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期五的渡鸦
“这当然了,我可以和你保证。”
“太好了!谢谢你雷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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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昏睡的库雷娅交给雷茵,安洛便以隐身的魔法带着爱丽丝,偷偷摸摸地绕开城堡探测隐形的防御漏洞,来到了城堡外的王都。
“.....虽然是把你带出来了,不过要带你去做什么,我倒是完全没有想过,而且我对王都其实也不熟悉.....首先还是征求下你的想法吧?你想吃什么东西呢,爱丽丝?”
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小巷里,安洛烦恼了一下便看向了身旁,外面套着一层灰色斗篷的少女。
“什么都可以!”从刚才开始就一脸亢奋的少女,抬起脑袋仰望着他,便扬起娇嫩可爱的嘴唇,露出灿烂的笑容:“只要是安洛先生推荐的,我想我一定会喜欢。”
“.....是吗?那我还真是责任重大啊。”最麻烦的回答了呀。
苦笑着在心里稍稍郁闷了下,安洛便决定见到什么如果不是太差的,就决定试着吃好一下好了。
但相比于他的烦恼,爱丽丝倒是像来到了游乐园的孩子,用蓝眼睛不住朝着四周张望,让安洛不得不抓住了她纤细而小巧的手,牵着她避免她到处跑掉了。
总感觉,真就像家长带着小孩子去游乐场了啊?望着在前面反过来拉着他的少女的背影,安洛就忍不住感叹自己说不定真已经习惯了带小孩。
本来在这中世纪的时代里,在夜晚七八点左右的时间,正常的城镇街道上也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但这毕竟是王国的核心地带,即便已经入夜在大道两旁林立的小贩活力始终不减。
贩卖的商品当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方便边走边吃的串类烧烤,但除此之外却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吃,甚至连披萨和冰淇淋都有在买,混合起来的香气直叫人垂涎三尺。
“哇~!多么美味的香气呀!安洛先生!那是什么?食物也可以串起来吃吗?”爱丽丝兴奋地指向不远处的怪物肉烧烤摊,忍不住好奇的问。
“具体什么肉我也不懂,但正常肯定是可以吃的,只是吃的话就没有办法顾及形象了。”
“这味道真是刺激食欲呢,真的,让人好想吃呀.....盯~~”
“想吃吗?”
“是!非常想!可以帮我买一个吗?安洛先生.....”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买的,所以你别这样旁敲侧击,更不要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我啦,直接说就好了。”
对于这位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的公主殿下,那到现在也放不开依旧不会一开始直接正面提出要求的性格,安洛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袋便走到了摊贩面前,付钱购买了一串和牛肉类似的烤肉串,转手便递给了一旁的爱丽丝。
“谢谢!那我开动了,咬~!”
爱丽丝观察了一下路人,便学着张开樱桃小嘴,一口咬在了烤串最前端的位置,并很快双眼放光的快速将整条烤串给吃了,甚至露出陶醉的笑容:“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的东西!”
“嘛,王城里的料理,比较注重养身调味料不会放太多吧。”
“我还能再吃一条吗?安洛先生。”
“不行。”
“呜.....安洛先生真是坏心眼.......”
“别这样就指责我啊,我只是想带你去吃点别的而已,还有你的嘴边都是酱汁了,头抬起来我帮你擦一下。”
好笑的摇了摇头,安洛便从口袋里取出了在这个世界里较为实用的手帕,擦拭少女嘴边吃东西时沾上乌黑的酱汁。
而这也让乖乖的仰着小脑袋,任其施为的少女露出了隔着兜帽,也能看得出来的灿烂表情。
正是这样的表情,令安洛连抱怨都难以抱怨,只能带着这位公主殿下,走向下一个摊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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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街道上的食物,不管好吃还是不好吃,基本每一种都会令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公主一阵惊呼。
只是考虑到食物的多样性,两人在街上到处绕的期间,爱丽丝便开始对手里安洛刚刚买来的披萨陷入了烦恼,而也不需要她说就明白她在想什么的安洛,随口提议道:“一个人吃太多很快就会吃不下,两个人分担一下应该会比较好,所以你吃一半剩下给我就好了。”
“咦、这、不好吧?剩下的东西竟然给安洛先生,这样的话不就是......”
“没事啦,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是说你介意吃过的被我吃吗?”
“——不、不,没有这回事!”
爱丽丝十分用力地摇头,随后便低头看着手里的披萨打算下嘴,但安洛反倒是忍不住再度开口:“等等,你不打算先放手吗?”
“这个的话,一只手也可以吃。”
“虽然是这样没有错,但这不太方便吧?”
“没事!迷路的话会很麻烦的!”
