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期五的渡鸦
“知道啊,不过我觉得自己没有错,既然如此为何要知耻?如果退一万步来讲我真有做错过什么的话,你倒是说说我错在哪里了?”
“一年前!第一次见面就把我灌醉,然后自己在喝酒的情况下,还无证驾驶了我的车!”
“一年前的事情谁会记得啊?我就问你,你会记得自己吃过多少面包吗?”
“那这件事和吃面包完全是两回事吧!不过.....行!太远的事情也不说了,最近烟花大会上算计我的事也暂且不提!就在今年的暑假前,你不仅要挟着让我帮你买酒,有一次还把我按在自己的车上,打我的.....打我的......”
在指责到一半的时候,桐须真冬也是难以维持冷冰冰的样子,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甚至到最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满脸通红的抿着嘴瞪着他。
然而安洛却一点不见心虚,反而露出困惑的表情:“有发生过那种事情吗?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啊,这会不会是你诬陷我的呀?”
“哈啊!?我怎么可能.......”
“说到底如果要检举别人的话,你首先得把证据拿出来对不对?证据啊证据,把证据拿出来!你拿得出来我就认罪,但如果你拿不出来,那不完全就是空口无凭的在冤枉我!?”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有证据啊?!”
“怎么不会有?录音啊,视频啊,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问题是......你有吗?”
安洛一脸你能奈我何的样子笑着,再嘲讽似的伸出手在真冬的脸上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孩子呀,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污蔑型碰瓷犯吗?深深反省你的罪孽吧,如此一来,慈悲为怀的怠惰与暴戾之神,大概就会赦免你的罪。”
“你、你这家伙.....!”
几乎是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虽然很想动手把他的手推开,可小窗子脑袋进来手就不容易进来了,这令她一时间没有忍住,转头就咬向了他拍着自己脸的手。
然而安洛的反应却快人一步,直接捏住了她的脸颊,让她整个人一下僵住了。
“我这家伙?怎么了?”
“放、放.....手!”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又不是你的学生,没有义务听你的吧?有本事你咬我呀,啊~现在的你咬不到我呢,这还真是抱歉~不过老师这么大一个人,竟然被自己学生年龄的人戏弄,唉呀~这让我怎么说你好呢,果然都是你自己的错吧?真是惨啊~你..........”
因为告解被迫中断,心情不太好的关系,安洛一点不知什么是客气般,嘴炮火力全开的让真冬登时羞愤难当。
在不甘的只得缩回去时,被关在这小黑屋里无法出去的真冬,干脆的趴在桌子上不自觉就想到了,从刚才抽奖开始不断出现的不幸,在将脸埋进双臂中越想就越委屈,现在还让安洛这样欺负,逐渐便发出抽泣的声音。
“啊、啊咧?.....难道说.....真的哭了?”
这一回,轮到安洛探头过去,穿过黑布观察起了对面的女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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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洛的认知里,除了蟑螂之外桐须真冬倒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直接就哭出来的情况。
会去欺负她倒是除了心情不好外,还有不少是因为从过去很久以前,或者说是刚刚认识开始的时候,只要遇到她就不会发生什么好事,这令他忍不住下意识就去针对了。
不过其实最近一段时间,双边关系已经逐渐变得和睦并维持着互利互惠的关系,虽然想稍微欺负她一下,但把她惹哭倒并非是他之所愿。
.....这个时候该怎么样比较好.......?
安洛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任何收场是好,虽然他曾一次性惹哭两名少女,但还是第一次惹哭老师。
说到底桐须真冬会被惹哭这有些出乎他预料了,虽然认真想想蟑螂都能把她给吓哭,也就是说这位明面上冰山美人实际的乱室佳人,心理承受能力比起预料的更小了很多。
“啊、现在不是冷静分析的时候......”烦恼着缩回脑袋,安洛立刻打开这边的小门,并从外面将另一侧锁上的小门打开,讪笑着推了推还趴在桌面上的真冬:“那个、老师?已经可以出来了,可怕的人早就已经走了哦?”
