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穿透掉那层涌动不息的表侧崩坏能循环,将之灭杀。
若是单人作战,这个方案并不合理。
对于目前的凯文来说,天火圣裁的全力解放需要一定的时长,造就的波动更是难以遮掩。
且不提威能是否足够贯穿那一系列的防护,单单是躲过岩之律者的探查就无法做到。
而一旦被对方提前知晓,蓄力就无法顺利抵达极限,防御程度也将更加戒备,杀死律者就变成了无稽之谈。
所谓偷袭的关键,便是在真正的攻击落下之前,第九律者都要处于不知晓正在被进行狙杀的状态。
正常情况下,偷袭第九律者的条件无法达成。
她四周已然汇聚成具体形体的引力场是极为坚固的防御,但却不是延伸视野的范围极限。
在那片巨大的漆黑光带之外,崩坏能领域与更为微弱的引力波长交叠出的感知视野绵延了数十公里的距离,足够探测出接近的生命体与任何属于其余人的崩坏能迹象。
再加之依旧无时不刻覆盖于躯壳表面的崩坏能循环,这般完善无缺的体系,才是文明科技对之分外无奈的根本理由。
神明的使徒正在不断进化,最初的几位律者并不具备利用崩坏能遍布成领域的意识,但如今却还懂得反向利用权能制造更为广泛的视野。
可既然是苏青安设定的方案,就代表他有着与之应对的手段。
在将灵魂与血肉的密切程度提升至极限,并首次将血肉逆转为灵魂之后,他隐约能发觉自己在朝着灵魂具现化的最后一步缓缓靠近。
哪怕不借助着晋入太虚之境的补足,【圣痕】依旧比原来更加灵活自如。
虽说上限未发生任何改变,但却能将概念性能力更有效的发挥得随心所欲。
汲取一切崩坏能现象,释放收容的崩坏能现象。
这看似粗犷的能力,其实能做到极为精细。
例如在最初与第三律者战斗之际所汲取的雷暴,在苏青安的操控下,可以用原先的雷暴姿态释放而出,也能将之化为纯粹的崩坏能另作他用。
第九律者的引力波与崩坏能领域的探测其本质都属于崩坏能引发的现象,于是【圣痕】在将之汲取的同时,又将其以自己的意志复刻出原先的波长和崩坏能领域回荡过去,以此欺骗过了律者的视野。
如今的几人就藏在距离第九律者仅仅不到三公里的上空,所遮挡形体的事物便是浓重的云海。
苏青安的任务是负责遮蔽住己方的一切身形,包括律者的探测、天火圣裁的解放波动。
另一方面,少年还需要用附着于凯文身上的幻相之羽汲取彼时释放攻击时所造成的反噬,同时利用反噬的崩坏能,将之转化为天火圣裁释放于第九律者轨迹之上的攻势,形成双向的平衡与循环。
否则,目前的凯文将天火圣裁合一转为至极的攻击状态必然要受到重创。
破坏之键——劫灭。
目前唯一能掌握这道神之键的存在,便是目前承载帕凡提基因,由此获得冰霜之力的种子,拥有着超越凡人的躯壳以及将意志锤炼至明镜止水的白发战士。
凯文深知着这把武器的一切,他作为它的主人和专属的绑定者,天然就了解着这道神之键的全部机能,就一如阿姆罗对于Rx78—2。
劫灭是天火圣裁的最终形态。
而让这道神之键自双枪状态直接形变于此的前提,是起码拥有第七律者核心上限至少一半的储存。
再以此作为打开大门的基础后,还需要拥有天塌不惊、古井无波的坚韧意志才能与内部的权能进行最大程度的沟通并解放出最终的形态。
所以,必须将愤怒与悲哀容纳进无尽的深海。
所以,必须将内疚和苦痛锻造为坚固的寒冰。
白发战士漆黑的眼白与沦为竖瞳的兽化象征,逐步冻结为纯粹而冷寂的冰蓝,他手中的黑白相间的双枪之上,那鎏金的纹路微微发烫,镶嵌在保险栓处的两枚核心碎片自行对接,由此燃烧出盛大的火光。
魂钢与核心如被揉碎的大把枯叶和残枝,又在须臾间涌动的熔岩中生长蔓延,最终交织成一道造型粗犷的异型大剑落于他的掌间。
