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之月
比如‘阿蒂拉’,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是可爱的少女了。
白发红瞳的少女总是在无人时碎碎念着,她是天生的战士,是高傲的战士,是匈奴最伟大的战士。
在外人面前,她总是一副冷漠的,没有表情的,令人生畏的形象,所以她不能将自己那可爱的,一点都不凶悍的样子展露在他人面前。
不,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她总是将那副面貌展露在一个人面前的。
那是她睁开眼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那些匈奴人的长老,而是一个身穿白色法袍,看起来安宁又神圣的年轻男子。
他同自己一样也有着一头美丽的白发,这让阿蒂拉在睁开眼时,差点就如同鸭子般,将其认定为自己的父亲。
但是随着长时间的接触后,她才是认定,那并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一个让她潜意识中觉得熟悉的,又觉得有些畏惧的未知存在。
那是陪伴着少女人生中最长的一个人,或者说,就是陪伴了她一生的人。
他总是会站在阿蒂拉的背后,仿若是她的背后灵一样。
但是诡异的是,除了阿蒂拉外,其他的任何人都无法看到他,部族的长老们如此,那些与部族为敌的敌人们亦是如此。
阿蒂拉曾无数次的驰骋在战场之上,面对着千军万马,面对着无尽的箭雨。
那个男人也陪伴着她驰骋在战场之上,不管是多么凶险的情况,不管是惨胜还是虐杀,那个男人都永远的陪伴在她的身旁,视战场上的凶险于无物。
而战场上的那些流矢,也确实无法伤害到他的一根毫毛。
阿蒂拉是空虚的,是寂寞的,从她诞生起,她就总觉得自己的人生缺少了一块重要的东西,还有着一种破坏一切的本能在驱赶着她前进。
但是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份空虚感得到了满足,她依然只会杀戮,只会破坏,但是在这无尽的杀戮与破坏里,她发现自己拥有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
那就是拥有了‘目的’!
阿蒂拉是匈奴的族长,她为了同族的繁荣而不断的破坏,她杀害一切,将所有的生灵赶尽杀绝,与此同时她也将胜利带给族人,让族人更加的丰饶富足。
但这只是阿蒂拉表面的目的,她真正的目的是因为,那个只有自己看到的男人总会对她说:
“.々……前进吧,阿蒂拉!向着西方前进吧,你乃神之鞭,自当挥舞雷霆,携带着彩虹将所有的敌人消灭,将所有的文明破坏〃‖。”
“你是破坏的大王,是匈奴人的王,同时,你也是我的兵器,是我带给那西方世界所有腐朽之人的惩罚!”
将自己当做兵器,这一点阿蒂拉并不讨厌,因为她只会破坏,除了破坏外她一无所有,作为兵器的她才能展现自己的才能,作为兵器的她,才能活着的意义。
是的,成为那个人的兵器,为他披荆斩棘,将所有的敌人全部消灭。
从俄国到东欧,从西罗马帝国到高卢,她将作为兵器,作为上帝手中的鞭,带给那些背信弃义者,带给那些不信者以灾难。
他只有自己能够见到,他是自己唯一的依靠(诺钱好),是她活着的目的。
破坏一切,侵略一切,燃尽一切,然后就能取悦他,让他高兴。
人因为精神上的空虚所以需要信仰,那么阿蒂拉就是将他当做了自己的信仰,当做了生命中的唯一。
世人都说匈奴王阿提拉被军神马尔斯所钟情,因为她天生就手持军神之剑。
但是只有阿蒂拉自己知道,军神马尔斯并不钟情她,她也不喜欢马尔斯,或许她可以自称为上帝的子民,她所获得的一切都是神的应许之地。
就如同所有人都称呼她为‘上帝之鞭’,阿蒂拉喜欢这个称呼狐。
“那么,你便是他们口中的上帝吗?”
在巨大的军帐之中,再次将敌人歼灭,将文明破坏的阿蒂拉,看着那坐在本应属于她休息的床上的,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问道。.
