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您可以,在我的心脏里放下炸弹吗?”在面面相觑的须臾后,佐藤由乃以这样的开场白说道。
“拟似律者的力量已经被我控制了没错,我也能感觉到我和某个存在的链接的确断开了。”她这样淡淡的说着,语速平稳而冷静。
“但是,无论是您还是我自己,都没有办法保证我会不会再次变成那样的怪物,又是否可以像这次一样保存着一定人性,最后恢复过来。”
佐藤由乃的话语条理清晰而漠然,那就如同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有着奇异的割裂感。
“所以如果要入学圣芙蕾雅学园,这点保障应该是基本吧。”
“....除此之外,你的理由是什么。”德丽莎几乎无言以对,这的确是必须要做的措施,身为学园长她要为学生们的安全负责,所以她只能问出这样的疑惑。
她也没有说出你可以不加入圣芙蕾雅学园这样幼稚的话,身为拟似律者的佐藤由乃,哪怕是人类的意识在操控着身体,但是想过平静和平的生活是不可能了。
不如说,在这样的情形下,下场比死更惨都是可能发生的事情。
而圣芙蕾雅学园是她唯一可以做出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
“我要复仇。这次崩坏不是天然造成的吧,即使有崩坏本身的推波助澜,但是人工造成的崩坏才是长空市毁灭的诱因,这才是我父母死去的真正理由。”
她盯着德丽莎,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撕裂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女孩瞳中内敛而不休止的怒焰,她一字一句,无比坚定的说道:
“如果,这场人工崩坏真的存在,这背后的组织或者某个人。”
“我会亲手杀了她。”
仇恨的枷锁是斩不断的,它可以被压倒,被隐藏,却绝不会消失,仇恨的火焰汲取着佐藤由乃本身的一切,只要记忆的那份美好依旧美好,只要悲伤和苦痛未曾消弭,只要父母温柔的笑容没有忘却。
佐藤由乃的杀意就不会停歇。
她要变得强大,远比崩坏施舍给她的力量更强大。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再失去了。
所谓的神明也不过是骗子,即使使用了祂的力量,佐藤由乃还是差点就失去苏青安了。
太弱了,太弱了,太弱了。
即使有了拟似律者的力量她也还是,太弱了。
只有在圣芙蕾雅学园,她才能了解到关于崩坏的信息,才能有躲避自身特殊的港湾,才有变强的可能。
悲哀与仇恨让这个女孩无法止步了,那就像是背后有着无数亡魂在推着她前行。
友人和父母的幻相在耳旁低语,复仇。
于是佐藤由乃就要复仇。
在复仇完成前女孩都无法停歇,因为一旦停下来情绪就无法抵御这份悲恸。
而决意变得强大的佐藤由乃,不允许自己再度流泪。
“在正式入学前,我会在你的心脏里装下炸弹,只要心脏的崩坏能浓度超过限度,我就有权限引爆这个炸弹。”
“这也是为了让你不要经常使用权能,你的身份还是很敏感的,先学习着怎么用女武神的方式战斗吧。”
德丽莎走到女孩身边,拍了拍她的脑袋打破了办公室里严肃的氛围,那过于娇小的身体,让人好笑的感觉这像是对着姐姐撒娇的孩童,可她却严肃的说道:
“毕业之后,随你怎么样,但在那之前,就老老实实的当我可爱的学生。”
“你的事情我已经和姬子少佐说过了,她对于苏青安来说是姐姐一样的存在,有这层关系在里面你应该不会排斥她吧。”
“和你一样原本都是千羽学园的两个女孩,雷电芽衣和琪亚娜目前都住在姬子少佐的家里,和她们一起住对你而言也不算是坏事吧。”
默默点头,面对德丽莎的温柔,佐藤由乃有些迷茫。
不应该更刻薄,更凶巴巴的样子吗?
