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那份融合了帕凡提基因之后与生俱来的寒流领域,已经是器官与基因乃至崩坏能所糅杂出的物理现象,哪怕将帕凡提基因融合至完美无缺,抵达真正意义上的不分彼此,这份寒流领域依旧会如诅咒般永久留存。
或许在随着对自我力量的掌控愈发熟悉之际,能将其收敛几分,但完全遮蔽却已经是接近违背本能的难度。
何况.....
苏青安已经听闻了在凯文熟悉这份力量之后,Mei所将继续对其承接的另一个计划。
奇美拉计划。
即,融合复数的崩坏兽基因。
在与帕凡提的基因融合至成熟期之后,想要继续提升实力所需要耗费的时间将会十分漫长。
即使根据融合战士无比悠久的寿命计算,那恐怕也是一个不短的数字,用时间来熬炼从而推进两者的进一步契合,使得实力变相增加。
这就是不利用奇美拉计划后,融合战士能在这条道路上继续前进的曲线。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奇美拉计划的存在几乎是为凯文o卡斯兰娜量身打造的升级路线,他所期待的力量都会在其中得到实现。
Mei的想法和计划都并没有谬误,这也是凯文自身的意愿,但两人之间的枷锁与诅咒却会由此变得更加深刻,直至永不解脱。
毕竟...若仅是帕凡提基因,凯文在几年的岁月里还是有希望将其操控完善,届时让体温维系在稍微异于常人的程度也并非没有可能。
可在奇美拉计划正式展开后,继续融合其余帝王级基因的他会沦为何等姿态都是一件未知数,又何谈再度与所爱之人拥抱呢?
但即使自身已然早就伤痕累累,少年却依旧不忍让亲近的人得到那般的苦痛与残酷。
于是苏青安选择了说谎,他对着精疲力尽的凯文搭了把手,将其拉起,认真说道:
“就算那时不行,以后也一定有办法的。”
“只要崩坏真正结束,Mei有足够的时间研究出行之有效的方案。”
“在那之前,努力活下去即可。”
凯文怔神了会儿,其实以前自己总觉得像苏青安那样沉默寡言的人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安慰他人这样的行为似乎与其完全无缘,可眼下被自己这般认为的他却认真地言说着努力活下去这样的话,难免会让自己觉得有些新鲜。
白发战士笑了笑说道:
“我曾经认为老师是那样只会说迎来胜利,厌恶着苟且偷生的那种人。”
苏青安望着他的面容,轻声道:
“都不是啊,凯文。”
“我只是一个胆小鬼而已,一个分明渴求着死亡,却不得不将之拒之门外,苟延残喘至今的胆小鬼。”
凯文想,如果是老师的话,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被这样的词汇所形容。
曾经独自替文明抗下数次重担,面对着律者的他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也不会是胆小鬼。
可现在的少年轻淡地言说出了这样的话语,恐怕于他自身而言,以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自己会觉得比较贴切吧。
凯文无法对此进行认同,却也难以做出正式的反驳,假设这样的自称能令对方好受一些,或许并不算一件太坏的事情。
而对方言语间那份死气沉沉的气息却也令凯文感到有些沉重,就一如彼时的自己所想,哪怕逾越过了界限,再度接受了残酷的现实,可苏青安依旧会对此深受影响。
恐怕如今配合自己进行训练,已经是对方所能做到的极限。
至于真正意义上的战斗.....哪怕对方没有直言,从训练的诸多细节自己都能看出很多问题。
这次与第七律者的战斗,老师恐怕无法上场。
可苏青安无法作战本就是自己预料范围之内的事情,自己坚定不移的要求进行举行实验的初衷也有着这方面的缘由。
所以比起有生战力的缺乏,他反而更在乎对方是否会被迫在这种情况下出手。
阴影和心理疾病并不是能依靠纯粹的逞强和逼迫自我就能将之战胜的事物,即使用着这样的手段短暂勉强克服了精神问题,但之后却也会不可避免的迎来更深层次的崩溃。
凯文所能想到可以预防这些的方法,便仅剩下了独自击败第七律者一条道路。
为此,成为融合战士仅是与对手踏上一个台阶的初步门槛,自己必须在短时间内边将帕凡提的基因彻底磨合掌握,仅是能破除老师一次防御上限的强度还远远不够。
他明白【圣痕】的强大之处便在于汲取一切崩坏能现象的同时还能进行释放,空出一部分的上限将生命线无限延长,只是勉强破除一次上限便后继无力的自己并不具备应对律者的能力。
从以往的战绩和当时的种种要素其实可以看出,全盛时期的第五律者和真正认真作战的第六律者,其实都有着在几秒内将【圣痕】完全破防的能力,加之无限的崩坏能,可谓很是难缠。
苏青安能赢前者是因为彼时的冰之律者是半残状态,后者就更是干脆没有战斗的意愿。
但祈祷在第七律者身上发生类似的事件却有些虚无缥缈,如今的凯文尚且不如先前的苏青安,想要担当起对抗几乎确认会更强的第七律者就更是无以为继。
可好在如今的自己依旧处于呼吸变强的高速成长阶段,尽量在对方出现之前抵达自身的极限,便是现在的第一目标。
凯文的神思在体能耗尽的须臾间有些恍惚,他感知着躯壳内不断生灭的寒流与不可计数的崩坏能粒子,轻声问道:
“对于老师来说,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值得留恋的事物了吗?”
