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吹瓢
西乡仁的笑容并不好看，带着些苦涩：“这很难。”
“那个人的顽固和任性程度超出了我的预料，我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会单枪匹马就跑到了那一边去。”
“【那一边】是指什么！”
讶子怒喝道，她精准的抓住了西乡仁宛如追忆的话语中存在的重点。
“你们不是管那个叫做根源性破灭招来体吗？”
西乡仁抬起头，看着天空：“所谓【那一边】……用你比较好理解的说法，就是根源性破灭招来体的藏身处。”
“在哪！”
讶子的刀刃顶着西乡仁的咽喉：“回答我，在哪！”
“人常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得盲目，看来确实如此。”
西乡仁毫不在意近在咫尺的利刃，他甚至抬起手，轻轻用食指指节敲了敲刀身。
“如果能说的话，我早就说了。”
“现在能像这样让你拿着刀撒气，能说这些你可能觉得听不懂的话，还是因为那家伙的注意力被郑毅吸引走了绝大部分的缘故。”
“可即便是这样……”
他努力的勾着唇角，可那模样比起笑，更像是在哭。
“即便是这样，我仍然得像这样活着。”
“因为不论是你，是壬龙，还是大地和海洋的守护者，乃至于我自己，都没法斩断我与我的业。”
“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
“只有正义而已。”
——
翻转巨大的剑身，又是一记从头到脚的凌冽劈击，邪剑那本就惊人的重量在郑毅的怪力挥舞下宛如直接制造出了一场崩裂天地的旋风。
厚重且宽大的剑身竟是在一瞬间于半空中勾勒出了残影似的弧度，人造空气在刹那间被剑身上蕴含的力量挤压出来这一片区域。
【天使】美丽的身躯躲闪不及，被当面砸中了头颅。
随后，一分为二。
这副景象，活像是地狱中的恶鬼向着天国之中的使者挥舞刀刃，以残酷的暴力玷污着圣洁的美。
然而下一刻，被劈成整齐两半的【天使】，居然用两张残缺的面容，同时对郑毅露出了笑颜。
“解气了吗？可爱的人？”
郑毅一言不发，扭动双臂，干脆利落的又是一招拖身横斩，将两等份的残躯进一步变作了四等分的肉块。
可即便如此，【天使】的笑声也未曾停歇。
那四块东西蠕动了一下，便崩散成漫天的银白色光点。
待到光点再次聚拢的时候，又是一个完整靓丽的【天使】正笑意盈盈的注视着郑毅。
“为什么要做无用功呢？你明明知道在这里你是杀不死我的。”
“不试试的话，怎么知道。”
郑毅单手提起接近六十米的邪剑，紧盯着【天使】的脑袋。
他不确定这里的时间流速和讶子那边的时间流速有多大差异，但从他自己的常态生物钟来判断，这场战斗已经持续一周了。
在这一周的时间里，郑毅用各种方法，“杀死”了【天使】一千七百六十一次。
但没有任何一次，能真正做到让这家伙再也爬不起来。
甚至没法削弱她。
不只是不落黑日，就连使用了小恐龙们的力量也仅仅是能做到短暂的限制住【天使】的活动，做不到真正将其击杀。
打到现在，郑毅的考量中，还剩下的手段就只有试着用紫罗兰镇魂曲将其流放……
或者，再一次动用流转之樱的因果之力了。
但是，无论是时空力量还是因果力量，可能造成的影响都很大，尤其是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郑毅不准备轻易动用。
……至少，要有所保障才行。
“你是真心想杀死我吗，正义君？”
用着仁的脸，【天使】有些委屈的问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那你扪心自问一下。”
郑毅沉声：“你做对了什么？”
“哎？”
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话，【天使】眨了眨眼，思考了片刻后，开口问道。
“那，我问你。”
“拯救人类，是对是错？”
“拯救地球，是对是错？”
“还有……”
声音中剔除掉了那些做作的轻佻，面容中删去了那些无趣的虚假，【天使】自和郑毅想见至今，第一次展露出了在郑毅看来称得上真切的神情。
那是带着忧愁的寂寞。
“想要弥补过错，是对是错？”
第一百五十七章:地球毁灭之日
“什么意思。”
郑毅没有偏转开指着【天使】脑袋的邪剑，但他也没有马上和之前一样将眼前的少女继续变成蠕动的肉块。
他停下了数百小时几乎不间断的攻势。
