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夜弦歌
一呼一吸之间,两人眉宇间闪烁着丝缕紫红色的光芒,灵魂被拉入错杂的记忆之中。
……
五万年前,逐火之蛾总部某处。
秋风飒飒,草木萧条,一个个隆起的土堆之上,破碎的古剑、折断的长枪、卷边的镰刃、伤痕累累的十字架,被依次插入前端,呜咽作响,如泣如诉。
这赫然是一处墓园,如血残阳之下,端起酒壶Himeko,在坟堆前逐一走过,酒水化作激流,汩汩而出,洒落在荒芜的大地上。
“你们一直都不肯陪我喝酒…”
‘这次,谁也跑不掉了…’
“干杯…”
Himeko靠在怪松之前,呢喃间抬手仰颈,准备迎接酒液入喉,结果只有少数几滴落尽有些干哑的喉咙中。
“算了,答应你们,以后不喝酒了…”
红发御姐指掌微微颤抖,手上酒壶从指间滑落。
然而,一只白皙的指掌从身后探出,抄起绳带,拦下了即将四分五裂的酒壶,并且沉闷的瓶塞轻启声中,浓郁的酒香四处飘散。
“一起吧…”
那个白色碎发,面容冷峻的男人,还回酒壶,随手递过一坛开封的佳酿,自己则端起另一坛,声音低沉,没有多少情感上的宣泄。
“一路…好走…”
Himeko没有拒绝,呢喃间捧起坛子畅快豪饮,前来送行的凯文,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少了几分狂放,多了一丝清冷。
直到红发御姐粗暴地灌下一坛,她回首却看到三分之一酒液入腹的凯文,忍不住微微咳嗽,脸上浮现出浓重的酒意。
Himeko扬唇轻嘲:“原来,传说中的完美男神,居然不会喝酒?”
凯文淡淡回应,一如既往地冷静和认真:“我不喜欢喝醉的感觉,手容易抖,计算出现偏差,会影响存活下来的概率…”
“看的太清,不觉得无趣吗?”Himeko微微摇头。
凯文磨蚀掉酒意,语气平淡。
“总比醉眼看世界,自欺欺人的要好,现实很残酷,我们都是挣扎求生的蝼蚁,没必要戴上一副滤镜,去想象着所谓的美丽。”
Himeko无言以对,恍惚间一种倾诉的欲望在内心滋长。
“我们遭遇了帝王级崩坏兽,作为队长,如果我能提早一点察觉…”
“如果你是来忏悔的,抱歉,我没兴趣听…”
凯文打粗暴断了Himeko酝酿着痛苦情绪的发言,连句安慰的话都未曾说出口,如果万古不化的坚冰。
良久,男人直视陷入悔愧中的Himeko,眉心轻轻聚起。
“早告诉过你,不要把感情倾注到无用的人身上,你这样会毁了自己…”
Himeko眼眸充血,紧握成拳的十指,骨节发白,不由朝着凯文怒不可遏地嘶吼。
“无用?你这个只知道说风凉话的怪物!根本什么都不懂!她们有血,有心,是活生生的人!”
凯文环顾四周,语气淡漠。
“这个墓园的位置,我用掉过一半…”
“重申一次,躺在这里的都已经死了,只是几具尸体,数个月后就会爬满蛆虫,腐败软烂,成为滋养大地的肥料。”
“尸体是不应该有任何附加的意义,你在缅怀的只不过是脑子里遗留的印象…”
一半?Himeko错愕地环顾四周,远远望去密密麻麻的坟堆,足有万余。
亲手埋葬上千个战友,心越来越冷,也越来越硬,直到后来,独来独往,自成一军…这就是他所经历的吗?
“我们是卑微的人,不是全知全能的神,做不到尽善尽美,所以不要去勉强自己完成力所不及的事…”
“这种想法,很危险…”
凯文语气稍稍缓和,沉默片刻,给出了两句忠告。
“不!人定胜天!我们不会输!这个世界也不会输!”
“我会证明给你看…”
Himeko重重摇头,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仿佛是向凯文许诺,又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凯文微微皱眉,没有回应,只是将剩下的半坛酒留在石桌之上,转身离去。
自古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在乎的越多,失去的越多,你早晚都会明白的。
Himeko朝那背影看得出神,良久才呢喃低语,这家伙,似乎也不那么讨厌。
红发御姐将剩下半坛酒,部分倒给逝者,部分自己一饮而尽,脸上的阴霾与颓废,尽扫而空,重现飞扬神采。
“你们啊,别担心我的婚事了,在这里似乎钓到了一个好男人…”
有些人看似无情,实则至情,一旦动心,就是海枯石烂,地老天荒,我会抓住的,一起加油。
Himeko将空酒坛放在石桌之上,掏出手机,拨通号码,下定决心之后,轻松地启唇低语。
“我准备好了,可以进入第二阶段实验,加大活化因子剂量!”
夕阳下,暗红色日冕重剑在风中铮铮而鸣,铿锵有力,那剑与落日美丽的光晕,共同映照在Himeko的脸颊之上,这燃烧生命的余晖,是如此耀眼夺目。
“放心,找到好男人嫁了之前,我可不会死!”
