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一统
符华的回应却是及时到来。
【赤鸢仙人：恩？？】
钟离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方才回道。
【未来可期真君（钟离）：有事相商。】
【赤鸢仙人：何事？】
钟离又再次停顿了一下，于心中斟酌了一番语句，方才继续回应。
【未来可期真君（钟离）：对于这次出现的四个种族末日的世界，你有何想法？】
【赤鸢仙人：恩...这个问题，我也有些想要询问你一番，正好你给我来了消息。我们可以一起探讨一下。】
【赤鸢仙人：我先说说的想法吧。恩，我首先心中觉得便是庆幸。】
【未来可期真君（钟离）：何出此言？】
【赤鸢仙人：因为我所在的这个世界，如果没有钟离你的帮助的话，恐怕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变成末日吧。而且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类可以幸存的，整个星球陷入了死亡的那种最惨烈的末日。崩坏的力量，对于我们这个世界来说，是难以战胜的绝望般的敌人，只有抓住那些些微的希望，做出那些能带来微小希望的决策，一步一步的积累，才能拯救整个世界。】
【赤鸢仙人：但是，很明显，人类并不能做出那么美好，那么正确的决定，人心之中的善念和恶念共同存在，既有辉煌伟大的人，也有残酷冷血的人，这也就导致了，我们并不能一直做出正确的决定。】
【赤鸢仙人：所以，我几乎可以断言。如果没有钟离你的帮助，我的世界，绝对会被崩坏的力量所毁灭。】
【赤鸢仙人：所以，我要再次对你表示感谢，钟离，你拯救了这个世界，也拯救了我。】
符华所说的话，让钟离沉默了半晌，表现在聊天上，就是他大约有将近一分钟没有说话。
【未来可期真君（钟离）：.....】
【未来可期真君（钟离）：那除此之外呢？除了对于自己的世界没有变成末日的庆幸，还有什么呢？】
【赤鸢仙人：是悲伤吧，我经历过整个世界将要毁灭的痛苦，虽然曾经我并非是发自内心的为了拯救世界在战斗，但是当真正迈入其中之后，我却心中怎么也放不下。】
【赤鸢仙人：就算现在，在现在这个和平的环境中，我也经常回忆起我所出生的文明那逝去的模样。一个人接着一个人的死亡，一个人接着一人的牺牲。火焰，雷霆，哀嚎，这在我的回忆中占据了大半部分，】
【赤鸢仙人：无论是卡罗尔，还是队长，我都深刻的怀念着她们。我总是在想，如果我的世界并不生在虚数之树上，不需要承受崩坏的影响，她们或许就不会死了。】
【赤鸢仙人：所以，我心中对那些身处末日世界的人，总是心怀怜悯。】
【赤鸢仙人：我想要帮助他们的心并非是虚假，但是却不会为了他们奉献自己的一切，他们世界的末日和我所在的世界的末日，我还是有着不同的处置态度的，为了我的世界，我可以牺牲一切，可以将自己变成那种令人讨厌的状态，但是为了他人的世界，我就做不到如此。毕竟，我的世界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平静，崩坏被战胜，人类迎来了和平，所有人都得到了幸福。我可不会在这样的日子里，去牺牲自己的生命，那岂不是太傻了。】
【赤鸢仙人：钟离，你不会鄙视我吧。】
钟离已经忘了自己是第几次沉默了，他觉的眼前的这个符华，距离他第一次遇见之时，那冰冷的，仿佛将自己的内心全部封闭在躯壳之中的符华，相差了不知多远。
现在的这个符华，说着这些话的符华，倒是勾起了他遥远的回忆。
那是两千年前曾经有过的回忆。
那时候的青璃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她那时候也是带着严肃的笑----【凡人几多苦难，我总心怀怜悯，我等魔神，无生存之忧虑，便可接济凡人.....恩？你说有可能和其他魔神冲突，导致自己的陨落？.....哎~~！放心啦，放心啦。我不是那么大公无私的魔神，我也仅仅是在自己安全，拥有余力的基础上，再去帮助凡人的。不过，我却是不太放心钟离你啊，你才有可能战斗上头，导致自己受伤呢。】
话语是这样的话语，但是钟离却知道。
就算是嘴中说着不会为了凡人以身涉险，但真正遇到危险之时，有着帮助他们之心的人，不可能面对危机独自逃跑。
当时的青璃是这样，现在的符华肯定也是这样。
钟离斟酌了一下用言，如此回应。