“.....别管我!”真冬趴在桌面上,完全没有一点儿要起身的打算,并且直接将安洛的手给甩开。
“不不不,别这么说嘛,我们可是相亲相爱的好邻居呀,谁欺负你跟我说一声,我马上就去教育他!你别哭啊倒是。”
“我才没有哭!”或许是难以忍受,被发现自己哭了的事情,真冬才抬脑袋便双目含泪的瞪了过去:“而且.....什么相亲相爱啊.....说到底欺负我的人还不就是你吗!”
“啊~有这回事吗?”安洛装傻充楞地拍了拍脑袋,像真的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似的,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随身装的牛肉干递了过去:“如果真是我的不对,那这个就作为赔礼?咱们和解吧?”
“可笑!.....你当我是小孩子吗?为了一条牛肉干和你和解?”桐须真冬握着拳头,强忍着一拳打在他脸上的冲动,这让安洛很是无奈,明白一般的方式怕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于是更换了策略改为苦肉计:“哎,如果只是牛肉干无法表现诚意的话,我给你咬总行了吧?只是求你轻一点.....别弄疼我了。”
“.....我才不会咬!”桐须真冬犹豫了一下,虽然对于能报复安洛很有兴趣,却还是忍住了这冲动用力地撇过头。
可就在这个时候......
“——咬。”告解室外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并抓住了安洛的手直接放在了嘴里,代替桐须真冬咬了上去。
“呃?.....确实是不太疼,不过.......”
安洛下意识转头看向身旁,却见一名银发少女正咬着他的手,忍不住诧异道:“.....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话说为什么变成你咬我?”
面无表情的轻咬着他的少女,对这个问题似乎也显得有些困惑,微微偏头的才松开嘴,身后却传出了立华江世的惊呼声:“奏、奏!你怎么样可以咬会长?!”
“会长?”奏对这个称呼显得很是茫然,安洛则一边擦着手,一边摆手示意匆匆忙忙的跑过来的立华江世冷静,并解释道:“准确说是学生会长的意思。”
“安洛当上学生会长了吗?”
“我也不想去做麻烦的工作,不过众望所归实在是没有办法,被人信赖着我也只能回应他们的信赖,出任会长引领信赖着我的人们。”
“众望所归?了不起呢。”被少女以钦佩的眼神仰望,让安洛心情大好的带着谦虚笑容,摸着奏的脑袋欣慰道:“其实也没有那么了不起啦,当然一定要说的话其实只是稍微有些优秀。”
..
这家伙撒谎别说是脸红,就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吗?面对突然出现的少女制造出的情况,脑袋都快转不过来的桐须真冬,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了反驳的话来。
不过多次被反杀的经历让她明白,没有证据随便说出来一定会被安洛反戈一击,到时候出糗的就是自己了,甚至很多时候就算有证据也没有意义,安洛颠倒黑白的能力简直堪称一绝,不去当律师或政客都可惜了人才了。
她有听白羽说过秀知院的选举相当奇怪,本来应该是有三名候选人,但其他两位都自动退出了,就真冬个人的理解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不、不对,应该说既然是安洛参加的选举,那么出现这种状况阴谋就是一定存在的,搞鬼的也绝对就是安洛本人,绝不是所谓的众望所归出现的结果。
.....桐须真冬带着明显的不快盯着他在心里腹诽,安洛却完全当做没有察觉她的视线,在满足了一下内心的虚荣后,干咳了一声道:“咳,话说回来,奏,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咬我??”
“我是陪妈妈来看看爸爸的工作,而且.....不是安洛想被人咬吗?”
“不、完全不想,刚才的只是个小误会,真冬老师在忏悔的时候有一些伤心,我安慰她才提出了这种解压小技巧。”
想都不想否定了那奇怪的爱好,同时熟练地将自己立于正道之上,并且在奏看不见的角度,单手伸向真冬示意她先别开口,还投以拜托的眼神。
而也就在做这些事之时他心里也算是理解到了,为什么先前立华江世对于发传单显得那么不情愿,又为什么在意是能给家人看的工作。
因为立华江世在来的时候叫了自己的妻女,想以此来对多少对他的工作还是抱有疑问的妻子和女儿,证明自己的工作的正当性,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发传单的工作。
在这个瞬间安洛都感觉有些对不起立华江世,不过这也是立华江世自己没有事先沟通好导致的问题,也不能怪他才对.....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立华奏倒是好奇的打量起了安洛身上的神父服,下意识问道:“爸爸是负责管理公司外派的工作人员,可是为什么安洛和真冬老师也在?老师和安洛也跳槽到了TG吗?不过为什么是神父的打扮?”
