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理性蒸FA型咸鱼
不止墨白有些呆愣，在座观众也傻了眼。
在汇聚了全国顶尖厨师的帝都，每年麟级间的食戟虽然不多见，但起码能遇上个几场。
那场面气劲四溢，特效满屏，堪称神仙打架。那时候对圈里圈外的人来说都是一场世间罕见的视觉饕餮盛宴。
看电影哪有看做菜好康？
即便吃不到，还能看看热闹闻闻味道。
可怎么到了你这麟级这儿就拉胯了呢？
该不会因为是自家人所以放水了吧？
观众们窃窃私语起来。
墨白在微微一愣后马上清醒过来。
he~tui~
放水？
哪只眼睛看到对面放水的？
眼前在处理二尺长鲥鱼和白鱼的墨天衡，简直和处理巴掌长鲫鱼时一样轻松写意。
这种稳得一批的处理食材手法是放水？
墨白分明看到了墨天衡脸上所浮现出的心情：可以秀，但没必要。
评审席上毛遂自荐的评审员则充分说明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句话。
“嗯~虽然墨天衡天赋平平，但不得不说处理食材确实有几分返璞归真的味道。”关长老表面乐呵呵实则跳脸的说道。
瞿长老笑而不语，章余老脸一板，酒佬装作没听到。
“能到麟级，有几个是简单地？”龙头不咸不淡的随口回道。
关长老声音不大，可墨白得益于这副耳聪目明的钢铁身躯还是听了个真切。
还搁这天赋平平？你说你？ 呢！？
墨白当场送关长老一发时速一百五十迈的人车冲锋都有了。
打个屁的食戟！
干掉了敌方评审员就是我方的胜利！
咬牙切齿着的墨白暴论入脑真想要谱写新的《食戟圣经》的时候，墨天衡完成了对白鱼、鲥鱼的清理。
同样二尺长接近66厘米银光闪闪的两条大鱼摆在料理台上就能够引人注目。
“那是鲥鱼！”看着带鱼鳞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大鱼，爱丽丝一拍脑袋抢着说道。
别看她可可爱爱傻傻憨憨的，墨白和刘雪怡两人所讲解过的食材她全部记着，只为奋斗一生的目标——能将来有一天背刺绘里奈！
自己觉得自己很聪明的小机灵爱丽丝忘了这个一拍脑袋的动作有多么的憨。
绘里奈光感受那莫名燃起来的目光她都能知道是谁又想要对她图谋不轨。
“呵呵，那另一条呢？”面对自家彻底长歪了的傻憨憨，绘里奈眼睛懒得抬一下。
“那是……那是……”吃瘪速度不断缩短的爱丽丝立刻卡了壳。
“那是华夏特有的淡水鱼白鱼，大致共有十六种，一定要严谨的话，按不同种类有翘嘴鲌、翘嘴红鲌以及鲤形目鲤科白鱼属名下的数种。”
“总的来说虽然统称白鱼，看着也很相似，其实里面的种类很杂。”刘雪怡替在麟级气场的隐形压迫下难得还能调节气氛的爱丽丝解了围。
“不过能够这么大，长成近二尺的白鱼，那应该就是松花江白鱼。”
“各产地中唯有松花江白鱼肥美异常，体型略大。”
观众席这边刘雪怡给姑娘们照常开小灶，另一边朱钬却是面色一正，手中把玩的纸扇骤然停顿敲击在前方的座椅的边缘上发出响亮的撞击声。
“？”陈獬迅速察觉到朱钬的异常，投来询问的目光。
朱钬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收回的纸扇有些急促的敲打着手心。
他盯着用罕见手法从背部开口的白鱼，又看了看还未使用的整鸭，最后目光从评审台上的五位大佬身上一掠而过。
深吸一口气凉气的他，握在双手间喜爱的折扇开始发出不堪负荷的声线。
与此同时，他的内心深处千万匹草泥马驾驶着光棱坦克呼啸而过，所过之地寸草不生。
