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天的旅者 第368章

八云紫轻声的笑问道。巫女的宿命可偿还她几世荣华，真正难还的恐怕是少女的那一番心意。不求，不言，却难掩那若有似无的情愫。为之奉献，为之守护，却将自己的心绪都掩盖在面具之下，让其随自己逝去而随风消散。

只是她却不知，如此人儿，最是令人疼惜，难忘！她也不知，怀中的身影，最是难承美人之恩！

“……只是轮回转世，若你真想，未尝不可接引回来！”

闻言，叶秋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过言语。

见此，八云紫也不由会心一笑。

无言，却已清晰的作出了回答。嘴上说着开后宫是一辈子的梦想，但事实上，曾经不懂拒绝的人，已然开始学会了拒绝，只是这并不止是为了自己，更多的却是为了她们。

……

间隙之里

这里天色仿佛永远不曾变幻，但叶秋知道，天色已经渐渐亮起，只是看着缩在自己怀中‘冬眠’的人儿，他的嘴角却不由泛起了一缕既无奈又宠溺的笑意。

“……蓝！”

随着一声呼唤，被赋予八云之名的九尾狐，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房间之中。

“秋大人！”

转过头，叶秋对着八云蓝微微颌首，“麻烦你了！”

八云蓝连忙摇首，垂首道：“这本是我应该做的。”

至关重要的‘巫女’已经逝去，自然需要新的巫女前来接任，这关系着幻想乡的平衡，容不得马虎大意，有所疏漏。

“是你的主人又想偷懒罢了！”

无可奈何的说着，叶秋右手微微一摆，而下一刻，一条白色的龙形虚影便出现在了八云蓝身前，凝实着化为一枚白色印玺，被她接在手中。

“带着它走上一遭吧，看看谁最合适！”

巫女的人选早已有所选择，只是备选之人却不止是一个，直到今日‘阳龙’无主，才是选出与之最为契合之人的最终时刻。

“是！”

没有再多言，八云蓝躬身回应后便收起印玺，不做停留的转身离去。选出‘巫女’，到巫女继任，从来都是在同一天举行的，天际虽然刚刚吐白，但今天所需要忙绿的事情却不少。

不过这些，叶秋显然并不准备理会，他所要做的，只是让‘巫女’安稳归位而已。

冬日温暖的阳光缓缓升起，从日出到日上三竿，人间之里越发的热闹起来。锣鼓声开始响起，‘巫女’已经选出，接下来的自然是巫女接任的仪式。而神社的白玉阶下，迷雾竹林的一家子，白玉楼的亡灵公主，还有太阳花田的主人，在此不期而遇。

这并非是默契，她们是九龙的掌控者，而赋予‘巫女’神圣之名，自然需要‘九龙印’。

“……该起来了，这场仪式还需要你主持呢！”

感到时间已经差不多，叶秋对着怀中的依然不愿起来的身影催促道。

闻言，八云紫缩了缩身子，迷迷糊糊的说道：“嗯……这不是应该由你去的么？”

叶秋好笑的捏了下八云紫的鼻尖，“别想偷懒，老老实实的给我起床！”

既然他有意避开信仰，那么这个名讳由他赐予，终究有点不适。

甩锅不成，八云紫慵懒的转了个身子，狡黠的睁开眼，望着叶秋说道：“那一起去？”

“今天就算了吧！”

叶秋苦笑回道。往常没什么，今日他可不想和幽香打上一场什么的。

“好了，别想转移话题，给我乖乖起床！”

终究是一件要紧之事，一番打闹之后，两人终于离开了被窝。而随着一道间隙的打开，两人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间隙之里。只是不同的是，八云紫去了神社，而叶秋却来到了看护‘巫女’的八云蓝身边。

“秋大人！”

见到突然出现在身侧的叶秋，八云蓝在一瞬本能的戒备后，便放松的开口道。

“嗯！”

对应了一声，叶秋的目光却没有半分转移。锣鼓喧天的仪仗队如一条长龙横跨了一条长街，两旁相送的人们，在仪仗路过之时，纷纷下跪礼拜。没有节日的热闹，除了锣鼓之声，杂音不显，让此时此景充斥着肃穆而神圣之感。

