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夜弦歌
“无妨，都是当年跟随莫甘娜女王参加坤萨星战争留下的。”
“坤萨星战争啊，能在那场惨烈的战场上活下来，大佬想必是追随女王的老人！”
恶魔战士闻言摇了摇头，微微一笑，略带矜持的摆摆手。
“算不上，当年我也只是个跟在女王后面的小屁孩而已，天使大军刚来的时候腿吓都软了，厮杀开始我更是吓得差点连武器都拿不动。”
“那大佬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我遇到了一个天使战士。”
“她放了您？”
“屁！老子因为大军混战，害怕地找了个犄角旮旯就藏进去，谁想到被一个恶魔1号打下来的二代天使，刚好掉在我面前。”
“当时坤萨星到处都是厮杀，兄弟们为了活下去，人都快拼光了，发誓死也要拉几个天使垫背。”
“但这小娘皮天使的实力不是吹的！几个想上去捡漏的恶魔，全都被她给剁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天使亲临战场的手段，简直令天怒人怨！”
“没有恶魔能看着那种景象还能忍下去，我脑子一热，也顾不得害怕了，抄起刀就冲了过去。”
“那二代天使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还别说，人美腿长。但她手上还拿着把染血的烈焰之剑，凶得很。”
“那小娘皮不简单，我那一刀下去本是砍向她胸口天使引擎的，结果生生被她避了过去，只砍下他半个翅膀。”
“然后，她转身就是一剑划过来…”
说到这里，恶魔战士指了指胸口上最长，也是最深的一道疤。
随即，他又喝了一口酒，说到关键时刻，一拳砸在桌子上，崩开了刚愈合的伤口。
医护人员不乐意了，一边继续施加治疗，并连忙要他继续讲。
恶魔战士咂咂嘴，接着道：
“然后啊…”
“哼！你这个坤萨星的余孽，又在污蔑我们天使，给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恶魔传播异端邪说。”
斜地里一道声音传来，所有人都望了过去，掀开布帘的是一位面色冷峻的高阶天使，一头靓丽的金发，人美腿长。
而最显眼的，莫过于她左右两侧色彩对比度少有差别的羽翼。
并且，这位闯进来的天使，手臂吊在胸前，银色轻甲上布满吸盘状的焦痕。
恶魔战士一见这便没了笑意，张嘴嘲讽。
“嚷什么嚷！这是恶魔的地盘，真当还在你们天使星云！另一个翅膀也不想要了？”
“呵，别以为现在是结盟状态，你就能随意进出我们的营地！”
“我只是来确认一下你没死而已，毕竟…”
神色高冷的天使说到一半，扭头望了望红色微光之外的漆黑星空，以及那不时从未知角落飘散的一缕灰色雾气。
她们不惜与水火不容的恶魔战士相结盟，正是源自如此。
那里，藏着更纯粹、更可怕的邪恶。
高阶天使随即收回视线，冷笑地瞥了病床上的恶魔一眼。
“我要亲手杀了你，以雪前耻！”
恶魔战士也不甘示弱，起身反唇相讥。
“我TM谢谢你！这场战争之后，老子也一定会砍下你的脑袋。”
“在那之前，你可别死了！”
高阶天使轻轻冷哼，却不再言语，扭头回到了天使们被划分的营地。
恶魔战士目送他的身影消失，而后活动了下痊愈的胳膊，满意点头。
“休息的差不多了，等那些杂种下次来了，我还能再上战场杀一圈，为女王砍下它们的狗头。”
快步出了营地，恶魔战士看着星空深处的灰暗，那是一切践踏智慧生命的存在，也是与天使恶魔各自理念严重冲突的异端。
堕落自由，并非滥杀无情，而是敢于反抗任何压在他们头顶的大山。
以前这个叫天使星云，叫正义秩序。
而现在，这个要灭了整个宇宙文明的，叫虚空生物，叫终极恐惧。
恶魔战士突然心血来潮，振臂举向星空。
“恶魔，无可匹敌！”
但同时，远处另一处戒备森严的营地，亦有冷哼传来。
“天使，即是正义！”
只不过，两道立场截然不同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居然相互应和，爆发出身为智慧生命的高傲和不屈。
此时，恶魔1号上，莫甘娜双腿搭在圆桌上，不知为何感觉耳朵一阵发痒，微微用手掏了掏，随即向身边待命的阿托克斯问询。
“那群被我们收容上来的天使，最近老不老实？”
阿托克斯微微点头，一板一眼地回复。
“女王，咱们为了预防彼此的冲突，早就给天使和恶魔伤员的驻地，留足了间隔区域。”
“她们自从到了星空堡垒之后，没什么事情，基本都在营地呆着。”
“当然，双方也有斗殴状况出现，但都是在竞技场解决，手段并不致命…”
莫甘娜身躯后仰，螓首枕在手臂上，筋骨舒展开来，闭目发出慵懒的鼻音。
“斗殴就斗殴吧，咱们是冤家，又不是亲家，看不顺眼才正常。”
“反正，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只要别过火，随便他们自己闹腾。”
“你们一群大老爷们，还怕几个小丫头片子翻天不成。”
随即，这位恶魔女王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眼皮，好奇问询。
