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矮鹤
第853节 第848章 下山
“那我便没有什么额外的想法了。”雪山女神说道，“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逐渐削弱喀兰教派在谢拉格地区的影响力，淡化自己的存在。具体的过程，我会让恩雅帮助我去完成，您可以通过她，看到我的成果。”
初雪面带担忧地望了雪山女神一眼，而后者起码表面看上去十分平静，没有任何异常。
“那行吧，那我就这么信了。”顾恒生点头，“不过机会只有一次，啊，给你一年的时间吧。”
“一年之后，如果谢拉格的喀兰教派依旧有较大的影响力的话，那我就再来一趟，直取你项上人头。”
雪山女神身子微微一颤，初雪也有些担心。仿佛是害怕这样威胁还不够，顾恒生接着威胁道：“别觉得能跑掉哦，我手里有克苏鲁先生给我的追踪定位仪，只要你还在这颗星球上，我就能找到你哦。”
最后的心思依旧被猜了个对穿，雪山女神顿时彻彻底底地放弃，再也不想任何其他的东西。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那个，女神大人？或者，雪神大人？”顾恒生微微歪头，尝试性地用尊称称呼她。雪山女神顿时一阵不适应，虽然几千年来，她一直都是这样受到谢拉格人的尊敬，可现在，当顾恒生也这样尊称她时，她顿时感觉经受不起。
“叫我雪女就好。”雪山女神弱弱地回应道，“不用那样，你又不是我的信徒。”
初雪：“……”
“啊，也好。”顾恒生点头，他倒是很自然，就算这位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是一位被无数人顶礼膜拜的神明，他也没有感觉丝毫违和感。
“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的眼睛在她巨大的身躯上上下扫来扫去，随后道，“我见过不少你的族人的样子，你本来的面貌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吧？这么多年里，你一直在改造自己的本体吗？”
听到顾恒生这么问，初雪的表情也重新变得有些迷惑。虽然感觉自己的动作有一点不敬，但她还是用自己好奇的大眼睛不断打量着雪山女神的本体，同时倾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确实，按照这个世界的审美观点的话，我的本来样子，呃，有点丑……”雪山女神也注意到了初雪疑惑的眼神，不过面对着顾恒生的问题，她也不好不回答，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所以没有办法，这么多年我都只能通过传音的方式和历代圣女交流。”
“毕竟改造自己的身躯是需要时间的，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完成……”
顾恒生轻轻点头；“哦~原来如此，啧，整容整了几千年都还没整完，再看看你的那些同胞……”
疯狂暗示雪山女神比较菜.jpg
雪山女神登时表情极其委屈：“这中间的风险是很大的啊，我要是不管不顾胡乱折腾的话，也会变成那些畸形怪物的样子啊……”
顾恒生轻轻点头：“原来如此，我全都明白了。”
后面，初雪登时一副信仰崩塌生无可恋的样子。因为她确实无法接受，圣典之中记载的那些，关于雪山女神不以真实面孔示人的原因，竟然会是这样……简单通俗。
“你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女神询问道。
“没有了，好了，别耽搁了。”说着，顾恒生伸出手去，拍了拍初雪的小脑袋，“走吧，咱们下山去。雪山女神打算归隐，不再插手任何人世间事务的决定，还得你这个圣女下去宣布啊。”
雪山女神顿时有一些不爽：“……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不插……”
顾恒生扭回头来：“哦？我说错了？”
雪山女神：“没，我刚刚又想了一下，您说的确实如此。”
“嗯。”顾恒生轻轻点头，神色无比满意，“那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说错话了呢。”
