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之月
他有些迟疑。
罗伊没有理会白翼公的问话，他只是微微抬起下巴，平静的道：“……色欲！”
仿佛某种神秘的物质被扭曲了，那出现在艾尔.纳哈特身上的空间波动瞬间被抚平，与此同时白翼公所调动的大源魔力也刹那间消散，这片树林再次变的安静下来。
过去在色欲司教的开发下，色欲的权能拥有了能够改变肉体形态的能力，而在罗伊将这项权能再一次开发化为属于自己的‘原罪’术式后，它不但可以改变肉体的形态，甚至已经能够改变神秘的形态。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所谓的神代魔术，原来如此，这就是神代魔术的真面目啊，所谓的神代魔术原来就是神之权能，或者更准确的说，它是神之权能的碎片。”
（《埃尔梅罗事件簿》中解释的神代与现代魔术的区别。）
罗伊微微颔首，刹那间就理解了何为神代魔术，也怪不得现代魔术不管怎样也无法对抗神代魔术，哪怕是所谓的现代魔术最高峰，就算能够做到一些神代魔术的效果，也及不上神代魔术师的举重若轻。
因为神代魔术就是神之权能的体现，虽然只是部分体现，但那也已经是权能而(吗钱赵)不是普通的魔术了。
现代魔术师行使魔术是欺骗世界来达到效果，而神代魔术则是直接改变世界！
若是按照弑神者世界来对比，那就是再强大的魔术师也无法战胜弑神者，无法战胜不从之神！
而想到改变世界，罗伊心中隐隐的有一个想法冒出，只不过那个念头只是一闪就灭，让他没有彻底抓住。
他知道这还是自己的情报不够，所以才没有将念头化为想法。
‘看来这个世界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样无关紧要。’
带着这个想法，罗伊走到了爱尔特璐琪已成血河的尸块处，他缓缓的蹲下身从那片肉块中捡起了一片，看它的跳动应该是爱尔特璐琪心脏的一部分。
“黑血蚀月的黑姬，你看她是如此的美丽，就算是变成了这样，也有着令人心潮澎湃的魅力，我又怎会让你就这样将她杀死在这里呢字。”
罗伊舔了一口手中的心脏，爱尔特璐琪的心血将他的唇也染成了黑红相见的玄色，如同被侵蚀的满月，而他嘴边的笑容，让注视着这里的白翼公都是身体打了个哆嗦。.
第四十四章 愿称自己为最强
罗伊砸吧了一下嘴，感受着手中那枚心脏碎片的柔软以及口中腥甜血液的味道，如果人类的血液都如死徒的黑姬这样香甜可口的话，那么每一个人都会堕落为吸血鬼吧。
隔着三千公里远在西伯利亚的白翼公沉默的注视着这里，虽然他行使着神代之力，以相隔上千公里的距离发动了魔术，但也仅此而已了，他终归不是神，所用的也仅是神之权能的碎片，不可能相隔这么远还造成多么强大的破坏力，之前也只是趁着艾尔.纳哈特与爱尔特璐琪同归于尽的情况，才是有把握出手将黑姬封印。
所以他只是观测着，想要看看这位神秘至极的东正牧首到底要做什么。
在将手中心脏碎片上的血液舔舐干净后，罗伊将它随手一扔，又扔回了那一片碎肉中，在令人感到诡异的蠕动之下，那一滩肉块正在努力的重新聚合，如同一条条血肉凝聚的触手。
罗伊的视线落在了艾尔.纳哈特的尸体上，锐利的目光仿若穿透了时空的阻隔，看到了白翼公的所在地，他轻笑一声，语气缓缓又夹杂着令人心悸的冷酷道：“……偷窥总是不好的行为，滚回去吧，特梵姆.奥腾罗榭！”
“傲慢！787”
随着罗伊‘傲慢’的言语，那在艾尔.纳哈特身上起着作用的神代观测魔术立刻破碎，白翼公插在这里的眼瞬间就是折断。
三千公里外的西伯利亚丛林地下，正坐在一张石制王座上的死徒之王仿若听到了玻璃的碎裂声，随即他注视着千里之外的视线化为了一片漆黑。
这位死徒之王坐在御座之上不言不语，仿若在思考着什么。
“发生什么了，白翼？”
在白翼公的旁边，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就仿佛是骨头相撞的触碰带来的砂砾感。
“没什么，公爵。”
白翼公平静的回答道，只不过他的视线却是落在了自己的右手上，他的右手不知何时出现了灼烧的痕迹，就如同被神明所审判的恶魔，虽然这种伤势对死徒之王而言，只是短短时间内就能彻底复原，但是那其中所蕴含的意义却让他有些心惊胆战。
