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蝶舞
“我也是！这次究竟是谁干的？”
“看起来我们都一样……”
“……”
诸多至高纷纷述说了下自己的状况，然后面面相觑。
因为祂们发现此次时间线变迁波及的是祂们所有人，这在理论上是不可能的，若不是祂们这些人出手，这世上还有谁能够同时磨灭祂们对同一件事的记忆？
“倘若吾等所有人皆未虚言，那么此事之来龙去脉，可能真的超乎以往想象，不是单纯的禁忌交锋引起的历史过往变迁。”
紫霄宫主位的蒲团上，混沌缭绕之中，顶上一枚造化玉蝶演绎诸天万法、亿万世界，身形伟岸如大道化身的……萝莉睁开那对紫色眸子，无井无波的声音中带着莫名的焦躁，“若不是来自吾等之间争斗，那么此事之发源应来自天外。”
“诸位道友若是有线索，还请尽快告知，贫道感激不尽。”
所有人有些奇怪地看着鸿钧，只感觉祂全然不似以往的淡然自若，“道友，你维持万道运转，总执诸天，莫非此次异变已经影响到了天道平衡？”
“不瞒诸位，从发现记忆空洞之后，这无尽时空倾碾而来的压力就无时无刻不再暴增，贫道如今已经感到分外吃力，若是不能尽快找到帮扶者，只怕再过一时半刻，贫道唯有彻底消融于大道本源之中，身合天道方能够维持万道不堕！”
“若是贫道猜测无误的话，在异变发生之前，此方天地必然还存在除了贫道之外的其他大道根源，如今这支柱一朝被断，无尽时空的压力尽数落到贫道身上……”
看到鸿钧脸上的苦色，其他人感觉有些好笑，但也不敢表现得太过，反而是面色凝重地将一起施展权柄帮助天道共同维持万界运行。
天道若出了差错，可是真的要命的事情，根本没人敢于乱来。
“呼～诸天大道的运转确实有些不稳，看起来如道友所说，吾等世界确实有一方大道支柱陨落了！”
帝鸿氏承受着从鸿钧那里分担的大道压力，面色一下子变得分外难看。
多元宇宙的发展是渐进式的，不可能一下子体量就暴涨到连祂们这些至高都难以负担的程度，如今这情况，唯一的可能就是因为作为多元宇宙支撑的某位至高陨落，导致剩下这些人难以继续维持原有的万道运转带来的压力。
“现如今，我们必须做的，是赶紧想办法消弭这次异变，就算一时间难以平息波动，也要将真相找出来！”
所有至高的意志汇聚，共同推演时空，穷搜过去未来，多元宇宙的无限种变化与可能性。
祂们要从异变后的种种不协调中，倒推出多元宇宙在异变发生前的状态，以此重塑时空寻找到纠正历史的方向。
以祂们之能，联手之下想要改变多元宇宙的状态只是轻而易举，唯一麻烦的是因为同格的力量阻拦，难以确定多元宇宙的原样究竟是什么情况。
也就是说，难的不是纠正历史那步，而是不知道该把历史纠正成什么模样。
“我看到了！”
一声大喝响起，众人纷纷看过去，确见是全知全能者雅威突然在虚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无所不能的力量引起了主世界的一道道莫名变化。
下一瞬间，时空共鸣，超越维度，一股在诸多至高者眼中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萦满多元宇宙的各个角落。
而意识已然坠入最深沉虚无之中，几乎永劫归墟的六道冥也感受到了某种来自物质界的牵引，黑暗死寂的归墟就像是镜面一样碎裂开来，恐怖的龟裂不断地延伸，有光辉第一次照耀进这个比之死亡更加绝对的绝望之域。
虚与实的交汇，混沌虚无交融的奇迹，使得六道冥一瞬间跨越了生与死，重新在现实中有了复苏的锚点。
凝固的意识转动，前一刻的记忆回归，祂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也知道了自己之前究竟为何跌入归墟。
下一刻，虚神宣泄着体内如万川归流的浩瀚力量撕裂虚无，要破灭归墟的绝地，再临人间。
“可怕，真是差一点就完全扑街！”
第一百零四章：金蝉脱壳的准备；超乎想象的收获
“这次行动果然还是太冒险了，真的是差点就永坠归墟，万劫不复！”