爱丽丝紧了紧握着他的手,难得表现出十分坚决的态度来,让安洛放弃了去在意这个问题。
就这样两人手牵着手,走在夜晚的街上,不断穿梭于城市的大街小巷搜寻各式美食,以及夜市地摊上的各种游戏。
各种各样前所未有的体验,让爱丽丝的情绪愈发亢奋起来,一开始多少还有些顾虑的情绪逐渐被抛之脑后,表现的更加符合她的年纪。
而在这夜间旅行的最后,安洛带着爱丽丝来到了王城的钟楼之上,从钟楼上俯瞰城市的夜景。
街上的光彩大大小小,仿佛闪烁的星辰般摇曳,冬季冰冷的空气让光芒更加澄澈,也令这城市的夜景更为动人心弦。
那代表着万家灯火的无数灯火,与街道上无数魔法灯组合起来,美丽到让人一时忘了出声,而冰冷干燥的空气,也在不知不觉间混入洁白无暇的雪花。
爱丽丝兴奋地将上半身探出栏杆,伸手企图接住雪花,还发出情绪鲜明的感叹:“哇~!安洛先生快看下雪了、下雪了!”
“是是是,我在看着,还有你小心一点,会掉下去的。”
“我知道啦,安洛先生真是爱担心呢。”爱丽丝咯咯笑着,将视线投向王都的夜景:“果然王都好漂亮~!而且竟然在这个时候下雪了,我真是幸运,啊、那边黑漆漆的应该是河吧?咦、远处那高高的光点群.....是王城吗!”
“应该是吧?嗯~不得不说从远处看景色确实不一样啊。”
安洛顺着爱丽丝的指尖,打量着王都各处的景色,但并没有太久爱丽丝的手便缓缓的放了下来,并悄悄地转头注视着他。
“......在城堡外,还有许多我不知道,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呢,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发生了好多美好的事情,这些全都是托你的福.....真的、真的谢谢。”说话时,爱丽丝握着他的手多用了几分力。
“事到如今还客气什么?.....对了,我差点忘记了。”说到一半,安洛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戒指递给了她:“这个给你”
“唉?这个......”
注意到这戒指和自己送出的一模一样时,少女本高扬的情绪瞬间跌落谷底,在转瞬间几乎都控制不住的就要哭出来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却突然注意到了安洛的小拇指上,依旧戴着自己的戒指,脸上的情绪也跟着立刻由阴转晴,并满脸通红地小声道:“我真的可以收下这个吗?”
“当然可以了,本来就是送你的.....虽然,某种程度应该算赔礼的?”
考虑到自己将要离开,还带着爱丽丝的国宝终究不太好,或者说担心她会被国王骂,因此安洛本是打算原物返还的。
可当时只是试戴一下套在了小拇指上,也不知这么的就怎么都取不下来了,可他总不能剁了自己的手吧?于是只能在红魔乡里花重金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还给他。
“赔礼?”
“怎么说呢.....我不是拿了你一枚戒指吗?所以也还你个一模一样的,嘛......虽然只是表面一模一样,虽然我有托红魔族的魔道具锻造师制作,封有强力的魔法在里面,不过性能上肯定不能和你的国宝,不知道你......”
“——我一定会当成最重要的宝物的!”
不等安洛说完,爱丽丝便已经给出了明确到无以复加的答案,并以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看上去和自己的戒指没有什么区别的戒指,并在发出有些奇怪的笑声后,仿佛对待稀世之宝般将戒指捧在怀里,最后仰头望着他露出了至今为止最为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安洛先生~!”
“.....不用客气。”
少女的笑容,令安洛的心情变得有点五味杂陈,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做错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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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幕低垂,已经抵达凌晨时,爱丽丝终于舍得回到城堡里。
当安洛准备像惯例一样离开时,爱丽丝却突然紧紧抓住他的衣角,阻止他离开。
“等等.....!”
“怎么了?我明天还会来的啦。”
“.....安洛先生是从异世界来的吧?所以我想问.....”似乎从先前的行为里,察觉到了些许的异常,少女有点战战兢兢地问:“.....等世界和平了,你会不会回到自己的世界?”
“这个......”
“——请你一直待在我的国家!为了让安洛先生愿意一直待下去,我一定会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好好加油的!”不等安洛说出什么,爱丽丝便像竭尽全力般,将自己的想法吐露了出来。
“稍微冷静一点爱丽丝,我现在还没准备要走,而且就算要走也会回来看你的。”
“我不要!只是偶尔来看我不行!”
“爱丽丝.....你听我说,你虽然是还是个孩子,但我想你应该明白的。”面对像个小孩子一样,让情绪爆发出来少女,安洛却只是蹲了下来,让自己的视线与她齐平:“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永远陪着另一个人,人与人之间无论相聚多久,最后的结局都是别离,所以不管是谁都得学会独自去面对什么。”
“不要的事情就是不要!请你教我更多各式各样的事情!请不要丢下我自己走掉!我绝对不要你离开,你是我的未婚夫!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走,不然我......!”
