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里香
“说的也是。”
她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还有点小纠结。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的副官。”
“哎哟，你看看都是自己人客气啥！”
亚恩连连摆手，乐呵呵道：“你放心，我知道你身为天命最强的S级女武神很忙很忙，所以这段时间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丽塔的！”
他拍着胸口信誓旦旦：“你就无所牵挂的去执行任务吧！”
“其实最近主教没有安排什么任务给我。”幽兰黛尔挠挠脸颊：“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了。”
丽塔哑口无言地盯着幽兰黛尔，在心底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种脑袋瓜儿，估计自己被别人卖了还在替人家数钱，唉。
不过，这也是幽兰黛尔大人的可爱之处吧。
“哦，没安排什么任务啊……”亚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了解了。”
他低头看向表情复杂的丽塔，冲她挑挑眉：“那没啥事儿我就先走了啊，丽塔。”
忽然间他俯下身，凑近到丽塔的耳旁，悄声低语，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下次再来看你。”
意味深长的话语让丽塔心中一跳，脑海里情不自禁的回忆起了刚刚发生的场景，娇躯隐约传来大手抚摸在肌肤上的触感。
她低下头，原本褪去的红晕再度浮现。
亚恩对丽塔的反应很满意，轻轻笑了笑，准备离去。
“等等。”
幽兰黛尔突然出声叫住了他：“正好有些事情，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单独谈谈？”亚恩一愣，眼神诧异。
毕竟他和幽兰黛尔满打满算也才仅仅见过几面而已，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事情需要单独谈。
“没错。”幽兰黛尔说：“和你在佛罗伦萨的那场战斗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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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丽塔，我和幽兰黛尔单独聊聊嗷！
私人病房里，两人相对而坐。
“所以，你想要问什么？”
亚恩坐在纯白色的病床上，看向肃目敛眉的幽兰黛尔。
“关于那份佛罗伦萨的报告，我已经仔仔细细看过一遍了。”
幽兰黛尔缓缓开口：“暂且不说人员伤亡和城市损失，侦查小队在市中心的某一条街区发现了远超其他街区的严重破坏。”
她注视着亚恩，从身后拿出一张照片：“那里应该就是你面临上帝之杖的战场吧。”
亚恩拿过照片，透过明亮的灯光定睛看去。
入眼的是一片废墟，沥青路面上陈列着残缺机甲和满地碎渣，远处坍塌的建筑大楼破碎出狰狞的可怖裂口，断钢残筋裸露在外，像是吊死的乌鸦。
恍若天灾过境，皆尽荒芜。
“应该是吧，毕竟当时的情况我也没工夫再分心去欣赏一下周围风景什么的。”
亚恩随手将这张照片扔到床头柜上，漫不经心道：“话说有什么问题吗？该不会是想让我承担赔偿责任之类的吧。”
“不，这次造成的城市损毁费用全部由天命支付，不会归咎于个人身上。”幽兰黛尔一本正经回答着亚恩的随口吐槽，她又从身后拿出几张照片，继续说：“你再看看这些照片。”
“你这是在给我变戏法吗……”
亚恩面色古怪的再次伸手接过照片，心想这么多照片她是从哪里掏出来的啊？
仔细想想貌似丽塔也经常从裙子底下掏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时候甚至还能掏出一把大镰刀迎面劈下！
细思恐极！
“我不会变戏法，这是科技的力量。”幽兰黛尔不假辞色。
科技？那这个世界的科技树想必一定点歪了吧。
亚恩瞥了她一眼，面前之人自从进入了房间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一眼一板起来，完全没有了之前在丽塔病房里时那种纯情少女的耿直模样。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进入工作状态吧。
他低下头，照片里的景象映入他眼底。
那个瞬间，亚恩的眼瞳里骤然弥漫出一股惊诧，似是对照片里的诡异场景感到震惊，内心涌现出潮水般的疑惑。
“你确定这张照片……是在佛罗伦萨拍的？”
他抬起头，狐疑的看着幽兰黛尔。
“千真万确。”幽兰黛尔给予了肯定的答复：“确切的说，是在主战场的邻区附近拍下的。”
“邻区附近？”亚恩眼中诧异愈浓：“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这些照片是从南极拍的。”
他抬起手臂，手上的几张照片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光。
画面上几乎是清一色的冰冷色调，恍若冻土般的冰川结晶覆盖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如同病毒蔓延至视线的尽头。
结实的沥青路面、高立的台灯柱、琳琅满目的汽车甚至是如巨人般耸立的摩天大楼。
一切的一切都被冰封在坚固严寒的冰层之中，仿佛历经了千万年的岁月侵蚀却依然完好如初，恍若永恒。
这哪里是佛罗伦萨，简直就是用冰晶建造的城市！
“我怎么不记得佛罗伦萨还有这种冰川覆盖的地方？”亚恩皱着眉，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留下了许多刻骨回忆的城市。