红发御姐抿唇轻笑,喃喃自语。
ps:先更一章,晚上12点之前,还有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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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节 第五百九十四章 转动的命运之轮(一)
五万年前,逐火之蛾征兵面谈室。
一位灰发碧眼的少女正襟危坐,等待着审查结果,随着房门被轻轻推开,翻阅文件的白发青年于对面坐下,淡淡问询。
“为什么要加入逐火之蛾?”
“替父母报仇,消灭崩坏!”
少女双手紧握成拳,似乎有些紧张,深吸了口气后,逐渐转为平静。
“真话…”
男人那仿佛洞穿灵魂的眸子凝望着她,清冷地吐出两个字。
“我…有家了…这次不想继续逃下去…”
灰发少女心中一横,鼓起勇气坦言。
“把你抚养长大的人,叫…Himeko?”
“是的,长官…”
“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名字叫【逐火之蛾】吗?”
少女略一思索,启唇沉吟,心中有些忐忑。
“飞蛾扑火,或是自取灭亡,但我们愿意用燃烧生命的代价,去追求光明…是这样吗?”
“怎么理解是你的事,我管不了…”
凯文目光幽深,转瞬,脸上的冰雪有一丝的消解。
“不过,我可以确切告诉你一件事——你合格了…”
“谢谢长官!”
少女激动起身,慌忙敬礼,凯文微微点头,写下字条交给眼前的女孩之后,语气淡然。
“从今天起,你将被分配到逐火之蛾第五小队,编号MSA-209…”
“明白!”
不仅顺利进入审查严格的逐火之蛾,甚至能够加入第五小队和Himeko并肩作战,这对少女华来说,简直难以想象的完美结果,她不由心潮澎湃,对眼前的这位白发长官,生出强烈的感激。
“长官,请问您的名字是…”
“士兵,不要做无意义的事情,先考虑如何活下去吧,但愿不要恨我…”
凯文随手将那张写着“不合格”的检测报告,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推开房门,转身离去。
“嗤!”
空荡荡的走廊之上,一柄暗红色大剑在墙壁留下深深的划痕,最终横于凯文的咽喉前。
“你明知道我不想让华去冒险,为什么还要同意她加入逐火之蛾!”
短短几年不见,如今的Himeko严肃沉郁,眉宇间满是风霜和疲惫的痕迹,而且昔日从不离身的酒壶,再也不见了踪影。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清醒点吧,这个世界上,早就没什么净土了。”
“她很有天分,不应该被埋没,那孩子已经过了听童话的年纪,该教她如何活下去了。”
凯文的沉吟,同样的一针见血,真实地让人反感,甚至是厌恶。
“总之!我就是不许!”
Himeko心中没来由地冒出一阵愤怒,在这个男人面前,所有的童话与幻想都将被扯碎,鲜血淋漓的真实感,让人喘过不气来。
“你似乎忘了,我是逐火之蛾的指挥官…”
男人声音有些阴幽,表情流露出一丝冷厉。
“那又怎样,第五小队我说了算!”
“只要我活着一天,华就休想上战场!”
Himeko呼哧哧地喘息,她的反驳有些歇斯底里,说完之后,拔出大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泪水却不争气从眼角滑落。
短短几年,人类一败涂地,她曾经的雄心壮志早已千疮百孔,沦为自欺欺人的泡影。
她送走一茬又一茬熟悉的面孔,心中的伤口,一次次被撕裂,一次次又结痂,如此循环往复,直到现在变得不会痛。
但即便如此,她却不敢喝酒了,因为人一旦醉,就会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
华是她从沧海市救回来的孩子,随着身边熟悉的面孔,一个个逝去,那孩子也就成了她的精神支柱。
难道,赌上一切才够吗?如果真是那样,我宁愿不去赢!
Himeko感觉每走一步,都重逾千钧,很多的事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与此同时,走廊上怀抱着档案袋的灰发少女,正满怀憧憬地想要入档报到,先前的白发长官,却横臂拦住了她。
“先去预备队培训,之后等待调遣…”
“长官,射击、格斗这些我平常都有偷偷练习过…”
华语气急切,目露恳求。
“我知道,但有人没准备好,大概需要点时间…”
凯文微微挥手,制止了少女的追问,而后渐行渐远。
灰发少女贝齿紧要,垂首之间目光黯淡,口中困惑而悲哀地喃喃自语。
你为什么还是不明白,我自小在逐火之蛾长大,这里就是我的家,现在也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难道,让我死在你身边,都不行吗?
只是这源少女自内心的悲鸣,等了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应。
澳洲大陆,满目疮痍的战场上,崩坏兽的残骸和人类的尸体相互叠压,不分彼此,四处布满大大小小的坑洞,折断的刀剑、倾斜的弹药随意散落。
终于,又剩下我一个了…
战甲布满裂痕,左眼被血迹遮盖的,拄着暗红色巨剑,摘下头绳,任由酒红色长发随风飘舞。
Himeko下意识将手摸向腰间,却掏了个空,不由舔了舔干裂的樱唇,苦涩摇头。
“赤霞珠酿的酒,真想再喝一口,早知道就不戒了…”
活化剂还剩几支来着?不管了,都用上吧,三支针剂被那有些颤抖的双手,一并握住,扎入胸口。
抑制剂嘛…Himeko轻蔑一笑…随手盖上金属盒,将它扔进了尘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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