完全身为拟似律者时候的自己可是差点就杀死她了啊。
这样的胸怀和善良的包容,不是和笨蛋一样嘛,学园长大人。
不过这也是一种强大啊。
佐藤由乃理解了德丽莎的强大,并产生了高度的认同感。
即使德丽莎的身体年龄看起来就像幼女一样,但是这也不妨碍佐藤由乃对她的尊敬。
她愿意选择进入圣芙蕾雅学园,感情上的理由除了苏青安在这里外,就是因为德丽莎那即使被自己打的伤痕累累后也要守护住身为人类的自己的模样。
那样的强大与温柔,让佐藤由乃产生了憧憬。
如果圣芙蕾雅学园的学园长是这样的人,那么自己就没有怀疑对方有对自己不利的理由。
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嗯,那你就先出去吧,我前面通知了琪亚娜过来接你,她应该在外面等你吧。”贴心的学园长大人这么说道。
“嗯。谢谢你,德丽莎学园长。”听到琪亚娜这个名字,佐藤由乃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光,她的唇角下意识的上扬起来,坚硬的外壳消融,神情变得柔和。
可转瞬后,这个表情就消失了。
沉重的事物压倒回忆,佐藤由乃的脸上没有了笑意,她认真的对德丽莎道谢,在鞠躬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人工造成的崩坏吗?”
在佐藤由乃走后,德丽莎自言自语着。
这有可能仅是崩坏意识蛊惑佐藤由乃的借口或者谎言。
但在建立她怀疑可可利亚的情况下,德丽莎却不觉得这是空穴来风。
可即使她的直觉将答案指向可可利亚,要仅仅凭借那个冒牌货的话语和这个信息就下决断还是不够。
在这个月里,德丽莎派遣人员清除崩坏兽的同时,也让人特意留意这座城市是否有过人工引导崩坏的痕迹,结果却是没有任何发现。
科学部的人判断,这场崩坏的级别如果完全由人工引导崩坏爆发,残留的痕迹将难以遮掩。
这也就意味着这场崩坏如果真的有人工的成分在里面,那也只是诱因。
这的确就是第三次崩坏。
只不过它诞生的理由却是来自可可利亚罢了。
而佐藤由乃的仇人除却这个如同恶鬼的女人外,还有着崩坏本身。
如果她猜测的都是正确的,那么所谓的复仇本身就是一种难以实现的悲愿。
德丽莎望着角落里放置的十字架,默默无言。
崩坏如同一条横在另一个维度川流不息的河流,人类想要斩断大海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又何况是另一个维度的伟力?
但是。但是。
她不会放弃战斗。
3.间幕
“由乃!”传入佐藤由乃耳中的是熟悉的声线,来人在她未反应过来前就用力抱住了她。
没入白发的鼻尖觉得痒痒的,女孩的体香和洗发水的味道清晰的被嗅觉捕捉。
那是柠檬花茶般清新的气息。
真是让人怀念的味道。
“琪亚娜,好久不见,”佐藤由乃抚摸着女孩的脑袋,笑着说道:“很抱歉让你很担心了吧。”
“太好了,你还活着。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和苏青安都死了,”琪亚娜用力抱紧这个在灾厄中几乎失去所有的女孩,她内疚的说道:
“我和芽衣在千羽学园找了好久,可是找不到你,你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最后我们的弹药快空了,只能一直跑,一直跑,最后来到了圣芙蕾雅学园。”
“然后,你们两个都没有死。”
“谢谢你们,没有死。”
在这样的世界里,重要之人可以失而复得,已经算是难言的温柔了。
琪亚娜感受着怀中无言的女孩。
她明白佐藤由乃变了,对比以往她的笑意变得浅淡而克制,她的腰肢更为纤细,身体清瘦的过分。
可是对比躯壳的变化,她的意志上产生了更大的反差,以前的佐藤由乃只是有着一定勇气和正义感的普通女孩,可现在的她却有着坚韧不拔的意志。
就好像,某种巨大的事物重重压在佐藤由乃的背脊上,然而这也没能压垮她,她咬着牙,咽着血把所有的所有,一件不落的背负在身上,负重前行。
这样的佐藤由乃,仿佛被迫破茧成蝶的蝴蝶,美丽而易碎。
