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期五的渡鸦
“——是!”
干部们用力地点头沉声应是,士兵也不再发话重新退到了安洛的身后。
会议室又一次被沉默的气氛包围,安洛沉吟了片刻才缓缓道:“现在行动起来,别让我对你们失望了。”
“是!”
“现在立刻调查!”
“请会长放心,我们一定将胆敢袭击您的家伙揪出来!”
“对!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请您放心交给我们!我们绝不会对叛徒手软!”
明明都是些老江湖了,但在明白安洛想看看他们的表现时,他们一个个都表现的个热血青年似的,义愤填胸的方法表示要严惩凶手。
并没有让安洛等上太久,会里的情报专家也已经通过那些证件,查找到了这些人大部分虽都是生面孔,但有几个明显是和他们不对付的元池组组长的心腹。
于是,在叛徒的事情还在调查之际,极北会的人手全部给调动了起来,趁着这台风与夜幕的掩护,带上枪支开始以轮椅上的安洛和秘密行动组为首,启用了一些从盗窃团伙那边弄来的车,就前往了元池组的地盘。
巴士内。
安洛的四周坐满了士兵,或者说念力构成的士兵。
由于没有安洛的控制,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因而就如同一群没有命令绝不乱动,纪律严明、作风硬朗的钢铁军人。
那纹丝不动、腰部笔挺的身姿,唯有车辆晃动才会出现些许动作,彼此间也没有任何闲话的身影,给车上的极北会成员带来不小的心理压力。
不过作为这些士兵的首领,安洛倒是显得很随意,甚至还在拿着手机给家里的小朋友发邮件。
【今天正好是给游佐当家教的时间,因为风雨都有些太大了,游佐的父母也一直挽留我在他们家过夜,所以.....我就不客气了。】
......安洛编写了一半又看了看腿上的伤口,立刻明白比起其它不一定会被拆穿的谎言,这个谎言在自己回去就会被揭开,因此为了事情变得麻烦他便将其删除写上新的内容。
【突然有些事情,晚上就不回去了,学习不懂的事情问真冬老师,就这样,晚安。】
因为预感到白银圭可能会因为他夜不归宿,理由还如此的不明确而说教,惠惠也会刨根究底,模糊搪塞了一下安洛就提前一步在发完邮件就关闭了“卡一”,避免当下这样的情况接到这两个小孩子的电话。
随后,他就这么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睡着的,等待车辆抵达目的地。
......
就算夜总会在这台风的天气里依旧照常在营业,内部却也难免显得有些冷清。
不过没有一会儿,这情报里就位于元池组本部楼下的夜总会,夜宴娱乐会所却立刻变得热闹到有些过头了......
一群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直属于安洛、也是由安洛本人提拔起来的关内保镖,在从车上下去的那一刻便亮出武器直接冲了进去,会所门口元池组的安保人员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关内保镖先一步乱枪打死。
血花飞溅至安保人员身后的墙体,激烈的枪鸣迅速引起了内部迎宾的、陪酒的、唱歌的、跳舞的各色工作人员,还有少数客人的惊叫。
不过目标明确地关内保镖却没有理会他们,二话不说是朝着内部,明显是元池组并存在威胁可能反抗的人进行扫射。
而在枪鸣不断的会所外........
对于极北会的报复其实也是有所准备的元池组,在总部受到攻击时也是立刻,让已经组织起来还就埋伏在附近的人手,从附近民宅里冲了出来打算后方包抄,一举消灭极北会的生力军。
不过关内保镖虽都冲进了会所里,大门附近车内的安洛却并没有闲着,甚至始终靠着念动力进行探查,轻易在元池组的人行动时,就和开了上帝视角一样令他们的行动无所遁形。
通过锚钩发射器抵达附近五、六层高的建筑屋面,提前埋伏在这上方的秘密行动组,在元池组准备发起偷袭之前,便先一步从附近建筑顶部以机枪扫射。
狭窄的道路内,就算是轻机枪却以轻易实行了火力压制,甚至成功覆盖了他们的身躯,毫无怜悯地将子弹倾斜在他们的身上。
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血花在雨水中持续绽放,一条条生命就这样迅速凋零。
完全暴露在敌人机枪覆盖范围,只是黑帮却不是职业士兵的元池组,面对来自屋面上的火力压制,一下便溃不成军只留下一地的尸骸奔逃了起来。
可还不等他们成功逃走,在小巷末端得到安洛联系提前奔赴而至的极北会成员,却再度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由于安洛作弊的能力,还有从美军那边盗来的装备优势,甚至连机枪都给用上,让本应该占据数量优势的元池组一下遭到重创。
元池组位于会所外的伏兵,在双重突袭的情况下很快也就蹲在地上投降,行动组的士兵则重新回到安洛身旁减少他的精神损耗,并跟着以念动力辅助让腿部不受力,减少行走的疼痛的安洛走向会所。
会所内,关内保镖已将内部的客人,还有投降的元池组成员控制住,但却被后方一堵防爆门给堵住了去路,没有办法深入调查。
他扫一眼这会所内部,发现这的装饰比自己那边的会所装饰还高档,不同区域从金碧辉煌到低调奢华皆有。
工作女性的年龄也是从少女到熟女,性格从清纯的到风骚应有尽有,让安洛都有些羡慕元池组这会所的完备了,但是......比起男人倒是女性工作人员更多,舞池边上甚至还有不少已经脱光上半身的舞女。
“.....难道这里面的舞池,跳的是脱衣舞吗?”