他似乎猜到了墨天衡料理的真正形态。
《齐民要术·卷九》中有的记载：
白魚長二尺，淨治，勿破腹。洗之竟，破背，以鹽之。取肥子鴨一頭，洗治，去骨，細剉；酢一升，瓜菹五合，魚醬汁三合，薑、橘各一合，蔥二合，豉汁一合，和，炙之令熟。合取從背、入著腹中，丳之如常炙魚法，微火炙半熟，復以少苦酒雜魚醬、豉汁，更刷魚上，便成。
而这样的做法名为【釀炙白魚法】。
如果只是这样充其量就是道古食谱补全，还不值得朱钬动容。
可说起炙白鱼，还能够联想到什么？
《吴越春秋·王僚使公子光传第三》：
……专诸曰：凡欲杀人君，必前求其所好。吴王何好？光曰：好味。专诸曰：何味所甘？光曰：好嗜鱼之炙也。专诸乃去，从太湖学炙鱼，三月得其味，安坐待公子命之。
没错！之后发生的正是华夏四大刺客之一的【专诸刺王僚】。
——酒酣，公子光佯为足疾，入窋室裹足，使专诸置鱼肠剑炙鱼中进之。既至王僚前，专诸乃擘炙鱼，因推匕首，立戟交轵倚专诸胸，胸断臆开，匕首如故，以刺王僚，贯甲达背，王僚既死，左右共杀专诸，众士扰动，公子光伏其甲士以攻僚众，尽灭之。遂自立，是为吴王阖闾也。乃封专诸之子，拜为客卿。
所以专诸为什么要选择炙白鱼？
因为炙白鱼背开，一则是为了保留鱼腹的完整，让炙白鱼成品看上去更为美观。
二则是鱼腹冲着品尝者，鱼脊开口冲着自己，更便于出其不意的取出鱼腹中所藏的鱼肠剑。
心思顺转间，朱钬额头已是冷汗密布。
这踏马！
墨天衡到底想要干什么？！
===
可莉香香香！
米哈游！暂时滴神！
第680章.内与外
我直接我特么！
朱钬头皮炸裂。
真不是朱钬多想，眼前评审台上坐的五位无论哪一个都不是普通角色。
龙头、章余两人身份不用多提，两位皆是坐镇华夏料理界厨神一脉传人。
瞿长老，广厨联掌门人。
关长老，瞿长老左膀右臂，广厨联的急先锋。
酒佬，虽然没有职位，但美食猎人的人脉往往比厨师更广。
何况他还是麟级厨师、金牌猎人合一的身份，走南闯北间早已积累了庞大的人脉网。能与龙头、瞿长老同席足够证明他在华夏料理界的能量。
不客气的说，评审席上五位哪一位出了问题都会在料理界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
“顶不住顶不住。”无法判断墨天衡到底是站在哪边的朱钬决定还是以稳妥起见。
“朱兄？”陈獬对身旁继坐立不安后支棱起来的朱钬再度投以询问的眼神。
“人有三急，溜了溜了。”朱钬跑的飞快。
看出苗头的朱钬出去搬救兵，而食戟台上墨天衡的烹饪仍在继续。
料理台上繁多的香料瓶一个个被开启，取而代之的则是依旧让人看不懂的半成品。
香料汁腌渍去腥的鲫鱼鱼子、酱汁浸润的龙头鱼蘑菇内陷、去骨后连皮带肉剁细碎的鸭茸、鲫鱼汤调制的香辣酱汁……
一盘盘的食材在墨天衡手中有条不紊的处理后摆在了料理台上。
随着料理台上食材全部加工完毕，这也预示着墨天衡即将进入真正的料理工序。
放血去鳞去内脏的白鱼再度被墨天衡从盘中提到了砧板上。
宽阔的中式厚背方刀替换成了更便于处理食材的狭长法式主厨刀，不变的依旧是那稳得一批的持刀手以及流畅凌厉的刀刃轨迹。
斩下鱼头鱼尾，去背鳍去腹鳍……
璀璨的银芒划过，几乎眨眼间墨天衡轻描淡写的完成了对白鱼的修整。
观众一片赞叹声中，墨白注意力越发的集中——墨天衡终于翻涌起了气劲。
