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天的旅者 第732章

不过幸运的是就算没有找到那人，但她还是在幻想乡中找到了阻止芙兰彻底崩坏的办法。如果说，白玉神社那位只因寻找食物就给了她一通教训的巫女，是一位让人郁闷不已的家伙，那么墨玉神社这边的这位巫女对她而言便是真正的福音。

正是因为得到了黑卡蒂的帮助，一次次将的力量芙兰‘取走’，芙兰才得以一直坚持到现在，坚持到了眼前之人的归来。

不过此刻，虽然内心难以平静，但蕾米莉亚却没有丝毫打搅这场宴会的意思，她已经等了很多年，并不介意再多等一天。只是她或许并不知道，在她观察别人的同时，有人在见到她的瞬间，也不禁无声的感叹了一下命运的惯性。

第二天，在醉宿中醒来的叶秋便在墨玉神社中见到了还未完整的‘红魔组’。

命运存在惯性，但很显然，他的存在终究还是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比如眼前的芙兰朵露，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他的到来，那么红魔馆的二小姐或许只会是一位禁忌般的四重存在，而不会像现在这般，半只脚已然步入了毁灭边缘。

理论上，只要代价足够，‘祭天仪式’的确能够换取到世间的一切。然而理论终究只是理论，仪式过程中的些许差错，造成的结果便会有着诸多的不同。

他并不知道芙兰朵露究竟经历了什么，但他可以看出，她在‘祭天仪式’中所换取的显然是力量，而且仪式的过程明显也很成功，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在‘祭天仪式’中得到比她姐姐更胜一筹的力量。

不过很可惜，有时候过于成功却未必是一件好事。

若说蕾米莉亚所得到的是一份‘命运’的力量，那么芙兰朵露所得到的显然便不止是一份破坏性的力量，可以说在仪式成功的那一瞬间，芙兰朵露·斯卡雷特这个存在便已然是‘破坏’的象征。

叶秋并不知晓斯卡雷特这个家族究竟为此付出了何等疯狂的代价，但芙兰朵露·斯卡雷特的确借助一场仪式超越了诸多修士一辈子的修炼历程，跨过了那道神与凡的天堑。

然而，这场仪式虽然给予了芙兰朵露·斯卡雷特这个存在堪比神灵的资质，但却并没有给予他与神灵相配的肉身、境界与意志。她生命本质并没有得到升华，而幼儿般的自我意志更是与‘神而明之’相去甚远。

因此，这注定只会是一场悲剧。

‘凸显’与‘侵蚀’是每一位修士都必须注意的界限，而很显然，在经历‘祭天仪式’之后，芙兰朵露便被‘破坏’所侵蚀着，有着隐隐超越这个时代资质的她，却最终会被这份资质所葬送。

这个时代，早已容不下神明！

第三十五章 退一步

“问题我已经了解了。”

从虚弱不堪的芙兰朵露身上收回目光，叶秋随即便对上了蕾米莉亚焦虑的视线，“要解决你妹妹的问题其实并不难，不过事先，你们却要先做出一个选择。”

“选择……？”

叶秋微微颌首，解释道：“像黑卡蒂这样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有很多，但想要彻底根治你妹妹的问题，所有办法归纳起来其实不外乎两种。

你妹妹有着相当不凡的资质，可惜这份‘资质’却并不完全，而这正是造成这一切的祸根，所以想要铲除这个祸根，其中一个办法便是补全这份‘资质’，而另一个自然便是后退一步，将这份资质直接废掉。

向前，还是后退，这便是你们现在需要做的选择。”

蕾米莉亚沉默了一瞬，干脆利落的做出了一个令叶秋有些意外的决定。

“我选择后退一步！”

“连前进的办法都不想知道吗？”

蕾米莉亚略带狂气与心伤的一笑，“如果那会是一个容易的办法，芙兰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斯卡蕾特家族为何会如此迅速的没落，这真的只是因为教会的原因吗？

不！蕾米莉亚清楚的知道家族在她们身上倾注了什么，家族为她们所付出的代价已然与压上一族的底蕴与未来并无多少区别，可以说，她和芙兰其实才是斯卡蕾特家族迅速没落的祸根。

