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之下
“而无法确实提供足够价值之物的炼金术师,他们轻则遭遇炼成失败,重则被【真理之门】当作是贪得无厌之人而吞噬。”
“当然正如埃尔西·凯文所说的,就算是【真理之门】,它眼中的事物价值也是时刻在变。因此便需要用到一个秘术——【真理之眼】!”
“【真理之眼】,是一个炼金术发展到后期,强大的炼金术师与【真理之门】建立连接之后,才成功开发出来的秘术。”
“它能让我们站在【真理之门】的视角上对事物的价值进行衡量。”
“与【真理之门】的连接越紧密,【真理之眼】的衡量精度就越高。”
“我们接下来最主要的课题,便是掌握【真理之眼】。”
……
卡泽尔教授的授课风格一直都非常朴实。
除了偶尔会在课堂之中穿插几个让人反应不过来的冷笑话之外,他对授课重点的把握极好。
无论是通过范例来对学生进行警醒,还是通过对未来的阐述来预留期待感,都手到擒来。
例如这节课,眼看着学生们对【真理之眼】兴致缺缺,他就直接举了好几个例子,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几次历史上非常严重的炼金事故。
小到一个炼金术师的死亡,大到一个辉煌国度的覆灭。
炼金术师因炼金失败而制造出的炼金事故,大多是因为对价值衡量的失准。
在未能支付足量代价的情况下,就强行打开【真理之门】,便是自取灭亡的行为。
这些历史上的严重事故,终于让学生们警醒起来。
……
在距离第一节【炼金课】的结束还有三十分钟的时候,卡泽尔教授停下了讲课,将课本放下道:“今天的理论讲学就暂时到此为止。接下来,我将带领各位进入【真理之门】,感受【真理】。”
他轻描淡写说出的词缀,却让台下掀起了风暴。
二年级和三年级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四年级和五年级却一瞬间哄闹起来。
就算对【炼金术】的接触并不多,但知识的积累并非是一条直线。
在哄闹的人群之中,温妮·斯卡蒂猛然将手高举。
当卡泽尔教授叫她起来发问之时,她的语气甚至有了在决斗舞台上都没有的激动。
“卡泽尔教授,我们真的能够进入【真理之门】?”
卡泽尔教授微微一笑:“这并不难。”
……
这并不难?
教室里顿时如同炸了锅一样,学生们的惊呼议论越来越响。
达克将手按压在课本上,尽量演示住心中的震撼。
他一直以来都将卡泽尔教授放在极高的位置,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多少炼金术师穷尽一生便是为了触及【真理之门】。
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不可得。
但卡泽尔教授不但早已触及【真理之门】,甚至能够带人进入!
但凡对此稍微了解的人,都能知晓其中的恐怖。
这就等于让人在乘法口诀表都还不会背诵的情况下,直接接触并了解微积分的奥秘——关键是他还真能做到!
【贪婪+1】
无视了从眼前滑过的指标,达克举起了手。
卡泽尔教授从众人之中找到了他,当下抬起魔杖轻点。
达克会意之后便起身问道:“教授,我们进入【真理之门】,能得到什么?”
卡泽尔教授亲切的说道:“触及【真理】,方能感受【真理】。在【真理之门】内留下痕迹之后,便更容易与之构建连接,获得【真理之门】的回应。而与【真理之门】构建连接之后,才能打开【真理之眼】。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比较切实的效果。每个人进入【真理之门】后获得的收获都有不同,等你们进入过之后方能逐渐知晓。”
达克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之后便坐了下来,但紧接着便又有人举手道:“教授,【真理之门】内并不安全吧?”
卡泽尔教授笑道:“跟着我,就会安全。”
……
学生们按捺着兴奋和恐惧,接连举手提问。
卡泽尔教授也耐着性子回答着他们的问题,一直到距离下课时间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他才将教室里的声浪压了下来,微笑道:“进入【真理之门】后,你们有五分钟的时间进行感受。如果幸运的获得【真理之门】的青睐,或许还能得到【真理】的解惑。准备好的同学现将头趴下来,是的,就是趴在桌上。”
学生们纷纷响应,将手环在桌上,用手臂垫着脑袋,趴了下去。
达克趴下之后,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尤朵拉在偷偷的看他,便对着她眨了眨眼。
尤朵拉顿时脸一红,将头埋在了手臂之中。
而卡泽尔教授的声音便传入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闭上眼睛,凝听我的声音。就算周围环境没有变化,也不要感到奇怪。真理存乎于心,真理之门将在心中打开。”
教室之中逐渐安静下来,小魔导师们的心灵也逐渐宁静。
繁杂的思绪在卡泽尔教授的引导之下渐渐捋平,心灵往中心沉淀。
卡泽尔教授的手中多了一张魔导卡。
魔导卡的边缘闪烁着七彩琉璃之光,卡面之上刻画着如旋涡般扭曲的大门。
这既是【真理之门】!
