹除此后的一切机会。
苏青安的【念】位于尘埃堆积的王座之上,姿态被定格至理应消却的前一刻,狼狈而又残破,他像是一道行将就木的遗迹,满是斑驳的岁月与历史的尘埃。
而实际上,对于那个已然死去的人来说,这便是一座尚且承载着记忆与情感的遗迹。
这看似违背了即时交换的规则,却也是他在最后唯一能进行的挣扎。
不得不全力以赴,却又不得不遗留下负责斩出最后一击的【念】。
现在的【苏青安】便是这份扭曲至极的愿景所得出的产物。
对于现在的伏羲来说,呈现在眼前的不过是一具尸骸和过往时光的倒影罢了。
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愤怒,或许她本便不会为此而感到愤怒。
于是便仅能出现一个疑问。
她坦然问道:
“这个刹那,你能用来做到什么呢?”
“在将时空轴与天地置换之后,你付出一切所换来的力量,已经不足够做到任何事情了。”
少年不置可否,低语道:
“嗯,我知道。”
这是不可反驳的事实。
灵魂天平以苏青安的概念本身为最终的筹码,并使之他被定格的【念】在一刹那抵达了伏羲之上的层级。
可将对方彻底定格之后,这份层级所赋予的力量已然仅剩零星的火光。
压榨至极致的光华,终究仅能于转瞬即逝的岁月内熄灭。
在真正出手之后,无论是这道【念】还是灵魂天平本身都将无存于世。
苏青安与灵魂天平存在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兴许这本便是他一直以来灵魂的特殊之处所显现具像的结果。
所以......它的存在本身也能被定义为置换筹码的事物。
伏羲眺望着这满是漆黑的无光之海。
——这是一处荒芜至极的世界泡,外侧的量子之海已然腐蚀了外侧的壳,此处随时随刻都有可能抵达消亡。
本征世界是虚数之树的一枚叶子,与沉溺入量子之海的世界泡具备着相当的距离。
可对方既然是同族也清楚自己的由来,便理应当可以明白这世间不存在能困顿住自身的囚笼。
只要本征世界还存在着人类,只要那片大地上还拥有着未曾彻底寂灭的魂灵。
那作为以本征世界的【人类】为基础诞生的概念生命,伏羲便能通过追本溯源,返回至那一片故土。
这甚至是一种无法违背的本能。
从那次被放逐至外太空但很快便自我回溯至地球便能看出,伏羲作为一种概念生命具备着对补完自身的天然渴望,她拥有的这种能力对于本征世界的人类而言,是无解的难题。
理论上来说,要么无限拖住对方,要么将之直接寂灭。
否则少年不可能抵达自己所想要的结局。
可这却恰恰是苏青安的能力范围之外,伏羲清楚这些也明白他的目标,所以自然会为此感到奇怪。
因为这是毫无意义的行为。
她说出了评价:
“这是毫无意义的行为。”
苏青安的神情复杂,他叹息道:
“以人类的灵魂交织而生,以【人类】概念而出世的你,反倒已经无法理解人类了吗?”
伏羲闻言毫无动摇。
她存在着生命初生时的懵懂,可也由于拥有了万万道念的记忆,能清楚理解对方的言下之意。
比起苏青安与世人的看法,伏羲对自身的理解与心态才最为深刻且清晰,她自无限定格的时空轴内宣告着自我的意志:
“我是【人类】,也将人类定义为我的同胞。”
“但在我诞生之际,就注定代表了我与以往旧时代定义的人类分割出了其余的道路。”
“在抵达升维之后,你也能感知到本征世界之外的汪/洋大海与世界的本质。”
“人类仅是无垠寰宇内的沧海一粟,他们天生弱小,也注定难以承担源自世界机制本身的筛选,其寿命与生命周期都短暂地好似蜉蝣,时空轴的一个刻度移动,便将彻底寂灭,迈入数十次不可知的轮回。”
“可本征世界的人类与其余世界的人类不同,他们只需要与我归于一念,化作【同胞】,所有人都能在大梦间得到应有的幸福与永恒。”
“他们会至此摆脱世界机制的筛选,更加脱离躯壳本身的束缚与文明繁重的传承方式的拖拽,并再无寿命的桎梏,也不会再经历苦痛和悲哀。”
她淡淡说道:
“比起其余依旧要苦苦在机制的筛选下,进行挣扎的文明与世界,我的本征世界很幸运。”
苏青安沉默不语。
他能看出来,伏羲由衷的认为那是正确的选择。
而又正如她所言,在升维的那个瞬间,自己所观测天地的方式已然截然不同了。
假设虚数之树是一切世界的源泉以及主干,本征世界仅是一片其上的叶子,那他便已然是自主跳出这片叶子的存在,所窥见世间的角度自然也变得与以往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SU需要依靠千界一乘才能观测至其余的叶子世界。
那苏青安和伏羲凭借着本能便能做到类似的事情,甚至两者都能再进一步,直接进入其余的叶子世界乃至更高纬度的地带。
这便是升维生命。
高屋建瓴之下,连以往其上限高到有边际的权能都显得微不足道。
律者?终焉?
