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意不可逆
“你就真的确认你们那个尊主会放走那些孩子们么？这些孩子可都是珍稀的天然圣痕觉醒者,我不觉得你的同伴会轻易放过她们。”
听得芽衣的话语，渡鸦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她，在她们面前的是一扇洞开的铁门。
“他们会的，因为，这是尊主的命令，是他付给我的报酬！尊主就在这扇门后，他想单独见你，希望你能在这扇门后面，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去吧，祝你好运。”
芽衣瞥了渡鸦一眼，然后迈进了门后的那处昏暗的广场，然后铁门缓缓地闭合。
“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你知道的，凭借我的实力，让那些孩子染上崩坏的气息甚至失去生命，很简单。”
一道冷酷而又无情的话语在渡鸦的耳畔响起，渡鸦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却发现那个地方空无一人，无奈之下，渡鸦只好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想对他们做什么？虚数之树的树主！？”
“做你们做的事情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不是你们，我还想不到这个方法呢....”
慵懒的声音继续传来，但是渡鸦却找不到高肃在什么地方。
“孩子是无辜的！不要把他们牵扯进大人的世界里面！”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在天穹市也有着像空他们那样的孩子，可是，你想到他们是无辜的了吗？不是琪亚娜，那枚炸弹就已经爆炸了啊。”
渡鸦一边寻找着高肃的身影，一边和他交谈着，找寻无果之后，渡鸦蹬地而起，站在巢穴的高处俯瞰着整座巢穴，继续寻找着高肃的身影。
“现在，你和芽衣说过的矛盾出现在了你的面前，怎么样，是放弃那些孩子的生命，将我跟你说过的话告诉你们的尊主，还是说向我宣誓效忠，答应我的条件？”
“你应该清楚，前不久你在北非的实验室前看到了什么，有我在，你们的尊主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无敌的存在！这种你亲眼目睹，切实可行的证据，能够让你相信了么？”
高肃站在长空市的最高处，微笑地看着那四处寻找自己而不得的渡鸦，他的话语就好像那蛊惑人心，让人堕落的恶魔一般，敲打着渡鸦的心扉。
“哼，即便如此，你也不可能单枪匹马的闯进世界蛇防守最为严密的巢穴，更不可能出现在尊主还有众多世界蛇干部所在的巢穴！”
听得高肃的话语，渡鸦不由得紧咬着银牙，跟她说话的这个男人，没有身份，没有背景，没有任何在这个世界上活动的资料，他没有任何的把柄，甚至他说的话语都是无懈可击。
甚至在和尊主的对战中还能够削去他一条手臂，这种完美无缺且又棘手的敌人，在渡鸦的生平中还是第一次遇见，想到这里，渡鸦不由得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没关系，威胁而已，我听了很多，但无一例外，那些威胁我的人最后都做出了两种不同的抉择，抉择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时间很长，我期待你做出抉择的那一天，渡鸦，当然，之前我所说的一切，也依旧作数。”
一阵风飘过带走了那如同恶魔般的呢喃低语，渡鸦不由得裹紧了自己身上的斗篷，她感觉到有些寒冷，抬起头看了看那扇铁门，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芽衣在这处广场等了许久，终于，阴影中，似乎有谁的脚步声，正在静静地，静静地朝这里走来，芽衣转过身子，推了一下自己带着的没有度数镜片的眼镜看着那正踱步走来的白发男子。
冰冷，空气因男人的到来而冰冷，相较于高肃给她的那种包容一切，海纳百川的亲和感，面前这个白发男子给她的感觉则是冷，极致的冰冷，但是身上高肃给她的那件白大褂，却是挡住了那些袭向她的寒气，以及压迫感。
“凯文·卡斯兰娜，世界蛇的领袖。”
平静的声音响起，凯文看着面前那副和自己爱人曾经模样的芽衣，他不由得感到奇怪，为什么高肃会知道自己和Mei感情的事，并且还让雷电芽衣打扮成Mei的样子。
她现在跟自己对话的那副气质和还有说话的语气，简直就是像事Mei复活站到了他的面前一般，对于高肃这个人，凯文不由得高看了几分，因为面前的这位少女，确实是让他的心境产生了动摇。
芽衣则是看向了那对眼睛，和高肃那双带着玩世不恭以及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妖冶的紫眸不同，那是一双极为空洞的眼睛，在那空洞中，好似有一种悲伤，一种时间也无法抹去的悲伤。
“雷电芽衣，天命和逆熵无法拯救你想要拯救的人，虚数之树孤家寡人，独木难支，又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在这里，我向你承诺,世界蛇能如你所愿，拯救那个女孩。”