“啊~我这是兼职,因为我对神学颇有研究,就被聘请的在这里兼职担任神父,老师的话.....是来做告解的信徒。”
“不、我才.....”
“老师的入教申请书已经签了吧?既然如此那就是赞光教会的信徒了。”
安洛微笑着打断了她,让她的脸色就和吃了苍蝇似的难看,实在是有苦说不出只能气愤地拂袖而去,只是走到一半又想到了什么,迅速走了回来带上安洛的亲笔签名,再度瞪了一眼安洛这才离开了教堂。
在今天她算是彻底理解到了,免费的东西绝对不能要,天下真的没有白吃的午餐,企图不劳而获是没有好结果的。
...
...
没有人阻拦桐须真冬的离开,安洛也是明白她在回去之后,一定还会对这件事情进行追究,但现在倒是没有在意并及时行乐的,将立华江世与后续抵达的太太支开之后,便热情招待起了立华奏邀请她进告解室体验告解的感觉。
当然,除了本身对角色扮演的兴趣外,他也对立华奏这位总是没有表情的少女,内心有着怎样的心情存在不小的兴趣。
酝酿了一会儿后他便说出了自己不久前才看的电影里,将神父的话东拼西凑弄出来的招牌开头:“欢迎来到赞光教会,我的孩子,来,细数你的罪恶吧~说出你犯的罪行,伟大而万能的主听了你的忏悔,必定会赦免你的罪!主的爱永远与你同在~!”
但是坐在对面的少女,却是茫然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忍不住反问:“那个.....我该说什么比较好?”
“.....简单说,就是在这里说出最令你愧疚的事情,然后我来开解你可以了。”虽然很想贯彻神父身份,可面对这位笨拙的少女他却只能,暂时切换成普通模式。
“最愧疚的事情吗?”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大概就是我的病,拖累了家人的事情吧?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都被我的病所连累,我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该怎么办我完全不知道,我曾经想过我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我的人生却从很久以前就变得异常了,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和我的家人要遇到这样的事情......”
“啊、这个.....嘛......”
糟糕,这故事比想象的还要沉重的多,有点超纲了啊。
本来说是想开解她,可这方面的问题倒是最难解的问题,并没有什么好的开解方法,让安洛只能以自己的方式配合神父身份开解道: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过去从来都不是生活的重点,人生在世要着眼于当下放眼于未来;说到底这本身并非是你的错,只是命运给了你试炼,我相信所有苦难并非是没有意义的,所有受过的苦难都会变成人生的礼物成为耀眼的光芒,而现在困扰着你的问题已经在出现折转的命运的帮助下解决了,你家的情况也在不断重新走上正轨,生活也比过去还要好.....这样不就够了吗?所以你不必拘泥于过去,被过去所束缚的人是无法得到幸福的。”
“这是.....命运?”
“嗯,命运吧。”
“那.....这个命运具体指的是什么?”
“咦?命运具体指的是什么?这个嘛.......”突然被问了个刁钻的问题,令安洛感觉脑壳突然有点疼,但还是解释道:“所谓命运吧?在命理学上来讲,实际上有两重含义,一是指.....”
“我觉得.....安洛是我的命运的转折。”在说话时少女从告解室里走出,打开了听取室的大门,怀抱着莫名的坚定的意志凝视着他;这举动却是令安洛十分困惑:“哈啊.....你在说什么?而且为什么这么说??”
“安洛带着四条小姐来医院喝酒那天,我睡着后出现在我梦里的事情.....那不是梦吧?”
“......唉??”