冰雪女神低下头去，沉默不语，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走了，恩雅。”顾恒生喊了一声，随后转身下山去，“我们走吧，我和你哥说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家里准备好了饭菜，在等着我们呢。”
“雪女，你这边也要好好努力哦！”
雪山女神：“……”
侥幸逃过一劫的雪山女神坐在地上，随后微微低头，望向掩埋在更深的地方的，它用于延续自己生命的高塔。刚才它一直没有机会看，现在有了空余时间，它当然要好好看看，自己的这个宝贝疙瘩有没有被毁掉。
万幸，它完好无损。
雪山女神松了口气，而后，它的心中又多了一点迷惑。明明刚刚顾恒生的力量那么强悍，如果说他真的想要杀自己的话，为什么却把自己的塔保存得完好无损呢？
难道说，他从一开始其实就没打算杀自己，只是想吓唬一下自己？
也对，毕竟直接灭亡喀兰教派，确实会在谢拉格引起巨大的混乱。
那个男人，心机好深啊……
在雪山女神感慨城市套路深的时候，顾恒生正带着初雪一路往山下走。两个人都不说话，过了很久之后，终于憋不出心中迷惑的初雪，总算是开口询问了：“顾先生，其实到现在为止，我的心中还是充满了迷惑……”
“您和女神大人，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为什么我感觉你们一直在谈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东西，但我又听得一头雾水……”
“哦，除了您要杀死女神大人的那部分内容，这些我还是听得懂的。”
顾恒生的脚步停下了，思索了一下，他微微一笑，道：“你就这么理解就好，嗯，曾经像她那样的神明广泛地生活在大地上，然而现在时代变了，世界已经不适合神明生存了。”
“现在是凡人的时代，像她那样的前朝遗老，老老实实颐养天年还可以，若是再想继续干涉凡人的决策，我们可就要不客气了。”
初雪：“……这样理解，就可以了吗？”
“嗯。”顾恒生点头，“安心，没事的。而且这也是好事啊，最起码这样，你哥哥要控制整个谢拉格的话，也要更加方便顺利一点。”
第854节 第849章 下山
初雪把脑袋低了下去，轻轻“嗯”了一声。但不知为何，顾恒生总感觉她的语气里有一点不安。但这毕竟只是她们家的家务事，所以最后他也就没有多管，径直下山。
初雪确实感觉有一点不安，之前还好说，毕竟那时银灰的主要活动地点是维多利亚，和初雪的交集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回家——甚至有时候银灰忙起来都不回家，两兄妹之间的接触少，自然察觉不到对方身上的变化。
而这两年，银灰回来之后，接触得多了，初雪便开始有了深切的感触。她感觉哥哥已经不再是曾经自己熟悉的那个坚强而又温暖的大男孩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令她恐惧的东西。
虽然不自觉，但这么长的时间里，她和她哥哥的关系确实在不断疏远。
这样的哥哥控制整个谢拉格，会怎么样呢？
初雪不敢想象，未来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
下山的路要比上山轻松一些，不过花费的时间却要更长了一些。原因也很简单，如果是顾恒生自己的话，他直接从山顶往下跳就完事儿了。但这种行为在带着初雪的情况下肯定是不行的，后者的体质肯定受不了。
所以没办法，他只能选择步行行走。于是上山的时候明明用了还不到一个钟头，下山却花了差不多半天的时间，让人属实感觉不爽。
他们的午餐是在半山腰解决的，初雪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多少干粮，顾恒生就随手弄死了一头一般路过的野兔子，然后生了团火烤着，勉强果腹之后，就继续下山。
他也有些好奇，初雪在山顶的时候吃什么，结果她回答，女神会帮她搞到圣山上的各种土特产，然后帮她弄熟了就可以吃了，而渴了就直接喝雪水便好。
虽然因为没有调料，食物的风味有一些单一，但毕竟喀兰教派也讲究清心寡欲，不要重视追求口腹之欲。寡淡的食物也是一种修行，所以在山上的这几个月，初雪也没有感觉自己有多委屈。