有些后怕的叹息声响起，没有浩大庄严的异象共鸣，却自然而然的传荡在天道最高处的紫霄宫，好似那个身影本就存在这，从未离开过。
但这是不可能的，诸多至高确信在这声音响起之前，祂们的记忆都被截取了一段，眼前这人也确确实实曾被彻底抹去留存在诸天虚海中的所有痕迹。
圣的面色微变，祂看着突然出现就这样坐在祂旁边的黑衣身影，失去的记忆一下子就回归本源，明悟了前因后果，“你现在算是全身而退吗？”
没有第一时间询问之前的细节，至高者的征战凌驾于时空之上，稍有疏忽，那道由全虚海所有全知全能者一起发动的绝杀就有可能跨越岁月袭杀而来。
那种程度的杀伐实在太过恐怖，主世界即使全部至高者一起出手，也绝对是螳臂当车。
“其实还是有些问题，不过这都是小事，那位妄图宣战诸天虚海，妄图占据天主起源的狂徒已经被彻底镇压，永世不得翻身，所以现在不用那么小心都行！”
带着神秘的微笑，六道冥一脸的理所当然，“毕竟我们可是站在大众、站在正道的一方，是在这场镇压狂徒的战役中出了力的，毋庸置疑的功臣！”
看着笑嘻嘻的六道冥，圣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下这家伙，结果什么都感知不到。
但这更显得不正常，祂可是全知全能的天主，虚神就算再太特殊，只要没有真正成就与禁忌一级的至高，总不至于让祂一点底细都把握不住。
或者说，即使是六道冥之前化身虚神，算得上某种程度的天主起源，无中生有的手段更是足以让至高者瞩目，但要类比的话也只是一名另类证道，根本不足以与真正的禁忌博弈。
而现在重新复苏的六道冥却是让祂都有些看不清了，神念扫视过去，就像穿透了空气一般，明明看起来对方体内空荡荡的没有点滴神力，但本能却告诉祂，这人似乎已经经历过了一次彻底的蜕变，真正对于至高者来说都称得上是恐怖了。
“你让那位‘弥赛亚’替代了你的存在，而你反过来借助祂的身份金蝉脱壳？”
眼中的流光微微一动，多年相处让其一下子反应过来六道冥的手段。
“不对，关键不是这个……就算是早有准备，你也是真正被打入了归墟，差点永恒沉沦！”
少女眼眉竖起，向来温和的祂首次在六道冥面前显露出发怒的模样。
“这次实在是太冒险了，吾等岁月无尽，永恒不朽，只要不跌落归墟就能够无限变强，根本不需要为了这眼前小利而赌命！”
“天主所言乃老成持重之语，道友，你此次确实有失妥当了！”
不仅是圣，其他至高者在回想起此次变故之后，同样是蹙眉不语，紫霄宫的主持人更是直言不讳地表露出指责。
对于诸多至高者来说，探索异界，试验前路固然重要，但这一切都立足于六道冥的安危上，因此自然会对祂作死的行动表示不满。
“冥，下次不要这样做了！”
“道友身系大界之安危，若有失足，如今大好局面岂不毁于一旦？”
“道友此次却是鲁莽，吾等曾经亿万岁月难寻前路亦未曾绝望，道友于吾等之中最是年轻，何必如此急切？”
“咳咳，波洛斯，虽然我想跟你站一起，但这次真的是顶不住啊！”
“……”
有些尴尬的面对着盟友们的责怪与关心，六道冥甚至怀疑此次事故发生后，祂在祂们心中的形象可能早就变成了需要时时管教看顾，否则随时可能捅破天的熊孩子也说不定。
“咳咳，好了，大家，这次确实是我的不对，没有跟各位提前商量好就自作主张！”
好一阵子之后，看着这些人完全没有停止的样子，六道冥不得不挥手打断祂们的絮叨。
“只是你们也知道，像是吾等至高者穷极真理，连因果命运都只是玩物，有些秘密若是摆在明面，其实也就跟光明正大的自曝没什么区别！”
六道冥无奈的摊摊手，全知全能者的对抗，一方想要遮掩天机，另一方寻根究底，两者都是无所不能，那最后自然就只能通过质量与数量之间互相抵消，直到决出一方的优势。
所以祂才不敢主动找圣祂们商量这些事情，只因主世界的至高虽然不算少，但祂要面对的是诸天虚海所有全知全能者的镇杀，就算将整个主世界都填进去，面对这般阵容，能不能冒出点水泡都不一定呢？！
祂敢说，祂若是真的将自己的金蝉脱壳之策与第二个人商量，之前那道由无数天主共同发动的袭杀绝对会顺着因果线将波及之人一起埋了，到最后别说拉祂一把了，只怕大家都得一起在归墟中做邻居。
