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33
“这么说，某还得感谢你。”张亮气得一口血喷出，这实在是太无耻了。
长安县的差人皆是目瞪口呆，能够把指鹿为马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当世也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不必客气，毕竟大家同为勋贵，正当相互扶持。”秦墨笑道。
“好好管教你的家人，念在同为勋贵的份上，我就不和他们一般见识了。”秦墨板着手，优哉游哉的走出张府。
长安县的差人皆是无力吐槽，这腿都打断了，还叫作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不过他们却不敢再多说一句，否则秦墨当真要把张府的人脚给长安县，那可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这个煞星终于走了，所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张亮从地上爬起来，无比的狼狈，“不报今日之仇，我誓不为人。”
第0179章 这是什么世道
“张亮，你这个懦夫，被一小儿如此欺凌，若是不报此仇你还算什么男人？”李氏破口大骂。
“够了。”张亮怒喝，“今日若不是你觊觎中科院的发明，抓走他的学生，某怎么会受此奇耻大辱？你当那秦墨小儿是好相予，屡次三番和你说要低调，偏要惹是生非。”
“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李氏哭骂道，“你个懦夫，尊严被人如此践踏，还能忍气吞声不成？”
“某这就去找御史台和大理寺告状。”张亮也是怒不可遏，转身就走出张府。
他本想去找大理寺孙伏嘉的，但是想到孙伏嘉和老阴货交好，必定不愿得罪秦墨一系的人马，于是转身去了韦良府上。
“长平郡公，你这是怎么了？”韦良看到张亮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由得大吃一惊。
“某被那秦墨小儿打了。”张亮恨恨的道，“秦墨骄横霸道，带了数百人围攻张府，不但把某的家将腿全被打断，就连我夫人也被打断了一条腿，某要阻他行凶，也被打了一顿。”
“那秦墨小儿何故去你府上寻找晦气？”听到张亮述说的理由，韦良欣喜若狂，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固然是仇视秦墨，但却也不想那么容易被人当枪使。
“我家中下人意图媚上，觊觎中科院一个学生的发明，把那个学生抓来，却是给了那秦墨小儿可乘之机。”张亮道，“可是此事并非某夫人指使，某更不知情。”
“秦墨小儿如此嚣张，某身为御史，必定会为你支持公道。”韦良笑了，张亮在此事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责任，秦墨殴打他，却是犯了大唐律。
“秦墨小儿骄横蛮霸，这次一定要让他好看。”韦良得意起来，“明日，你就穿着这身打扮去上朝，让朝廷诸公皆看看他是如何的嚣张。”
这是要去博取同情，置秦墨于死地。
张亮点头，“韦御史言之有理。”
另一边，秦墨离开张府，在秦府的门口，就被人堵住了。
“蓝田候，请随我走一趟。”却是宫中的小黄门陈公公带了飞骑的人来。
“陈公公你怎么在这？”秦墨塞了一个银饼子过去。
陈公公不着痕迹的接过去，道，“陛下接了奏报，说你带人去张亮府上寻仇，便派咱家前来阻止，谁知还是迟了一步。”
于是秦墨被抓进了皇宫。
见到李二，秦墨便马上哭泣道，“陛下，你要为我做主啊。”
李二一愣，“竖子，光天化日之下，纵兵行凶，殴打朝廷重臣，还敢恶人先告状。”
