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使命必达！ 第765章

那是来自白色蛇首的吐息。

即便是看似无形之物，在这柄已然稍稍睡醒了的邪剑刃前，也同样是可斩之物。

【原来如此，这回我看明白了，你不是把星源气体切开，而是把它吃下去了啊。】

白色蛇首饶有兴趣的吐着信子，审视着垂下剑尖的郑毅。

如它所言，那以郑毅为起始向着两侧一分为二的痕迹，与其说是斩痕，倒不如说更像是有看不见的巨兽用獠牙和利爪撕开了一道深深的豁口。

郑毅瞥了一眼那些洒落在地上的星源气体。

他主动去劈开这东西，是有原因的。

不同于之前缓缓蔓延的时候只会对生命体产生明显作用，由白色蛇首喷吐出的星源气体即便对无机物也会造成巨大影响。

那因为两方纠缠而支离破碎的大地上，凡是星源气体过处，竟是在眨眼间便丛生出一块块高纯度的源石结晶体。

用雨后春笋去形容那种生长趋势都显得太慢，那种肉眼可见的生长速度，甚至违背了一般意义上天灾后的危险区域内，那些源石生长的规律。

可想而知，若是被这种吐息正面命中，寻常人类会是何种结果。

恐怕顷刻间，就会从【人类】变成一块【源石】。

哪怕以郑毅现在的身体，被直击的话也会遭到一点影响，至少行动和反应会不可避免的迟缓些许。

不过，这也只是郑毅主动劈开这些星源气体的原因之一。

感受着体内的封印能源正凶恶的啃食着经由待君归反馈回来的，经过“提纯”后的星源气体能量，郑毅转动左手撤去对烈火屏障的支撑，脚下行进，让开了那份无形恶咒的正面直击。

那是典型的精神法术，效果也不复杂，就是如同用尖刺和重锤去凿碎敌人脑壳一样，去破坏对手的精神安定性。

黑色蛇首最开始时并不是使用这么直端的攻击性法术，它起初施展的是一种郑毅没在书上见过也没在术士干员们口中听过的法术。

要去形容的话，类似于包饺子。

饺子馅是郑毅的精神，而饺子皮则是源于黑色蛇首的某种精神能量和术式要素。

根据杏子的判断，这个恐怕就是导致出现塔露拉和【塔露拉】的手段。

当然，黑色蛇首会改变攻击方式，这也就代表它失败了。

只是失败的代价太轻——郑毅只来得及斩下了一次这颗黑色的蛇首。

【老实说，你让我又一次感到了惊讶，空我。】

没有去追击站定身体的郑毅，也许是自以为余裕，三首巨龙仰起头颅，黑色的蛇首俯视着从开战到现在始终一言不发的郑毅。

【我没想到，你居然能坚持到现在。这样看来，若你真是那真龙为神明而铸就的兵器，那倒也合情合理了。】

【不过……残渣就是残渣。大炎有句古话，叫黔驴技穷，用来形容现在的你真是再贴切不过。】

黑色蛇首阴冷的盯着郑毅。

【你也很清楚，自己没有胜算。】

“……”

对于蛇首自诩胜利者般的高姿态，郑毅仍是默然以对。

【亚克，杏子，能行吗？】

【还差一点，我得再咬两口才行，那个瓶罐里头的成分和它吐出来的区别不小，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通过拟似自然现象骗过世界意识的，但如果我们要学的话，只能试着越过“理论”这个关卡，直接把结果抄下来。】

可能是因为遇到了难题，亚克的声音带着点困扰的味道。

杏子则是咂咂嘴，接上了话头。

【但是郑毅，男中音也和你说了，你也看见了，就算真的能照抄下来，结果来说也会和之前的他们一样，出力受限。如果考虑到这具身体的极限和这头大蜥蜴的情况，巨大化后，你多半也只有一次机会。】

【不论结果，一旦用出蔷薇爆诞，你现在的这具身体大概率真的会炸开。】

第八十章:空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作为郑毅战斗能力体系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熔岩玫瑰的力量无疑让郑毅成功跨越了许许多多足以称得上惊世骇俗的修罗场。