所以祂最后选择了将一切默默隐藏在心中，终究无数全知全能者的力量汇聚起来再强，也不可能打破祂的心灵壁垒，将祂的思维都给挖出来。
“虽然当时面对诸天虚海所有全知全能者共同的一击，我承认自己确实有些傻眼，但最后的结果还是好的嘛，我现在不是平安无事嘛，这代表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真相是即使到现在，六道冥还是忍不住心底冒冷汗。
即使算计了所有可能的变数，但真正面对起码兆亿之数的全知全能者，其中每一个都不下于另类证道时，该被惊吓的还是会被惊吓。
这个数量实在太过可怕了！
祂本来以为，禁忌已然是道之极巅，不朽不灭，就算面对再恢弘的场景也不可能让祂恐惧，再强的敌手也不可能让祂毫无一丝反抗之力。
毕竟那个时候，祂汇聚黑帝颛顼、大道太一、虚神·上帝等所有化身的力量，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巅峰时刻，无论现实经历还是想象中都几乎找不到对手。
那一状态下，祂自信即使面对主世界所有至高联手，也许未必能够战而胜之，却也绝对不会轻易落于下风，若是各个击破的话，行过去未曾成功的盘古之事也有一定的几率成功。
要知道，那些不到至高一级的化身不算，祂那各大化身可都不是普通的禁忌。
其中大道太一作为主世界的大道根源，完全能够借助六道冥所经历过的所有多元宇宙的本源，若是做出取舍的话，跨越时空接引沙耶的力量也是在一念间。
而黑帝颛顼在此纪元统御天地人间，能够驾驭主世界包括禁忌之内所有人神仙妖魔鬼之力，梦魇主神更是与系统一体两面，最后是虚神·上帝取代“弥赛亚”身合型月多元，以其更高的境界也能够完全发挥出禁忌一级的伟力。
这些化身的力量被完全统合起来，基本上就相当于沙耶所在、主世界、型月、梦魇空间等一切六道冥干涉过的多元宇宙被熔炼为一个整体，任其驱使。
到了这种程度，无论至高者们有没有主动出手帮祂，其实也没差多少了，毕竟禁忌构成了多元宇宙，当祂驾驭那些多元宇宙的力量征战的时候，只要至高者们没有主动抑制的话，就不可避免的借助了祂们的力量。
然而就算是如此恐怖的一股力量，六道冥最后还是落了个被秒杀的下场，
嗯，风水轮流，前面一波面对最高只是普通禁忌，大多数连另类证道都算不上的天主，祂一个响指干脆利落，后面就是被所有全知全能者每人一个响指，干脆利落。
真的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其实想想也是正常，毕竟我完全状态下的力量就是统合所有化身，兼麾下多元的伟力集体，这种力量的集合，面对一股更加庞大的力量集合，会失败才是理所当然吧？”
一开始就没想过能够真正获得胜利，一方是四大至高级数的化身，另一方是兆亿之数的全知全能者，只看表面的数据都能够了解其中恐怖的差距。
至于一直以来被祂当做杀手锏的系统，六道冥在还是大道太一的时候，都能够与之拼个两败俱伤，想要拿这玩意挡灾，做梦也不是这么做的！
“在一开始就确定了必然失败的情况下，自然会给自己提前安排好东山再起的机会，所以严格来说，此次行动并不如你们想象中的那般危险，你们也该清楚，我可从来不是什么舍道之外，再无他物，为了求道连性命都可以随意抛弃的性格！”
摊了摊手，六道冥试着活跃气氛道。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我相信你有足够舍道之外的欲望，但不相信你的傲慢！”圣叹了口气，“你太自信了，而这股自信稍有偏差，就可能让你万劫不复。”
祂不是危言耸听，事实上，这一次若不是圣本身也是第二批一起向六道冥出手的全知全能者，能够为其做出一些遮掩，祂就真的只能在归墟中沉睡到虚海终焉了。
“有倒霉蛋做替罪羊，有你们几个在暗中无间道，其实危险性已经被压到最低。”