苏青安曾听闻过后时代的卡斯兰娜家族对天火圣裁的用法是将分成两半的律者核心对接在一起,使得双枪伸展变形,构成剑柄,随后熔金般的火炎会凝聚成剑身。
即为,天火出鞘。
而作为卡斯兰娜最初的始祖和天火圣裁的第一任主人,凯文能直接越过这个阶段性的操控方法,直接抵达最为强大的劫灭状态。
但很显然,于他来说目前维系劫灭所承载的反噬并非微小到可以将之完全忽视。
那四周蓦然下降的低温就是明证。
白发的战士沉默间将锻造星辰,净灭尘世的烈焰握于手中,他无声无息的高举着炎剑,决意涤荡世间一切阻碍,对承载着罪与罚的灵魂,下达审判。
炙热的高温与金红的火焰不断升腾,活跃的基因释放出与之相对的冻结领域抵消着恐怖的杀伤力。
幻相之羽飘零于四周,将波动汲取于无。
在漫长而又短促的半分钟间,战士的肌肤表面皲裂出一处又一处的干裂纹路,五脏六腑在超负荷的积蓄下不断焚烧又自我修复,那是融合战士的身体机能与少年用【创生】造就的结果。
凯文的眼眸低垂凝望着下方的律者,其中的瞳光愈发明亮而又决绝。
奇美拉计划。
若想不借助老师的力量也能完美掌控这份权能,就必须要接受走向这条真正非人的道路。
穆大陆的事件和伏羲的存在,都意味着自我的弱小依旧如故。
哪怕后者就算接受了奇美拉计划,也显得那般无望,凯文也相信自己终究能抵达同样的领域,从中守住内心的愿景与未来。
而在此之前,他的前方还有阻碍!
外侧的幻相之羽破碎于无,宛如海浪翻卷的黄金之色席卷成无尽的风暴,灭绝尘世的火炎宛如太阳神沙玛什所降临的审判。
炽热的火柱自上而下将扭曲成巨大光带的引力场域瞬间融化,第九律者抬首间仅能来得及将身前的拟似黑洞雏形作为屏障,却又在分子加速的权能下蓦然溃散于混乱的一团崩坏能,变得毫无威胁力可言。
旋即,律者的皮肤表壳显露而出浓重的漆黑之色,她将自我的重力加至极限以疯狂下坠的姿态没入了海面被拟似黑洞所造就的巨大深渊之中,而火海混杂着赤色的光羽,穷追不舍的将这道深渊霸道的拥入怀抱,好似太阳神的礼赞于此到来!
这道把整座穆大陆送入无间地狱的拟似黑洞,就一如方才的那道雏形一般,在分子加速的权能干扰下,缓缓溃散于无。
“八重。”
在苏青安下达指令之前,八重樱就毫无犹豫的怀抱住对方,她的目光微凝,融合基因所带来的能力由此提升至极限。
世界,于此停滞。
在虚无的界限间,汲取了名为伽罗楼帝王级基因的少女,漠然用着手中缠绕风雪的太刀斩断了层层空间,带着怀中人一跃至无望的深海。
她在几个呼吸内,便如幽灵般游弋至第九律者的背后,而与此同时似乎也抵达了极限一般,那双灰色的瞳孔就此涣散。
时之领域。
由苏青安所杀的帝王级崩坏兽本就拥有类似的潜质,但那也仅是万分之一个呼吸的停滞与极快的速度,可在作为适格者的八重樱身上却是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异变和进化。
她能短暂的进入某种奇妙的领域与界限,在这其中不仅能逾越至时光的束缚,甚至能击碎一部分的空间,所表现在现实的效果便是瞬间移动般的至极速度。
而带着人进入这般领域,所耗费的心力和体能远比纯粹的个人要大得多。
所以在成功找到第九律者的同时,八重樱也失去了马上攻击的余裕。
但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少年凝望着哀嚎哭泣的灵魂,意识海中的白花领域沉默摇曳,那首蓝花楹的圣诞歌好似还在耳畔处不断回荡。
这样的螺旋,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是尽头?
苏青安的神情夹杂着悲哀,他拔出了黑渊白花,将审判抵达终末。
...
...