隔着三千公里的距离，那位东正牧首仅仅只是用一道言灵，就顺着他发动魔术的因果之线寻找到他，并且还让他受伤了。
如果只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用魔术伤人或者杀人，白翼公自己也能做到，但是对方伤到的是谁？是他这位从神代就一直活到现代的魔术师，是最古的死徒，是统领着死徒议会的死徒之王！
这其中所蕴含的信息简直令人感到惊悚。
白翼公将自己的右手缩回了袖口中，没有让身旁被称作‘公爵’的死徒看到自己手指的微颤，在沉吟了片刻后，白翼公开口道：“……魔术协会传来的情报好像没有问题，教会真的抓住了爱尔特璐琪，虽然我不知道教会是用什么方法逼着爱尔特璐琪去和艾尔.纳哈特同归于尽的，但这个消息对我们而言非常有利。”
“……想必教会不可能放任爱尔特璐琪这位第九祖继续在外界肆虐，以如今爱尔特璐琪的状态，她不是被彻底的杀死就是被永久封印，这位死徒的姬君对我们而言已经没有了威胁，只是可惜了艾尔.纳哈特也被教会抓到了，不过没有关系，他的牺牲是值得的。”
“爱尔特璐琪的手下，那两位骑士以及那只灾厄之兽就算要报仇也会去寻教会，我们的运气真是相当的不错。”
白翼公沉重威严的语调中也带上了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喜悦，自己追逐了八百年的死徒的黑姬就这样被干掉了？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他的想法也没有错，因为如果教会真的抓住了爱尔特璐琪，那么杀死与封印就是教会必然会做的事，只不过白翼公绝对想不到，现在的这位东正牧首并没有要杀死这位死徒姬君的想法。
“爱尔特璐琪被教会抓到了？”
名为‘公爵’的死徒之祖楞了一下，显然对这个消息也感到了十分不真实。
不过作为一位活了上千年的死徒，这位‘公爵’很快的就是回复镇定，继续问道：“……白翼，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一个目的，现在计划还要继续吗？”
“当然，杀死爱尔特璐琪也只不过是我的目的之一，接下来的计划继续进行吧，不过我们要小心一些教会，那位东正牧首我有些在意。”
白翼公缩在袖口中的右手握了握拳，虽然伤口恢复了，但是他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种被‘审判’的痛苦。
‘教会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圣职者？’
他隐隐的有些不安。
……
圣彼得堡郊外，罗伊一句‘傲慢’的言灵将白翼公的神代魔术击碎，并且还顺着‘网线’过去砍了他一刀，然后他就把注意力收了回来。
死徒之王的名号或许很大，对于现代的神秘而言是难以对抗的存在，但对罗伊来说也就是那么回事。
掌握着神之权能的碎片，白翼公的力量确实不是现代神秘能够对抗的，但依然比不过不从之神的真正权能，哪怕是刚刚穿越到弑神者世界，第一次弑神成功后的罗伊都不会将白翼公看在眼里，更不要提是现在的他了。
这月世界真正会让罗伊在意并且警惕的，是那些现在活在星之内海中的原初之神以及依靠着自己的力量抵达世界外侧如斯卡哈这样的存在。
至于世界的表层之内，罗伊愿称自己为最强。
“暴食！”
罗伊看了一眼正在复原的艾尔.纳哈特，念出了『原罪』的言灵，一只看不见的‘暴食之兽’张开巨口，将艾尔.纳哈特的身体吞了下去。
这一刻，除了极少数神秘度足够特殊之人外，所有人都将会失去这位第二十四祖的记忆，因他的存在已经彻底消失。
不过罗伊并没有杀死这位二十四祖，他可以随时让‘暴食之兽’在将他的存在吐出来，‘暴食’的力量可谓是最好用的储存与禁锢他人的术式。
将艾尔.纳哈特回收后，罗伊才是看向了爱尔特璐琪‘死去’的地方，这时那些碎肉已经聚拢在一起，渐渐生出了新的骨骼、肌肉与神经，一道人形已经从那一滩血池中浮现。.
