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使命必达！ 第726章

只是即便如此，这些人还是藏不住身为逃亡者的窘迫。

无论是少到仅有一个背包储量的物资，还是被攥在手中的不像样的武器——史都华德能看得出来，那柄斧子应该是大型场所中比较常见的消防斧，而棒球棍就更不用说了，史都华德都不确定它能不能撑过使用者下一次的全力挥动。

“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拿着斧子的幸存者冷声质问道。

或许因为尚且只是在荒野过了一夜的缘故，她的声音不算太过沙哑，至少A4小组的大家能听得出来这大概是一名声音有些中性的少女。

“几位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

史都华德抬起空荡荡的双手，让自己腰间的法杖能醒目的暴露在对方面前，并拉开了手和法杖之间的距离。

这是一个释放善意和谈判意愿的信号。

A4组里，卡缇太活泼，玫兰莎不善言辞，安塞尔和安德切尔虽然不是不能担当谈判者，但两人的言语都有着比较鲜明的个人风格。

所以这部分的工作，一直是由性格温和的史都华德来负责的。

“我们是罗德岛所属的干员，如果几位对罗德岛有所了解的话，想必清楚我们的宗旨和精神。”

“罗德岛……”

拿着斧子的少女侧过头，同拿着球棒的人似乎是相互交换了一下视线。

这时，在幸存者队伍最后方，背着人的小个子突然开口说道：“罗德岛制药公司，我在书上看到过，主要业务范畴里，有针对源石病的医疗和药物开发。”

听声音，这也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女孩。

“好吧，罗德岛，那你们要干嘛？”

“简单来说，如果几位愿意的话，罗德岛可以暂时接纳你们，并为你们进行相关的医疗检查乃至医治，有需要的话，自然也包括源石病方面。”

“哦？听上去真不错——那代价是什么？”

晃了晃手里的斧子，大概是领袖的少女压低了声音。

“免费的往往才是最贵的。”

“自然不会是无偿的，在接受检查后，如果确定了身体无恙，罗德岛不会限制诸位的自由。而如果发现患有源石病，且愿意接受治疗，那么在治疗过程中诸位可以在罗德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来支付医疗所需要的费用。当然，如果有能立刻联系上的家属，罗德岛也愿意在合适的时候将诸位送回到家人身边。”

“不过，在这之前，有一个需要诸位配合的前提。”

史都华德用和缓的声音说道：“我们需要确定一下几位的身份，还请谅解。”

“……”

为首的斧头人似乎是迟疑了一下，随后看向了自己队伍里的另外几人。

“现在你是头，我这个万年老二听你的就行。”

拿着球棍的人耸了耸肩。

“我们的情况不好……但我相信你的选择。”

背着人的少女回应道。

“我、我听姐姐们的！”

这声音的稚嫩程度让落在队伍后面的临光都微微一怔。

如果说另外三名少女听起来大概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那这最后一名女孩的声音听清了恐怕只有不到十五岁的年纪。

斧头人回过头来，她默然片刻，随后伸出手，解开了缠在胸前的活结，抛开了像斗篷一样几乎要遮住全身的毯子。

“叫我索尼娅就好。”

扛着沾染着某种干涸的暗淡粘稠色迹的斧子，面容中残余着凶狠与冷酷的乌萨斯少女，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这群陌生的人。

她身上那带着灰尘的斑驳校服，多少还保留着些许微不足道的辨识度。

“如你所见，我们只是群学生罢了。”

第二十六章: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的生命

随着索尼娅脱下斗篷，除了被背负的那人外，另外三人也一并褪去了简单的伪装。

无一例外，三人都是乌萨斯族的少女，那对毛茸茸的圆耳朵颇为显眼。

看上去最年长的是自称索尼娅的姑娘，而年纪最小的孩子也如郑毅临光判断的那样，不超过十五岁。

“临光，一般这种情况，是什么流程？”

“确定身份没问题后，由我们这边联系医疗部做一下准备，然后把她们带回去就好，不过……”

临光有些无奈的看着那几名乌萨斯少女。

“她们在撤离过程中应该受到过一定次数的袭击，警戒心很强，想让她们放下手里简陋的武器恐怕不容易。”

正如临光所说。

虽然看上去这几名乌萨斯少女好像是放下了戒心，准备配合A4前往罗德岛，但实际上领头持有武器的两人，尤其是那名叫做索尼娅的少女始终没有放下过戒心。

甚至因为褪去了斗篷的伪装，失去了一层心理层面上的安全间隔，这几名乌萨斯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警戒意识更加浓重了一些。

脱下斗篷这个行为与其说是对A4小组的配合，不如说更像是一种缓兵之计。

看得出来，索尼娅对自己的战斗能力很有自信，但她既不自大盲目也不莽撞冒失，面对装备明显比她们精良了一大截的A4小组，她在尽量拖延时间。

换言之，她并不信任A4小组的说法。

无论是能接纳并医治她们，抑或是干脆包括罗德岛这个身份在内的话语，索尼娅都不相信。

可她也暂时找不到能突破A4小组防线的方法。

简单来讲，在这名少女的脑子里多半已经将A4小组当作了假想敌，而在这个基础上，她想不出能打赢A4小组的方法，也想不出能带着自己的队伍安全逃离的计策。

所以，她只能一边拖延，一边努力思考。

如果放在平常的话，郑毅会给索尼娅和A4小组时间，让她们慢慢达成交流上的共识。毕竟从乌萨斯姑娘们狼狈的样子看来，临光说得没错，她们应该是已经吃过戒心不足的亏了。

可是眼下不行。

原因很简单。

“临光，抱歉，我得插手了。”