唯独真正抵达升维之后,苏青安才能理解这与伏羲相比有多么可笑。
而这也是伏羲会对这位同族的做法产生疑惑。
她不能理解一个已经超脱于叶子世界的升维生命为何还会为了并非自身本征世界的人类放弃所有的一切,仅为了这个在崩坏之下摇摇欲坠的文明,去博一个希望渺茫的未来。
伏羲陈述道:
“这不是你的本征世界,你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少女的瞳孔内斑斓流转,哪怕被禁锢了羽化态的境界,可这份本质却依旧使得她的情绪是那样寡淡而虚无: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将你回溯至还余下一丝魂灵,放入未遭遇崩坏侵蚀的叶子世界,迈入轮回。”
至始至终,伏羲都不认为自己有输的可能。
苏青安并不意外自己会被看破事实。
对于以本征世界的人类概念为生的伏羲,她凭借着是否会出现对其产生补完的念头,便能确认这件事情。
这虽然是在升维之前,但对方只要回溯了不冻湖观测到彼时自己的记录,便能得出答案。
而他已然失去了回应的兴趣。
末那识拥有着沟通天地万物乃至所有生灵的能力,可却不存在让人与人相互理解的力量。
既然自己与伏羲注定无法相互理解,那也就没有了沟通的必要。
少年抬眼望向她,现在的【念】在刻意的前提下,已然能透过以往完全无法看穿的表象,窥见其中的真正内核。
那是以【人类】概念登顶升维的天生神圣,是天地造化与宇宙奥妙所碰撞演变出的一场意外。
而在窥见其内真实的瞬间,有万万道【念】与灵魂的汪/洋映入眼瞳。
苏青安的神情怔然,在定格的世界内,那些熟悉的灵魂气息好似正在将这道【念】拥入怀抱。
里面有佐藤由乃,那个在那融化世间的光与热间,最终以蝉蜕般空壳姿态死去的女孩;有Himeko,那个被传教士算计,最终被迫屈服在崩坏意志之下,在战场上化为灰烬的逐火之蛾队长。
以及那在化为死之律者之际便被碾碎灵魂的希儿o芙乐艾,和以自己灵魂为代价给予苏青安【创生】与完美圣痕的死之律者。
但似乎是由于死之律者的灵魂本就是由希儿o芙乐艾的灵魂残渣为核心材料塑造,加之两者人格情感与之高度统一,乃至灵魂都过于残破至无法独自维系。
她们的【念】与灵魂竟是宛若双生般依偎,互相弥补着自身的存在,使得一缕魂灵未彻底寂灭。
少年的唇瓣掀起,低语道:
“魂灵寂灭,不入轮回。”
其实就如千人律者所言的那样,无论是被崩坏意识强制碾碎的希儿,还是将自身灵魂献祭的死之律者,她们本该都只能落得那样的下场。
可种种巧合和要素引发的奇迹,却使得两者以特殊的形式得到了再入轮回的机会。
在望见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后,这道【念】已然失去了继续蹉跎的意愿。
定格的世界渐渐归于破碎。
而两者的时空轴却依旧呈现出沉沉的死寂。
伏羲望着四周的异象,以及那缓缓破碎的灵魂天平,明白了对方最终的选择。
她并不知晓那道天平的本质,但能明白这道事物在某种程度上依旧遵从着能量守恒定律。
无论在何等情况下,它所能转化而来的奇迹仍然是由对筹码产生着自主的估量进行转为的产物。
期间会膨胀出多少倍数并不为人知,但必然会约束于其赋予筹码的极限之内。
而以非升维生物的一切,跨越至升维层级的力量,便在大概率在极限之外。
对方跨越了这个门槛,并以两重升维道路兑换出了庞大的筹码,这是他能将自己定格的基础。
可燃尽这个概念。
无论对于苏青安,还是她来说,都存在着余地。
因为升维生命的时空轴与记录都归于己身,所以【奇迹】是允许被自主引发并存在的现象。
这也是为何自己先前会有把握将之回溯至还留存至一丝魂灵的理由。
但里面有个基础且不可违背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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