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戟之万物苏生 第394章

　　大年三十。

　　红灯笼，窗纸，对联，即使没了鞭炮的喧嚣，这座沉寂了二十多年的墨家宅院焕发出了新生。

　　置身在中心的墨白感受尤为深刻，这一屋子姨娘、舅妈喜上眉梢的笑容中充斥着对未来的希望。

　　一帮萝莉见没人管顿时焕发出熊萝莉的本质，提着灯笼满地乱跑。好在穿的够厚，摔一跤也毫不在乎的爬起来继续皮。

　　至于老太太……和来蹭饭的小姑娘们做同一桌的她，一手牵着银姑娘爱丽丝，一手牵着金姑娘绘里奈，开怀大笑的喜悦根本不加掩饰。

　　“你还没和她们解释？”望了眼那一桌憨憨远东姑娘手腕上的手镯，洛紫嫣看墨白的眼神满是嫌弃。“老太太真的要把她们当成孙媳了。”

　　“咳咳……这真不好解释。”墨白哪会知道这群憨憨姑娘们会带上手镯来gank自己？

　　话音未落，绘里奈恶狠狠地视线穿越了众人，直刺到墨白身上。

　　和身旁这群要么不韵世事，要么大大咧咧的憨憨不同，绘里奈已经敏锐的感受到了她带上手镯后老太太的变化。

　　那种热切、那种激动、那种目光中长辈的慈祥……

　　暗地里有阅读少女文学作品的绘里奈第一时间联想到了那种见男方家长后，男方家长送首饰来表示满意的暗语。

　　什么对送礼人的尊重，你们这群憨憨是要把自己送出去啊！

　　墨白只能心虚的低头装作看不见。

　　随着丰盛的晚宴结束，众人也依例进入到过年必不可少的第二环节：包饺子。

　　“你们继续，我去祠堂守夜。”墨天衡站了起来，离席的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和一周前相比，墨天衡的气势又磅礴了几分。

　　但整个人的情绪却缓和了下来，变得亲切随和平易近人。

　　要墨白形容的话，那或许像是走到了自己终点的绝症患者把一切都放开了的状态。

第672章.追根溯源

　　祠堂里光线幽暗，然而不见阴冷，有着让人心生敬意的庄严与肃穆。

　　墨天衡也不开灯，燃起三支香深鞠躬后插在案几的小铜鼎中。

　　祖祠的灵牌呈阶梯状排列，先辈在上后辈在下，最下方一列位于最显眼中央的自然当属墨天娇与墨天权的灵牌。

　　三柱线香随着火星缓缓泛白，坐在祠堂诸多灵牌前的墨天衡身旁环绕着袅袅青烟，气质越发的深沉。

　　恍若黑夜中的大海，平静中酝酿着大恐怖。

　　祠堂外，墨白悄悄地探头望向端坐着的身影。

　　饺子局和守夜局早已随着午夜十二点的钟声过去，精力过剩的小萝莉们纷纷被化身管理员的姨娘、舅妈们一手一只丢回到了自己房里。

　　墨白所带领的远东旅游团姑娘们也已经在客房睡下。

　　等到众人都入睡万籁俱静的时候，墨白偷偷爬起来穿上夜行衣到了祠堂。

　　墨天衡异常的状态，作为搞事党的墨白最清楚不过。

　　很明显前者是要搞个大新闻的节奏。

　　但墨天衡到底要搞什么呢？

　　百思不得其解间，墨白听到了一阵微不可闻的脚步声缓缓接近。

　　“咦？这个脚步声是……”

　　很快，一头华发的老太太迈过了转角。

　　四目相对，老太太瞅着目光直勾勾的黑衣人一个机灵，差点闪到了老腰。

　　“是我是我。”见老人家吓得够呛墨白急忙摘下蒙脸布。

　　“……你这熊娃子怎么还在家里穿这衣服呢？”老太太没好气道。

　　“这不是，追求个仪式感吗？”墨白陪着笑连忙扶住老太太。

　　“嘘。”老太太指了指祠堂里站起来的身影，示意墨白跟自己走。

　　墨白比了个OK手势，跟在老太太身后。

　　不过……怎么总感觉老太太蹑手蹑脚的摸墙角技术，比他还要熟练？

　　墨白看着前面领路的老太太，表情古怪。

　　“年轻时胃口比较大，又怕被传出去，所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懂得。”深知自己暴露了的老太太关上门，努力解释着。

　　“我懂。”墨白真的懂了。

　　难怪墨家长辈都没熬过来，唯独老太太满头华发还能健步如飞。

　　锻炼有益身心健康，这句话是老太太最好的参照。

　　望着老太太‘你懂就好’的慈祥脸色，墨白心中猛然一突。

　　他不明白墨天衡要搞什么大新闻，难道眼前这位看着墨天衡长大的老太太还会不知道？

　　老太太和墨白一样在众人睡下后绕到祠堂的行为足够说明问题。

　　“外祖母您知道二舅想要干什么吗？”墨白不含糊的开门见山。

　　正是这一问，老太太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

　　老太太看着他时那种纠结的目光，让墨白不明所以。

　　“天衡他……是想向瞿家大长老瞿平宣战。”老太太叹息道。

　　“向瞿家宣战？以墨家的实力……”墨白瞪圆了眼睛。

　　“不，不是墨家。”老太太摆了摆手。“是以他个人的名义。”