“你想说什么。”
“你愿意听个不怎么有意思的故事？”
“我对你没那么好的耐心。”
“好吧……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呢……”
苦着脸，【天使】背过手沉吟了片刻，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拍了拍手。
“那就从这里开始吧。”
话音刚落，郑毅与【天使】所处的地方兀然出现了一个个扭曲的光影漩涡，再一眨眼，无论是被虫子覆盖的天空，还是被掀开了人造岩盘和植被后暴露出金属层的地面，都一并消失了。
留在双方身边的，是星空。
“我想，泽布卜死前应该和你说过，我们是未来人。”
“只不过他肯定还隐瞒了你一些内容，就比如我们并不是这个时空层次上的未来人这一点。”
“我知道。”
对于周围的变化，以及【天使】突然的坦诚，郑毅都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意思。
“在你们的时空层次里，没有我，也没有亚波人。”
“正是如此。”
【天使】看起来有些忧伤。
“在我们的时空层次中，从未出现过亚波人，也没有出现过你……真可惜不是吗？”
时空就像是一条长河，除却汹涌的主干外，也存在着由可能性所拆分出来的种种支流，这些支流之间的关系不能用单纯的先后或者平行来划分。
是严谨又复杂的体系。
一般而言，不同的支流之间是无法相互产生干扰的，但也有例外。
时空锚。
在得到焰力量的早期，于KABUTO的世界中郑毅就曾运用到这一知识。
所谓的时空锚，简单而言就是一个世界用于固定时空稳定性的道具，但这个道具的存在形式并不固定。
可能是一扇门，可能是一株植物，可能是一栋建筑，可能是一只野生动物……
乃至，可能是一个人。
不同世界对时空锚的称谓或许不同，但功能却往往大同小异。
而拥有了时空锚，便能具备通过时空锚来进行稳定时空穿梭的能力，可以说时空锚的存在一定意义上是进行时空移动的必要条件。
然而随着郑毅的力量提升，与少女们之间的真实越发交融，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郑毅甚至能在不具有时空锚的情况下进行像这次这般的时空跳跃。
只是，概念上是不同的。
如果说持有时空锚进行时空穿梭像是拿到了启动钥匙后在轨道上发动了列车……
那么郑毅就是用自己的双脚，在轨道上跑出了不亚于正规列车的速度。
不仅自身会面临种种危险，轨道本身也可能因为他的力量而出现损伤。
这是郑毅一直谨慎使用时空力量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很显然，眼前的【天使】虽然难缠，却不至于强大到能直接在时空层面上依靠自己就进行跳跃。
换句话说，只有可能是因为其持有时空锚。
这是他们能跳跃到这一边来的必要条件。
“不过，我没有说谎哦，我们真的是地球人。”
对于郑毅忽然的沉默似乎并不在意，【天使】继续着她的故事：“至少到现在我们还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属于我们的地球，已经不在了。”
“被我们自己亲手毁了。”
“……你们做了什么。”
“与其说做了什么，不如说有什么是没有做的吧。”
【天使】掰着手指：“战争、资源开采、物种灭绝……甚至开始压榨星球内部的力量，我们把能对地球做的恶，像检查目录一样几乎都做了一遍。”
“那结果，自然就是引来了地球的怒火。”
“你听过盖亚论吧？”
“星球也是一种生物，有着自己的意志，会对体内的有害物进行排除。”
“而在当时，人类便是这最强烈的猛毒。”
“于是，地球的自我防卫机制苏醒了。”
“怪兽。”
“自然灾害。”
“还有……”
【天使】的手由高到低，最终轻轻摁在自己的胸前。
“我，或者说，我们。”
“你应该已经见过了吧，不管是大地之光与大海之光所选中的存在，还是那条顽固不化的龙。”
郑毅默然颔首。
“那你肯定也已经听那条老龙说过了，那一边那个无趣的我，是被天空之光所选中的人。”
“这一点大概是他唯一像我的地方哦。”
【天使】莞尔一笑。
“在那三道属于地球的光辉中，我便是被天空之光所选中的人。”
“或者说，那三道光辉，选中的都是人类。”
上一篇：从柯南世界开始的打工者物语
下一篇：穿越成地仙界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