朝廷的飞骑早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禀报给李二了。
“陛下何出此言？”秦墨一脸冤枉的道，“张亮妻子骄横成性，觊觎中科院的大豆榨油技术，把我学生及其家人抓走，我若是不讨一个公道，那岂不是谁都可以向中科院伸手了？”
“你要立威，殴打张亮家人也就算了，为何要殴打张亮？”李二知道中科院是秦墨的逆鳞，李氏这是属于自寻死路，就算李二也不会帮他说话。
但殴打张亮就过分了。
“明日朝廷御史弹劾你，朕看你如何应对？”李二哼哼的道。
秦墨露出一脸无辜的模样，“陛下，我这也是为君分忧啊。”
“你殴打朝廷重臣，也是为君分忧，莫不是当朕是傻子？”李二无语了。
“那张亮口出无状，辱及陛下，属大不敬，到时候陛下是治他的罪好，还是不治他的罪？”秦墨义正言辞都道，“我打他一顿，替陛下出气，正好全了陛下的君臣之谊。”
“张亮如何辱没朕？”李二问道。
飞骑的奏报只知道秦墨带人去张亮府上搞事，打了张亮，但对其中的细节却不清楚。
“那张亮说要替我家大人教训我。”秦墨愤愤不平的道，“我父母已亡，当今天下能称得上是我家大人的就只有陛下，便是族叔也只是远房的堂叔，称不得是大人。听他口气如此嚣张，我如何能忍？”
“朕是你家大人倒也说得过去。”李二点头微笑，颇觉欣慰，却是认为秦墨对他亲近。
“张亮只怕是一时口误，没有辱及朕的意思，却被你抓住痛脚不放。”李二很快察觉差点被秦墨带到沟里，不过秦墨亲口说李二是他家大人，李二还是很高兴的。
“口误也不行。”秦墨道，“陛下待我恩宠有加，连最疼爱的公主都下嫁予我，听他辱及陛下，我若不出手，还算得上是人吗？殴打张亮并不仅仅是为了立威。”
秦墨的本意当然是立威就要立足了，张亮口误，他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这么好的理由。
至于为李二出头什么的，那都是借口，然而李二也很吃这一套……
听听，老秦都比不过他。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听得舒坦。
李二问道，“张亮必定会去找御史弹劾你，你一向足智多谋，可有办法应对？”
秦墨苦着脸道，“没有办法，请陛下救我！”
“哼！知道害怕了。”李二唤来小黄门陈公公，“你去问张亮，朕就是秦墨大人，他意欲何为？”
这就是警告张亮了，你小子给朕放醒目一点，要是闹事的话，大不敬之罪可跑不了。
张亮听到必定认怂。
中科院不仅对秦墨重要，李二也十分看重，秦墨立威，李二自然力挺。
“谢陛下。”
张亮回到府上，家里的仆役已经请了大夫来诊治李氏和短腿的家将。
“某已经请动韦家御史弹劾秦墨小儿，明日某就这身打扮上朝。”张亮对李氏道，“那秦墨小儿就算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李氏呻吟着，怨毒的道，“秦墨小儿不得好死，不能这样放过他。”
他们正说着话，仆役却来禀报，陛下派人来了。
张亮到了客厅，见到黄门太监，拱手道，“见过陈公公。”
对于李二身边的小太监，张亮也是熟悉的很，对方虽然是个阉人，官位也低，但可不敢无礼。
陈公公道，“长平郡公客气，陛下托我给你带一句话。”
“什么话？”张亮皱眉，觉得可能是李二劝说他不要追究秦墨。
“陛下说了，他是秦墨大人，你意欲何为？”
此话一出，便如一记惊雷在张亮耳边炸响，可不是让他不要追究秦墨，这是是直接威胁了，秦墨打你是因为你对朕不敬，你张亮要是不依不饶，后果自负。
“陛下的意思，长平郡公懂了吗？”陈公公问道。
张亮苦涩的道，“懂了，某这便向陛下请罪。”
他找御史告状，但秦墨更屌，直接找皇帝告状。
李二要包庇秦墨，他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能直接和皇帝对着干。
“请罪大可不必，蓝田候替你找陛下面前求情，说你乃是无心之失，陛下已经原谅你了。”
