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UMEMKS
街上的人不多,每个人看起来都不怎么样。
该怎么形容呢?
那是一种毫不掺杂演技的颓败——她曾以为只有晚上才会有人披散着领带拎着罐装啤酒走在街上,也以为只有在治安极差的贫民区才会看见抢劫斗殴的场景。
而如今的仙台市却一一将这些黑帮电影中必不可少的情节都演绎了出来,带着荒谬的、令人觉得好笑的真实感。
她与吉良吉影道别,还得再去一趟广濑丝丝那边。
拒绝了司机要来接送的意愿,佐佐木梓决定走回去。
——她要做的事情大概比吉良吉影和莉莉丝他们要多一些,佐佐木梓记得费尔南多提过,那个多年前费尔南多在埃及查到的“男人”,在...意大利。
她垂下眼帘,皱着眉头想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
佐佐木梓的思绪一路追溯到那3个笨蛋背叛家族漂洋过海来仙台市找吉良君的麻烦,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箭。
那3个人是来找箭的,那么他们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呢?又是从哪里...得到了替身?
佐佐木梓当然追究过。
她绝不相信他们敢靠着3个人的力量去背叛家族,笃定自己能逃脱家里的追捕去到仙台市——哪怕他们真的做成了。
可...
在完成这件事之前,是谁给的他们保障?
很遗憾的是3名背叛者,最后也只有一个活着回到了她手里——那个人的嘴比她想象的还要严实,带回意大利询问细节的时候仿佛在忌讳着什么。
他重伤,又仿佛明白自己再无翻身和重获自由的可能,求生欲低的还不如在汽包水里蜷缩成团的毛毛虫,在麻醉药的安抚下死在了手术台上。
佐佐木梓想,她有必要往回再查一下这件事了。
哪怕最近的那不勒斯十分和平,哪怕老管家安迪余威犹在——他总会老的,他同样担心有人在暗中静静等候着经验不足的佐佐木梓全权接管家族事务,等着并不缜密、冷血的她露出破绽。
——佐佐木氏在意大利毕竟是外乡人,年轻的女性继承人恐怕也不足以令人忌惮。
还有一点同样重要的事情。
佐佐木梓不愿意让她的朋友们再遭遇风险——他们手上有箭,这件事不彻底结束的话...想必总会有接踵而至的麻烦。
她想起去年年底的某一天,吉良吉影近乎坦诚的从保险箱里取出箭给佐佐木梓看,语中带着微乎其微的笑意与她说明那支箭能做些什么时的表情。
那不仅仅是一份说明,也是一份隐晦的坦白。
佐佐木梓就是从那个时候彻底的明白吉良吉影也是替身使者的,她犹记得那天的吉良吉影送她到家门口,笑着轻声说:“佐藤家的事,麻烦佐佐木了。”
——看,他都是知道的。
就像莉莉丝竭力隐藏自己的秘密,却在她被广濑丝丝的“窃贼”攻击时一脸烦躁和郁闷的摘下伪装那样。
比起她在安迪看来有些多余的同理心、竭力想要逃脱“继承”的天真,她的朋友们做的比她好太多了——哪怕是浅仓辉那个半大的孩子都从中找到了绝妙的平衡,在日常与非日常之间自然的切换。
佐佐木梓想,也许她是时候...去真正的面对家乡的一切了。
第一件事——去查查看费尔南多口中的“男人”是不是还在意大利吧。
找到他,弄清楚那些接连来到仙台市的、嗅着箭的味道而来的人和他有没有关系。
如果有,那就从源头掐断一切。
只有那样,她的朋友们才可以顺利的从大学毕业,才可以在某天的视频通话中笑着告诉她,他们要去意大利看她、找她玩了。
——佐佐木梓准备回家了。
等这件事告一段落。
杜王町东北部别墅区
吉良吉影收到了父亲的简讯——两条。
第一条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是告诉他宽太来了家里,又询问他中午是否回来。
可第二条...
【那孩子知道吉影的......秘密?】
吉良吉影想起那条简讯有些烦躁。
宽太真是个多嘴的、不知轻重的孩子——他为什么有那么多话要说,又为什么从不用上他那颗还未发育完全的大脑好好想一想什么话是能说,而什么又是不能说的?
吉良吉影两个月前给予宽太的信任早已在几天前被打破。
他留着宽太,带着他没时间去细究的宽容——吉良吉影有些苦恼,他从不宽容,对于“秘密”也理应慎重。
给父亲回了一条简讯,他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隐藏在天性里的某些冲动又开始蠢蠢欲动,带着十几岁时徒然察觉到自己异于常人时那样的不可抑制。
诚然,吉良吉影不喜欢这种躁动的感觉。
——被欲望驱使是愚蠢的、是容易犯错的。
他的“犯错”是指会留下证据、会引人注意,至于道德上的事?
世人总该接受人类各有性格,他也有与众不同的“性格”,仅此而已——可说到底,那种欲望带给吉良吉影的渴望并不来自于受害者的恐惧与惨叫,还有哀求。他的欲望驱使他想去获取的,仅仅只是...“杀死某个人”的这件事本身而已,和“喜好”不能归为一谈,只能说在设想中这两件事是可以一起完成的。
吉良吉影觉得自己是值得夸奖的——他最近都没怎么去想那两件事,亦不在生活中带着在他看来太过伪善的道德感与它们抗争。
他看着窗外的景致由繁华的城市景象渐渐转为小镇的简朴,微微皱眉——‘可我为什么没有再去想它们呢?’
百忙之中,吉良吉影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困惑。
他想起自己学心理学的初衷——他知道自己总会踏出那一步的,总会因为欲望去杀死某个人。那与他这段时间为了“回归平静”而杀人是不同的,甚至完全背道而驰。
他一向对自己宽容,哪怕有些事上仍旧严苛。
严苛的日程规划能让他感觉到按部就班带来的平静。
宽容的“错误”亦能驱散他心中的欲求,迈向心灵的平静。
——这和“喜好”是不同的,“喜好”于现在的他而言不再求而不得,于是他带着笃定与游刃有余去看待这件事。但从灵魂深处发出叫嚣声的欲望呢?
那种近乎是本能驱使、仿佛病人需要定时吃药维生的那种“杀人欲”呢?
——吉良吉影惊叹自己居然一直没有想过这件事,就好像他已经完全驯服了那种欲望。
他没为此做过努力,带着放任自流的、坦然的心态,那么是什么让他不再考虑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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