郑毅迈开了步子：“再拖下去就不妙了。”

这有些没头没脑的话让临光略显茫然，但也许是因为之前郑毅确实给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临光并没有阻拦郑毅。

见到郑毅有了动作，原本只是扛着斧子的索尼娅忽然稍微半侧过身子，这种隐藏起身体中心并悄悄压低重心的行为，在擅长近身战的人眼中，很多时候同挑衅无异。

因为这几乎相对于在说：“我要动手了。”

索尼娅不算明显的小动作引起了玫兰莎的警惕。

作为A4小组中的近卫干员，玫兰莎所使用的剑术框架似乎源于维多利亚的传统决斗剑术，但在少女修习剑术的过程中，肯定曾受过某种东方流派剑术的深刻影响。

这也导致目前为止无论是根据现有档案还是其他干员的见解来看，都无法确定玫兰莎所使用的剑术究竟是何种流派。

但毋庸置疑的是，单就剑术而言，哪怕是教官组里也少有能与玫兰莎一较长短的人。

荒野上的日出还未到来，有些昏暗的环境里，玫兰莎手中那悄然推出鞘一小节的利刃很难被人察觉。

但当郑毅走过她身边时，却轻轻用手掌抵着玫兰莎的剑柄末端，将那一小节利刃重新推回了鞘内。

“抱歉，玫兰莎队长，请暂时交给我吧，没问题的。”

“……”

听着耳畔低沉且温和的声音，玫兰莎看了看索尼娅她们，没有回话，也没有反驳。

“谢谢。”

越过了A4小组的防线，郑毅站在了索尼娅面前。

这个距离的话，从常识角度来看，一旦发生战斗，拿着斧子的索尼娅肯定是比赤手空拳的郑毅有优势。

同时，这也是索尼娅警戒范围的边缘，在向里一步的话，以那名乌萨斯少女的表情，九成九会毫不犹豫的一斧子挥上来。

“索尼娅，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随你便。”

“那么索尼娅。”

郑毅瞧着面无表情的少女：“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们，到现在你脑子里还在想着是打还是逃。”

女孩的五官不着痕迹的颤动了一下。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你们拖不起时间了。”

“被背着的那个女孩虽然身上做过一些应急处理，但那样的伤口只靠应急处理是不可能让她撑过荒野的。”

“不需要三天时间，伤口就会恶化，连带着她的身体状况也会越发虚弱，再加上你们物资稀缺，一旦水和食物跟不上身体需求，这个恶化的进程还会加快。”

郑毅的声音沉了下来。

“她会死在荒野里。”

“我知道。”

索尼娅的声音仍是那样又冷又硬，活像是乌萨斯那常年不化的广袤冻土。

“但这里不只她一个人。”

“……我明白了。”

郑毅压低帽檐：“我要先和你还有后面那三位道声歉。”

“哦？为什么？”

“因为，我接下来就要冒犯了。”

话音未落，郑毅的身影忽然从索尼娅的视野中消失了。

不，不对。

准确来说，是从除了临光以外的在场所有人眼中“消失”了。

难以理解的现象，让索尼娅因为奔波而充斥着疲乏的脑子，霎时间犹如被凿入了一根冰锥般产生了一股凉飕飕的刺痛感。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过身去——

“抱歉。”

在那位背人的女孩身边，消失了的郑毅出现了，除却向着外侧炸开的少许黄土，他就好像从最开始就一直站在那一样。

那种犹如视频剪辑一样强烈的视觉违和感，让在场的多数人都未能反应过来。

除了索尼娅。

“*乌萨斯战吼*”

女孩怒吼着，沾染着暗红色印迹的斧头撕开了荒野中冷冽的空气，携带着乌萨斯人天生强健的身体力量，狠狠劈中了郑毅朝那名伤员伸出的手臂。

很难形容那种声音。

一定要说的话，就像是将好几层牛皮革叠在一起紧紧捆好，然后用一把又钝又锈的菜刀压在皮革上来回划拉一样。

索尼娅手中的斧子确实命中了郑毅的手臂。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飞溅的鲜血，没有凄厉的哀嚎，就连透过斧子传递回来的手感都截然不同。

对于用斧刃劈进人体的感觉，索尼娅印象深刻。

她手里的斧子虽然称不上削铁如泥，但要将骨肉分成两截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此时此刻索尼娅从指尖感受到的东西……

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在告诉索尼娅，眼前的这个男人并非是有血有肉的生物，而是批了层不错皮囊的机械，或者别的什么金属造物似的。

这种对比强烈的反差，让她本就紧绷的精神产生了一刹那的恍惚。

“生气的话，之后你要怎么动手我都可以陪你，索尼娅，但现在不行。”

被郑毅的声音拉回了注意力，看到已经将那名伤员同伴抱在怀中的郑毅，索尼娅下意识想要再做些什么。

但郑毅就像是没看到索尼娅重新抬起的斧子一样，大方的背过身去，把自己的后脖颈呈现在了索尼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