“那什么，最近几起斗殴的结果呢？”
“打了十二场，五胜七负…”
阿托克斯说到这里，脸部肌肉微微颤动，声音干涩。
“我靠！让你们这群孙子平常多努力，平常就知道喝酒吹空，现在单挑居然被群娘们给揍了，真给女王我丢人！”
莫甘娜闻言愤然起身，指着阿托克斯的鼻子，一阵数落。
而后，这位恶魔女王咬牙切齿地冷哼。
“输了的都是谁谁谁，全都给我扔训练室，关他们三天三夜，往死里虐！”
一时间，主辱臣死的羞耻感，让阿托克斯表情狰狞地点头，发誓回去肯定给那群被天使干翻的混蛋好好上课。
不过，汇报完这些之后，阿托克斯并未立刻转身离去，反而有些纠结。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正在气头上的莫甘娜，张口叫骂。
阿托克斯无奈之下，低头探来，在莫甘娜身边一阵耳语。
这位恶魔女王闻言，脸色古怪，神情恍惚。
第1109节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恶魔传教士
其实，阿托克斯的禀报，也不算太大的事情。
内容嘛，不过是营地里的那群天使，最近似乎往恶魔居住地跑的频率有点多，而且基本不是斗殴寻仇之类的报复性行为。
从她们的行迹上来看，这群天使似乎是为了满足参观恶魔风土人情，生活习俗的好奇心。
顺便一提，由于恶魔在鸿蒙星系停驻的时间已经有数年之久，上清城内的空间单元又是资源和土地兼备。
因此，有不少恶魔开始在这座星空堡垒内落户，还顺带将饕餮、天狼星、伊人文明、坤萨各方的风土人情和生活习俗，传播开来。
以前是命都保不住，大家一直忙着逃亡。
现在恶魔们难得闲下来，重建家园的寄托感，致使这些背井离乡的老伙计们，纷纷亮出各自的生活职业绝活。
结果，搞出来的恶魔一条街，让阿托克斯这个军团长，以及莫甘娜这个恶魔女王，都有些目瞪口呆。
文化交融，各自野蛮生长的氛围，千奇百怪的生活职业和副产物，让这些在梅洛过惯了平淡日子的天使，燃起了强烈的参观兴趣。
更鬼扯的是，恶魔一条街上的坏胚子，居然真的做天使的生意。
付账的方法，也是花样百出。
虚空生物的尸体，他们负责收了；没有的话，暗夙银矿石、基因药剂呢？或者干脆把天使的羽毛和她们的盔甲兵器都明码标价。
除此之外，一些来自封建星球的恶魔，发了财之后还很贴心地给她这位恶魔女王上供“什一税”。
而按照阿托克斯的陈述，街上的恶魔，不仅在在暗中传教，还不怀好意地唆使这些天使冒着生命危险去猎杀虚空生物，或者变卖身上有价值的东西。
这也算是变相的削弱对手，强化自己。
尼玛！除了跟这群小碧池干到底，还能这么玩？
莫甘娜忽然觉得自己脑袋有点乱，世界观被赫然刷新。
这位恶魔女王心存困惑，下意识问询。
“谁出的主意，这么损？”
“呃，是兄弟们听故事悟到的…”
“故事？”
“最近不是虚空生物过来小规模闹过几次吗？凯文大人和兄弟们并肩作战的时候，为了给大家解闷，讲了些地区上的宗教故事，叫什么《圣经》来着。”
“就这？”
“里面有一些魔鬼诱惑天使和圣徒的桥段，而且，凯文大人还说，强大的敌人，往往是从内部瓦解的。”
“咱们听着新鲜，就想来试试。”
“如果您不喜欢的话，我这就让那些兔崽子别搞事！”
阿托克斯小心翼翼地问询，并偷偷观察着女王陛下的反应。
经历了大小数次虚空战争，他对恶魔军团的二把手，已经彻底的口服心服。
因此，耿直的剑魔并不希望这件事牵扯到某个正直的天使兄弟。
此时，莫甘娜脸上的错愕和复杂，久久未曾平静，直到阿托克斯提醒几次，才堪堪回神，呢喃低语。
“那小子还说了什么？”
“按照《圣经》的说法，天使与恶魔，本就是一体两面，一个诞生于光明，一个源自黑暗，就像行星交替运行的日夜…”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没有黑暗的衬托，无人会珍惜光明的来之不易；没有光明的对比，没人知道约束黑暗中的狂乱…”
“而且，凯文大人还说，如果不是一些意外，恶魔最初也是天使，我们和天使将共同探索生命进化的不同方向，成为执掌宇宙两面的黑与白。”
阿托克斯略微犹豫，但在莫甘娜灼灼的目光下，不敢隐瞒，还是一五一十地道出了实情。
随即，这位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剑魔，表情纠结。
“女王，属下想知道，我们的基因真的是…”
“你信了？”
莫甘娜凝眉反问，阿托克斯地下头颅，认真回应。
“女王说什么，我信什么！”
“那就算是吧…”
这位恶魔女王含糊回应，随即按了按太阳穴后，挥手示意阿托克斯滚蛋。
临走之前，剑魔小心翼翼地向莫甘娜征求意见。
“那女王，街上的生意，还做不做？”
“做！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就能让恶魔少死很多人，为什么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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