困惑的低喃了一句,安洛出于好奇扫视了两眼后才收回视线,在人们恐惧到不敢直视他的畏惧,还有关内保镖敬佩的视线下,走向防爆门的方向。
对,敬佩。
腿上被开了个大口子,走路却连拐杖都不用,只是看起来有些瘸,这忍耐力着实令人钦佩,至少他们都不觉得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面无表情地快步而行。
“接下去,这些全部是我的了。”
一路观察四周的安洛,自语着随手拿起桌上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洋酒,仰头就倒入口中含在嘴里,利用这高度酒精的刺激强行振奋精神。
接着关内保镖被留在了外面,看着现场的客人和服务人员,他本人则直接带着行动组进入了后面的通道。
电梯被关闭消防通道又是特制的金属防爆门,在一般情况遇到这种情况下确实不好搞,但是......
“可惜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就和玩具一样。”
在士兵举枪将监控打坏之后,他缓缓举起手身旁的空气迅速扭曲,接着三道透明却极具高温,由念动力产生的高热空气刃劈在了那金属防爆门上。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仔细观察却能看到那防爆门上,出现了一个线条笔直的正三角形。
他走上前去用力的一推,三角形的金属就被推了进去,并且干脆的掉到了地上。
而内外空气得以连接的瞬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腿部被正三角形的角划过,完全被削断痛得满地打滚不住惨嚎的男人的声音,从内部传出。
没有被波及的其他男人,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眼神,直望着跨过了三角形的少年,一时却都忘记了自己的任务究竟是什么。
直到.....少年朝他们举起手枪。
砰!砰!砰!砰!砰!砰!!
一颗颗橙黄色的子弹钻入他们的躯体,并带出了一连串的血液。
六发子弹没有一发落空,连同地板上的男人在内的六人,一齐在这枪鸣中毙命,而且.....全部是一枪爆头。
“在动态视力强化,对方又一动不动、距离最多不超过十米的情况下,这样究竟算是好还是不好?”
越过防爆门步入各处都涂满血液的通道,安洛一边观察着地面的尸体,评估自己的射击水平,一边朝着内部走了进去。
正常来说学习使用枪械近一年就能有这种水平,在短暂的电光火石之间全数命中敌人的额头,应该算是很高水准,甚至正常的现役士兵也没有办法做到这种程度。
只不过他不会去和一般人比,而且他的学习能力连自己都吃惊,因此才有些想不太明白,自己现在的枪法就自己的学习能力而言,究竟算是合格还是不合格.....虽说以他的能力其实没有学习和使用枪械的必要,可用枪却也是男人的梦想之一。
................
会所上方发现这来源于内部的枪声,并从监控画面看到了入侵者的出现,迅速调派人手便冲了下来。
但是如果要比反应的速度却还是安洛更快了许多,因为动态视力的加持,别人的行动就和慢动作没有区别,射击精度自然也高到不可思议,简直就和在演电影一样。
不断有多少人涌来,他抬手过去全部是一枪毙命,只是.....
在持续射击了没有一会儿,面对转角处又冲出一名的男人,安洛扣下扳机却并没有子弹射出,反而发出奇怪的“咔!”的声响,准确说是因为空仓挂机、机构固定住了后动的套筒,提醒他子弹已经打完。
对面新出现的人明显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面容喜色地立刻连瞄准都不瞄,举枪就不断朝安洛的方向扣动扳机。
走道里,再次出现了一阵激烈枪鸣,然而......
即便是将子弹都打空了,安洛却依旧在不慌不忙地更换弹匣,并越过尸体踩在血泊之中,留下血色的脚印朝着最前方的男人走了过来。
.....没打中?全部打偏了?.....不可能,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办法看到子弹其实在安洛的身前,就已经被强制偏转的男人,僵立在原地混乱的不知所措,但眼看那少年将弹匣换好,他的求生本能却令他没有办法继续什么都不做的呆立。
“———呀啊啊啊!!!”
男人拔出藏在身后的短刀,大吼的就冲了上去,将刀刃高举就朝着安洛的颈部斜砍下去。
在这仿佛时间都放慢的一刻,他感觉自己已经可以看到,刀刃切入这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少年颈部,滚烫的血液将溅地自己满脸的一幕。
可幻想终究是幻想,现实与幻想总是存在差异。
短刀在距离颈部大约还剩二十厘米的位置时,突然如劈在了墙壁上一样,“呯叮!”一声直接弹飞了出去。
“.....什、什么?”
短刀脱手而出,手掌也被震得快失去知觉的男人,茫然地望着面前的少年,脑袋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一幕。
少年却并没将枪口对准他,而是反手插入腰间便与他对上了视线。
“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也会有想直接使用简单粗暴的念动力,把敌人和蚂蚁一样踩死.....虽然我个人有感觉,会出现这样的想法很不好。”
“念.....动力?”
