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小女孩对学园里的大家都有着差不多的固定印象。
在她的脑袋瓜里,关系大约分为三档。
苏青安是哥哥为一档,符华是裙带的姐姐为一档,还有一档就是佐藤由乃。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一定要说的话,应该会得到一样的好人评价或许才显得更理所应当。
但希儿就是莫名其妙的看她十分顺眼。
或许人与人之间就是有着眼缘之分。
佐藤由乃对着她掀唇微笑递出水果糖的姿态都像是有着滤镜的加持,会让小女孩一边嚼着软弹的糖果,一边去认真思考着为什么她不会引起自己的反感。
以至于后面希儿若是来到教室旁听一般都会选择坐在佐藤由乃的旁边。
她总是喜欢去注视着那个女孩上课时的神情和姿态。
那双翡翠色的眸子倒映着自己所不知晓的星辰大海。
希儿有时候会想或许比起符华,由乃姐才更清楚明白自身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所以她才会在不知不觉间就于海洋之上扬帆起航,而小女孩仅是嗅着这份海浪的气息就会为之感到世界的宽广。
希儿觉得,无论由乃姐独自前行于那片海域会不会遭遇暴风和礁石,最后又能否得偿所愿,想来她都不会后悔。
因为当她葱白的指尖捻住画笔,眼神逐渐专注,色彩斑斓的颜料一点一滴的落于纸张之际,这些光景组合起来本身就是一幅最棒的画了。
苏青安没有在意后面几人的谈话,符华则是顺着两人的思路微笑着进行温声细语地交谈。
车上的人们都明白,这样无厘头的谈话其中的内容本身并不重要。
关键在于这样的行为会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容易胡思乱想。
对话在如今是一种不可或缺的调剂。
一旦让思维彻底拐到现状的真实与悲剧的真相,那后续的联想和接踵而至的问题总是难免会让人感到绝望和悲哀。
自己的亲人会不会遭遇同样的苦痛呢?
他们会不会直接化为尘埃沦为之上诡异天象的一部分点缀?
之后的世界会不会恢复原先的正轨,日常与梦想还能有生存的图绕吗?
太多的疑惑和急需宣泄的情感都被她们以各自的方式去压抑,去努力的无视。
她们都是很好的孩子,努力为了让担负着这般重量的苏青安不为之担忧就女孩们认为自己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时雨绮罗和卡萝尔很清楚,苏老师并没有救自己的义务。
即使他拥有这个能力,但这与少年的选择却并不相互冲突。
可苏青安来了。
而无论他是为了符华的请求,或是出自责任心或者怜悯,这都并不是一种义务。
所以她们什么都没有问,哪怕她们知道拥有这份力量的苏青安很可能知晓真相也是如此。
发动机和交谈的琐碎冲刷着街道,少年的声线清越地透过这些嘈杂,他说道:
“卡萝尔,时雨,华,希儿。”
“接下来我会去一趟学园,佐藤由乃也拥有着不会被崩坏能感染杀死的体质,我会把她带回来。”
“但我不能带你们去学园。”
车内的氛围蓦然僵硬,发动机的咆哮像是即将濒死的野兽,那逐渐沙哑而低沉的音浪反应着之前苏青安极限压榨性能后的代价。
再过不久,这辆古董车就将再度回归历史的页面,沦为一块大型的废铁。
在没有人回答或者反驳的凝重氛围中,苏青安让车辆朝着预定的地点飞驰而去,那里是记忆里附近最安全的避难所。
他继续说道:
“若是普通的帝王级崩坏兽拦路,我依旧可以护你们周全,可在崩坏的世界里,往往最不缺乏的就是意外。”
“何况学园的崩坏能浓密度和这里已经不在一个量级,我没办法保证是否会有更古怪、更诡异、更无法预测的崩坏兽和危机是否会出现。”
“带上你们,对你们而言实在太危险了。”
“我需要对你们的性命负责。”
苏青安瞥了眼车镜里垂首不语的女孩,说道:
“我会在等会儿把你们放在附近的地下避难所,到时候四周的崩坏兽会被我全部清除。”
“但放在如今的环境里,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崩坏兽重新出现吧。”
“即使不会出现棘手的帝王级,但突进级的杂兵应该会变得不再少数,运气最差劲的光景下,你们会遇到这些怪物袭击也不奇怪。”
“但没关系的,有华在你们的身边。”
符华抬首看向少年,他的唇角微扬流露了出了轻松的笑容,像是由衷的认为只要有着自己在其中守护,其余人的安危都不必忧心。
但怎么可能呢?
女孩陷入了茫然,她练武从来不是为了好勇斗狠。
即使曾经在街角遇到过肮脏的大人,身体的本能反应就足够解决一切。
在符华以往的人生中,战斗这个词汇是这样陌生而虚幻。
练武和战斗完全是两个概念的事物。
哪怕最初学习太虚剑气的时候,符华也是抱着其余的心思去学习。
而对于这道武学对于战斗本身的增幅与帮助,却从来不在她的考量范围内。
苏青安所教导的每一式剑型,她都已经了如指掌。
若是纯粹的理论上来说,没有障碍的释放早就无忧。
可除却第一次塑造剑型确认自己的学习成果后,之后的符华并没有被苏青安要求继续勤练苦修。
她自身也认为这些都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于符华而言,学习太虚剑气的理由就仅仅认为这是一个和少年建立起桥梁的唯一媒介。
而媒介本身的作用呢?
