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矮鹤
“姓名。”
“顾恒生。”
“年龄。”
“十八岁。”
“身高。”
“……要这么详细吗？”
“请不要问和本案件无关的内容。”
“好，一米八四。”
“性别。”
“……女。”
眼前的警官略显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认真地写了上去。
顾恒生顿时极其无语：“我护照不是都交给你们了么？这些信息直接把我护照拿出来看一眼不就得了？”
“这是必须要走的流程。”警官一本正经地说道。
对此，顾恒生暗暗一声叹息。
麻烦的形式主义。
女警察似乎对他的身体数据非常感兴趣，就差问一问三维和感情状态什么的了。顾恒生老老实实一一作答，足足过了五分钟，这没完没了的询问才终于结束。
“那么我们进入正题了。”
眼前的女警官翻开另外一个笔记本，递给旁边的记录员 ，示意她做记录，随后道：“在昨天晚上，你是否和一群小混混爆发冲突？”
“是的。”顾恒生点头，“有一帮小混混拦路抢劫，我没有给，于是爆发冲突。万幸鄙人学过一些格斗技巧，于是将他们打跑了。”
“怎么，他们出事了？”他佯装对此一无所知，而对面，女警一脸凝重地点头：“是的，领头的那个叫班迪的混混，他死了。”
顾恒生一脸震惊：“啊？！难道你们怀疑这和我有关系？”
“事实上，实在是容不得我们不相信这件事情，和一个久负盛名的龙门富商有关。”女警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但在他的身上，尤其是致命伤的位置，刚刚核对过后，确确实实有多处您的指纹。”
顾恒生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不可能，我下手有分寸，打的绝对都是轻伤，不可能有致命伤。”
“如果所有伤口都是轻伤而最后死者死了，就说明所有伤口都是致命伤。”
外面，另一个警察的声音传了进来。顾恒生扭头，随后便看到一个年轻的菲林男人走了进来：“看来你对自己的罪行是供认不讳了？”
顾恒生微微皱眉，没有说话，将这个人的样貌暗暗记在心里。
之后查一下他的现金流，应该也可以把幕后黑手查出来。
当然，也有可能单纯是这家伙又蠢又立功心切……
他这么想着，没有管那个男警察，而是继续问道：“你们能确定具体的死亡时间吗？这应该是一场谋杀，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而且有他的兄弟们在现场作证……”
“报警的就是他的朋友。”女警察说道，“他的朋友今天早晨去他家里找他，却发现他已经死在家中，身上没有更多的伤口。他的朋友因此判断应该是你打得他伤势太重，他到家之后就死掉了。”
顾恒生皱眉：“这不太应该，他们亲眼目睹了我是怎么打他家老大的……”
看着他似乎很是忧虑，眼前的女警道：“其实有些小混混看到他们老大身上的伤口时也吓了一跳，不过他们说昨晚你打的似乎也是这么凄惨，所以才会指认你。”
有趣，似乎幕后黑手真的没有和警察串通。
顾恒生思索着，接着道：“可以让我看看尸体吗？”
或许从尸体伤口的变化上，自己能推断出是什么人下的死手。
然而，警察拒绝了：“很遗憾，暂时不能。”
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嗓门：“你们说什么？‘钢鞭’死了？”
“不可能，我昨天晚上看见他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虽然头上有个包，但绝对不至于死啊！”
“他又不是没挨过打，那么大一块板砖正砸在脑门上都什么事儿没有，那屁大点儿伤怎么可能死了？有问题，这里面*维多利亚粗口*绝对有问题！”
“让我看看尸体！快，让我看看！”
听声音顾恒生就知道来的是谁，是昨晚，死者在回去时遇到的那个叫因陀罗的女人！
他不由得微微一笑，这女人终于到了。
顾恒生从昨晚假装离开之后，便一直暗中跟着那个混混。他猜测这个家伙会去见幕后主使人，所以便一刻不敢放松。
于是，他就见到了死者和因陀罗谈话的过程。起初他还以为这只白毛老虎就是幕后黑手，不过仔细观察之后他认为不是，这应该只是一个巧合。他于是继续等待，果然，没过多久，死者就见到了真正的黑手。
嗯……也不能说是真正的黑手，顶天了说是个黑手套。而且对方很专业，一发现局势不对立马自尽，不给顾恒生任何找到线索的机会。
对方以命相搏，这对于顾恒生来说，似乎是一个死局。不过还好，中间这个叫因陀罗的女人的出现，造成了一些意外。
她才是死者生前接触到的最后一个人，而且她可以证明死者身上的伤并没有那么严重，绝对不存在“顾恒生下手太重失手误杀”这一情况！
至此，顾恒生的嫌疑便基本可以洗脱。
“你们可以查看一下，他的肩膀上绝对有我的，新鲜的！”
她大声嚷嚷着，似乎完全不在意这可能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我才是昨晚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他的死绝对是一场谋杀！这件事情我最有发言权！”
“他还说他马上就要有钱了，还邀请我吃烤肉。他还不敢说自己钱哪儿来的，他肯定是被人下死手了！”
第230节 第227章 图穷匕见
三四个男警察才堪堪拉住她，不让她直接冲进停尸房。顾恒生心中想笑，但脸上却全是懵圈的表情：“啊这……”
女警察也有一点尴尬：“先生，抱歉，我得先去处理一点事情。”
说着，她站起身来，飞速向那边走去：“吵什么吵？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因陀罗，起码在这个地方，你给我放老实点！”
看上去两人似乎还挺熟，也对，混混和警察，应该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顾恒生优哉游哉地想着这些，随后，他抬起头，望向了身边的男警察：“我有点口渴，帮我倒点水怎么样？”
男警察似乎有些愤恨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走到旁边，给他倒了一杯水。
“谢谢。”