苏青安按捺住了闻言后蹦蹦跳跳似乎想说是自己的小羽毛,回应道:
“有的。”
“所以....即使如此却依然想要放弃的我,是胆小鬼啊。”
他沉默了会儿,继续道:
“以前有人对我说过,只要一直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总有能看到希望的一天。”
“或许我没有资格对别人陈述,但我还是想对你说出一样的话。”
“只要一直活下去,就总有能看到希望的一天,至少.....我认为她没有说错。”
凯文望着少年那双分明灰暗却留存着零星火光的眸子,沉静美好的面容,微抿的唇瓣,以及被寒流吹拂微晃的发梢,将这一幕缓缓铭记于心。
他想或许与苏青安所言的正好相反,不会有谁比眼前的人更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了。
但这样不想存活于世的老师究竟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呢?
肯定很复杂吧,有期待、有希望、有失落,也有着悔恨。
凯文不知晓如何回答这样的话语,但背负起对方的期待并不是一件会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可能正好相反,这份期待能给予着更多的前进的理由。
于是最终他仅是轻声说道:
“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的,老师。”
“我向你保证。”
苏青安望着满是漆黑尘埃扭曲成涡的高远天穹,听闻着对方的言语,笑了笑,低低说道:
“嗯,我相信你。”
“真期待啊,没有崩坏的世界。”
“如果.....真有那样的一天,大家不用这么辛苦也没关系了吧。”
少年最后轻若蚊鸣的喃语汇于涌动不息的寒流,顺着流泻于残屑与尘埃,纷舞在明晰的光线间起起落落.....
162.黑渊白花的诞生.
希儿o芙乐艾死了,被苏青安杀死了。
或许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道值得庆贺的好消息,活体律者的存在于整座澳洲的人民来说都像是一个摇摆不定的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就会爆发出可怖的杀伤力。
实际上也正是如此,那场造就了十万人昏迷的恐怖事件一度造成了布里斯班的诸多区域直接瘫痪,即使比之以往的律者损害几乎低到不可思议,但死之律者暴走的现实也不会由此改变。
幸好后续的处理很是雷厉风行,在当天便将一切灾厄的源泉斩灭,对于一直担忧律者是否会暴走影响自身生活乃至性命的人们而言,失去了这份隐藏威胁自然会对此感到庆幸和喜悦,可唯独对一些寥寥无几的人来说却是并非如此。
悉尼,伊丽莎白湾。
这里位于市中心东面的滨海社区,紧邻亚瑟麦克尔冯花园,步行至悉尼皇家植物园也只需要十几分钟。
而此刻窗帘将悉尼港的繁华与海风拒之门外,遮蔽了阳光。
灰暗的房间内,时雨绮罗坐在沙发的中央,她独自一人望着荧幕上色彩灰暗的记录片,按在手机屏幕上的指尖微微发白,驻留在邮件的姓名之上,遮住了具体的字迹。
圣门计划的执行与Himeko近日半强制批准的休假使得她与卡萝尔都未曾去前去执行任务。
这样的状态前去执行任何任务都无法正常完成,明白这一点的自己并没有拒绝的权利,想来队长给她们批下假期,除却关心之外更多的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不必要的牺牲就不必要存在,效率与生命的权重在一个天平之上。
怀揣着这样的理念,Himeko的做法也就并不奇怪。
而在圣门计划初步完成之后,两人几乎已经算是彻底被分配留守澳洲,所以假期的存在并不影响其余小队人员的分配,只涉及当地的守备与猎杀等任务流程的工序,建立在澳洲现阶段无比和平的状况上,短暂的假期并不算什么大事。
但不能一直持续这样的心境也是毋庸置疑的现实,可即便明白这一事实,想要马上从内心的泥潭间马上拖拽而出也很难做到。
希儿o芙乐艾的邮件定时发送至她本人死亡的第二天,里面没有任何只言片语,仅有着那些以往被其视如珍宝的相册数据。
那个女孩就像是纪录片里与家人分散开来的麋鹿幼崽,孤零零地前往了森林的深处,在漫长的孤独和残酷的世界里沦为了一具在树冠遮蔽下,不见阳光的白骨。
而她又像是早就知晓这样的结局与冷清,所以在之前便将寓意着些许光辉的相册给予了两人。
死之律者这样做的理由,除却不想希儿o芙乐艾被忘记之外,难免也夹杂着关怀的意味。
但想来无论是时雨绮罗还是卡萝尔,都难以在其中寻到一丝慰藉与温暖。
时雨绮罗望着冗长而无聊的纪录片,持续地怔神发呆。
这是假期的第三天,从清晨看到落日已然并不是什么夸张的说辞。
所谓的假期也很难寻找到正常休息的方式,似乎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忍不住发呆,摄入外界大量的信息也只会感到心烦意乱。
阳光与景色,美食与饰品。
曾经在战场上觉得留恋的事物如今也褪去了自身的色彩,几经周折下最后溶为了眼前色调灰暗的纪录片。
这样的结局令时雨绮罗实在很难不胡思乱想,她试图责怪自己。
如果那天不让希儿感到自己的恐惧,不让她流泪难过,是不是就不会造成她暴走直至死亡了呢?
