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有着佐藤由乃的配合下他完全不怕对方对自己有什么不利,一剑斩开车门,砍爆车胎这种操作他已经在圣芙蕾雅学园的战斗模拟场景试炼中重复过了。
即使在没有装甲配发的前提,在时速两百公里的情况下,他也能像切蛋糕一样划破高强度的金属,轻松突破阻碍后无伤落地。
简单来说就是苏青安做出的判断就是没有多少可以顾及的地方。
何况委托人对他们不利的可能性真的很小,这个国家可以说是极东支部的地盘,天命的威仪在全球都算说一不二,只是一个国家地方上的世家,还是在有求于人的情形下,对他们不利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两人依旧保持着基本的谨慎,理由就在于学园长的那句小心无大错。
管家坐上驾驶位,他转头对着两人说道:
“请两位系上安全带,稍等片刻。神原家的宅邸离这还有一段距离。”
老人这样说着缓缓驾驶到大道上后,踩实了油门,从外表上这辆车和管家优雅的气质很搭配,流线型的车身上崭新而锃亮,在阳光下熠熠闪光,拥有优美线条的同时也不缺乏肌肉感,利落大气。
苏青安和佐藤由乃自然认不出这是什么牌子的车,但是也大概能明白价格应该很昂贵。
这辆2013年刚刚被停产的车型已经是迈巴赫余晖所散发出最后的荣光。
就如同古老的贵族,他们守旧严谨高贵可终究会被时代淘汰。
发动机的声音就如同狮子般的怒吼,就像是在以咆哮的形式诉说着它还没有谢幕。
这个行事优雅的管家在此刻表现出了优秀的车技,他面色淡定的提高着车速,握着方向盘的手平稳而从容。
车辆朝着目的地的方向快速前行。
车速导致的强烈后坠感让苏青安和佐藤由乃面面相觑,他们此刻明白老人让他们系上安全带的提醒不是毫无意义。
16.他的眼里藏着狮子.
在来前苏青安就已经了解过委托人的身份。
神原世家是神奈川的地头蛇,在当地的政治话语权和商业圈中都是说一不二的地位。
其来历古老悠久,听闻这个世家最早可以追溯到五百年之前,但它在神奈川的名声和地位却是最近几十年才崛起,在这之前神原家的名声几乎无人听闻。
而委托人就是神原家的家主,神原修一。
身为神原财阀家目前的领导者,他现在手上有着信息技术和机械工业为核心的庞大集团。
神原家没有旁系,主脉也凋零的只剩下神原修一和他年幼的独生女。
这样一个在当地影响极深,地位极高的世家竟然仅剩两人,这实在是一个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此处是一间年代久远的老宅,作为一个财阀的执掌者,这里的装修无疑并不如何亮眼,古老的西洋风格是宅子的主旋律。
而神原修一跪坐在风格迥异的榻榻米上,神情肃穆。
这个男人的年纪是39岁,正值壮年,这是一个男人精力最旺盛,适合大展宏图的时候。
可年仅39岁的神原修一却是显得有些过分老态,他本应该是黑色的发丝染满了银白,眼角有了皱纹,生命力似乎从他的身体里提早就被抽离了大半。
单看外貌,他已经是临近五十多的年纪。
可他的腰杆挺得笔直,如寒冬里巍然不动的松柏。
当苏青安和他对视的时候,那双眸子中像是藏着一只狮子。
神原修一没有老,仅是通过对视这个男人就推翻了苏青安一开始对他外貌形成的初次映象。
管家对着神原修一行礼后,关上门就离开了房间。
男人旋即抬手示意两人坐下,说道:
“我是神原修一。”
“在这里我就直截了当的说吧,我知道作案凶手的正体,那不是单纯的人类转化的怪物犯下的罪孽,而是和我们村落定期举行的祭祀活动有关。”
神原修一的话中包含着很多信息量。
和任务信息中说的正体疑似死士不同,这个男人上来就直接推翻了科学部给出的可能性。
“请问两位的名字是什么?”男人顿了顿,问道。
“苏青安,我旁边的女孩名字是佐藤由乃。”苏青安回答道。
他知道神原修一的话还没有说完,这次的任务可能没有他们原先思考的这么简单,情况明显要复杂很多。
如果说原本的难点在于找到凶手,现在神原修一知道凶手正体的前提下,这个难点已经转移了。
而转移的目标显然在男人要说的话当中。
“苏青安,神州人吗?我就叫你苏君好了。”神原修一用着神州话重复了一遍苏青安的名字后,看着两人说道:
“苏君和佐藤小姐知道祭祀的意思吗?”