男人无法理解安洛的言辞,脸上尽是不解的意味,少年则用平静的声音,回答道:“就是这样的。”
话语刚落,少年甩手一挥。
——轰!席卷空气的声响猛然爆发。
走道里的杂物连同着男人本身,一齐遭遇了迎面袭来的冲击。
男人的肋骨全数折断,双腿不受控制的脱离地面,身体高速朝着后方飞去,耳畔是刺耳的风声,再然后.....后方传来沉重的闷响,意识也跟着彻底消失了。
当安洛不再使用枪械,连“士兵”也没有再调动时,元池组终于在一定程度上,理解到了自己究竟招惹了怎么样的怪物。
面对这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抵抗的绝对暴力,在那压倒性的力量面前,他们甚至想打电话报警求助,可却发现电话根本无法拨出去。
显然,这一带的信号都被屏蔽了,就连电话线也给人事先剪断了。
面对刀枪不入、炮火难伤的怪物,身为人类他们本能地感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巨大威胁。
为了从中解脱,他们拼命想让自己混乱的头脑动起来,全面启动自己至今所学习的一切技巧和知识,拿出来对抗那明明只是少年,却更是怪物的入侵者。
在安洛推开会议室大门时,迎面而来的不再是弹雨,而是一颗椭圆形的金属球———手榴弹。
但手榴弹并没有砸到他的身上,而是在他的身前悬浮着,接着.....一颗火球在半空中绽放,但猛然膨胀地火球仅仅止步于十多厘米的大小,四周的空气跟着回荡起一阵气浪,但也仅此而已。
一股令人生畏的寒气,渗透了这极道组织总部的每个角落,所有人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他们感到自己内心正不断涌上前所未有的恐惧。
除了双腿发软失去抵抗的人外,还有人反而在恐惧面前歇斯底里了起来,甚至在这种场地下一不小心就是同归于尽的简易燃烧瓶,也被抛掷了出去。
可燃烧瓶却依旧没能落地,瓶口布的火焰也跟着自动熄灭。
“待会儿这可是我的地盘了,随便乱弄坏的话整修起来花的可是我的钱啊,你们就不能为我考虑一下吗?”
安洛像是十分无奈一般叹了口气,随手就将燃烧瓶放在地上,同时......身后却浮现出了十多把沿途死者的枪械。
不等对方开始求饶,枪声便已如暴风雨般奏响,因为混乱和恐惧而僵在原地的人,如被收割的小麦般一齐倒在地上,唯有一名被吓得不断呢喃着怪物,但从位置看明显是干部的男人却被留了下来。
“喂,你们的老大呢?”
“.....不、不要杀我!我、我还有孩子和.....!”
“元池及川在哪里?说出来我放过你,否则......”
安洛将手枪抵在了男人的额头,冰冷的金属触感,令其浑身颤抖了一下,接着连忙道:“干、干爹下午的时候就走了!我、我只是被吩咐在这里留守.....干爹去哪里我也不敢问啊!”
“是吗?那么.....”
“可以、可以放我......”
男人还没说完,安洛却已无言地扣下了扳机。
——砰!
无论何时听到,都相当具备震慑力的枪鸣下,额头开了个洞的男人,脸上依旧保持着讨好与惊惧的神情,并且就这么软趴趴地倒下了。
安洛非常清楚现在的情况,不是讲信用的时候,在没有办法相信的对象面前暴露超能力,如果不想下辈子失去自由被当成实验猴子,让科学家和军方二十四小时研究、观察、监视失去所有隐私,那么选择就只有一个.....杀掉对象。
当然.....实际上就算没有暴露能力,他也没有打算遵守信用,毕竟这种时候和这种人守信就太傻了,如果没有暴露能力对方恐怕反手就会给他一枪。
在明白元池组的组长不在这里的情况下,没有理由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的安洛随手打了个响指,身后悬浮着的枪械分散开来,四周也跟着响起惨叫与求饶之声。
人们在临死前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哀号,可他却是连就在面前仰倒在地已无动静的尸体也毫不理睬,兴味索然地便来到保险箱前,强行揭开在里面随便取走了一袋现金后,便转身越过尸体重新撑起先前因不再操控,而瘫倒在地成了一堆杂物的士兵,不紧不慢地离开这除了他之外,已经没有活人的区域。
也就在这空气中充斥着硝烟与血腥味,地上遍布着尸骸与血肉的走道上独自缓步而行,他总感觉心里有些怪怪的......
事到如今,他早已习惯了将生命扼杀,但是第一次进行如此大的行动,却还是令他强烈地感受到此刻的自己,与白昼里在校园时的自己存在有着严重的违和感。
“.....虽说学校有很多有意思的小孩子,不过,那种地方真的适合我吗?作为生活里的调剂品,差别是不是大的有些极端了?”
就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也逐渐走出了会所来到雨势渐小的街道,任由雨水将身上的血水和硝烟的味道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