看着芽衣，凯文直接抛出了能够直击她心灵的话语，听着凯文的话语，芽衣推了一下眼镜淡淡地说道。
“我要知道你们世界蛇能够让她脱离危险的具体方法，毕竟，虚数之树开出的条件，让我无法反驳，而你的话语，只不过是空头支票罢了，如果你们真的能做到，且条件比虚数之树对我开出来的都要好，那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以告诉我虚数之树给你的条件吗？”
听得芽衣的话语，凯文看向了她，想从她的口中探知到，高肃给她的条件。
“无可奉告，要知道，她的命，在他的手上！”
但是芽衣却是摇了摇头，拒绝了凯文的提议，听得芽衣的话语，凯文知道，高肃是个比奥托还要棘手的敌人，他孤身一人，独来独往。
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可以威胁到他的事物，他也没有任何的弱点，就好像在戏耍着他们一般，在天命，逆熵，世界蛇三股势力中周旋。
凯文发现这个人软硬不吃，跟他交战自己还是亏的，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棘手的敌人，明面上一出手就是杀招，在暗处把他逼得无路可走，不，倒不是说无路可走。
还有一条路，但是那条路他永远不可能去走，因为那条路上面的尽头是他的死敌—崩坏，在这样的情况下，凯文看着面前和自己爱人如同模子般刻印出来的少女，淡淡地说道。
“那个叫做琪亚娜的女孩已经危在旦夕，核心的侵蚀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想让她活下去，就必须立刻将多余的核心从她体内分离，方法只有一个—”
“夺取琪亚娜体内雷之律者的权能，重新成为第三律者！新的律者核心会在你体内凝结，而征服宝石则会瓦解消失，减少一颗核心，她的症状也就得以缓解。”
凯文的话语和高肃的话在芽衣的脑海中交织着，但是，和凯文不同的是，高肃说得是让渡，而不是夺取。
“只有这样么？”
芽衣看向了凯文，闭上了眼睛，将凯文和高肃给出的条件进行对比，发现两者都有一个共同性，那就是让自己变成第三律者，可唯一不同点的是，高肃不同意让琪亚娜放弃继续使用律者的力量。
听得芽衣的话语，凯文知道高肃开出了和自己一样的条件，但是他有更大的筹码，让雷电芽衣无法拒绝。
“你可以与蛇同行，消灭崩坏，捕获律者，封印她们的权能，只有离开琪亚娜身边，你才能真正保护她远离危险，而当圣痕计划完成的那一刻，你和她，就能回归‘人类’。”
“你的话，我会考虑的，毕竟，货比三家，这句话身为世界蛇尊主的你，想必也很清楚吧。”
芽衣看着那仿佛是说完了话语的凯文，扭转身子，离开了巢穴，但是凯文却是无法像对待奥托那样对她说出臣服或者死亡的话语。
在不远处，一片绿叶悄然落下，高肃站在长空市的最高处，俯瞰着一切，刚刚芽衣和凯文的交谈，他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现在的他对这出戏剧很满意。
少女们出色的表演，各组织完美的配合都十分的到位，前奏都已经准备好，现在该是主角入场的时候了。
“看起来，人类的最强者也是有弱点的啊，在相似的面容前，芽衣，我的条件，你无法拒绝，毕竟未来这种东西充满极高的不确定性，就连我，也只能够观测到很短的未来，过去和未来都不是完美的存在，想活在什么样的未来完全是取决于你自己。”
“没人能够预知未来，所以只能认真地把握活在当下的每个瞬间，现在所做的每一个的决定，对于未来的影响都是极其深远的，让人后悔的未来在叶片上可不在少数啊。”
高肃的话语和身影伴随着激荡起的狂风消散，不知道去往了何方。
第77节 第四十二幕：在我眼里她只是个失去一切的小女孩
“特斯拉博士，你怎么了？琪亚娜起床了吗？给她的身体检查什么时候开始？”
回到赫利俄斯号上的芽衣看着坐在实验室门口愁眉苦脸的特斯拉，不由得感到一阵疑惑，于是便发出一连串的疑问，听得芽衣的话语，特斯拉转过头来，看着她，两行清泪不由得淌了下来。
“呜呜呜呜，芽衣，琪亚娜欺负我，她不仅叫我特级龙虾博士，还...还...呜呜呜呜呜！”
芽衣安抚着像是受惊了的孩子一般的特斯拉，很好奇琪亚娜做了什么能够让饱经世事的特斯拉博士变成这副样子。
“发泄完了，言归正传，我有事找你。你出门时，我对琪亚娜做了身体检查，现在本部那边有结论了。”
等到特斯拉整理好情绪，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淡淡地说道，听着她的话语，芽衣不由得正襟危坐了起来。
“是找到治疗琪亚娜的办法了吗？”
“别提了，现在琪亚娜的身体情况我已经完全搞不懂了，还是让她来跟你说吧，唉。”
特斯拉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带着芽衣来到了会议室，特斯拉关上房门，连通了休伯利安号的通讯，片刻之后，爱因斯坦的身影在光粒子的运动下凝聚成型。
“芽衣，我认为你有知道这一切的权利，所以我会将事实向你全盘道出，不作任何隐瞒，琪亚娜的身体情况已经超乎了我们的预料，可能有风险.....”