不需要去了解。
因为大约一辈子自己也用不到这些与众不同的力量。
可现在不一样了。
全世界沦为炼狱,父亲生死不知,友人危在旦夕,强敌环饲周围。
太虚剑气的重要程度蓦然间从比“吃不到拉面,作业没写”还要低的段位,提升到了最顶端。
原因很简单,没有了这个,自己就什么也守护不了。
而即使是明白了自身可能具备着这样的可能性,在符华听闻苏青安要独自前行的时候,她的内心还是诞生出了太快了,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这样的念想。
在苏青安说有自己在身边,没关系的这句话后,符华的第一念想是我是做不到这些的。
可少年的笑容则让女孩的话语噎在了咽喉。
不想让这个人失望。
不想让自己这么自私。
不想让自己继续逃避。
所以就算很害怕也很不安,可女孩依旧选择倔强的沉默,没有出言。
苏青安轻声说道:
“华,你修行了太虚剑气并且如今已经无限接近于无尘之境。”
“如今的你,只要能够将我所教导的那些技法应用在实战上,对付帝王级之下的崩坏兽都有着一定的胜算。”
“太虚剑气是很吃天赋的武学,在这方面上的天姿上,我远不如你。”
“所以不要去过分畏惧那些看似狰狞恐怖的怪物,你只需要用天地间的炁塑出剑型。”
“你就会发现那些曾经桎梏住你内心的事物,其实都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
“仅此一次好了,我承认自己是华的师傅。”
“所以站在师傅的立场上,我认为不会有比华更优秀的徒弟了。”
“华,你能做到。”
女孩秋水般清澈的眼眸微亮,闪烁出点点星光。
这样啊,承认了啊。
既然是小苏师傅说的话,就不会有错对吧。
我能做到。
她这样想着,望向少年的侧颜,一字一句的轻声念道:
“好。”
67.第三律者.
沧海市,贵族学园。
倾轧了这座城市百分之九十九崩坏能所掀起的涡流本应该展现出排山倒海的气势,可这里就仿佛人间炼狱的一片净土。
除却过分宁静之外,连上空的天穹都无比晴朗。
沧海市正在遭遇的灾厄就像是与这里完全无关,神明慈爱的目光审视着这片温暖的土壤,给予着如渊似海的光辉。
少女的躯壳正在被高浓度的崩坏能熔炼出能够承载起相应权重的质量,而这个变化显得那样静默而无言。
窗帘随风摇曳,桌椅一如往常,毫无变化。
藏在袋子里的水果塔上有着一层雪白的霜糖,旁边搭拢着一盒未拆封的速溶咖啡。
小心翼翼放在桌面中央的是那个没能拆开的小蛋糕。
清风拂过,摇晃着蛋糕包装上所系着的明信片。
她紫色的发丝如水银泄地般落在干净的木质地板上,显得细腻而光滑。
原先漆黑的大衣燃成了不可见的灰烬,而连带着内在的里衣都湮灭在了恐怖的崩坏能冲刷中,让其下暗藏的白皙肌肤不着丝缕。
圣洁的赤裸躯壳在从依旧明媚的阳光下勾勒出窈窕的曲线,愈发修长的发丝遮住了些许部位,可仍然掩不住发育良好的春色。
而这些腻人的画面,在此刻却显得那般清冷而肃穆,叫人无法诞生出任何有关的欲望。
崩坏的意志正在肆意妄为的改造着她的躯壳,奴役她的意志,只为了让其成为自身优秀的代行者。
前两位代行者连权能的万分之一都没来得及发挥,便在意识半混沌的状态下被现阶段的文明直接杀死。
这是缺陷,这是弱点,这是必须洗刷的污渍。
为此,第三位律者必须要在人类文明发觉之前掌控权能的伟力。
以这座城市为试验场,尽情发挥宣泄这份永无止境的恐怖力量。
届时,躯壳的本能自然就会明白权能究竟为何物。
以链接虚数空间的律者核心为无限供应崩坏能的仓库,以颠倒世界法则的权能作为使用崩坏能的天然最佳公式。
所谓的律者,仅仅需要做到这样简单的事情就足够灭杀万事万物。
天上地下,以她为尊。
权能的本质足够撬动整个世界,做到不费吹灰之力的重启文明。
但人类本身的位格并不足够驱使这般通天彻地的权能,所以即使拥有相关一切的知识与智慧,其能力的本身也不能将其转化为真实的现象。
这才是前两位律者迎来败北的核心缘由。
律者本身的塑造等于在将权能的本身以律者核心的姿态镶嵌进中,变相的把权能的具现化,铸就成了一种器官。
这样一来,即使人类的躯壳与灵魂都无法承载其中的力量,律者还是可以依靠本能使用权能,具现出其中的伟力。
崩坏意识能做到将躯壳升华至极端亲和崩坏能,并且熔炼出非同一般的身体能力。
但事关灵魂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祂做不到彻底扭曲一个人类的意志,想要升华灵魂就更是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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