少女的语气十分确信,仿佛认定了那并非是单纯的梦境,这让安洛微微张嘴的,几乎将自己的惊讶写在了脸上。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虽然他记得确实有一次灵魂的对视,可不是说好了不会记得,而且正常的灵魂没有视觉,只能感觉到附近所存在的灵魂才对。
啊、仔细想想缪斯的话里,说过的话里有不少是不确定的,还强调了是普通情况下,但现在认真的想一想,正常人连续死上几次的情况,好像不管怎么想都不会普通,在另一个世界受限于天界的规定,正常人只能复活一次。
从这方面考虑的话.....那是相当不正常的情况吗?也就是说立华奏感觉到了什么?不过到底是感觉到了什么才能如此确信是他做了什么???
...
立华奏说出的话语,让安洛一时失去了声音,不懂该如何去解释,毕竟他并不清楚立华奏对于实际的情况,究竟了解到了什么程度,因此他打算先试探一下这位少女的情报。
“嗯.....首先奏,我想问你一下,关于这件事情你有跟人说过吗?”
“没有。”少女平静地摇了摇头:“就算是我也知道的,这种事情和别人说,也不会有人相信,所以谁也没有说。”
“是吗?那么那天晚上你感受到了什么?”
“这个......”被问到这个问题的刹那,少女的脸颊立刻染上了一抹绯红,并仿佛十分难为情般低下头,小声道:“安洛进入我的身体里.....在我的身体里面....乱来......”
“原来如此,我在你的身体里乱......不不不!不对吧!?”下意识接话的安洛,几乎都当场就傻了:“你这话也太奇怪了吧,说的好像我在性的意义上把你怎么了一样?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乘人之危把人弄晕了,去做那种事情啊!”
“没有吗?”
“当然没有啊!”
“可是我感觉.....安洛把我的衣服脱光了,还看光了我......”
“我不是早就把你看光了吗??.....啊、不对,那次是误会,但这是......”
“——没有吗?”满脸通红的少女微微仰头,不满的眯起眼睛凝视他,让他下意识地撇开视线:“.....我不能否定确实也是看光了,而且是我把你剥光的.....不过啊!那只是非常非常正规的医疗行为而已!绝对不是出于我私人的欲望!”
“真的?”
“真的!”
“那.....那就没有办法了呢。”
下意识让食指在大腿上画着圈的少女,抿了抿嘴小小的点头,不希望恩将仇报的在这件事情上去责怪他的不是,只是.....另一件事情她却没有办法不去在意。
“安洛,会负起责任的.....对吧?”
“什么责任?”
“让奇怪的东西在我、我的身体里.....一直、一直乱来的责任。”
即便一直是名看起来,总是表现的心如古井、平静无波的三无少女,可是在说到这个的时候,却也是难得的因为羞涩也显得磕磕绊绊的。
而安洛倒是头疼起来,她到底是怎么样才会误会成,自己在她身上乱来.....话说乱来是什么乱来?
虽然确实做过许多不太好的事情,但唯有这件事他绝对是问心无愧的,可却也就在这件事上受到了质疑,这令他只感觉胃逐渐就开始疼了。
“等等奏,这回真的是你误会了,我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当然也不能说完全不奇怪,但是啊......”
“可是现在,说不定.....已经有安洛的孩子了。”奏黯然地垂下脑袋,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失望的小声嘟囔:“我原本以为,安洛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了......”
“哈?你在说什么??”
安洛茫然地完全不明白,她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难道说自己的念动力还有令人怀孕的功能了?什么时候进化出来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啊!?
“我对安洛,非常失望......”
似乎认为安洛这是不想负责,但奏也没有纠缠,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便转身就要走人。
“等等,真的求你等等了.....!奏!不、奏小姐!这件事情里,您绝对出现相当大的误会!”
明白这个误会一旦传出去,自己的名声一定会差到无可挽回的地步,而且说不定还会有人拿刀来砍他,因此他立刻跑到了少女的前面,苦着脸挡住她并强行拉着她,进入一旁告解室里自己先前所坐的听取间内。
在将奏推到了里面后,他自己也挤了进去并为了避免让奏逃走,顺手就把身旁的门给反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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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堵在了狭小小屋内侧的少女,并没有对这种情况感到不安,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安洛并非是会对自己不利的人,因此只是抬头仰望着面前身着神父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