“你们是不是用了PS啊？”
“PS？”幽兰黛尔一愣，不明白这两个组合起来的英文字母代表什么意思：“什么是PS？”
“Play Steam，玩水管。”亚恩张口就来道：“别在意这个了，你给我看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总不可能就是想震撼他心吧？
“根据后续调查，这些冰川的覆盖范围和结冰厚度远远超出了当前的科技水平，更别说在一夜之间几乎遍布了以主城区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的所有邻区。”
幽兰黛尔恢复正色，继续说：“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我已经相当奇怪了好吗。”亚恩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所以你能不能别再卖关子了，赶紧说吧，谁干的？怎么干的？为什么干？”
幽兰黛尔沉默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你看着我干什么？”他不由得战术后仰，一脸懵逼：“难不成还能是我干的啊！”
幽兰黛尔点点头，眼神认真而严肃。
“？？？”亚恩一脸黑人问号。
“综合考虑来看，除了你也没别的人了吧。”
什么鬼！怎么就综合考虑除了他没别人了？
亚恩更加莫名其妙，心说自己又不是艾斯德斯也没有冰之帝具，这种气势恢宏的场面是他能搞出来的？
说真的你这综合考虑一点儿都不靠谱啊！
再说他要是真有这么牛逼从一开始就直接把那柄上帝之杖给冻住了好吧，干嘛还拼死拼活地拿着把刀硬怼啊！
他有病啊！
幽兰黛尔凝视着亚恩，心中了然：“原来如此，看起来你果然对于自己的力量还不太清楚。”
“力量？什么力量？”
亚恩觉得这是风水轮流转啊。刚才在丽塔病房他把幽兰黛尔忽悠得感谢他，这回换她把自己忽悠得一愣愣的了。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他按着脑袋，疑惑不解。
当时他在觉醒圣痕之后，几乎从头到尾都是用得火伤装备，哪里来得冰伤？退一步说，就算他用得是冰伤装备，但他一路上都在战斗打架，又哪里来得时间跑到街坊四邻挨个去把那些个建筑物都冰冻起来啊。
“没有印象，大概是因为你只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开启了这股力量吧。”幽兰黛尔猜测道：“你还记得自己在对抗上帝之杖时的记忆吗？”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按下的瞬间亚恩猛地愣住了。
刹那间，恍若天灾降临般的场景再度浮现在脑海里，咆哮的风浪如地狱魂灵恸哭，肆虐的火焰似是要焚灭苍穹，通天彻地的魂钢大剑如陨石坠落从天而降，裹挟着毁灭天地的磅礴威压，连天空都在那炽烈的辉光之中濒临破碎。
如同神话中的诸神黄昏。
亚恩点点头，轻声道：“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那你还能回忆起使用崩坏能时，内心深处的那股力量吗？”
幽兰黛尔禁不住的声音沉了下去，表情也越发严肃，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他。
内心深处？这个说法可真是耐人寻味。
他低下头，像是在深思。
片刻后，亚恩仿佛明白了什么，他兀然抬头，眼瞳里倒映着一抹惊骇。
“你是说……超变因子！”
67：呆鹅啊，忘了我吧！
时至黄昏。
夕阳一点点坠落到地平线之下，大街小巷亮起奢华璀璨的白炽灯。光影缭绕，照亮了如山峦耸立的建筑群。
私人病房内，同为金发蓝眼的两人仍然在谈论，气氛严肃。
“在对抗上帝之杖时，你身体里的崩坏能浓度一度膨胀至远超正常状态。而且当时，你所穿戴的那具弑神装甲的温度已经超过了上万摄氏度。”
幽兰黛尔说：“通常来说，3000摄氏度的高温可以轻易将人体内的化学键熔断，按照道理来讲你的身体早就该瞬间蒸发了。”
亚恩听得眉头直跳，寻思这说得也太吓人了。
虽然他物理化学成绩并不是很好，但是看她说得头头是道的也不像是在骗自己。
“但是我当时没感觉温度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啊？”亚恩皱起眉：“倒是稍微有点热。”
“难道你在战斗过程中没有察觉到身体方面的任何异常吗？”幽兰黛尔问：“比如，感觉浑身发冷，情绪出现不稳定的冲动症状，脑子里还会浮现出杂乱无章的声音什么的。”
“……你是想说我得了焦虑性人格分裂症吗？”他忍不住吐槽：“先说好，虽然我从小一个人生活，但精神状态还算蛮健康的。”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幽兰黛尔双手抱胸，翘起一双纤长细腿，凝视着他：“据我所知，你的身体里流淌着卡斯兰娜家族的鲜血，而自古以来他们的血脉里便隐藏着一股时间足以追溯到上个纪元文明的强大力量。”
“强大力量？”亚恩轻声呢喃。
“就是你口中的超变因子。”她淡淡道：“当你激活隐藏在基因片段中的超变因子时，理智会被这些因子里的意识烙印束缚，身体也会趋向于硅基化，体温更是会迅速下降到远低于普通人的正常温度。”
“但与此同时——”幽兰黛尔顿了顿，眼中凝聚一抹锐利：“你会获得控制冰雪的能力。”
“原来如此。”亚恩了然：“所以你想说的是，我之所以没有当场升天是因为我在无意识状态下控制冰雪保护了我？”
幽兰黛尔点点头，目不斜视。
“实际上这套弑神装甲之所以能够攀升至如此高温，正是因为你体内涌现出来的那股力量解除了它的限制。”
“限制……”
亚恩忍不住轻抚着胸口，回想起当时战斗的记忆，他依稀还记得自己的意识像是坠入了无尽深海，周围的一切喧嚣都悄然暗淡下去，像是与世隔绝。
但随之涌来的却是狂澜般的庞大力量，在瞬息间充斥着全身每一个细胞，恍若精神之海容纳了淹没世界的能量洪流，浩浩荡荡。
也正是因为那种感觉，才让他有勇气直面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