“用供品向神佛或祖先行礼,表示崇敬并求保佑,是这样的行为吧,在神州这样的行为也并不少见。”苏青安给出了较为官方的回答。
佐藤由乃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在日本也不是稀罕的事件,不如说在古代算是平常的做法。
“你说的没错,一般的供品是家畜水果或者酒水,但在古代愚昧的村庄里有着用活人向神灵祭祀的恶习。”
佐藤由乃和苏青安不由蹙眉,这样的事情仅是听闻就会让人感到不愉快。
“我们村庄也曾是如此,在残存的历史里记载着,在五百年前村庄的前人为了祈雨会定期祭祀活人。”
“在神明面前杀死纯洁的少女,然后大雨就会滂沱落下,前人们对此深信不疑,而后到了五百年后的今日,这个陋习自然被改了。”
“它以另一种看似柔和的方式融合进了村庄的习俗当中,每逢十年村庄就会对着精致如活人一样的少女人偶跳着神乐舞,以求平安。”
不知为何当听闻到活人偶的事迹时,两人都不由得感到了一阵恶寒,这无疑是足够成为怪谈一样的祭祀,但是苏青安所感受到的却绝不仅是如此,有某种更深邃的怪异感让他感到不快。
那是灵魂本质的强大所带来的敏锐直觉。
神原修一继续娓娓道来:
“而神原家在那时就是专门制作机关人偶的世家,那个如同活物般的少女人偶就是神原家的传家宝,村民们因为它的奇异与不朽将它视为神明在人间的化身。”
“所以平日负责供奉它的重担自然就落在了我们的身上。”
“而维持活人偶的不朽,是需要代价的。村民以承认神原家的宗族地位来换取神原家承受诅咒。”
“诅咒?”苏青安问道。
他自然不相信所谓的诅咒和什么不朽的人偶,在这样的世界里所有的灵异事件归咎于崩坏就能得到正确的答案。
但是他很好奇,神原家究竟染上了什么样形式的崩坏事件,以至于被他说为诅咒。
活人偶又为什么可以不朽。
“对,诅咒。神原一族是没有旁系的,连主脉传承到我这一代也只剩下我和我的女儿两人。”
“这是不正常的,”神原修一淡然的下了结论,“你应该注意到了吧,我的年纪和相貌的不符,那不是什么巧合,神原家的人很少有可以活过五十岁。”
“那就像是生命力被某种事物吞食了一样。”
崩坏能。
几乎是瞬间两人就理解了那所谓“某种事物”的正体。
“理由就在于神原家维持活人偶不朽的方法,除了祖祖辈辈传承的手段外,最重要的是神原家会对人偶进行祭祀。”
又是祭祀?无论是神原家的祭祀还是他们村庄的祭祀,绝对都不是那样单纯的东西。
神原修一说祭祀和凶手的正体有关不是无缘无故。
苏青安和佐藤由乃理解到了这一事项。
“每过十年神原家都会派一个子嗣,在神社内和活人偶待上三天,这三天中必须每日都用自己的鲜血浇灌活人偶,三天过后人偶就会继续保持着活人一般灵性的同时崭新如初。”
“而负责祭祀的人,在祭祀过后会大病一场,往往过不了多久就会死去,因为几乎都有着奇异的死状,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通常会选择火葬。”
“这是因为祭祀而死后的遗体照片。”男人如钢铁般坚毅的神情露出了悲悯。
照片上是一具被紫色纹路缠绕全身的尸体。
“这是家父的遗体,在祭祀过后的第三个月后他去世了。”神原修一将所有的情绪压抑住,他的眸子中像是燃烧着不息的怒焰又像是要跳出狮子。
那样的怒火像是海中火山迸发的岩浆,冰冷而炽热,冷静而择人而噬。
最后,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们要对付的,正是神原家守护五百年岁月的传家宝,被神原村祭祀五百年之久的活人偶,也是因为愚昧的陋习留存的悲剧,同时也是正体为崩坏,只有天命有能力清除的产物。”
神原修一斩钉截铁的言语间杀意勃发,他面容变得狰狞而可怖,那是钢铁般的意志都压抑不住的情绪。
这个男人如恶鬼修罗般的神情中究竟隐藏了多少事物和故事,没人能明白。
能理解的只有那份深沉如渊的悲伤。
而悲伤本身就是最大的魔鬼,你又怎么能战胜它呢?