只见余下鱼身的白鱼飞快的过冰水，主厨刀看似无意的在背开的切口处微微一划，接着让人大呼不科学的一幕出现：墨天衡将整张鱼皮轻松扯下，白鱼细嫩的鱼肉在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不要鱼皮只留鱼肉？”墨白似有所感的望向料理台上另一条银光闪闪的鲥鱼。
墨天衡很快印证了墨白的猜想。
把白鱼处理完毕的墨天衡瞬间提速，狭长厨刀顺着鲥鱼鱼皮顺畅切入，流畅的刀锋丝毫不见阻塞感。
鲥鱼不到片刻功夫在他刀下切断了主鱼骨，同样细嫩的肉段被他从后背开口中取出，只余下连皮带鳞的空壳。
“哦豁，厉害，好快的刀。”完全被墨天衡料理所吸引的墨白点赞三连。
墨天衡的动作再度加速鬼畜起来，裹着红色香料粉末的鱼子从白鱼后背开口放入白鱼腹中压实在靠近鱼尾的位置，再将龙头鱼蘑菇压实在腹中，最后将鱼下巴和背后开后处拍上薄粉，抹上鸭茸封口。
再将鱼腹中填塞满料的白鱼套娃似的塞入鲥鱼中，鱼下巴、鱼背部再拍上些许生粉起粘合作用接着鸭茸封口。
全程只感觉眼花缭乱的绘里奈轻咬着薄唇，眼中满是难解的困惑。
“……虽说墨天衡是香料大师，但鲥鱼、白鱼、龙头鱼、鲫鱼鱼子、鸭茸的组合凭借那些腌渍的香料真的能压住腥味吗？”
淡水河鱼不比海鱼，后者确实有腥味，可也就只有鱼腥味。
葱、姜、蒜、料酒就足够，加些许香料已是对海鱼的最大尊重。
淡水河鱼除了鱼腥味外还有再上一层的难处理异味：土腥味。
不要问绘里奈是怎么知道的……那个阳光灿烂的秋后，年幼的绘里奈感受到了成年人世界的恶意，险些被当场愉悦送走。
“你说的不错。”刘雪怡赞同道。“如果仅仅凭借目前的香料想要压制所有腥味确实无异于痴人说梦。”
“那他为什么还要选择这样做？”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腥就是鲜。”刘雪怡微微叹息。“现在你所看到的还不是真正的完成品，接下来的烹饪环节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刘雪怡不像朱钬那样猜想到了古食谱，可同为麟级的境界让她能够一窥整道料理的结构。
至于绘里奈说的问题……别忘了料理台上除了没用完的香料外，还有卤水以及鲫鱼汤煮制的酱料。
“内馅与外料共同作用……这道佐料繁多的料理，鱼肉才是当仁不让的主角。”
“不愧是原初版的合香百榭！”
“这一口放大到至极的鱼肉，冲击感绝对无与伦比。”
仿佛印证了刘雪怡的说法，墨天衡将浸泡在卤汁中的猪网油取出包裹住鲥鱼，再从食材车中取出了两张硕大的芭蕉叶。
“丁香、母丁香、香茅、小茴香、甘松……”看过笔记的姑娘们认出这些香料并不难，只是她们惊异于墨天衡的选择。
“嘶……全部是气味比较重的香料！”爱丽丝深吸一口冷气。“他是想要做什么？”
“熏！”食戟台上，墨白身板一震，他开始明白墨天衡这样做的意图。
借助猪网油将鲥鱼层层包裹严实，只让香气进入网油内熏制整道料理，这组香料或许并不融洽的味道则会被网油拦截在外面。
只取其香！
香料……
粉末状的香料、颗粒状的香料、完整的香料足足扑满了一张芭蕉叶。
网油包裹的鲥鱼裹入芭蕉叶中，外层再裹一张盛满香料的芭蕉叶，再将这个大包裹牢牢捆在两根铁签上。
墨天衡一手提着芭蕉扇似的铁签来到工作人员搭起的篝火前。
墨天衡毫不犹豫的将其置于篝火之上。
“直接明火烤？他就不怕烤焦香料吗？”爱丽丝惊呼道。
“既然敢这样，显然他对自己把握火候的功夫十分自信。”
上一篇：人在综漫：开局丢你蕾姆
下一篇：什么？！喜欢我的女孩子又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