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纳米核心
但是根据起源之石的共鸣波动，这座环形山，或者说环形山的下面，的的确确是有着异常！
落下地面，或者说月面，赵哲微微顿了顿脚，轻柔的动作却带着巨大的力量，化作能在固体物质中传播数千公里的震动波，刹那间就扫过了整个环形山以及环形山地下的所有区域。
接收着震波回馈回来的反震，赵哲毫不意外地发现，这座环形山的地下完全是空的！
说“空”貌似也不太对，但这座环形山的地下，的确存在着好大一片物质结构与普通岩层完全不同的区域，其中还有着非常多非常复杂的空隙，好像地下迷宫一般蔓延到地下极深处。
但这个地下迷宫并没有入口——
这也是当然的，毕竟从达特还有他的五个同类来看，达亚特文明在空间技术方面的确已经到了相当高的高度，哪怕他们因为某种原因而必须在物质世界留下一个锚点，也定然不会在锚点外留下入口这种容易被人发现的东西。
不过这种仅仅只有上百米厚度岩层的阻隔，对于赵哲来说连阻碍都算不上。
赵哲只是一脚踏下，体内数亿亿核能线粒体氢离子聚变所产生的庞大能量，在四阶的入微之力操控下，化作无比锐利的无形刀锋，将身前地面之下，直径十米、深百米的圆柱形岩层整个切割开来，然后以无形力场托举着“拔”出了地底，随意扔在了一边。
赵哲便自这仿佛看不到底的黑暗深渊中缓缓飘飞而下。
不过，虽然看似深不可测，但下降了百米之后，他的脚还是触碰到了坑底。
在这个深度，阳光几乎很难照射进来，更别说这时候的月球背面正处在夜间，完全没有光照，地底是完完全全的漆黑一片。
好在赵哲早已经解决了黑暗中视物的问题，稍微调整一下视网膜细胞的感光特性，除了可见光之外，红外线、紫外线、乃至无线电波，都能被他直观地观察到。
对他来说，暗无天日的地下和阳光照耀下的地表一般无二，因此赵哲抬眼就看到了位于坑洞一侧的一条狭长裂隙。
——这正是通往那地下空间的入口！
毫无畏惧，也毫无迟疑地，赵哲迈步而进，丝毫不在乎后面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这条通道虽然看上去入口很小，但走入其中，却会发现后面的宽度越来越宽。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在弯弯扭扭的岩质通道中行走了一段距离后，赵哲眼中出现了光。
并不是他以自身的超凡能力看到的紫外线红外线之类的射线，而是真正的可见光。
循着光辉迈步，不多时，赵哲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由“水晶”铸就的洞窟。
无数有着规则六棱柱外形的紫红色晶体自地面、自岩壁、自天顶斜斜地向外伸展而出，微弱的光辉自水晶中辐射而出，为这片地下国度带来了光明。
——这是启示录病毒的结晶体！
赵哲一眼就辨认了出来。
这说明他的确找对了地方！
照理说，他已经深入到了这个程度，那个达亚特文明怎么也该做出些反应了。
但很奇怪的是，没有敌人，没有陷阱，甚至连形式上的警报都没有。
赵哲不知道是那些精神化的文明意志已经无力反抗了，还是在憋着什么大招，他也毫不在乎，只是随意地向前走着，仿佛在欣赏美术画展一样，欣赏着这片不知道是人造的还是天然的“美景”。
行走在无数水晶其中，赵哲莫名地就联想到了曾经在超人漫画中看到过的孤独堡垒——除了一个是无色纯白的水晶，一个是紫红色的病毒结晶，一个在地球北极，一个在月球背面的地底之外，两者之间真的很像。
因为，就好像超人的孤独堡垒中封存着他许许多多的战利品一样，这些生长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病毒结晶中，也赫然“冰封”着许许多多明显的“人造物”！
工程设备，建筑残骸，以及种种功能不明、但却绝对出自智慧生物之手的人造仪器，甚至还有一些类似人形的尸体！
与其说这里是达亚特文明的老巢，是祂们的基地，倒不如说，这里就是一座文明的坟墓！
第二百十一章 远古往事，启示录病毒之缘起
当看到结晶中“冰封”着的类人形尸体时，赵哲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虽然从达特还有后续几个文明意志化身的形象来看，赵哲就已经猜到了，曾经的远古文明达亚特多半也是一个类人形种族，不过真的看得了现实证据，还是让他有些震动的。
继续向前，各种各样的人造设备与类人形尸体越来越多的出现。
不过越往深处，那些人造设备的破损程度就越高，“冰封”的类人形尸体就越少。
不知走了多远，在一片结晶之簇前，赵哲看到了一句只剩下半截的、作出逃跑姿态的尸体。
尸体的上半身还大致保持着完好，下半身却仿佛地球上那些结晶症患者死亡时的症状一般，破碎成无数碎块，在大块的结晶中也依稀可以分辨出那些细小的结晶碎片。
透过那微微发光的晶体，透过尸体头部所戴的透明头盔，赵哲隐隐能看见那张非常接近人类、充满着惊恐神情的脸庞。
这一瞬间，他心中对所谓“默示录”的由来产生了新的猜测。
赵哲之前一直以为，所谓的启示录病毒，应该就是当初的达亚特文明特意制造出来，为了所谓的举族进化“升神”而使用的工具。
但现在看来，事情或许和他想象的有点差别……
就在这时，虚空中有光流迸射，赵哲转头望去，就见一个模糊的人形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半空中。
【你，果然来了！】
伴随着一道精神波动，一个混杂着男女老幼、高低声线，仿佛由无数人的说话声重叠而成的声音在赵哲耳边响起。
【……看来，你，或者说你们，情况不怎么好啊！】
赵哲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只有人形，却根本看不出身材相貌、甚至分辨不出性别的模糊身影，用同样的方法回应道。
【你击杀了我们所有的化身，这的的确确对我们在物质世界的干涉能力造成了影响，不得不承认，单论在现实世界中的战斗能力，我们不是你的对手！】
那混杂着的声音毫无情绪波动地说着，毫不避讳地承认了在战斗力上比不过区区一个单独个体的屈辱事实。
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与达特还有女版达特那些拥有确切形态与人格的化身不同，此时出现在赵哲面前的，并不是什么化身，而可以说是精神化的文明意志本身，类似于人道意志、阿赖耶识一般的存在，并不存在喜怒哀乐这类普通人类的情绪，自然也不在乎荣辱面子之类的问题。
【我该怎么称呼你？达特？还是达亚特？】
赵哲就好像是在闲聊一样问道，仿佛双方之前的敌对是假的一样。
【随便，达特也好，达亚特也好，都只是一个代号，一个标签，对于‘我们’来说，这样的标签并无实际意义！】
那千百种人声混杂在一起的声音如此说道，赵哲眼前的模糊人形也闪烁了几下，短暂显现出了达特以及另外五位化身的形象，但最终依旧归于一片混沌。
【哼！那我就称呼你为达亚特好了……】
赵哲随意定下了对对手的称呼，然后环顾了一圈四周，说道：
【这里……我原本以为是你们在‘进化’成现在这种形态前遗留下的现实锚点，现在看来，这里更像是你们的坟墓啊！】
【默示录之灾，或者说启示录病毒，并不是你们设计出来的东西，而是一次意外，对吧？】
赵哲转向那模糊的人影，用肯定的语气说着。
【……你的判断没有错误，启示录病毒，虽然出自于我们文明的科学家之手，但它的诞生的确只是一个意外，而后它所造成的灾难，更是几乎彻底摧毁了我们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