当她被压垮的那个时候,蝴蝶的翅膀就会被残忍揉碎扯掉,落入深渊。
琪亚娜能明白,可以活到现在的佐藤由乃身上一定经历了她无法想象的事情。
她也无法和她感同身受。
和没人可以理解琪亚娜自身踏空的虚幻感一样,佐藤由乃的悲愿与仇恨也只有她自己才懂。
可是。
“我会变强,”白发的女孩在她的耳旁坚定的低喃,“强到再也不会败北,强大到不会失去你们。”
“不管是苏青安,由乃你,芽衣学姐,甚至是布洛妮娅那个小不点也好。”
“我都不想失去,我会守护你们,虽然这样说很肉麻,但你们已经是我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
女孩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蔚蓝色的眼瞳注视着佐藤由乃,认真说道:“少了你们,我很会很难过。”
会很难过吗?佐藤由乃怔了怔,她突兀回忆起了和琪亚娜在千羽学园的日子,她端详着女孩的神情,然后无奈的笑了。
真是的,明明平时是个傲娇的家伙怎么到关键时候就会坦率的可怕啊。
琪亚娜你这样子会太受欢迎到罪孽深重的。
但是,我很喜欢这样的你。
“谢谢你,琪亚娜,能听到你这么说我很开心。”
“但是,要保护苏青安的可是我哦。我会变得比琪亚娜更强。然后保护你们。”佐藤由乃发出了挑战般的宣言。
“是吗,哼哼,以卡斯兰娜之名约定好了,本小姐不会输的。”琪亚娜骄傲的扬了扬小巧的下巴,这么说道。
“那就约定好了。”佐藤由乃看着有些膨胀的白毛团子说道。
成为拟似律者后,就算不用权能身体的崩坏能抗性和操控崩坏能的能力也已经绝非凡人。
如果经过严格的训练,在德丽莎看来不限制使用权能和天命女武神装甲的佐藤由乃将有问鼎S级女武神的资格。
毕竟即使是她这样的前S级女武神也在佐藤由乃的权能下翻车了,纵然有着记忆被封印忘记使用了犹大第零额定功率方法的缘故也不能抹杀佐藤由乃的战绩。
这点也是除了德丽莎的信条和情感外允许佐藤由乃加入圣芙蕾雅学园的因素之一。
在女孩们的说笑间,那场残忍的崩坏造成的伤痛在某个时光流转的刹那好像消失了一般,她们又可以肆意的谈天说地,互相打闹,喝着甜度刚好的奶茶,吐槽着网上的流言,日常可以持续下去,就如同什么都没有改变。
只是,对于长空市佐藤由乃和琪亚娜却会默契的再也绝口不提。
已经刻在身体和灵魂上的伤痕只能麻木苦痛却无法治愈完好。
琪亚娜做不到,苏青安也做不到。
即使是身为学园长的德丽莎也没有试图劝阻佐藤由乃内心的仇恨。
因为她明白,那没有意义。
而抛开这让人烦恼的一切,无论是佐藤由乃,琪亚娜还是苏青安,他们在圣芙蕾雅学园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4.西九条沙罗
位于极东的一片海域上。
巨大的人工岛坐落于此,这是个面积甚广而不为人知的学园,欧式的建筑风格是它的主要基调。
从教学楼的天台可以看见深邃的海洋和蔚蓝的天穹仿佛连成一线,阳光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画出金色的轮廓,它们随着海水涌动,是再好不过的光景。
有一首诗歌曾表达过这样的观点,有地平线的地方一定是个辽阔的地方,那一定会是在天地的尽头,也是梦想的终点。
而对于圣芙蕾雅学园而言,这个观点却多了某种莫名的意味。
以对抗崩坏,守护世界为己任的女武神,其起点就在此处。
苏青安望着边际遥远的海洋,他漆黑的眸子注视着看不到尽头的远方,仿佛是有所心事又好像仅是普通的放空心神。
此时他的对面是二十几岁的女人,她穿着白大褂,利落的齐耳短发让她显得颇为清爽,胸口前别着写着姓名职位的标牌。
西九条沙罗,校医。
万宝路的烟盒被她放在胸前校医牌子后面的口袋里,露出一半的烟盒和校医形成奇妙的组合,给人一种古怪的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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