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使命必达！ 第436章

他攥起拳头，

【如果我能再强一些，也许就用不上这种危险的计划了。不过，现在的话……】

郑毅低下头看着那只被攥紧的右拳，有细微的碧绿光晕自他的指缝里渗透出来。

【带着绝不会失败的信念，要上了！】

“喂，圣神。”

郑毅抬起头，重新看向圣神。

“失败者就是邪恶，你这样说了，对吧。”

“……事到如今，你想说什么。”

“不，我只是觉得，这句话果然——”

郑毅抬起右手，原本紧握的拳头上，食指缓慢的伸出，笔直的指着圣神的头颅。

然而比起郑毅如此挑衅的行为，圣神的注意力已经被更加重要的事情所吸引，完全没有了分神的余裕。

——在郑毅伸出食指的同时，郑毅右拳那细弱的碧绿光晕猛然爆裂开来！

“不正是在说你自己吗！”

“这是！瓦列莉亚——”

圣神第一次发出了惊慌失措的声音，眼前过分震撼的景象，让它在一瞬间想到了可能发生的后果。

可在做出反应之前，接二连三的疑惑连着惊诧的念头蜂拥上来，一时间圣神的身体竟是僵硬了一瞬。

也就是在这个瞬间，郑毅骤然踏步，只是移动就能掀起飓风的庞大身体近乎是瞬移一般跨过了两者之间最后的距离！

郑毅收回右臂——

“欧拉！！！！！”

闪耀着翡翠一般重重光轮的右拳，沉重又饱满的陷入了圣神的面颊之中，这具用光所塑造的漂亮身体在被黑色的恶鬼殴杀时，并没能和郑毅过去的对手们有任何不同的表现。

碎裂的骨骼、像是想要亲吻郑毅拳头一样包裹上来的血肉触感，随后是绽放开来的光之雨幕。

郑毅的右拳，径直扎穿了圣神的脑袋，从以鼻梁为中心的正面位置深深的凿进了圣神的头颅之中！

——

又是这里。

无边无际的黑暗，或近或远的声音，这是李白那样漫长的事件里最熟悉的地方。

曾经的她只要重新暴露在光辉下，就总是希望能早一点，再早一点的回到这片黑暗中。

可如今再一次回到这里，李白却感觉不到曾经的安宁和舒适。

甚至，连那些应该早就听习惯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吵闹和骇人。

原来是这样啊，这就是为什么郑毅总是不愿意告诉我什么是孤独的原因——李白的小脑袋里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因为她明白了，孤独这种东西，一旦明白了第一次，那就会被它缠上一辈子，每时每刻，它都会伺机夺走你的某些东西。

像影子……像宿命。

逃不掉，也躲不开。

对小李白来说，从出生时，她被灌输了名为“68号”的生存意义，而死后，她被捆绑的是作为圣神的生存意义。

唯独在郑毅这里是不一样的。

李白，是68号自己第一次尝试独立决定的结果。

郑毅从不告诉李白她应该承担怎样的生存意义，却又从不会让李白觉得自己不被需要。

最开始的时候李白难免会有些恐惧，她害怕这样的郑毅会丢下她，因为郑毅从不需要她去做什么，从不命令她应该怎样做。

郑毅总是只让李白自己去决定。

可随着时间流逝，李白开始明白，奇怪的不是郑毅。

是她。

李白和可爱的小馨不一样。

李白和温柔的冰柠不一样。

李白和大家都不一样……

梦这种东西，总有一天是要醒的。

当听到了埃斯的声音时，听到了那些熟悉的怨恨之声时，李白决定回去，回去迎接属于自己的宿命。

只是当真的又一次沉沦在命运里时，李白却发现，自己不光是更加喜欢那个有着郑毅的光辉世界。

就连黑暗，也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属于郑毅的味道。

没有怨恨和恐惧的声音，没有喋喋不休的诅咒，没有谁的命令。

郑毅的黑暗，是在郑毅身边安睡的夜晚。

和风、宁静，手心里属于郑毅的温度，闭上眼睛的黑暗里却并非无依无靠。

不论是怎样的不安和痛苦找来，只要握紧手心里的温暖，就一定能找到郑毅的温柔。

那是李白在黑暗中的信标。

那是李白如今所贪恋的属于郑毅的黑暗。

【只是，李白……不对，68号以后，还是只能是68号……】

【不，孩子。】

一道声音响起。

这声音混杂在吵嚷里，有些不起眼，但李白还是听到了。

那是埃斯的声音。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68号了。】

【李白吗……很好的名字，真可惜，我本来想过给你起一个名字。不过现在的我，想来也应该没有那个资格了……抱歉，人老了，总会爱唠叨。】

【好了，抬起头来，李白。】

顺着埃斯的声音，李白下意识抬起头。

在黑暗中其实是否睁开眼睛并不重要，哪怕感知上是睁开眼睛的，可入目却同样是一片无止境的黑暗。

可这一瞬间，李白的黑暗中，却是出现了截然不同的事物！

【他来接你了。】

那是足以驱散周遭沉淀的人性之恶，更加纯粹、更加深邃的漆黑。

是那样让人着迷，那样让人熟悉。

以至于失了神的李白，下意识的像往常一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朝那里递出了自己的手掌。

——温暖、有力，却柔和。

有什么紧密又温柔的包覆住了李白小小的手掌。

紧接着，一股力量拽动着李白的娇小身躯，将她拽离了那些吵杂，将她拽进了那截然不同的漆黑。

李白听到了唯一的声音——

——

“呜、呜啊啊！为什么、为什么瓦列莉亚会在你手里！”