他很有礼貌地道了声谢，随后继续优哉游哉地等结果出来。
警察们足足折腾了两个小时，包括采集指纹、核对证词等等一系列操作，最后只能确定混混的死亡另有原因，起码顾恒生所造成的伤势并不致命。
顾恒生对小混混的攻击和小混混的死亡两件事情并无直接关联，这中间有其他未查明的关键介入因素，所以顾恒生最终只能被释放。
针对他的调查当然不会就这么结束，但起码暂时，警察们没有了继续扣押他的理由。
整个事情似乎有些过于顺利了，甚至让顾恒生自己都感觉有一点不真实。因为幕后黑手甚至没有和黑警串通，放任他们秉公办案……
这让人很是迷惑，莫非他们对这个结果并不在意？
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顾恒生一时猜不透，只能先回去。警察们把他接过来的，但并没有送他，他只好打车回去。
然而，才刚到家不久，他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开门，就看见银灰一脸凝重地望着他，随后仿佛松了口气：“顾先生，我可算找到你了。”
“嗯，早晨有点事情出去了。”顾恒生点头，“你找我多久了？”
“没多久。”银灰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递过来一份报纸：“顾先生，我们可能有麻烦了。”
“别慌，进来再说。”
顾恒生并没有着急，让开一条路，示意他近来。银灰见他并不着急，也只能耐住性子，先跟着进来。
进来客厅之后，两人就坐。顾恒生还没开口，银灰就已经先开口说了：“什么茶都可以。”
这弄得顾恒生微愣，随后哑然失笑：“你倒是不客气。”
顿了一下，他接着问道：“什么事情啊，弄得你这么心急？”
“先生，你自己看吧。”说着，银灰将那份报纸重新递了过来。顾恒生低头看过去。紧接着，他便看到一行大字：
《龙门富商行凶杀人，今早已被警方逮捕》
下面配的图片，是一张顾恒生上警车的黑白照片。
顾恒生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这是泼脏水啊，虽然根本不是实情，但舆论一旦成势，即便官方出来辟谣，也会有人认为是官商勾结。”
“得，这次怕不是彻底洗不干净了。”
泼脏水！
他没有想到对方的真正目的居然是这个！
摸黑，造谣，败坏他的名头，让他在维多利亚寸步难行！
他们一开始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给他安一个“杀人犯”的名头然后让警方去找他的麻烦，他们的目的是让群众认为他杀人了，让他在这里如陷泥沼！
至于真相，当舆论起来，真相便已经不重要了。总会有人拿着所谓“证据”信誓旦旦地认为顾恒生杀人还脱罪了，甚至在一定的时间内，这种声音还会成为主流……
“怎么办？”银灰眉头皱起来，他本以为顾恒生来到维多利亚之后会让他一波起飞，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么大一个难题。
顾恒生摸了摸下巴，道：“这应该是一家小报纸吧？”
“是的。”银灰点头，“是一群愤青自己创办的，不过今天早晨因为这个新闻，他们的收益应该会很不错。”
“我们要盘问他们吗？”
顾恒生摇头：“我们去追责他们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只是凭借着一腔热血把这些‘被肮脏利维坦掩盖的真相’披露出来，他们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造谣，也不可能知道引导他们造谣的人的真实身份。”
“当务之急也不是查出来幕后下黑手的人是谁，这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洗白一下……”
“洗白？”银灰若有所思，费了一些功夫才理解了这个词语的意思，“可……怎么洗白？现在谁都认为您是一个杀人犯……”
“先等等。”他说道，“警方会通报我无罪，然后舆论会一边倒地认为我买通了法官一类。先等等，等这个舆论出来。”
银灰眨了一下眼睛，但没有发表自己的见解。
“这个舆论你可以亲自去引导，然后，等舆论出来后，想办法引导这家报纸，去调查收了我的贿赂的官员是谁。”顾恒生道，“这是第一步，然后，找另外几家，报导那个小混混的生平。我不信能接这种脏活儿的家伙履历能有多干净，挖出来，采访被他欺负过的当事人，然后公之于众。”
“上层下层两头发力，然后接下来的，就看我的表演了……”这么说着，他摸了摸下巴，“说实话，如果是这么演的话，其实我还挺擅长来着……”
不过即便如此，看来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将不得不过一些非常低调的生活了啊……
银灰一时间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不过他的安排却能够听明白。他于是轻轻点头，道：“好，我会照做的。”
“嗯。”顾恒生回过神来，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去做吧。”
银灰端起茶杯，里面的红茶已经有些凉了。不过他并不在意，也没有怀疑，一饮而尽。
顾恒生脸色有些古怪，他记得半年前银灰在他的办公室的时候，面对他的红茶可是一口都没喝。现在他这么没有顾忌，或许自己可以往里面下点……
呸呸呸，想什么呢顾恒生，你又不是野兽先生！
“那我去办了？”
喝完茶之后，银灰有了起身告辞的心思。顾恒生站起身来，同样道：“我送你。”
银灰点头，随后转身离开。顾恒生一路送他到停车场，目送他开车离开，目光才逐渐森冷。
会是谁呢……
他低着头，转身往回走。可这时候，他却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扭头，就看到一张挂满了喜悦的大脸盘子：“恒生！”
第231节 第228章 重见诗怀雅
是诗怀雅！
随之而来的，是猛虎三式之一的，虎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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