集炼金术与魔导技术的大成之作。
这个世界上再不存在第二张的魔导卡。
卡泽尔教授往【真理之门】的魔导卡中灌注魔力,卡面上的大门随之旋转,整个画面逐渐变成了一片混沌,最终仅仅剩下一个极黑的点。
几乎同时,天花板上浮现出了同样的黑点。
这黑点逆向旋转,重新展开成一扇内蕴混沌的黄金门扉。
整个教室染上金黄,熠熠生辉。
卡泽尔教授缓缓合上眼睛,而学生们的眼睛却在心中睁开。
……
“——”
有一粒水珠从极高之处急速坠落。
达克·迪蒙猛然睁开眼睛。
“周围没有声音。”
“周围没有颜色。”
人最直观的感受是声音和光,然后才是气味等等其它要素。
达克确信自己已经不在教室之中,但他又在教室之中。
整间教室失去了色调,变得惨白一片。
趴伏在桌面上的学生、站在讲台上的教授、窗外飞过的鸟儿和盛开的花朵,都消失无踪。
尽管这和他想象之中的“进入真理之门”有所差异,但他并未慌张。
“就算周围环境没有变化,也不要感到奇怪。”
“确实没变,但又不是完全没变。”
达克从座位之上站了起来。
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就连他自身也是苍白的。
除他之外没有任何可以移动的物体,给人一种时间都静止了的感觉。
他走出座位,下意识的往讲台上走,但一切都没有变化。
“所以【真理之门】是在哪里?”
达克站在讲台上,面对台下陷入沉思。
他不确定是只有自己经历了这一幕,还是每个人都是如此。
他原以为自己的意识应该出现在一座巨大的门扉之前,只要跨过那道门扉,就能触及【真理】。
就算无法感悟【真理】的奥秘,只要能留下点痕迹,便于打开【真理之眼】,也就足够了。
但【真理之门】似乎和他开了个玩笑?
他转身走到门前,尝试开门。
门开了,很顺利。
他犹豫了一会儿,将脚伸出一点点。
当脚尖踏足地面之时,猛地跳了出去。
没有一点阻碍。
于是他开始沿着走廊往前走。
依旧没有声音,没有颜色,没有气味,除他之外没有能动的生命。
就仿佛进入了一个时间静止的苍白世界。
他甚至走出了城堡,耗费了远远超过五分钟的时间,但依然什么都没有找到。
没有【真理之门】。
没有【真理】。
什么都没有。
……
不知不觉。
达克已经回到了教室,回到了他睁开眼睛时的座位之上。
他重新坐下,然后趴在桌上,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闭上眼睛,
期待着再次睁眼之时,世界重新恢复色彩。
但并没有。
他看着依旧苍白无色的教室,内心之中忽然涌出了极度的暴躁。
眼前频繁闪过的【暴怒+1】让他预感到事情不妙。
但那股暴躁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他尝试在这个意识世界运转【冥神术】。
但他什么都没能扭动。
这个意识世界的构架坚固得可怕,凭借初级的【冥神术】根本不可能扭转。
于是暴躁的情绪便更上一层,【暴怒】像是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真理之门!”
仿佛要将这份怒火宣泄出来一般,从腹腔挤压出的气,一直穿过喉管猛地爆发出来。
达克·迪蒙拍案而起!
……
然后世界猛然陷落。
崩坍的砖块化为黄沙,整个世界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沙漠。
突然坍塌的地表使得沙漠之上的淘金客被汹涌的黄沙冲入地底。
古老城池的一角随着黄沙的陷落而暴露在炽热的阳光之下,遍布城池的黄金闪耀出辉煌的光。
达克如同一团幽灵一般飘在空中,【暴怒】转瞬平息,眼中充斥着惊讶与好奇。
“这里是……”
“这里是黄金之国的旧址,《黄金王与秘密宝藏》之中记载的画面。”
艾玛·墨提斯的声音兴奋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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