　　墨白彻底傻眼。

　　知道墨天衡要搞个大新闻，可没想到他是直接要在帝都料理圈投下一颗核弹啊！

　　原来自己这二舅这么猛的吗？

　　“可是……瞿家大长老怎么可能答应？”墨白脸色木然。

　　“他回答的，关于你的那些信件要是被公布出去，瞿家脸上不好看。”老太太恍若看穿生死离别的平静目光让墨白头皮发麻。

　　料理名门，果然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墨白回忆起了一周前墨天衡书房中的那句话——“墨家明面上的继承人，保持着一个就足够了。”

　　他全明白了。

　　为什么刚才老太太的目光如此复杂。

　　他是问题的触发点！

　　因为他是章余的弟子，因为他是龙头一脉的人。

　　也因为墨天衡看到了他的潜力，更因为墨天衡不知哪只眼睛看到了他对家族的宽容信任。

　　所以墨天衡是要卸去家主之位，轰轰烈烈的搞一波自爆！

　　正因为他的身份，墨天衡即便战败，瞿家也只能忍气吞声。那些信件也能成为制衡瞿家的把柄。

　　好狠的算计！

　　瞿家从一开始就错估了墨天衡。

　　但问题是……为什么呢？

　　墨白固然还是不理解墨天衡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切实的明白为题大了去了！

　　“艹！自己这个冒牌墨家人上门结果要把正牌墨家人顶没了？”

　　不说自己心里过不去，他在海难纪念碑前发过誓。

　　按这世界的尿性，他真的接任了家主说不准未来某个深夜墨天骄站到他的床头，又或是半夜一睁眼祠堂里一堆有名有姓的围在他的床边……也不是不可能。

　　墨白小心脏顿时拔凉拔凉的。

　　“您得阻止他啊！”

　　“我阻止不了。”老太太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天衡虽然不说，但实际上当初天骄被驱逐出墨家的事情他一直介怀着。”

　　“所以他在家一直处于若隐若离的状态。”

　　“所以，我阻止不了他。”

　　然而墨白从老太太的话语中听出了些许的话外之音。

　　老太太阻止不了墨天衡，换言之就是有人可以阻止？！

　　“那谁能阻止？”墨白急切道。

　　下一刻，老太太包含着惭愧、不忍、怜悯、心痛等等复杂情绪的视线再度落到了墨白身上。

　　墨白呆若木鸡。

　　这什么鬼？！

　　触发墨天衡自爆的是他，能阻止墨天衡自爆的也是他？

　　神踏马解决问题就要追根溯源！

　　屮！

　　墨白吐槽归吐槽，却也打起了十二份的精神。

　　他意识到了接下来老太太所说的，可能就是他来华夏一直所追求的答案。

　　“当初墨家家主、长老在看清了现实后，开了一次内部会议决定让墨天骄重归家族。”

　　“他们需要一个台阶，于是天衡也被叫去了。”

　　“家主和长老们都知道，会议结束后天衡一定会写信给天骄告诉她这个决定。”

　　“可谁都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海上风暴结束了一切。”

　　回首旧事，哪怕早已见惯了生死离别的老太太，眼中仍是热泪盈眶。

　　“可能这是给当年墨家嚣张跋扈的报应吧。”

　　“只是苦了天骄、天权……还有天衡啊。”

　　热泪终究还是倏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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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不用看LGD比赛了。

　　解脱脸。

第673章.宝剑不斩无名

　　墨白轻轻掩上门。

　　老太太痛哭过后情绪趋于稳定，只是一瞬间似乎老了好几岁。

　　书写着沧桑的脸上也没了继续交谈的兴致，只是摆了摆手让墨白离开。

　　或许老太太明白她没有理由让墨白原谅墨天衡，原谅当初墨家的长老和家主。

　　毕竟后者是造成墨天骄离开家族的诱因，而前者的一封家书……无论有多少种理由，也无法推脱那是间接促成了墨天骄遭遇海难的元凶。

　　未经人苦莫劝人善。

　　经历了墨家上一辈郁郁而终，同一辈挣扎求存，小一辈白发人送黑发人……时至今日家族只余两位男丁、十八位孙女，十几位女眷的老太太最有体悟不过。

　　老太太只是想告诉墨白真相，或许存有那么一丢丢的念想——近乎绝望中的希望。

　　“盯……”

　　啊~好熟悉的刺眼目光。

　　“你大晚上不睡觉穿个夜行衣蹲老太太房门口干什么？”一身小怪兽玩偶睡衣的洛紫嫣出现在走廊上，瞪着眼睛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墨白。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绝不是你想的那样。”墨白老脸抽搐道。

　　洛紫嫣：？

　　乌溜溜的明亮大眼睛恍若一尘不染的瑠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