【未来可期真君（钟离）：那符华你想知道，我是如何想的么？】
【赤鸢仙人：钟离你心中有何想法。】
钟离自然停顿，数秒之后，面无表情的将自己心中的话语完全无误的表达了出来。
【未来可期真君（钟离）：我在想着，我如此简单的就为了群中的新人提供了价值数千积分的服务，是否有些草率，是否有些无法达成等价交换的契约。毕竟....】
【未来可期真君（钟离）：毕竟....以普遍理性而言，我所提供的东西，和那些新成员能够提供的东西，两者之间的价值并不等价。这违背了我关于契约必然公平的个人原则。】
【赤鸢仙人：我觉得倒不用担心，钟离你的个人原则应该并非仅仅只是契约的公平吧。】
钟离的心思猛然停了一下。
【未来可期真君（钟离）：....】
【赤鸢仙人：恩？难道我感觉的不对么？虽然钟离你总是吧契约挂在嘴边，但是你最在意的应该就是契约双方的公平吧。契约并非是单方面的给予，也并非是单方面的接受，而应该是双方共同维护的。】
【赤鸢仙人：而你如此在意契约的公平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在创立璃月之初，定下了璃月是商人的国度，为了避免商人的国度变成坑蒙拐骗，为了钱财无所不用其极的国度，才如此注意契约之中的公平么？其追究其中的原因，不就是你为了璃月这个国度能够正常的发展，璃月 的人民能够公平而正面的活着么？】
【赤鸢仙人：契约的本质是公平，公平的本质是束缚强大，帮助弱小。而更深一步的本质便是，为了守护你座下璃月的人类。所以，你为了帮助那些种族末日世界的群友，而给她们提供保证生命的积分，难道不是十分正常么？】
【赤鸢仙人：怎么样？我推测的不错吧。】
钟离却是被符华的这番话，弄得呆在了原地。
他的思维快速的转动着，不用数秒的时间，就回忆起了关于当年建立璃月之时，所定立下来的诸多国策。
-----那是青璃和他一起所构建的国策，青璃当年应该就是这么想的啊！
而他继承了青璃的生命活了下去，也持续的守护着璃月，却将当年的定下的有关璃月国度契约的目的忘了个七七八八。
“真是不应该。我为什么会忘了呢？为什么我会觉得契约和公正才是我的最终的原则和目的呢？”
钟离低声自言自语，这声音只传入了他自己的耳中。
他的大脑仿佛过载了一样，急速的转动着，漫长岁月的记忆被自我分割压缩在不同记忆神经单元，而在此刻，这些记忆单元全部疯狂的工作了起来。
久远的记忆再一次回复到了他的脑海中。
这些记忆，是他的，也是青璃的。
---呼~~~！
于心中缓缓呼出一口长期，钟离却是觉得自己心中一块久违的石板被拂拭掉了表面落下的灰尘，一阵轻松之感。
他看着面前透明的和符华的私人聊天页面，轻轻输入下了自己的想法。
【未来可期真君（钟离）：是的，你说的没错，没想到符华你竟然能够看到如此之深。】
【赤鸢仙人：是么？只不过是日常的观察而已，钟离的表现在群中应该算是大家都知道的吧。】
【未来可期真君（钟离）：.....？？？】
【赤鸢仙人：虽然表面冷淡，看不出平静面容下的神色，但钟离你却一直在帮助群员们完成各种原本很难完成的任务。所以，群员大家对你都十分的信任，也觉得你是聊天群中老大哥一样的安心存在。只要有你在的话，群员就不会陷入绝望。】
【赤鸢仙人：用个成语来说，应该就是面冷心热。】
【未来可期真君（钟离）：.....】
【未来可期真君（钟离）：恩，我知道了。好了，今天就聊到这里吧，下回再聊吧。】
说完这句话，钟离没有太多的犹豫，就点断了和符华的聊天。
坐在自家庭院中的青石桌子上，他面带苦笑的微微摇头。
“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不如另外的人看的清楚，不对....若是符华就是青璃的话，那么她比我更加清楚我，以普遍理性而言，实属正常。 ”
“哈~~！，确实如此。”
微风拂过，泛起钟离手中酒杯中的清冽美酒。
美酒举起，送至唇边。
钟离将其一饮而尽。
“不可懈怠。”
他如此自我约束道。
第六章 变量和可能性
酒水一饮而尽，钟离眯起眼睛，对于刚刚符华所说的话已然做出了决定。
他明示了自身的内心，了解了自己的想法。
无关青璃，无关契约。
他就是一名对于悲惨之事无法无视的【好人】。
确认了此事。
他立刻再次打开了聊天群的页面，但是这一次却不是进入聊天页面，而是对着聊天群的系统商城中客户服务页面，进行了呼唤。
【万界聊天群，我有事要找你们。】
片刻之后，果然不出乎他的所料。
一道或许只有他能看见的加粗加黑的字体突然出现。
