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要在学习之后 第603章

作者:路過的中二少年

  要不是他善于管理时间,绝对会把自己忙得晕头转向,增加事情搞砸的可能性。

  “得小心一点啊,好不容易都布局到这地步了……可不能功亏一篑。”默默提醒着自己,浅田将两种文件仔细分类好后,准备喝口茶、吃些点心休息一下。

  拿起茶壶,他才发现里面的茶水已经转凉,想找五月,却又没见到她的人影。

  “送个公文去那么久?该不会迷路了吧?”

  那也不可能啊。毕竟作为副会长,学校的每个处室五月都有去过,甚至可以说是轻车熟路,通常五分钟就能走个来回。

  现在都过去十分钟以上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想起五月离开时的古怪神情,浅田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学生会室的大门便被推开,进门者正好就是五月。

  她的表情却和之前完全不同,皱着眉露出沉思之色,好似遇见了某种难解的题目,正在为其苦恼纠结一般。

  浅田端起茶壶,走到五月身旁的同时疑惑地问:“你怎么了?在想洛必达法则的公式构成吗?”

  五月缓缓抬头,大眼里盛满了懵然:“洛……洛什么?”

  “洛必达法则,你大概一生都接触不到的东西。”浅田将茶壶塞进她手里,拍了拍少女柔软的肩膀,口吻随意,“是公文出现问题了吗?还是学校那边又丢了新的任务过来?”

  “不是的。”如梦清醒般回过神,五月摇头回答,谈到公事,态度就跟往常一样正经。

  “就算有新的任务,学校也会交给学园祭执行委员处理,我们现在只要做好手头上的工作就行了。”

  这点浅田当然明白,他只是故意这么问的。

  “那你还在苦恼什么?体重减不下来的问题吗?”

  五月将茶壶放在柜子上,免得自己跟他说话说到一半,会忍不住往他脑袋上砸过去。

  “浅田君,我,刚刚在走廊上遇到桐须老师……”

  说到这,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浅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试探性地提问:“难道刚才,桐须老师在走廊上大喊『真冬酱,大胜利!』了?”

  “哪有可能啊!”五月反射性地吐槽,并致力维护起桐须老师的名声,“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梗,但像桐须老师这种正经人,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种有损形象的事情的!”

  她那跟战后一样的房间就符合她的形象了吗?人前显圣,人后脏乱的标准人设?

  浅田没有如此吐槽回去,只是敷衍似地点了点头。

  “说的也是,那她到底怎么了?”

  “她……”没有察觉到浅田正在套自己话,五月咬了咬唇,踌躇着是否要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毕竟,桐须老师或许不想她多管闲事……

  这么想着的时候,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桐须老师那时露出的表情。

  悔恨、无奈、无力、悲伤、自嘲……和平常的她完全不一样。

  冷淡却又温柔,不善于表达感情,却认真负责地让人敬佩——这样的桐须老师,也有着不愿回忆的过去吗?

  我不仅完全没察觉到,还说了那些没神经的话……

  五月缓缓地握紧了拳头,压下愧疚,心中的某种决意转为坚定。

  她抬眸望向浅田,一字一句地道:

  “浅田君,晚上找个时间,我们来视频通话吧!

  

第二十一章 你的手,借我一下

  于是,当晚。

  “为了避免生出更多麻烦,也是为了桐须老师着想,这件事暂时就你知我知,先不要跟其他人说。”

  立起的手机屏幕里,少女那头柔顺的绯红长发披散在脑后,未施粉黛的容颜带着洗完澡后的红润色泽,在灯光的反射下如苹果一般诱人。

  视讯通话已经持续了十分钟,中野五月上身微微前倾,神色认真地对他说着:

  “可以吗?浅田君。”

  “没问题,这也不是什么可以往外说的事情。”

  从电脑上的表格移开视线,浅田看了眼她身上那件苹果红的衬衫式睡衣,衣领处正好露出了一节白皙锁骨,似乎角度再向下一些,就能看见两座山峰间自然形成的深邃沟壑。

  中野五胞胎的身材都是相似的丰满,单薄的睡衣根本遮掩不了多少春光,偏偏专注在正事上的五月又没有多少戒心——幸好在钮扣之间的缝隙,他还能看见一抹红色的胸衣布料。

  五月还是有点常识的,知道在跟男性视频通话的时候不能真空。

  即使如此,浅田也发誓他只看了那么一眼,就若无其事地将目光转了回去,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因为最近有太多事情要忙的关系,他和五月聊天的时候也没闲着,一手打字、一手翻书,眼睛就跟不断切屏的电竞选手一样转得飞快,同时还能回答五月的问题。

  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时间管理者,没有这点程度的一心多用可不行——为了更进一步,浅田甚至有在练习用脚做事,也就是街头表演常看见的『足艺』。

  虽然还有些漫长,不过以双手双脚操控四台电脑,组队打游戏打到排行第一,就是他的最终目标。

  “这么说来,桐须老师的过去啊……”

  敲键盘的手指稍微一顿,浅田真一嘴里咕哝。

  对于桐须真冬的怪异之处,他察觉到的时间比五月还早,也知道的比她多——包括这位教师在才能上的自卑感,以及曾是一名花样滑冰选手等事情。

  他早已有了猜测,不过一直以来都没去深究,也不想去挖掘她不愿回首的曾经,便将疑惑与好奇埋藏在心中,直到她愿意自己说出来的那一天。

  只是没想到,在那之前五月就主动找上了自己,并提出了请求。

  “或许是被伤害过,也或许是不小心犯了什么错……那些都无所谓。我只是想让桐须老师,不再露出那样悲伤的表情。”

  一对白皙拳头缓缓握紧,五月笔直地凝视浅田,掷地有声地道:

  “老师为我们付出了那么多,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难受却不为所动。所以我想要对症下药,先知道她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再用自己的方式让她振作起来!”