你逃不掉避不开,除了化身更大的魔鬼吞吃掉所有的悲哀,砥砺前行外就别无他法。
神原修一不是不明白杀死活人偶后他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可比起做个将女儿献祭给所谓神明的混蛋,他更愿意做的是像个武士一样拔刀相前,慷慨赴死。
每个男人都有着不能退让的东西对吧。
可能那是一杯酒,一支烟,一张照片甚至可以只是一句话。
而对神原修一来说那样东西就是自己的女儿了。
任何想对他女儿的不利的存在,即使是祖辈守护的宝物也好,是所谓的神明也好,都必须先跨过神原修一的尸体才行。
17.总有些东西,是你死也不愿意失去的对吧?
“可如果凶手的正体是活人偶,神原先生,你上报的信息无疑和你现在的说辞差距太大了。”
苏青安能感受到神原修一竭力压抑着某种情绪,但他和佐藤由乃接的应该是B级难度最低的任务,可假设神原修一所言非虚,那么他们将面对的是有着未知危险的活人偶。
任务难度的上限程度无疑就变成了未知,而作为接受任务的一方,按照天命的规矩,如果信息确实存在严重的误差,他们将有权力拒绝这次任务,等待下一次的任务调配。
“我知道。事实上,能确认这件事情是活人偶所为也是最近的事情,我的部下在神原村神社的附近发现了干涸的血迹,后面经过对比分析后确认就是受害者的血液,这才有了一定证据。”
神原修一将血液鉴定报告递给两人,说道:
“虽然之前就一直明白是活人偶所为,但是在拿不出证据的情形下直接和天命表示活人偶就是凶手也毫无意义,我是这么判断的。”
“所以我将人偶的残留物交给了天命,由你们自己判断任务的级别,我相信来的人可以帮我杀了它,结束这一切。”
苏青安点了点头,神原修一的说法没有什么问题,他也的确交递了凶手的残留物给极东支部,科学部的判断是比死士高不了多少的崩坏能级别。
可是这样诡异到两人闻所未闻的崩坏事件,已经无法用单纯的崩坏能级别来判断任务的难易了。
按照稳妥点的做法,转身就走,置之不理才能将风险将到最低。
以德丽莎学园长的性子只要他们选择拒绝,在理由充分,合乎天命规矩的情况下估计会很爽快的答应吧。
但是神原修一的做法让苏青安沉默了。
这个比两人年纪大上一轮,平日地位崇高的男人跪坐的同时将双手成内八字状向前贴地,他的身体前倾,额头磕地。
土下座。
苏青安以前看动漫的时候总觉得这个姿势再好笑不过了,滑稽的像是小丑,他觉得你这样求人又有什么用呢?把自己的尊严和颜面付之一炬,所能得到也可能只是一句轻飘飘的拒绝罢了。
可是这个男人这么做的时候,浓郁沉重的悲哀和坚决就扑面而来,明明是这样滑稽可笑的一幕,可苏青安却笑不出来了。
“我知道这样说对两位很自私,但是我的女儿已经是活人偶预订的祭品,她无法离开神原家的祖宅,而在下一次举行神乐舞的大型祭祀前,活人偶将会自行选取她为祭品,家父就是这样被强行祭祀去世的。
“时间已经来不及让天命再调配人选了,让我神原修一怎么做也好。”
“求求你们。请你们,救救她吧。”
如果管家能看到神原修一的模样就会明白,这个男人的恳求之意究竟有多么深沉。
神原修一平时是多么一个喜怒不显于色的男人啊,他就像是一只狮子沉着冷静的带领着集团的势力一步一步吞噬着他人的骨血发展壮大。
他骄傲而优秀,自律而坚韧。
认识他的人都认为神原修一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猛虎啸于后而不惊的强大男人。
可这样的人却跪了下来,用着最卑微的土下座求着两个年岁甚至没有成年的人,让他们救救自己的女儿。
神原修一的一生很传奇,他凭借支手之力把神原家的地位提升到了现在神奈川中说一不二的龙头势力。
可在当他以为自己可以强大到足以打破那个村庄的陋习,结束神原家悲哀的宿命时,他的父亲被活人偶划破了胸膛汲取着血液,强行祭祀了。
父亲在病床前苟延残喘的三个月里,他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像是在告诉神原修一的努力是个笑话。
那就仿佛是你去玩消消乐,消到最后却只剩一个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黑色方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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