“风险....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听得爱因斯坦博士的话语，芽衣忽然着急了起来，语气也不由得加重了许多，爱因斯坦安抚着芽衣，不由得微微叹气，这种情况在她漫长的科研生涯中也是第一次见。
“芽衣...你冷静听我说，接下来的事情我希望你听到后能够冷静的去面对一切，琪亚娜现在的情况很古怪。”
听得爱因斯坦的话语，芽衣不由得攥紧了手，点了点头。
“博士，你继续说，我不会怕。”
看着芽衣点头，爱因斯坦博士继续开口说道。
“此前，对于她身体的崩坏能检测值4458HW....”
“刺啦！”
一道电光闪过，击毁了特斯拉身旁的一个小型装置。
“冷静，芽衣，冷静！”
看着自己身旁被击毁的装置，特斯拉不由得给自己的小命捏了一把汗，鸡窝头，你倒是快点说啊，这两个律者我搞不定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殉职了！
“我听着爱因斯坦博士，我有一个问题，这个检测值，不是我们之前在天命总部测出来的，空之律者掌控了琪亚娜身体后的崩坏能浓度值么？”
“对的，问题就在这里芽衣。”
爱因斯坦博士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说道。
“不仅如此，我们还发现，琪亚娜有了西琳的记忆，她认出了我们是谁，因为我和特斯拉博士曾经在第二次崩坏中，在盟主瓦尔特的带领下和西琳交过手。”
“我们推测，那些核心中还残留着西琳的意识，估计是西琳想通过核心内残留的意识影响到琪亚娜，再度夺取身体，重新成为空之律者！”
“但是琪亚娜后来的表现又推翻了我们的推测，她表现的就跟盟主一样，掌握着律者的力量，却没有伤害特斯拉博士，只是稍微的吓了吓她。”
“我和特斯拉博士设想了很多方案。我们考虑过用外力强行剥离她体内的核心，或是用中和血清清除她体内的崩坏能，但是这些个方案都被放弃了，它们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想解决问题，就必须将琪亚娜体内的西琳消灭！”
“看起来，两位大科学家对于医学特别是精神类的疾病学习的并不够啊，我这里有一本书，《如何治愈人格分裂症患者》你们可能需要好好地研读一下这本书。”
就在这时，突兀的声音伴随着一本书籍插入了进来，特斯拉看着拿着那本书籍的手，上面密布的崩坏纹路让她立刻就认出来这是谁了。
“喏，让琪亚娜产生变化的人来了，这位先生，我想知道琪亚娜变成现在这种状况的原因以及希望你对你刚才的那番话语做出解释，还有你为什么能够做到当初连瓦尔特盟主都做不到的事情。”
爱因斯坦看向了穿着白大褂，披挂着披风的高肃，芽衣和特斯拉也看向了他，希望得到他的解释，高肃耸了耸肩膀。
“解释？我不认为唯心主义的东西，你们这些唯物主义者能够听得懂，解释起来还麻烦，虽然，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殊途同归，但，这两种东西夹杂在一起，你们这些唯物主义者真的听得懂吗？”
听得高肃的话语，芽衣抓住了他的袖子，就像溺水的人抓住的那颗救命的稻草一般。
“高肃，拜托了，还请你告诉我吧，只要你告诉我琪亚娜现在的情况，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愿意做...”