主世界一共有三位天主，分别来自《恶魔高校》、《弑神者》、《re：造物主》，再加上六道冥李代桃僵在型月世界观中取代了“弥赛亚”的位置，也就是说，在那一次出手的兆亿之数的全知全能者中，至少有四个是祂安排的内奸。
这个数量相当于整体来说自然微不足道，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点偏差已经足够祂在那绝境中求生了。
“只是最低，但不是没有！”
“世上本就不存在完全无危险的行动，喝凉水都还能塞牙呢！”六道冥无语地看着执拗的少女，只觉得对方分外可爱。
“放心吧，就算最差劲的状况，连那道被你我特意遮掩的生机都被抹去，顶多也就是我在归墟中睡一段时间，要想将我永恒镇压是不可能的！”
看着面色有些不对劲的六道冥，圣很快理解了祂的意思，然后幽幽地说道，“……但那样你就要重新回归于天！”
泛神论上帝——沙耶，那个与六道冥同出一源，如今也是一体两面关系特殊的女人！
以祂们间比系统还紧密的联系，只要其中一个人没有死，另一个人就算彻底归墟也迟早有回归的一日。
只是那样回归的也只会是大道太一，而不是【六道冥】，就算再次降天成人，也未必能够寻回如今的人格。
对着圣冒寒光的眼眸，六道冥轻轻移开了视线，也有些不敢与其对视。
祂看向其他盟友，只不过无论帝鸿氏这等德高望重之辈，还是初音未来这些温柔体贴的好友，都丝毫没有为其开脱的意思。
卡奥斯倒是十分活跃的跳了过来，看起来想要跟圣对线，只是这等火上浇油的行为也绝对不是六道冥希望。
祂拉住不怀好意的卡奥斯，沮丧地低头叹气，“好吧，我发誓绝对没有下一次，以后这等冒险之事绝对会提前找你们商量。”
其实祂也知道自己这次有些莽撞了，只是不同于其他经历了无尽沧桑的前辈，六道冥人格诞生至今的岁月算得上相当短暂，与同格者相比绝对属于年轻人中的年轻人。
作为年轻人，再加上一直以来一帆风顺，导致得闯劲十足、偶尔冲动不是很正常的吗？
这也许并不是永恒者应有的心性，但到了祂这一步，大多数时候最大的敌人已经成了岁月，成了自我意志，能够维持年轻的心性可绝对算不上坏事！
“好了，既然道友承诺未来谨慎行事，此事就这样过去了，无需再去多论。”
道祖出来打圆场了，“只是道友甘愿冒着永堕归墟的风险，依旧亲身要去面对诸天虚海的强敌，不知是何原因，如今可有收获？”
“自然是大有收获！”
有人帮忙解围，六道冥自然承情，祂对鸿钧点点头，轻声笑道：
“应该说，是超乎想象的大丰收！”
第一百零五章：全能的终点；失去意义的成长
“再大的收获也掩饰不了你差点永堕归墟的真实！”
圣睥睨着祂，没好气道，她寻思着绝对不能让祂就这样轻易敷衍过去的，不然的话天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又一个冲动来场接近十死无生的赌博？
因此祂必须坚定不移的死咬自己的态度，不能让祂有任何侥幸心理，否则这人绝对不会长记性。
这是一种不可避免的情况，说到底还是因为禁忌不朽不灭，既然不会死那就随便浪，失去了对死亡的敬畏之后，又有多少人还能保持初心，像过往一样谨慎前行呢？
“额，这次虽然冒险了点，但却是必然需要迈出的一步，只是迟早的问题！”
六道冥无奈地装作没看到少女冷漠的面孔，终究这次确实是祂这边出了问题。
“慢慢来，通过不断的穿梭多元宇宙，一步一步提升体量，在积累底蕴的同时也将那些奇异的世界观纳入自身体系……我们一直走的这条路确实可以说是理论上最具可行性的堂皇大道，但这样一直按部就班的修行我们真的有可能看到终点吗？”
认真地看着圣、看着鸿钧、看着【命运】、看着紫霄宫中所有的至高，六道冥铿锵发问：“禁忌真的是道之终点吗？若不是，更高境界是什么模样，若是的话，这条路最终圆满又会是何等神异？”
“我们一直在变强，即使是在走出自身世界观之前亦然如此，而你的到来，更是让吾等变强的速度有了飞跃性的进展！”
圣面无表情地说道，还是那句话，时间一直是站在祂们这边的，为了眼前小利而冒险并不是什么值得鼓励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