【您好，伟大的不可探知级别生命体使用者，我是总聊天群系统阿尔法-6号，很高兴为您服务。】
【这是我与您的第三次相见了。】
【请问，您有什么事情么？】
钟离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在屏幕中输入道。
【我需要你们的计算能力。】
聊天群的系统似乎犹豫了一下，停了半秒的时间，屏幕上才开始再次出现加粗加黑的字体。
【恩？计算能力？请问，您是什么意思。】
钟离继续回道：【当然就是需要你们的算力，作为横跨十七个世界文明群落，以及三十九个空洞世界群落，经历了十三乘以七的563次方的更新换代，十三次寂静潮汐的起落的存在。你们聊天群所拥有的计算能力应该早就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恐怕就算是虚数之树或者是量子之海，都没有你们的计算能力强大，对吧。】
总聊天群系统阿尔法-6号再次停顿了一下，虽然作为机械它并不会有着这种停顿，但是作为智慧生命的一部分却是让它有些迟疑。
不过也只用了半秒，它就在聊天群总系统中经过计算，然后得出了结论。
99.78654%的几率下，实话实话更正确。
于是它在钟离的系统中回复道：【当然，阁下，我们仅仅是聊天群，作为诸多世界的聊天群来说，唯独作为中央系统的计算能力是不可能弱小的。至少比起虚数之树或者是量子之海这种没有独立的自我意识的世界群计算能力更强。】
对于这个回答，钟离满意的微微颔首。
【所以，我需要你们的计算能力帮助我进行一部分计算和推演。】
居住于系统中的阿尔法-6号的意识开始询问。
【您能详细的说明一下么？】
钟离回应：【自然可以。】
【虽然不知道你们怎么将超脱了世界的时间长河，能够直接在虚空中生存的存在分级，但是我依照自己的经验稍微计算了一下未来的道路。】
【对于我来说，要想在当前的阶段再进一步，有好几种可能。】
【其中一种，便是将自身的存在蔓延至提瓦特世界的时间最初的尽头，代替原本并不存在的创世之神，成为这个世界泡的创造者。然后再从源头向未来囊括，直到世界避无可避的末日尽头，将这个世界之中的所有可能性，所有未来，所有的存在全部纳入自己的掌握。】
【如果真的达到这种程度，我就足以将提瓦特的世界降维，以其成就我的新的姿态。到了那时，我的位格，应该也将成长为与量子之海和虚数之树一样的级别。】
【而这也同样是量子之海，和虚数之树的已经走过的道路。】
听完钟离所说的话，聊天群的屏幕稍微抖动了一下，数秒后，阿尔法-6号的话语再次传出。
【确实，根据我调用全聊天群系统80%的计算能力得出，钟离先生，您就算不经历任何的启发和进步，也只需要3468941200标准时间，就能达到这种程度。而成功率足有91.2341%】
【以此为前提，我们聊天群已经可以恭贺您的超脱和升维。】
钟离微微颔首：【多谢。但是，我并不准备以这样的道路行走下去。】
阿尔法-6号立刻毫不犹豫的回问：【为什么？钟离先生，您或许不知道，迈出世界，踏入时间长河的存在并非是所有人都能抵抗世界的预定调和事项，许多魔神到了这一步，就无法找到下一步的道路。】
【您作为跨越了这个门槛，可以改变和覆盖历史，有资格更进一步的存在，可谓是凤毛麟角，并非是所有魔神都能够成为时间线上匍匐的长蛇。】
对于这样的疑问，钟离的回应迅速：【我当然知道。】
【但，如果我成为了量子之海和虚数之树差不多的存在，那么我所做的事情，恐怕也会和他们差不了多少。】
【让我在自己所掌握的世界之中，投入崩坏那样的考验，毁灭智慧生命的生存的环境，毁灭无数智慧生命的个体，只为了寻求一点可能性，我做不到，或者说，我不想做到。】
【阿尔法-6号，你或许并不知道内情----不过这个内情也只是我最近根据自身的力量进展思考而来的。】
钟离停顿了一下，斟酌着自己的用语。
【虚数之树为何要在自家的世界之内，投入崩坏的力量，造成无数的智慧生命的死亡，造成无数文明的毁灭，只为了让文明进步？】
【终究其原因，不过是“变量”不足罢了。】
【世界的未来是变化多端的，世界的支流是几乎无穷无尽的。但是作为一名时间上匍匐的长河，在将整个世界覆盖，整个未来和过去全部覆盖之后，世界就会被降维。对于凡人来说，世界依然是无穷无尽，但是对于升维的魔神来说，这样完全被掌握的世界却几乎没有丝毫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