对大多数曾目睹了郑毅那庞然身躯的智慧生物来说，熔岩玫瑰印刻在他们脑海中的，往往都是那动如火山喷发般狂热，静如冰川屹立般冷酷的战鬼之姿。

热血的，冷血的。

汹涌的，沉默的。

狂放的，寂寥的。

战斗之外的他，犹如庙宇高堂之上被供奉的雕塑，坚固且厚重的磐石被用精细的手法篆刻出了狂放的模样，栩栩如生却又静默无声。

战斗之中的他，仿佛生来就只被赋予了破坏和杀戮天职的无我恶兽，不识伤痛，不知爱憎，没有疲倦与恐惧，唯有沐浴着自己与对手的鲜血，才能肆意的绽放出声嘶力竭的咆哮。

从极静到极动，那过分强烈的反差，总让那些对郑毅没有足够了解的人，误以为那不过是一具用骨血皮肉所铸就出的骇人兵器。

这种由外貌举止而诞生的先入为主的观念，甚至会让一些了解郑毅的人都忘却了一件事。

那就是熔岩玫瑰——这份源于杏子的力量，除却那撼天震地的体型与破坏力外，还有一项重要的特质。

经由熔岩玫瑰变质过的封印能源，能够在郑毅的刻意驱使下，对对象产生类似净化和安抚的作用。

去阐释原理的话有些复杂，不过要理解的话不算困难，举个简单的例子：高斯的满月光波。

相较于那位慈爱的勇者，郑毅与杏子的安抚方式和净化方式多少会有些粗暴，但从结果来说，确实能达到类似的效果。

事实上，郑毅初次触及到不落黑日和熔岩玫瑰力量的时候，就是依靠着这种特质，净化并安抚了暴乱的卡欧斯头部。

当时决定胜负的招数，便是蔷薇爆诞。

而眼下，郑毅也决定将此刻的胜负压在这一招上。

至于原因，无他。

只因非如此不可。

根据终端的判断，虽然无法弄清楚造成三首巨龙出现的原理，但可以肯定的是，通过腰带和那两枚瓶罐，如今，【塔露拉】、EVOLTO、塔露拉，以及那座与源石几近同化的通天塔，已然融为一体。

更浅显来说，就是这座被视为了【天灾】的通天之塔，如今借由【塔露拉】与EVOLTO的意志，成为了一头能行动会思考的活物。

换言之，在世界意识的判断里，此刻，这头三首巨龙本身，便是【天灾】。

而郑毅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成为此处第二个活生生的【天灾】。

他并不了解EVOLTO是怎么通过一枚源石瓶罐就做到了规避开世界意识的观测，老实说，郑毅其实更在意的是，为什么EVOLTO会有这种【试图规避】的想法？

这种现象明显不是侥幸为之，EVOLTO的一举一动之间，都渗透着一种早有预谋的味道。

只是比起眼前正在发生的事，郑毅暂时没有时间去更深刻的思考其中的因果关系。

在战斗中整合了种种要素，郑毅最终制定好了战术。

要能一击摧毁通天之塔。

要阻止EVOLTO和【塔露拉】，回收潘多拉魔盒。

要将真正的塔露拉带回来。

想要同时满足这三点的话，在郑毅的判断中，这个战术是必要的。

熔岩玫瑰所具备的特殊封印能源是一切的基础，蔷薇爆诞的使用是整个战术的开端，所以，要完成郑毅所想出的那个战术的话，郑毅必须先完成对自身的【天灾化】，并制造出针对性的封印能源。

这也正是，他始终选择正面接下三首巨龙攻击的重要原因。

而现在，距离一切准备就绪，只差一步了！

【和你打发时间，在闲暇的时候会是不错的娱乐。】

黑色蛇首喷吐着猩红色的长信，它居高临下的望着或许还没有巨龙一根利爪高大的郑毅，话语之中并没有带着恶毒的言辞，却挥洒着几近臃肿的傲慢。

【但是，余兴节目也要有个限度，再怎么出色的小丑表演，也会有该结束的时候。】

【而你——】

黑色蛇首张开了三角形的嘴，不同于常见的蛇类口腔，那肉.色的咽喉之中，竟是如同绞盘一般层层叠叠生长着尖齿的喉道。

【正到了该下台的时候了。】

【我同意，你看上去没什么新花样了，我也有些玩腻了。再说了，还是正事要紧嘛。】

白色蛇首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随即，两颗蛇首一齐仰面朝天，犹如要撕咬天空一般巨口大张。