这个回答让顾恒生有一点瞠目结舌，而后便是一点同情。毕竟上次和初雪见面的时候，他还记得这个花季少女有多少童心，对繁华的维多利亚有多少憧憬。然而这样的姑娘现在却不得不埋没于案牍之中，青灯古佛地度过一生……
还好还好，接下来喀兰教派就要解散掉了，初雪也就可以从那悲惨的命运之中解放出来了。
午餐结束之后，两人继续往山下走。纵然山路漫长，走了大概一个晌午之后，才差不多终于走到山底。这之后便轮到初雪带路了，因为他们需要赶到喀兰教派设立在这里的联络点，然后由那些人送他们回到希瓦艾什家里去——顾恒生可不想凭着自己的双脚走回去，传送术直接去别人家里也不太礼貌，所以只好如此。
当他们抵达喀兰教派在这里设立的联络点的时候，联络点里的工作人员立刻警惕了起来。他们派人把顾恒生团团围住，逼问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圣女在一起——毕竟无论如何来看，他和提前下山的圣女在一起，都显得太可疑了一些。
不过这些问题不大，下山的时候两人便准备好了说辞。初雪接着便宣称，自己已经完成了学习，并通过了雪山女神的考核，拿到了铃铛，可以就职新一届喀兰圣女的位置。
顾恒生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初雪手里的那个铃铛竟然是雪山女神的圣物，只有历代圣女才有资格掌握。而得到了它，就等同于得到了女神的认可，也就有资格持握喀兰教派的大权。
虽然没能力的圣女依旧摆脱不了一个当吉祥物的命运就是了。
初雪的这个消息让这些神仆们震惊了好久，毕竟按照他们的预估，圣女应该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自己的学习，然后回到教派里，指引教会接下来的发展。
即便是历史上最顺利的圣女，也花费了六个月的时间才完成了学习，得以下山。而初雪满打满算只花了五个月的时间，自然令人震惊。有些人甚至无法相信这一现实，直到初雪将自己的铃铛拿了出来后，他们才不得不震惊地接受这一切。
而震惊之后则是狂喜，底层的神职人员们相对心思单纯，换句话说便是对高层的斗争博弈知之甚少。基于心中对教派朴素的热爱，他们自然欣喜于新的圣女是一个史无前例的绝对天才。
因为这往往意味着教派的繁荣兴盛，而他们将会有幸见证这一切。
而关于顾恒生的身份，初雪直接解释说这是女神安排的秘密任务，所以她不能详说。虽然对于这样一个陌生人还是很警惕，但圣女的命令就在这里，不可不遵守。所以，他们也就只好解除了警惕。
之后，初雪要求这些人派遣车辆，将她们两人送回希瓦艾什家族。一些人还有一点犹豫，希望她能先回一趟喀兰教派的总部。但初雪当场一通怒斥，于是这些人不得不硬着头皮服从她的命令，派车将她送回了希瓦艾什家中。
顺带一提，他们用的越野车也是从喀兰贸易购买的新车。在这之前，喀兰教派都是用牛车接送圣女前往圣山的。
两个小时之后，当天色快要黑下来的时候，教派的车终于将顾恒生二人送到了希瓦艾什家中。
当得知教会的人来了之后，整个希瓦艾什家立刻都紧张了起来。毕竟无论实际情况如何，起码在表面上，希瓦艾什家族依旧要对教会保持足够的敬重。
银灰现在并不在家里，但得知消息之后，他立刻往回赶。只是等他到家的时候，教会的人已经离开了。他能看到的，只有顾恒生和初雪坐在客厅里，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闲话、
他登时愣了，少见地在外人面前显现出了自己仓皇失措的样子：“嗯？恩雅？你怎么……下山了？”
初雪抬起头来，还没说话，顾恒生便抢答了：“啊，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我上去之后，和女神聊了聊，然后她被我感动，宣布从此解散喀兰神教，退位让贤，再也不管谢拉格凡俗之间的事务了。”
“而作为她唯一的圣女，恩雅的任务自然就是下来，向世人宣布这一结果喽。”
第855节 第850章 婚礼前夕
银灰：“？”
这个回答属实令人震撼，他不由得再度望向初雪。后者叹了口气，硬着头皮道：“是的，顾先生和女神大人进行了一番……非常亲切友好的交流。女神大人被顾先生的诚意感动，所以决定以后……缩小喀兰教派的规模，并不再插手谢拉格凡俗之间的事务。”
银灰：“……不愧是顾先生，轻而易举地就做到了我们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啊。”
