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但真正威胁性命的,还是【圣痕】再次透支后,为了防止【圣痕】出现断线的那几天。
在【圣痕】真正稳定下来之前,苏青安无时不刻都泡在崩坏能抑制液间,等待断线之际会出现的崩坏侵蚀,这期间已然有所雏形的抗崩坏药剂可谓给予了很大帮助。
【圣痕】真正断线的仅有三次,每一次都仅波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但在人工圣痕消失后的现在,苏青安能够活下来依旧异常艰难。
即使Mei在最初都没能料到连续高强度的战斗对于苏青安本人而言危险到了这般地步,这简直比慢性自杀还更为骇人。
若不是抗崩坏药剂的提前研究,实验室里也恰好有着很大备用的库存,在那般的危机时刻下,恐怕连Mei也无力回天。
但此刻不久前才从炼狱真正走出的少年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回应:
“好了,只是还有一些后遗症。”
Himeko看出了对方不想在这个话题多做纠缠,恰好她本人也没有对此深究的打算,于是她抿了口酒水,抬眼问道: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一个我好奇了很久的事情。”
苏青安不讨厌和Himeko说话,无论是对方给予自己的帮助,还是那无量塔姬子前世的身份都导致了少年对其的好感度天然很高。
所以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颔首示意对方可以问。
Himeko摇晃着高脚杯中澄澈的酒液,她望着远方,这里很高很高,可以望见的海面的同时也能见到与之接壤的城区。
她掀起唇瓣,微笑问道: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华?”
120.苏青安的答案.
这似乎是第一次有人问苏青安这个问题。
以往的少年没有刻意思考过自己为什么会喜欢符华。
因为在诞生这种情绪之后,摆在眼前的道路就只有克制和顺从,没有必要进行追本溯源。
可在Himeko单刀直入地问出后,苏青安才恍然间发觉原来自己对这些并未刨根究底。
为什么会喜欢呢?
他想或许不仅是Himeko会好奇,可能姬子姐知晓了之后也是如此,只是那个世界线的她没有找到合适这个机会问罢了。
在返回来思考,打算给予对方答案的时候,少年发现其实在内心遗留下种子的事件似乎并没有多少特殊的地方。
最初给予自身印象的那个女孩真的很普通,即使是外貌在后续相识的很多人间也不算多么鹤立鸡群。
整座圣芙蕾雅学园里几乎遍地都是品质上等的美少女,就以纯粹的女性魅力和外貌分数而言,符华显然不具备压倒性的优势。
以这个为前提,外貌这个肤浅却好用的理由便并不存在多少说服力。
苏青安并没有去思考这方面上的问题。
他只是想到,其实理由真的很寻常。
寻常到本就不需要去刻意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喜欢。
第一次世界线的相遇算不得刻骨铭心,可却是一切的起因。
若非如此,在第三次世界线重启后见到对方,少年对符华的反应或许也仅能归于平常。
萌芽的情绪和欢喜都是日积月累间缓缓沉淀,逐渐被自己确信为真的情感。
那就仿佛一杯清水间无声无息间多出的几分甜度,外表上看不出多少变化。
他想或许能让Himeko直观明白的那种理由,必须得像是清水间多出了一滴墨水,那般显眼而直观的变化应当会是很多人心目所渴求的情感。
可那不是自己和华的,两人之间所存续的情感都一直潜藏于透明的介质,在不动声色间暗流涌动。
所以若真要说更确切的理由,恐怕很难。
相较之下讲述出对方的优点要简单很多,毕竟多次重启的经历互相叠加之后,概括的词汇与事件都能堆积到数不胜数。
所谓的喜欢已然很难用三言两语进行诠释其中的缘由。
所以到头来,苏青安仅是顺着Himeko目光望向波光粼粼的海面。
他沉默了一会儿,憋出了一句话认真说道:
“因为华很可爱。”
心湖间的小羽毛闻言后翻了个身,周边的赤红光晕似乎都亮了些许。
Himeko闻言眉眼间耐不住染上了笑意。
这句话的吐出在女人看来已经足够证明一些对方的性格。
就一如外貌上那残存的青涩,眼前的苏青安本质上也只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她将长笛杯放在了桌面上,却是忍不住用手捂住了扬起的唇角。
苏青安听闻着隐约间的笑声,有些无语。
这种反应和姬子姐会做出的反应简直神似,少年原本以为对方会因为更残酷的现实显得更成熟铁血一些,但现在看来这些特质至少在轻松的氛围间并不存在,在八卦的领域上Himeko和无量塔姬子这两人都半斤八两。
苏青安垂下视线,对方的笑声并不让自己觉得难堪,反而是让其久违的感受到了熟稔与怀念的味道。
他唇边微扬,却是直白道:
“没什么好奇怪的。”
女人渐渐止住了笑声,但唇瓣依旧保留着上扬的弧线,她望着城市内人们生活的痕迹,仿佛能听闻到那海风吹拂间祥和的喧嚣。
而悉尼之所以还能维持着如今的盛景,都是因为眼前的人。
所以若是有可能让对方变得更愉快些的话,Himeko不介意在某些方面上多管闲事。
她轻声说道:
“那为什么不对她直说呢?”