第三十四章 尼伯龙根之歌
少女的神情淡漠而虚无,她仿佛不会笑一样,只是用着那一双可以用冷冰冰来形容,亦或者是空虚的眸子注视着坐在她床铺上的罗伊。
作为匈奴的王,作为只知破坏,只知杀戮,除了战争与战斗外什么都不会的大王,阿蒂拉对享受并没有兴趣。
哪怕即使在战争这个最是紧要的关头,她的属下们也会将最是美好,最是美丽的东西献给她。
就如同在这个军帐中的那一张柔软的床铺,据说是用某个在这个年代已然要渐渐灭绝的幻想种的皮毛所制。
那一张床的铺垫确实很柔软,阿蒂拉如此确信着,但也仅仅只是柔软而以,这样的奢侈与奢华,并不会腐蚀她那坚定的,绝不动摇的心。
所以对于罗伊占据了她的床铺,阿蒂拉并不在意,甚至哪怕在她躺下休息时,这个男子会与她共同躺下抱着她熟睡,她也不在意。
虽然他的怀抱确实很温暖,温暖到令冷血的战士也为之留恋,但是阿蒂拉从不迷茫,对于这一点,她是相信着的。
“上帝吗?那确实是个不错的称呼,如今的我,也勉强可以说是上帝了吧。”
罗伊注视着面前的少女,她穿着如是婚纱一样的白色长衣,褐色的肌肤有着异样的美丽,纤细的身材令人爱怜。
而那一张虽然面无表情,却令人惊艳的容颜,与那曾经的巨人赛法卢有着八分相似之397处。
这时的匈奴王手持着军神之剑,这把剑与这个年代的兵器有着巨大的不同,外观看去是如彩虹般绚丽的色彩,而整体的形状也像是一个高科技的机械产物。
因为这本就是战神阿瑞斯,也即是军神马尔斯身体的一部分所化。
就在一万三年前的雅典娜消灭掉赛法卢之时,罗伊就是来到了这个年代。
作为魔神的他存在于过去,存在于现在,也存在于未来,他昔在、今在亦是永在,因此对于罗伊来说,他可以出现在任何的时间,任何的地点。
“那么被称作上帝之鞭的我,确实就是你的兵器。”
少女话语坚定,没有任何的迷茫,也没有任何的愤怒,只是在诉说着一个简单的事实。
她的声音相当的平静,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绪,就仿佛她不会思考,只是遵从着本能而活一样。
“怎么,对于这样的使命,对于成为我手中的兵器,你不高兴吗?”
罗伊笑看着面前的少女,轻声问道。
“不高兴?不,我并不会不高兴,这样的情绪我很少会有,或者说这样很好,因为我除了战争与战斗外,也并不会其他的了。”
“……虽然,我本身并不怎么喜欢战斗,但如果这就是我的使命与必然,我也会将它完成。”
最后那句话,阿蒂拉说的很小声,但是这并不能瞒过罗伊的耳朵。
这个匈奴的大王真的没有感情吗?不,只是因为她的感情,隐藏在更深的地方,当白色巨人赛法卢拥有了自我感知时,作为她一部分的阿蒂拉,就已经拥有了感情。
但她就像是个蹒跚学步的婴儿,正在学习着如何将感情表达出来,那或许会用上她一生的时间。
“阿蒂拉,过来!”
罗伊对着她招了招手。
这位在欧罗巴广为人知,被西罗马帝国惊悚,被高卢人惊惧的大王,就这样放下了那从不离身的军神之剑,缓缓的走到了罗伊面前,然后双膝跪了下去。
如果有外人见到这一幕,一定会感到自己是在做梦。
那个不知杀死了多少人,因为恐惧,因为畏惧,只能用‘上帝之鞭’这样的词语来形容的匈奴王,竟然将她的螓首靠在了面前男人的怀里。
这位大王太过于强大,强大到威压了整个欧罗巴,人们为了逃避这个现实,才会将其称作上帝之鞭,意为她就是上帝为了惩罚世人,而降下的灾难。
但就是这样杀人如麻,在战场上从不迷茫,绝不犹豫的王者,就像是个小女孩般闭上了眼。
在这一刻,阿蒂拉感到很放松,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回到了父亲的怀抱那样,是她少有的能感到安心这种情感的时候。
对于罗伊她很信任,不光是罗伊是她初生时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人,也是因为罗伊是长久以来一直陪伴着她,如同精神支柱,是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个人。
罗伊的手就这样轻抚在阿蒂拉柔顺的白色秀发上,如同在抱着一只可爱的宠物。
“阿蒂拉……阿蒂拉……你为什么要叫做阿蒂拉呢?”
罗伊的指间落在少女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梁上,落在她的红唇上,如同在丈量着她的美丽。
“因为这个名字……很可爱,听起来像是个女孩子。”
“……我不喜欢别人叫我阿提拉,只是他们都这样称呼我,我知道那是‘父亲与领袖’的意思,但是我不喜欢那个读音。”
阿蒂拉突然扭过头,说话变的犹犹豫豫起来,那样子就像是害羞了一样。
“阿蒂拉,这个名字确实很可爱,就像是你一样可爱。”
罗伊轻轻一笑,他的手抓在匈奴王的下巴处,将其掰了过来,让少女那淡漠的红瞳与自己对视。
“可爱吗?没有人对我说过我很可爱……不过我很喜欢这样的形容,因为我很喜欢可爱的东西。”
“……我的主,我所钟情的主,我会为了你,覆灭罗马的帝国,他们很讨厌,一直在负隅顽抗,但我一定能够做到。”
“罗马是坏文明,他们必须要被毁灭!”