从初雪的表情之中，银灰已经可以猜到，顾恒生和雪山女神的交流，到底有多么亲切友好了。
他这样想着，心中忽然对顾恒生现在的确切影响力有了一些迷惑：如果说他只是有钱也就算了，可现在看来，怎么连神明都会害怕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决定过一会儿问问自己的妹妹，可在这之前，顾恒生叫住了他：“恩希，我们去那边唠一会儿，如何？”
初雪听懂了里面的意思，起身道：“我回房间看书，哥，你们聊吧。”
说完，她快步转身离开。银灰没有丝毫意外，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去偏厅谈：“走吧。”
两人到偏厅坐下之后，顾恒生率先开口道：“你可能要有麻烦了。”
“嗯？怎么？”银灰微微皱眉，随后询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嗯，你以后恐怕要小心一些。”顾恒生没有详细解释，“虽然对于你利用我这件事有点不爽，但我毕竟产业不在你们这里，这儿的家伙威胁不到我。”
“所以归根结底，到最后，还是要你自己来承担这一切。”
银灰轻轻点头：“这个我明白，恩雅宣布的神谕肯定会被那帮老头子拦下来，如果拦不住，就说圣女妖言惑众，接下来首当其冲的恩雅。”
“而我要保她的话，就几乎是与整个谢拉格全部的传统势力为敌……”
“有信心么？”顾恒生忽然开口，打断了他，他可不想听银灰和他掰扯这么多道理和废话，他只想听他最后的结果。
银灰微微一笑，道：“当然有，事实上，我已经准备好了。”
可接着，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恒生，你要是愿意在谢拉格再多住几天，我的把握可就更大了。”
顾恒生登时笑了：“你在说什么呢？你不是说复仇这件事情要你自己去办么？”
“对啊，复仇这件事情我要自己去做，可喀兰教派不是我复仇的对象，不是吗？”银灰微微摊手，狡辩道，“而且，与神明相关的东西，不正是你现在正在调查的吗？现在我可是给你提供了一个绝佳的，与教会近距离接触的好机会唉，你不应该谢谢我，然后帮帮我么？”
“切！”看着他这幅样子，顾恒生有些被气笑了，“不应该，不想，我还有其他的忙，告辞！”
喀兰的教派未来发展成什么样子顾恒生一点都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有神明本身的秘密。这一点上面，倒是银灰理解错了。
而现在，雪山女神的问题勉强可以说已经解决了，他不用再继续操心。而对于掺和谢拉格内部斗争这种事情，顾恒生毫无兴趣：反正这些事情你银灰必然会去解决，我到时候直接来和你合作摘桃子就完了，干嘛自己亲自出力？
于是，他非但不打算久留，甚至还想马上就走。
这样说着，他便立刻打算起身，似乎是想结束对话，接着迅速离开。然而才刚起来，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重新坐下。
本来也打算起身离开的银灰面色略微疑惑，于是也重新坐下来：“怎么了？”
“还有一件事。”顾恒生如此说道，“十月一号我结婚，你有空没，给我来当个伴郎？”
“我？”银灰指了指自己，随后连连摇头，“恐怕……很难，你搞出来这么大一件事，可想而知，接下来几个月我都有的忙了。”
“不过让恩雅去代替我参加你的婚礼，应该还是可行的。”他想了想，补充道，“以喀兰圣女的身份前去。”
“可你妹妹也不能给我当伴郎啊。”顾恒生摊手，“而且圣女她就不忙了吗？”
银灰想了一下，道：“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她应该是没多少需要忙的了。而且有我在，她应该能抽出空来……”
“重点不是这个，你妹妹去我那儿玩两天吃顿饭没啥事。”顾恒生打断了他，道，“重点是，我想要个伴郎你懂吧？”
他现在还不清楚，如果婚宴规模巨大的话，一个伴郎是不够用的——得四个甚至六个、八个才够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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