而依仗队伍的最中央，一位刚十岁出头的女孩端坐在白色的步辇上，是如此的明显。

女孩脸上有些不安，但这也无法掩盖她的灵慧与秀美，可以预见，长大之后的女孩，必然会是一位清丽脱俗的少女，可惜这一切，却无法带给叶秋名为‘高兴’的情绪。

一个狐狸面具悄然落入手中，看着面具上似笑似哭的狐狸，叶秋眼中不禁划过了一缕叹息。这巫女的宿命，到底有谁能够打破？这一次次的往复，到底何时才会到达终点？

第三十章 一境一感悟

巫女的继任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风波，在欢庆与缅怀中，又一个被赋予‘葉’之名的巫女，登上了守护者的宝座。只是这是荣耀，还是不幸，对于此刻带着不安与憧憬的女孩来说，这个答案或许将需要用一生去寻求。

历史的车轮也只会向前，女孩渐渐长大，答案也终有一天会得到，只是这个答案，叶秋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听到。时间已过百年，与龙神之约也已经将至，放下的兵刃既将取回，而他也到了再次踏上征途的日子。

他，终究还没有到可以安逸的地步！

法理之路漫长而广阔，哪怕有着幻想乡为后援，哪怕有着秋夜这个最大的作弊器存在，百年的时间也终究是太少了，特别是衍化到‘终焉’之际，就算有着秋夜存在，他也逐渐有了一种难以为继的感觉。因为现在他的‘终焉’完全就是‘崩坏’，他的‘法’衍化到了一定阶段，便开始迅速崩塌，以那样的崩坏速度，根本不足以他画满一个‘圆’，贯通‘起始’与‘终焉’。

行百步者半九十！

感觉‘圆满’近在眼787前，却终究难以触及。‘崩坏’意喻着‘终焉’，但‘终焉’却不完全是‘崩坏’，他终究还是走得太急了，虽然很快，但却不可避免的留下了‘疏漏’，而一点点‘疏漏’积累而成的，便造就了紧要关头的‘崩坏’。

而这恐怕还只是他自身的错觉，他已经渐渐察觉到，自己离‘圆满’之境恐怕远比想象的，感觉的还要远的多。懂得越多，越觉得自己渺小，感觉自己已经行了九十步，但慢慢察觉到的一切正在逐渐告诉他，他或许连九步都不曾踏出。

他终究还是小觑了‘圆满’两字，有着秋夜在，他的确远比众多的修士走得更快、更稳，用势如破竹来形容他的修炼速度一点都不为过。最直观是体现便是，每次许久之后见到神绮，后者的第一神情常常是一副‘我很不高兴’的样子。

只是哪怕他的修炼速度连神绮都为之嫉妒，但也依旧不够。将这个境界划分为一个分水岭，恐怕并不只是这个境界所体现出来的威能，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境界不存在‘水分’一说。不管有着再多的奇遇，没有实打实的底蕴，根本无法踏足这个境界。再说，哪怕达成一个小的‘圆满’也非是简单之事，更何况，他或许跟‘小圆满’根本就没有交集。

以自身之法，阐述世界之理！

修炼之初，去芜存菁，壮大自身，修炼之道，感悟天地，破开迷雾，解析真理，抓住最为本质的存在，而以此本质为中心，试着去阐述世界，这便是走向‘圆满’之境的道路。

就像他所走的‘吞噬’与‘力量’之道一般，他深受东方古国的理念影响，又有秋夜这种无上造物熏陶，走过数个世界，见识过混沌，种种经历让他定下了自身最为根本的理念。

而这，便是他所抓住的本质！他将世界的每一种存在都视为是由‘力量’所组成之物，或者说世界原先就是一股‘力量’，只是最初的‘力量’经过不断的衍化，衍生出了万物，所以本质上，万物就是最初‘力量’的一部分，它们有大有小，有杂乱，也有精粹，唯一不变的是，它们皆可吞噬。

‘起始与终焉’所印证的也正是此理，由‘一’开始衍化，森罗万象之后，一切走向终焉，重归于‘始’。一切是如此的清晰明了，只是有一点他错估了，真理之所以是真理，是因为它的永恒不变，哪怕沧海变幻，世界轮转也不会因此改变。它存在于世，却不限于一个世界，它是世界的支柱，是与世同存，却又超脱于世的绝对之理！

理论上，掌握着它，‘与天齐平’便不再是一句妄言。只是走到这一步，他却有了其它的一些感悟，甚至开始察觉了一些‘与天齐平’的大能会陨落因由。

他们——恐怕根本没有真正掌控‘真理’！他们的‘法理’恐怕根本无法与‘真理’画上等号！

就像神绮那般，借助天地之力踏出了半步，然而只是‘半步’却造就了一位半步大能，借助魔界之力，妥妥的就是一位真正大能。那么黄金时代的大能呢？那些先天便融于天地的先民呢？他们真的握住那‘与天齐平’的真理了吗？

答案恐怕是否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