“我看得出来,华不会拒绝你。”
苏青安回应:
“喜欢就要说出来吗?”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她的人生还很长,不应该被一时的欢愉所约束余生更漫长的岁月。”
在他看来,目前的符华之所以会喜欢自己,是以上个世界线的遗泽为基础,后续师长的立场和神秘的过去所混合发酵出的情感。
这样萌生出的情感或多或少会让苏青安自身的性格有些难以接受,他无法在这种情形下去选择主动,说句不恰当的比喻这有些像是趁人之危。
而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发生了某种改变。
那像是磨损,可也像是成长。
神明的复活条件是有趣的死亡,如今的自己还能符合条件吗?
一味的如逐火的飞蛾枯萎在烈焰之间,或许也算不上有趣。
并非存档式的百分百复活使得苏青安一直以来都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
假设这次死亡无法迎来重启,世界线就会继续延伸,而成为融合战士的符华与自身的羁绊越是深刻,就越是会在余下悠久的岁月间承担原本无需背负的苦痛。
Himeko不置可否:
“我不清楚两周前的那两次战斗让你付出了多少代价,但没必要想太多,瞻前顾后可不像是年轻人,有时候过于老成可是得不到幸福的。”
她顿了顿,说出了很不像是队长应该说出的话:
“无论你还剩下多少,就算只有一个月甚至只有一天,在一些时间内都没必要去克制去收敛。”
“虽然这句话由我来说可能没什么说服力,但现实就是如今的时代选择娱乐至死的态度去进行狂欢可能才是更轻松的选择。”
“实际上,这个舞会也是为此而办。”
苏青安无奈的笑了笑,说道:
“我做不到,Himeko。”
Himeko将杯中的酒液对着盛大的阳光,看着液态的介质被渲染成金黄的瑰丽,光线散射至她的眼角晕开,将琥珀色的眸子照出清晰的纹理。
女人轻声说道:
“以文明为整体,大家还能自信可以迎来胜利的自信,但以个体的角度出发,谁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会倒在什么地方。”
“就像两周之前的悉尼,若是让那头代号蚩尤的审判级崩坏兽多一些发挥的余地,这里恐怕已经荡然无存。”
“就算强如你一样也是如此。”
苏青安不认为Himeko所言的是错误。
爱是克制,却不是纯粹而一味的克制,自己在想这些的同时从未考虑过对方得知后的想法和感受。
这样的独断或许算不得上是正确。
在上个世界线里的苏青安已然突破过内心的枷锁,按照常理而言,如今的他应当不会为这些而产生犹豫。
可没能言说出心意的结果、死于两人见面之前的绝望、看见未来后得知对方内心悲哀所产生的苦痛,以及.....那宛如命运般嘲笑的凄惨死亡。
这一切的一切都加重了自我的禁锢。
而以上的那些都能有办法进行克服,但再加上了寿命仅有两年,圣痕计划补全遥遥无期的客观事实后,苏青安就真的很难去打破自我的枷锁。
越是意志坚韧的人,就越是容易有着自己的固执与坚持。
错与对在这之间重不重要,其实已经不是最关键的要素。
苏青安走至她的身旁,他给自己倒了杯香槟,酒液摇曳间泛出细密的白色-气泡,随即气泡缓缓散入其中,表露出了毫无杂质的纯正色泽。
他轻声回应:
“Himeko,你说的我都明白。”
“但是我做不到。”
少年闻着醇正清雅的果香想到,自己是很少喝酒的,包括香槟也是如此。