她终将背负起斯卡蕾特一族的荣耀，而对于芙兰，她早已决定一生都会守护着她。她并不奢望芙兰能获得强大的力量，也并不希望她再遭受磨难，芙兰只要能够恢复健康，快乐无忧，她便已经别无所求。

“所以，决定了？”

蕾米莉亚郑重的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那就简单了。你们若想补全这份‘资质’或许会有一些麻烦，但若想要毁掉这它，我却可以轻易的帮你们做到。”

随着叶秋的话音，一抹漆黑之焰骤然从芙兰朵露脚下升起，眨眼间，便逼退搀扶着芙兰朵露的帕秋莉，将芙兰朵露完全吞没在了漆黑的烈焰之中。而在众人的注视下，漆黑的火焰越发的深邃，整整燃烧了三分多钟之后，漆黑的破灭之炎才收缩着脱离了芙兰朵露的身躯。

“多谢款待……！”

望着瞬间将无力的芙兰拥进怀里的蕾米莉亚，收回破灭之炎的叶秋不禁浅浅一笑。

“你……”

听到叶秋的话语，蕾米莉亚随即确定了心中的猜测，不过下意识还是说些什么的她却最终收住了话音，因为微弱却许久不曾听闻的一个称呼，让她由衷的觉得其他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姐姐……”

少女依然处在虚弱之中，而她身后的蝠翼更是宛若已然干枯一般不显活力，但在此刻，她鲜红的眼瞳却前所未有的通透与纯真。

“嗯~！姐姐在这里哦，芙兰……！”

感受到自己的眼睛有些不争气的出现了几分朦胧，蕾米莉亚紧紧拥抱着芙兰朵露，闭上双眼，垂下了面容。

不过这般温情的画面却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蕾米莉亚睁开眼瞳，带着自家妹妹的她便转身对着叶秋礼道：“向您奉上最为诚挚的谢意，今日的恩德，吾以‘斯卡雷特’之名起誓：必将永远铭记！”

叶秋摆了摆手，收下谢意的同时也表示不用太过在意。

事情已经解决，蕾米莉亚也便没有了停留于此的理由，带着自己的妹妹和好友很快便告辞离去，不过就在她们辞别的最后，叶秋却补充般的提醒了一句。

“‘后悔’并不是一种祝福，但若有一天你们真的后悔了，也不必懊恼，只要我还在幻想乡，你们随时可以从我这里取回今日失去的一切……当然，只要你们负担得起的话。”

“……!”

看着面前淡然浅笑的身影，蕾米莉亚檀口微启却终究不曾出声。不过在这一刻，她真切的开始感受到幻想乡为何又会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

在她刚进入幻想乡之时，对于幻想乡的认知，她听闻最多的是被神所眷顾的地方。但随着她慢慢接触到幻想乡的上层，有人却告诉她，真正的神明绝对不会眷顾幻想乡这种地方，真正眷顾这里的其实是一位魔王，一位可怕的魔王。

他并不需要迫人的威严，也并不需要他人的敬畏，他的可怕便是你明知道他是一位魔王，却依然愿意顺从他的‘统治’，发自真心的愿意成为他‘权’与‘力’的一部分。

送走红魔组，叶秋的目光也随即望向了坐在身边的黑卡蒂。

0……

“想要回红世那边看看吗？”

“？”

叶秋看着面前并无多少神情的少女，缓声解释道：“愿意的话，你、我，还有夏娜，正好一起回去看看。”

闻言，黑卡蒂沉吟了片刻，“我是幻想乡的巫女。”

论对幻想乡的重要性，主掌阴阳双生龙的巫女显然比神邸更为重要。

“没事！巫女偶尔也是需要休息的，有紫她们在，幻想乡并不会有什么大碍。”

“想去。”

听到这番话语，黑卡蒂最终点了点头。

在幻想乡继续停留了一个多月，在一场盛大的祭天仪式之后，叶秋才带着夏娜和黑卡蒂离开幻想乡，来到了久违的熟悉世界。

虽然跨越了几百年的维度，但降临这个世界之后，哪怕并没有借助秋夜的力量完全切入，叶秋也并没有受到压制，相反的，这个世界依然对他展现出了强大的包容与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