少女的语气无有迷茫,她的话语如此的确信,哪怕是那千年的帝国,她也有信心将其灭亡。
她是匈奴人的王,是破坏的大王,是上帝手中的鞭,必会让那堕落之人,受到主的惩罚。
“有一个自称是勃艮第公主的,叫做克琳希德的女人找到了我。”
一如往常的,阿蒂拉用着平静的语气将自己遇到的一切事都告诉罗伊,将一切都分享给他。
“然后呢?”
罗伊只是笑看着阿蒂拉问道。
“她说她的丈夫齐格飞被冰岛的女王和她的弟兄所害死,她想要借用我的力量为他的丈夫报仇,代价是她的身体与整个勃艮第王国。”
阿蒂拉用着没有感情的语调说着这么一件会让外界轰动的大事。
“你答应她了吗?”
罗伊再次问道。
“我并没有答应她,只是来询问你,无论是思考还是感觉,这样的东西我早已交给你,我只会杀戮,只要按照你的要求,像是个机械那样杀戮就足够了,我就是这样的存在。”
阿蒂拉说着在他人看来会觉得可怜的话语,但是阿蒂拉本身却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错,反而认为这是正确的。
“既然这样,那就答应克琳希德的要求,娶她为妻,然后以此为名,杀掉勃艮第王国的国王,将那个王国收归到你的麾下。”
罗伊就似是军师一样,给匈奴的大王出着主意,也不管这会带来多少的杀业。
阿蒂拉默默的点头,对罗伊的建议没有任何反驳的照盘全收。
“但我是女人,克琳希德也是女人,我们无法结婚,不过你是男人,要不要我将克琳希德交给你。”
阿蒂拉用着很正经的语气询问着。
罗伊闻言哑然失笑,“……我对齐格飞的妻子没有兴趣,我只对你有兴趣,可爱的阿蒂拉。”
“你对身为女人的我有兴趣?”
阿蒂拉并不觉得这样的问题有什么羞耻,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第三十五章 罗马是坏文明
见到阿蒂拉这样直截了当的问法,罗伊在怔了一下后,亦是直言不讳的道:“……对作为女性的你,我确实有些兴趣。”
阿蒂拉闻言默默的点了下头,然后她的手指毫不犹豫的落在了自己的腰间,将那根细带轻轻的一拉。
随即,一袭长衣飘然落地,露出她矫健的身躯。
唯有阿蒂拉那一头银色的长发上,带着的如婚纱般的白色细纱,倔强的与她的秀发绑在一起,这让这位匈奴的大王看起来就像是教堂中的新娘。
作为破坏的大王,文明的破灭者,她的娇躯若猎豹一般矫健,褐色的肌肤让她有着不同于其她女性的美感,飒爽中英姿勃发。
她的躯体上近乎没有一丝的赘肉,四肢看起来坚实有力,腹部虽能看到肌肉,但却不是那种肌肉虬结的恶心感,而是淡淡的马甲线,展现着女性最优美的姿态。
若雌豹般的野性,若雌狮般的强壮,看不到任何女性的柔软,但是这种美反而让她独树一帜。
罗伊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看着阿蒂拉的所作所为,良久之后才是笑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阿蒂拉。”
匈奴的大王平静的点头,说道:“……是男性会对女性做~的事情。”
“我的战士们每攻下一座城池,占领一片土地,他们都会将那片土地的漂亮女人找出来-,供自己玩乐。”
“……我虽然除了战斗与杀戮外什么都不懂,但是我能够感觉到,这种行为让战士们的战斗力更加强大,能够带来更多的破坏与毁灭,我想这应该是正确的。”
阿蒂拉的话语如果被那些拥有庞大帝国的伟大明君们听到,一定会斥责她的荒唐,斥责她的残暴。
罗马人自认为是文明的象征,而匈人的行为,无异于是在毁灭文明,在破坏文明,是野蛮的含义。
阿蒂拉并不了解怎样去治理国家,她也没有兴趣去治理国家,阿蒂拉唯一会做的便是挥师西进,将见到的城市破坏,将见到的敌人杀死,将见到的土地掠夺。
这是一场彻彻底底的,野蛮对文明的破坏,甚至哪怕她的身后没有任何的战士,她也会独自一人手持军神之剑,将所见之物全部毁灭。
就如同阿蒂拉时常挂在嘴边的那一句话,“……我破坏,我胜利,迄今为止,直到永远!”
而她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她为整个欧罗巴的人民所恐惧,将她一个人象征为了上帝给予的天灾。
“我的战士们喜欢女人,你既然是一位男性,想来应该也会喜欢女人,而我恰好正是女人。”
阿蒂拉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她却完全没有对自己性别的在意,不管是男性也好还是女性也好,从来都不是她去评判人的标准。
阿蒂拉评判人的标准,便是那个人是否是一位强大的战士,是否能够战斗,是否能够带来战争,是否能跟随在她的身后将一切的文明都毁灭。
“那么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