但他曾听闻,气泡是香槟的身份标识,它在年轻的酒里会持续不断,而随着陈酿时间的长久便会自然减少,口感则将趋于细腻绵密。
而眼前这杯香槟的名字是巴黎之花。
香槟酒瓶上的雕饰采取了新艺术风格的银莲花图案,象征着优雅的气度,欢愉与美丽的时光中仿佛在半通透的瓶身中四溢而出,以为了舒缓压力而展开的舞会而言,它的存在似乎必不可少。
Himeko没有理会他的动作,任谁也不会认为需要关心一位目前天下无敌的武道人仙究竟到没到能喝酒的年龄。
不如说在这般现状下,就算是牙牙学语的孩童笑着说自己要喝,女人至多也会表示适量即可,别喝多了导致晚上冲不了奶粉。
她顺势将余下的酒液缓缓倒入长笛杯,动作干练而优雅,同时说道:
“这个牌子的香槟会采用DesBlancs葡萄园生产的葡萄酿制,如果当年的葡萄品质不好,葡萄酒的生产就会推迟到下一年。”
“以这个条件为基础的话,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批真正的巴黎之花了。”
Himeko说着这些令人唏嘘的现实,却是没在刻意提及之前的话题。
由于苏青安很难将问题的核心直言不讳的说出并让其完美理解,所以站在Himeko的立场来看对方所言的情况就只能归结于少年人的羞涩。
这很正常,没有人规定屠龙的勇者除了屠龙之外也要很厉害。
完全无所不能,毫无破绽的才更显得不对劲,苏青安之前就给予着她类似的印象,但如今对方涉及到情感问题后表现出的青涩则让Himeko感知到了一份有别之前疏离感的亲近。
适当的缺陷并不是坏事,至少这让现在的Himeko感到了跃跃欲试。
苏青安不好意思主动没关系。
恋爱这种东西又不是单程车,一方在车站口纠结着买不买票无所谓,让另一方直接开着武装直升机把那人拽上去,最后只要将舱门关紧焊死,让谁也下不去就万事大吉。
至于符华小姐是否掌握着熟练开直升机的技术并不是什么特别需要在意的事情,开飞机这种事情肯定要交给专业选手,而业余人员只需要待在机舱里打扮的漂漂亮亮就已经足够。
少年品鉴着巴黎之花落于唇舌涌入咽喉的浓郁果香,清新爽怡的口感意外的让不喜欢喝酒的自己不觉得厌恶——但他还是比较喜欢喝可乐。
其实提早来舞会的现场真的蛮无聊,但不知为何希儿那孩子一直催促着自己出门打扮,所以苏青安才会干脆直接来到了这里。
原先以为会是一如既往的午后,但现在看来与Himeko聊天似乎也不算太坏。
至少这份怀念的情感正在无时不刻的让苏青安更接近原来的自我。
而一旁的Himeko打开了新的一瓶巴黎之花,她在少年怔神之际,在他的长笛杯中将香槟倒至半杯,那副淡淡的姿态就像是倒着饮水机里的冷水,俨然透出财大气粗的意味。
女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上层报销的舞会,只用管喝的尽不尽兴即可。”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苏青安总感觉她的口吻也变得活泼了一点,他当然想不到原先最肃穆铁血的逐火之蛾队长在这场舞会上已然有了朝着拱火王发展的趋势。
但少年依旧想吐槽这个自然而然的劝酒行为实在有些像是曾经那个揽过自己肩膀说着醉话,一边将啤酒往自己嘴里灌,导致衣物染上大片酒液的无量塔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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