“唉....”
高肃看着芽衣抓着自己的那副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行吧，记住了，芽衣，你欠我一个条件，这个条件在我要用到的时候，我会跟你说，可以？”
“可以！”
芽衣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高肃的话语，静静地期待着他的下文，爱因斯坦和特斯拉则是对视一眼，发出一声无奈地叹息，高肃看向了特斯拉还有爱因斯坦。
“因为瓦尔特跟西琳两者的成长和生存环境完全不一样，你们了解过西琳吗？你们知道她在成为律者前经历了什么吗？不，你们不知道，因为你们不知道她是西琳，只知道她是第二律者。”
“你们想想，一个年幼无知的少女，看着自己的伙伴在眼前一个个的死去，然后在亲手埋葬，你们竟然还想叫一个一无所有的被害者去原谅甚至救助加害她的人，你们好好的扪心自问一下，你们做的到吗？”
“........”
听得高肃的话语，芽衣陷入了沉默。
“但是她向着无辜的百姓丢出了陨石！从她手上沾满无辜平民的鲜血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是加害者而是和那些伤害她的人一样了！”
特斯拉反驳着高肃的话语，但是高肃却是摇了摇头，轻蔑地笑了笑。
“那没办法啊，一个小小的女孩，你希望她能够懂多少的道理？她周围的人，看不起她，折磨她，伤害她，最后还要杀死她，那些人对她的所作所为让她看到了人类的恶，自然就让她以为人类都是这个样子，对人类产生绝望！”
“然后一群不知天高地厚，没有体验过别人经受过的痛苦，就让别人放下仇恨，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要消灭她，试问，当你知道自己要被消灭而且有反抗余力的时候，你们会乖乖的束手待毙吗！？两位天才博士！”
“就好比，天命女武神带队攻打逆熵的总部，你们会乖乖的任由天命的女武神把你们抓起来，带到天命的总部吗？”
“这......”
听得高肃的问话，特斯拉和爱因斯坦陷入了沉默，高肃的话语过于沉重，沉重的让她们一时间有些难以回应。
“这是人类必须付出的代价，好好想想你们的盟主吧！他是没有付出任何代价掌握理之律者核心的吗？你们敢说吗？”
而后高肃的又一句话语，砸在了逆熵众人的心头上，爱因斯坦和特斯拉不约而同地想起了第一次崩坏时候的瓦尔特·乔伊斯还有柏林的那三十万冤魂，以及那个凌驾于崩坏之上的那个祂。
“至于我为什么能够说服她？因为在我眼里她不是第二律者，而是一个失去一切的小女孩！还有，琪亚娜现在的情况，关乎到她个人的隐私，你们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她好了，我言尽于此，你们就好好地想想吧！”
高肃留下这一句话语，朝着外面走去，因为他在长空市感知到了那位‘老朋友’的讯息，他知道那位‘老朋友’又开始不安分了！
第78节 第四十三幕：芽衣，你把衣服，脱了吧
“咻！”
一道声响出现，然后以束冲天的光柱自长空市的中心处汇聚，直冲苍穹，仿佛要将这天空击得粉碎，在这瞬间，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失去它原有的色泽，天空黯淡无光。
那刺目的光柱好似长枪一般，捅破了天空，一道紫色的门户洞开，漫天星辰显现在那紫色的门户当中，刹那间，天空中风起云涌，如有万千风暴孕育其中。
“呼！”
暴风袭来，带来的是震耳欲聋风暴之声，原本在长空市各处燃烧的火焰在这一刻一齐熄灭，冉冉的黑烟在这一刻不见踪影，战争的律动在这一刻偃旗息鼓。
那些原先位于长空市的崩坏兽和死士半跪在地上，低下头，仿佛在迎接王者的降临，一瞬间，仿佛万物都臣服于此，臣服于这一伟力的制造者。
“这...这是怎么回事！”
琪亚娜能够感觉到一股让她无法抵挡的伟力出现，属于律者的服饰于此刻在她的身上浮现，原本位于半空中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半跪在虚空当中，此刻，自诩为崩坏女王的白发少女，正对着那道紫色的门户，俯首称臣！
忽的，那巨大的光柱熄灭了，一切归于宁静，这座在崩坏中中挣扎的城市此刻仿佛死寂了一般，连带着琪亚娜身上那股压迫感，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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