时雨绮罗想让心脏继续榨取出更加浓重的悔恨,去试想很多假如、去幻想很多如果、去试图拽住其实早就无法追溯的曾经。
我本能做到。
这或许是大部分人感到一生都会为之遗憾的源泉。
可在空洞的人生,漆黑的未来,美好的过去,这三者交织后却反而使得这份悔恨都能成为转移注意力的良药。
想象与假设是防止错误的内心壁垒,却也是抹杀行动力的最佳道具。
其实稍微深思一会儿便能知晓,自己能在准确时间收到邮件本就意味着很多现实并不像表面的那样简单。
前几天与符华的见面和谈天也间接性的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无论是时雨绮罗还是卡萝尔都明白.....哪怕那些假设与如果都能成真,自己也依旧无法改变如今呈现在眼前的结果。
而这恰恰是比悔恨本身更为可怖的现实,这代表了这件事情本就超过你的能力之外。
但只要一直甘于平凡,一直习惯失去到麻木不仁,知晓这件事情反而会是一种另类的解脱。
因为你明白以自身的能力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一些结果,那曾经没能付出的努力也就无法形成所谓的遗憾,更难以掀起内心多少波澜,也就自然无法感到难过与悲哀。
可即使经历了失去家人的苦痛,知晓了世界的残酷,望见过此生难及的绝望,两人依旧对未来留存着热爱和希望,苦痛与连悔恨都没有资格的现实却也由此油然而生。
荧幕的光辉在昏暗的室内很是显眼,客厅的旁边是厨房隔间以及偌大的餐桌,卡萝尔坐在椅子上,她趴在桌面玩着游戏,手机里的画面是粗糙的怀旧版贪吃蛇,旁边是一支冰棍的木棒和残余着冰块的玻璃杯。
女孩金色的眼眸麻木地注视着游戏画面,不言不语。
伴随着短促的音效,贪吃蛇还是咬到了自己的尾巴,自喰而死。
其实当贪吃蛇也没什么不好的,她想。
贪吃蛇唯一的目标就是长成最长的一条蛇,其余的万般琐碎它都无需顾虑,不存在同伴也不需要同伴,没有波折的未来也不需要留恋弱小的过去,不用思考得失也不会诞生烦忧,直至吞吃自己的那一刻到来前,仅需遵从欲望即可。
这是今天游戏死亡音效响起的第几次呢?数不清了。
卡萝尔将手机丢到一旁,她纤细好看的五指拿起玻璃杯对准着从窗帘缝隙间落入的几缕光线晃了晃,清脆的声响有些悦耳。
女孩望着里面逐渐融化的冰块,光在其中折射蜿蜒出柔和的姿态,顺着水珠的滴落溅跃传播。
良久,她百无聊赖地将冰棍的木棒丢进了玻璃杯。
旋即走至厨房,打开了冰箱。
卡萝尔看向里面空荡荡的画面,低语道:
“什么都没了啊。”
她沉默了会儿,对着沙发上的人说道:
“绮罗,家里没冰淇淋了。”
时雨绮罗垂下眼睫,望着手机上的相册,回应道:
“那再买就是了。”
女孩背靠在冰箱上,她刷了一会儿手机里琐碎的信息,又呆愣了好久好久,想了想后,随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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