  浅田叹了声气,并没有被她这番热诚给感动到。

  “想不想振作,是桐须老师自己的事情吧?”

  如果五月是轻小说中的男主角,这时候绝对会被骂多管闲事吧?

  “再怎么担心她,我们也不能自作主张地调查她的过去啊。而且桐须老师再怎么说也是成年人了,还没到需要我们这群高中生为她加油打气的地步吧?”

  浅田凝视着屏幕对面的她,目光理性而冷静,让空气似乎降温了些许。

  五月无语凝噎了一瞬,咬住下嘴唇,缓缓地低下脑袋。

  “你说的,没错……”

  冲劲冷却下来之后,仔细想想就能明白这个道理。

  换个角度,如果今天有人想让五月释怀某件事,特意去调查了诸如母亲生病、过世那段时间的种种,并且站到自己面前,摆出一副『我是来帮助你』的正义姿态,说出一堆冠冕堂皇的话语,假借温柔的名义去揭开尚未愈合的伤疤。

  感同身受之后,就能明白那是多么过分的行为。完全不顾及他人心情,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做出的行动。

  ——即使如此,五月也有这么做的理由。

  “我知道,这只是我的任性妄为,事后要对老师道多少次歉都不够,我也做好了被她责骂的准备。”

  将肺腔中的沉闷全都吐了出来,五月平静地抬起头来,不再逃避浅田的注视。

  “浅田君,那个时候……我从桐须老师身上,看见了母亲和我的影子。”

  “母亲和你的影子?”浅田讶异地看着她。

  五月轻轻点头。

  “平常的桐须老师,和母亲一样凛然、坚强,总是用正确的方式教育我们。有时虽然严格了点,却又能感受到她无处不在的温柔,那就是我最崇拜的样子。 ”

  “但当桐须老师说出『和我商谈没有任何益处』这句话的时候,我却好像看到了过去,那个隐藏着害怕,不断失败,却又只能勉强自己前进的我。”

  她笑了笑:“是啊,站在悬崖底下,没有勇气重新站起来——过去的我总是失败,所以能够明白。”

  如果不是浅田真一,中野五月至今依然是个失败者。

  学习不得要领,除了吃以外没有任何专长;作为家中最末的么妹,想要代替母亲照顾姐姐们,却总是受到她们的关心。

  『无能为力』这个词,陪伴着五月走到如今,让她明白了许多道理,也让她有了重新站起来的勇气。

  “没有谁愿意一直站在悬崖底下的啊,浅田君。”

  她温柔地看着他,话语轻轻落地。

  “想伸出手,却不敢伸出手。”

  “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伤痕累累。”

  “安慰自己说『没事的,明天会更好』,不想被他人同情,却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难受的想哭,期待能有奇迹出现拯救自己。”

  “每天期待着,每天都对自己失望,即使如此也要故作坚强。”

  她在说着自己的事情,还是桐须老师的事情?

  哪怕无法明白,浅田也没有将注意力从屏幕中的少女上移开。

  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聆听那安静温柔的倾诉。

  “有人能帮帮我吗?哪怕手段粗暴点也好,赶紧带着我离开悬崖吧……说起来有些害羞,我曾这么想过呢。”

  五月看着浅田的双眼,嘴角抿了一下,浅浅的笑意盈于眸中。

  正因为遇见了他,她才能以旁观者一般的平静,将那份心情清晰道出。

  “为了桐须老师——这么说太过狡猾,所以我不想再找理由了。”

  “我就是为了我自己,才想这么做的。”

  中野五月坦然地说着。

  浅田愣了半秒,旋即露出失笑似的表情。

  那个有时别扭、有时直率,个性还老实过头的孩子,现在竟然会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任性妄为的话?

  果然,时间会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一个人啊。

  “帮助桐须老师走出过去的阴影,就像在帮助过去的我一样……母亲毫无阴霾地露出笑容的模样,我也想在桐须老师脸上看见。”

  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五月不假掩饰地如此表明。

  在这个过程中,自己或许能得出『梦想与理想』的答案——这点她并没有告诉浅田。

  哪怕不想说谎,也有隐瞒一些事实的方法,这点就是从他身上学来的。

  改变自己的不是时间,而是身旁的那个人啊……五月暗中感慨着,同时笔直地注视向浅田。

  “我知道,我一个人是做不到这些事的。”

  “所以浅田君,可以拜托你吗?”

  沉默数秒,浅田故意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真是厚脸皮啊,把我当成工具人了吗?”

  五月愣了一下,缓缓抿住了唇。

  “……抱歉,是我说错了。”

  随后,笑容有如蓝天般清澈爽朗,绽放在屏幕的那一端。

  “请让我依靠你吧,浅田君!”

  “你的手,借我一下。

  

第二十二章 谁会胖到出油啊!

  五月伸出了手掌。

  浅田讶异地眨了下眼,接着,拿她没办法似地笑了起来。

  “我们家的副会长啊,真的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竟然连会长都骗上了船。”

  果然还是我教导有方吧?

  他也伸出手,隔空和她拍了一下。

  “什么啊,我又没骗你!”五月微微鼓嘴,开心中又有些不满,“用诚意打动人的事情,怎么能说骗呢?我可不擅长说谎。”

  “用美色诱惑人也不算说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