良久。
一行人凝望着在那剑下缓缓合上缝隙的大海,依旧沉默而哀伤。
那个从头至尾都从未透露出任何迷惘与畏惧的白发战士,抬首凝望着由于这场战争而掀起的暴雨,难以分辨出神情中所孕育的情绪。
水珠濡湿了他新生出的白发,剥落了几道焦黑的血痂,带来了冰冷的触感。
凯文任由雨珠滴落瞳孔,却又零落成细碎的寒霜,他问道:
“老师,人类会迎来胜利吗?”
这实在不应该是这个男人所会问出的问题,他就应该像是天生具备着永不放弃且越挫越勇的坚韧意志,既不需要磨难也不需要成长,既不会动摇也不会迷惘。
所谓顺大势而出的救世主和勇者也不过如此。
而凯文o卡斯兰娜就应该是这样无血无泪,刻印着既定目标的怪物。
唯独天生的怪物,才能掌握抵御这场洪流大势的力量,扭转出不一样的未来与希望。
苏青安想,若没有自己也没有凯文。
兴许文明早就毁灭了。
而原先的那道世界线里,这位扛起了人类抵御律者大旗的男人究竟独自走至了多远的旅途,才能抵达终焉之前?
他想,那一定是很辛苦也很遥远的历程。
假设没有凯文o卡斯兰娜,哪怕是Mei也将无力回天。
第七律者是一切的分界点。
除却凯文之外的人,哪怕成为了融合战士也不会是第七律者的一合之敌。
少年认为眼前的他已经足够优秀。
压垮敌人,跨越阻碍,战胜崩坏,拯救人类。
一直以来都怀揣着这般理念,并为之坚持践行的凯文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其余的话语进行回答。
所以他仅是轻声说道:
“会的。”
“会有那样的一天。”
“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
凯文默默颔首,他仰望着天穹,重复道:
“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
苏青安沉默了会儿,这份祈愿在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之下逐渐累积着愈发深刻的重量。
澳洲尚且还留存了一道慰灵碑。
可板块碎片都沉入深海的穆大陆,还能以什么为祭奠呢?
一次又一次的迎来失去,一次又一次忍耐着悲哀创造着满是血迹的胜利,一次又一次对自己说“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否则就没办法抑制住绝望与苦痛。
樱发的少女整理着耳根部别着的蓝色三角体状发卡,她的颈部挂着一个头戴式的无线耳机,渐变透明的白色衬衫和黑蓝双色短外套的打扮很是简约,下身则是将腿部暴露大半的黑蓝双色热裤,以及勾勒出细腻线条的白色长筒袜。
那件衬衫上印着一段英文。
【赫尔墨斯之鸟乃吾之名,噬己翼以驭己心。】
她想了想,望着吞没了文明一切痕迹的海水,轻声说道:
“他们就在量子之海的某处,在遥远的未来后,我们终究会化为星体的尘埃与之交汇。”
八重樱灰色的眼眸眨动,冷淡的色泽里透出鲜活与坚定,她道:
“而在那之前,我不会放弃挣扎。”
苏青安瞥了眼身旁面容,姓名乃至灵魂气息都与那位故人完全一致的少女,心思复杂。
八重樱。
这位在圣痕空间与自身有所因缘的巫女,在上个文明却是第二位诞生的融合战士,而凛那个孩子之所以这般执着,恐怕一切的根源就落在身旁的战士之上。
他问道:
“八重,你有妹妹吧。”
少女的神情一瞬间闪现过习惯性的警惕,却又在反应过来问话的人是谁之后得以溶解,她顺着那人瞥向远方的目光望去,问道:
“苏老师知道铃吗?”
苏青安解释道:
“由于传教士的事情,融合战士的预备役在真正进行实验之前都要经历我的观测,Mei顺便给了相关的资料,里面就有包括人际关系的信息。”
“那孩子好像和我这边的孩子差不多大,下次训练的时候,你可以带铃来找她玩。”
八重樱沉默了会儿,她记得老师和自己差不多大吧?
她再度望了眼少年的面容,只觉得可能比自己小,内心幽幽间产生了些许迷惘。
凯文神情不复淡然,只觉得Mei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用老师的基因整了什么奇怪的实验。
苏青安从两人的灵魂波动里察觉了到了些许的微妙,他将小羽毛从心湖里拎出来,放在手掌里对着两人,认真说道:
“你们见过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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