圣神的躯体开始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不断有各种各样的面孔从那身体里接着皮肤凸出来，原本如神一样瑰丽的身体如今却像是和郑毅不分伯仲的恶鬼。

每一个凸显出来的面孔，都在用嚎叫一样的方式，断断续续的诉说着话语。

而不等郑毅回答，圣神就再一次狂躁的发出了声音。

“我知道了……埃斯！那个贱人、背叛者！他居然真的为了那个68号——”

“闭嘴。”

郑毅的左拳猝然揪住了正在发出生意苦苦挣扎的面孔，指头深深扣进那面孔的五官之中，像是猛虎要撕咬猎物一样，郑毅张开了锐利的口器。

“我再说一次，她不是什么68号，那孩子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像是从圣神的身体里抓住了什么，郑毅突然抽出凿进圣神头颅里的右臂——

“她叫李白！”

第一百九十五章:你输了

伴随着郑毅的手臂从圣神的头颅中抽离，那原本冲天而起的巨大光柱也开始变得扭曲，原本笔直的姿态烟消云散，仿佛下一刻就会崩塌。

而郑毅的手掌中，此时却远比一秒钟前热闹了许多。

翡翠一般的碧绿，厚重敦实的褐黄，熊熊燃烧的赤红，温润凄清的深蓝。

四种不同的光芒凝聚在郑毅的拳头上，它们聚拢起来，包围着郑毅的拳头缓缓回旋，一如拱卫着月色的群星。

紧握着光辉，郑毅猛地向后撤出一步，来开了和圣神之间的距离。

圣神没有去追击郑毅，或者说根本没有这种余裕。

和之前每次遭受郑毅打击后就能转眼间再生复原不同，这一次圣神的身体并没有立刻修复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

尤其是颅腔上那个几乎要把整个脑袋都掏空的巨大空洞，散着白光的触手状事物沿着空洞的边缘竭力摇曳，似乎是像修补起这个完全夺去原本漂亮面容的缺陷。

“哇啊啊啊——”

圣神的双手抓紧了脑袋的两边，就仿佛是想要把自己的头颅向两边撕开，抑或是朝里头挤碎一样，抓挠、拉扯、挤压，无所不用其极。

简直像是要啃噬猎物血肉的野兽一样狂躁且迫不及待。

而圣神的身躯上，接二连三的人面从血肉中延展出来。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种齐全样貌各异的人面几乎是从圣神身体上的每一寸皮肤下攒射出来，拉扯开或长或短的距离后，张开皮膜一样的嘴巴发出声色不同的怒吼与嚎叫。

那种集结了老人的嘶哑、青壮的中气十足和幼子的尖锐，撕心裂肺又歇斯底里的噪声，寻常生物光是听到恐怕就会横死当场，重叠的声浪推挤开波涛，震荡着支离破碎的岛屿残骸。

从远处看出，活像是地狱里的恶鬼们正扒拉着紧闭的门扉，试图逃脱死者的末路，将自己的怨恨和不甘重新诉诸于生者的世界之中。

而圣神那光辉的躯体，便是那扇即将打开的地狱之门。

“埃斯——背叛者！你这个——”

参差不齐的哀嚎与怒吼中，领袖的声音混杂在内，此时的他既没有最初那种仿佛什么都不为所动的平静，也没有战斗时那份得意的喜悦和恶趣味，有的只是一点点正在被同化的憎恶和苦痛。

郑毅没有去理会圣神，他收回拳头，看着上方开始加速回旋的四色光辉，舒展开了五指，露出了拳头中紧紧攥着的事物。

那是一粒澄清的光，近乎透明的色泽让它比起周围的四色光辉显得有些不起眼，但在郑毅眼中，却是无可取代的中心。

紧接着，回旋的光辉中，深蓝色的光晕忽然窜动起来，拖拽着赤红与褐黄的两色开始汇聚向那枚剔透的光点，唯独绿色的光辉被前三者同时温柔的推了出来，落在了郑毅的胸前。

【谢谢你，黑暗的继承者。】

郑毅注视着黄红蓝三种颜色在透明的光点中交融，霎时间，数不清的多样色泽开始绽放出来，宛如空寂的世界中盛开出漫山遍野的鲜花。

【你在哭吗，郑毅？战士若是为了我们这样的家伙流下泪水的话，连泪水都会变得不值当哦。】

埃斯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这是郑毅自见到这个男人至今，第一次听到他的笑声。

【不过……你真温柔啊，连我们这样的家伙你都愿意为之流泪，也许是世界第一温柔也说不定。】

【这样一来，李白还有瓦列莉亚，能把她们交给你，我、猿飞还有刘也就能老老实实的去做该做的事情了。】

【安心啦，这不是去赎罪，我们的罪孽早就已经失去了能赎却的余地。如今这条道路，只不过是我们这群怕寂寞的老头子年轻时许下的承诺罢了。】

【这之后，AGITO，还有人类的命运，就交给你了，郑毅。】

埃斯的声音渐渐远去，而汇聚的光辉也终于来到了最耀眼的瞬间。

浓缩的光点，迸发出了虹色的绚烂。

这些柔和却璀璨的光芒萦绕着郑毅的身体，随后勾着晃晃悠悠的瓦列莉亚，悄无声息的钻进了郑毅胸前的猩红色倒三角水晶之中。

异象消弭，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现象，郑毅面前唯有痛苦不堪的圣神，和天穹那无边无际的阴云。

似乎是郑毅没有追击的这短暂时间让圣神缓过劲了一些，虽然还是浑身颤抖，双手抱着脑袋身形扭曲，就连那道光柱都终于是崩塌了，但至少圣神身上已经不再有面容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