似是感受到了号召，位于中间，那生长着双角的唯一一颗真正意义上的“龙首”，以呆滞生涩得像是新手操纵下的木偶一般的动作，缓缓抬起了头颅。

郑毅左手一卷，像是要握住巨龙的身躯一样收紧五指。

顷刻间，深黑色的火焰毫无预兆的在三首巨龙正前方不过咫尺的地方爆裂开来，三十多米高的烈火带着几欲喧天的架势，若是寻常来讲，这是能将一栋高楼都吞噬殆尽的惊骇之景。

然而，面对一百二十多米高的巨龙，即便是涨如惊涛的火浪，也显得那样力有未逮

更何况，火焰与巨龙之间，还隔着一层无形的纤薄壁垒。

【就该这样，空我，就算是蝼蚁，在面临生死的危机时，也应该竭尽全力的去挣扎。徒劳无功不是放弃的理由，正是这样的精神，才让人类能用生命作为纽带，在匆匆流淌的漫长岁月中，撑过痛苦与悲伤的螺旋，在磨难的洗涤下越发强壮。】

【只可惜，这片大地成长后的模样，你必定是看不到了。】

【要问原因的话……】

粘稠到像是铅块一般的天灾云倾斜而下，恍如天空本身垂下了头颅，琥珀色的雷暴砰然坠落，犹如远海中暗潮涌动的涡流，自天穹钻入了那三张血盆大口的最深处。

巨龙的躯壳之上，那细密丛生的源石棘刺，渐渐绽放出了一如雷霆般的绚烂光辉。

三首合拢口腔，步调一致的低下头来，三双或阴沉、或戏谑、或无神的眼睛，其视线越过了漆黑之火的帷幕，落在了郑毅身上。

【今日，此时，就是你的死期了！】

三束粗壮的极光之柱迸射而出。

雷声滚滚，热风倒卷。

如同天威之于蜉蝣，霎那间，那似要将大地劈斩开来的三道琥珀色烈光，便将郑毅的身影完全淹没！

第八十一章:你想去哪?

没有爆炸的火光和惊声，三束琥珀色的极光之柱过分凝练，就像是切割黄油的热刀，若非那如雷声般震颤的轰鸣与绞碎气流的热浪，怕是能悄无声息的在巨龙身前的大地上，融出三道与其头颅等大的齐整隧道。

然而，这一幕终究没能发生。

极光的尽头，没能触及到这片大地分毫——它被停在了距离岩盘不过咫尺的地方。

但这并非是巨龙善心大发，顾及到了周遭环境而做出的控制。

事实上，巨龙自己也是在短暂的僵持后，才发现了不对。

【这是…….】

很难去形容一张蛇脸是如何摆出表情的。

但在黑色蛇首上，那简陋的五官确实正以一种生动的方式，展现出了它此刻的困惑。

它很自信于这一击能终结郑毅的性命，结束这场其实还没有进行多久的拉锯战，这自然是因为在它看来这一击确实有着这样的威力。

经过精神术式、星源气体、高温术式等多种不同性质的途径进行重叠压缩，将天灾中本就难以控制的源石能量最大限度的活性化，赋予其更具有导向性的破坏能力。

这是无论对生物还是非生物，都能产生惊人杀伤力的吐息。

如果要做一个比较好的举例，那就是只需要一击，繁华且生机勃勃的龙门，就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从今往后，唯有在书籍、影像，还有那林立而起的衣冠悲冢上，才能再次看见其往昔的样貌。

这一击，就是有这样的力量。

可就是这样的一击，却被拦截了下来。

被一个相较于巨龙那百米长躯不过尔尔的男人，用自己的身躯拦截了下来。

“嘶……哈……”

沐浴在象征着破灭的光辉之下，郑毅张开了口器，深吸长叹。

实际上他所身处的这块区域已经几乎与真空无异，呼吸这个举动，不论是从环境还是从他自身的需求上来讲，都是不必要的。

但对郑毅而言，这就像是一种暗示。

一种催促着自己，再多加把劲的暗示。

他高举起双手，犹如擎天的阿特拉斯，却并非是如罪人般卑躬屈膝，而是不闪不避的昂首挺胸，像是要拥抱那光芒一样张开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