“某这便去秦府向蓝田候道谢。”
张亮露出比哭还要难受的表情，麻痹的，被人打了一顿，还要感谢对方，这是什么世道。
第0180章 心里苦
张亮沐浴更衣之后，备了礼物去秦府找秦墨道谢去了。
君无戏言，他可不敢把李二的话当耳边风。
就连李氏听到张亮说李二传达的话后，也吓得不敢作声，她虽然跋扈，但脑子没毛病，知道谁该惹，谁不该惹，皇帝都开口了，她要还是不依不饶，那就是自寻死路。
老秦陪同秦墨见了张亮。
“小侄冲动，长平郡公莫要见怪。”老秦客套的说。
“翼国公言重了，某口无遮拦，险些酿出大祸，多亏蓝田候在陛下面前转圜说情，陛下才不怪罪。”
张亮心中歪腻的要死，明明是被打了一顿，却要做出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真是心累。
“你以为失言是最大的错误？”秦墨摇头道。
“蓝田候的意思是？”张亮皱眉。
“中科院你以为只是表面这么简单，其重要性你却是不知，动了中科院和谋反没什么两样，若是有什么变故，你怕是要身死族灭。”
秦墨的话让张亮全身发寒，“张某受教了，多谢蓝田候提醒。”
“恕我直言，你夫人李氏并非善类。”秦墨道，“先不说她骄横嚣张，在外头败坏你的名声，单说五姓七望现在已经和陛下势若水火，作为陛下臣子，你就该做出表率。”
张亮发迹之后，抛弃糟糠之妻子，迎娶属于五姓七望的李氏，由于畏惧李家的权势，对其有些恐惧。
以前五姓七望的女子让人趋之若鹜，现在却成了烫手山芋，无人问津。
“多谢蓝田候提醒。”张亮心中一凛，“李氏一向跋扈，但碍于其娘家势大，某一直忍气吞声，现在其酿下大错，正好与其和离。”
和离就是离婚的意思。
张亮能够为了趋炎附势，迎娶五姓女，自然也能够为了皇帝的欢心，和五姓女离婚，尤其李氏还是个祸害的前提下。
“蓝田候，某犯下一个错误，还望海涵。”张亮期期艾艾的道。
“什么事？”
“韦良知道你去张府之事了，明日会弹劾你。”张亮坦诚的道，“某一时气糊涂了，去找韦良说明了此事。”
“无妨！韦良翻不起什么风浪。”秦墨笑道，他自然无惧，若是张亮配合还好，若不配合，要被打屁股也是张亮，他可是有充足理由的。
哪怕这个理由再荒唐，只要李二采信就行。
不用他说，张亮也会明白其中的厉害之处，否则也不会提着礼物到秦府道谢了。
“若韦良明日上奏，某一定会否认此事。”张亮表明了态度。
秦墨点头，“如此甚好。”
张亮在秦府盘桓了片刻，便起身告辞离开。
“亏得陛下护着你，否则张亮必不肯罢休。”老秦叹道。
秦墨笑道，“族叔难道还惧怕张亮不成？”
“某何惧之有？”老秦霸气的道，“他敢向我老秦家伸手，就剁了他的爪子。”
老秦也是护犊子之人。
“此人和侯君集脑后生有反骨，族叔不要和他们来往过密。”
张亮现在被李二和秦墨联手收拾了一顿，虽然口中不说，但心中必定有怨恨。
“侯君集有反意？”老秦皱眉道，“没有证据，你可不要乱说。”
秦墨道，“侯君集为人气量狭小，而且忘恩负义，若有不顺，必会怨恨陛下，进而谋反，族叔不要和他深交就是。”
历史上，侯君集就是这么谋反的。
鉴于秦墨过往的神奇，老秦还是点头，“某知道了。”
韦府。
韦良正在奋笔疾书，整个人进入一种亢奋状态，数次弹劾秦墨而不成功，这次有了实锤，他觉得一定能让秦墨倒霉，却不知道早被张亮给卖了。
第二日朝会。
众臣向李二行礼后，进入奏事环节。
韦良就出列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准奏。”
“臣弹劾蓝田候骄横跋扈，纵兵行凶，马踏长平郡公府，打断张府数十家将及夫人李氏的腿，长平郡公前去阻止，还被无情的殴打，臣请陛下将蓝田候秦墨治罪，以正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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