一口气激动地说到这里,少女却终于察觉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番话,因此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并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十分沮丧地道歉:“.....对不起.....我说了任性的话,明明不应该这样的.....我明明是公主不能这样对人撒娇,也不应该这样无理取闹......”
“没事的爱丽丝,我没有生气、也不会生气,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这么压抑自己也没有关系,而且我认为你应该试着过上更加自由的人生,就算任性也是应该的,毕竟你才十二岁,本就是应该稍微任性一下的年龄啊。”
面对眼眸泛着泪光,紧抓住自己的少女,安洛只能轻轻地抚摸她的金发安抚着她。
爱丽丝带着快要哭出来似的露出微笑,让身体前倾将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不行的,安洛先生,请不要宠坏我了,要是对我这么温柔的话,我可能真的会想要撒娇,想要变得任性,想要让你永远不要离开我了喔?”
“这个......”
“.....万一我不再压抑自己的想法,状况会变得很糟糕呢,说不定会想办法阻止世界变得和平呀,那样安洛先生会变得很困扰吧?”
“.....我其实不太在意这个。”
“我知道的。”
“那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抱歉。”
“不用道歉,安洛先生。”少女抱着他的手多用了几分力,用更轻微的声音说:“我.....最喜欢你了。”
“我知道的,我也很喜欢你,爱丽丝。”
“我还是第一次讨厌这样的喜欢。”
“对不起。”
“我不会放弃的。”
“.....什么?”
“这个婚约本来就已经没有办法解除,而且我也绝对不会解除的,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让你娶我。”仿佛没有受到任何的打击,可双眼却泛着泪光的少女,带着笑容可掬地以坚定的言语,向他宣告:“到那个时候我会让你明白,我是认真的喜欢着你。”
“那.....如果你到那个时候,也没有改变现在的想法,我肯定会慎重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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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安洛对年仅十二的公主许下了承诺,他发现即便还是个孩子,但少女的话语有时会令他动摇。
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情况下,发生了错误的事情;从欺骗开始的情感,本就是错误的。因此以不告而别的方式结束,也是一种不错的结局,但结局的发展却是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有些初恋注定不会开花,特别是小孩子的初恋,注定难以开花结果,因为那只是一瞬的,因为小孩子的初恋是盲目的,是没有理性的、是一时的意乱情迷。
而他并不觉得自己对于爱丽丝是不可或缺的,因为他非常清楚对于爱丽丝而言,只是想有个人陪她而已,只是那个时间正好他去了王城遇到了她而已。
孤独的孩子是盲目的,如果真的利用这一点顺势而为去做什么,去接受小孩子的情感那才是最卑鄙、最应被唾弃的.....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之后,该用什么表情去见爱丽丝呢?”
对于自己该做的事情,安洛并不存在任何的迷惘,只是对于先前的事情以及事后的事情,却感觉十分的苦恼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并拎着一瓶酒来到了空荡荡的天台,倚靠着护栏怀抱着莫名惆怅的心情,眺望着万里无云的夜空。
与阴云连绵的王都雪景不同,阿克塞尔城的天空无比晴朗,看起来简直像无底洞。
光是望着那片天,就能让身体沉浸于好似在黑暗中不断坠落,无比浩大,无比黑暗,甚至充分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但这眺望天际的询问并没有持续太久,他便在将酒喝完之后根据巴尼尔给出的情报,前往了附近人类贵族的家里,将未来里有害的贵族一次性清洗......在看穿的恶魔面前未来并非不可见,因此并不存在无辜。
而贵族们的护卫,亦无法抵达一名移动天灾的袭击,即便是不在家的也无一例外,在清晨时全部被清洗、家财也遭遇掠劫。
隔日。
整个王国都出现了动荡,因为大约有三分之一的贵族,包括管理阿克塞尔城附近的领主,亚历克赛·巴聂斯·阿尔达普也全部在安洛的死亡之指下死去,其中还包括了部分的贵族继承人,因为那些人也被巴尼尔判定是有害,因此让安洛一并处理掉了。
连灵魂都被撕裂,自然不可能被大祭司复活,甚至是真正意义上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无法救活他们。
而也就是在这个清晨里,魔王军的最前沿也收到了由安洛、希罗彭、维斯、贝尔迪亚、巴尼尔、沃芭克、席薇亚七人,一名勇者一名红魔族族长与五名魔王军干部,联合发布的劝告书。
双方都被要求了在战场中心进行谈判,而拒绝的人将受到他们及其部下,联合另一方发起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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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战场中心。
在约定时间之前,安洛与其他签署了契约的人,倒是都先一步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