第四十五章 爱尔特璐琪的心
疼痛席卷全身，那是深入骨髓的痛苦，不过远古之红已经习惯了这种痛处，作为一位拥有着强大不死性的死徒，又有哪一位没有经历过死亡呢。
在过去千年的人生中，爱尔特璐琪也曾无数次的被杀死过，尤其是在八百年前与自己的妹妹战斗时，她更是在那场战斗中，被爱尔奎特不知道撕碎了多少次。
但是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进行‘自杀’这种行为，明知道自己会死，却依然站在那里直面死亡。
沉入混沌中的意识渐渐的苏醒，肌肤恢复了触感，已经能够触碰到四周的空气与那冷冽的寒风，现在的爱尔特璐琪就像是睡着的人类遇到了鬼压床一样，明明已经清醒过来，但就是~睁不开眼。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是终于睁开了自己沉重的眼睑，一轮美丽的圆月映入了她绯红柔媚的美眸中，就这样呆呆的望着苍穹上的那轮月亮良久，混乱的记忆才是彻底的理清一切，让她回过神来-。
‘唔……妾身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疲惫过了。’
感受着自己四肢的酸软与无力，爱尔特璐琪自嘲的笑了笑。
为了让自己的复活速度比艾尔.纳哈特更快，远古之红在复活的过程中用了更多的力量，造成的后果就是她明明在复活后应该还有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力气，但是现在因为力量完全耗尽，她的样子就和生了重病的人类似的，就连抬起手指这个动作都觉得异常艰难。
纤细的手掌按在身下的泥土上，努力的支起自己的身子，她娇嫩白皙的手颤颤巍巍的往自己的腰间寻去，从那里掏出了一根试管。
看到试管中那晶莹剔透的血液还在，隔着试管甚至都能感受到那充沛的魔力，爱尔特璐琪终于是松了口气。，
就在她准备打开试管将里面的血液喝下时，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将她手中的试管夺走。
“你……”
爱尔特璐琪勉力抬起头来，看到那个背对着月亮的身影走到了她面前夺走试管，远古之红那精致绝美的容颜上闪过惊怒，随即这惊怒就是化为了绝望与苦涩。
她以为自己被骗了，那位东正牧首用血液与补魔誘惑她，让她和艾尔.纳哈特同归于尽，然后就在她准备喝下血液恢复力量时再将血液夺走，如此一来她这位死徒之祖现在的状态就连普通人都不如，教会就有无数的方法将她彻底杀死或者永久封印。
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的这么蠢，竟然真的相信了他的话呢。
爱尔特璐琪苦笑一声，她并没有怨恨罗伊的欺骗与背叛，只是在怨恨着自己随便的就信了他人的话，作为一个活了上千年的死徒之祖竟然被这样简单的谎言欺骗，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远古之红吐出胸中的浊气，突然就想开了，既然自己已经必死无疑，那何必带着怨恨去死，微笑的面对死亡不是更符合自己的身份嘛。
就在她闭上了眼，准备接受自己的命运时，她无力的嬌躯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抱住，随即那完美无瑕的身体就被搂入了一个温暖至极的怀抱中。
爱尔特璐琪还没回过神来，香甜的血腥味道就是涌入嘴中，她睁开眼望去，惊讶的发现罗伊正拿着试管对着她的嘴，让她将里面的血液喝下。
“还真是逞能啊，远古之红，明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竟然还要自己动手吃饭，就不怕这试管掉在地上摔碎，让里面的血液溅一地吗？事先说好，我可不会再给你更多的血液，当然如果你愿意趴在地上去吃土，那或许能把泥土中的血液再吸出来。”
听到那调侃逗弄的声音，爱尔特璐琪却觉得异常的安心，随着那夹杂着庞大魔力的血液进入肚子里，她的身体也渐渐地回复了一些力气，对于吸血鬼而言这就是补魔。
爱尔特璐琪有了力气后，她却没有从罗伊的怀抱中站起，反而身体更加柔軟，无骨的嬌軀靠在他的怀里，睁开自己水润的美眸反驳着道：“……试管早就被妾身加了魔术，是不会因为摔在地上就碎裂的。”
“逞能！”
罗伊笑了她一声。
爱尔特璐琪浑身都是放松的倚靠着，没有任何的警惕心，因为她知道如果罗伊愿意，在刚才她虚弱时就可以随时杀死她，但是他却没有这样做，那么自己也就不必在去对他抱有戒心了，这还是远古之红数百年来第一次的放下一切心中的警戒，这样轻松的活着。
虽然这份轻松仅仅只在于这一刻，等到今晚过去，她依然会是那个高贵美丽的黑色姬君。
“为什么？”
沉默片刻，爱尔特璐琪轻声问道。
“什么为什么？”
罗伊反问道。
“为什么不杀了妾身？刚才是最好的时机吧？”
爱尔特璐琪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首先我要说的是，如果只是杀你不管是刚才还是其他什么时候，对我而言都是最好的时机，其次我并没有打算杀你，况且我既然给了你承诺，就必然会完成它，不要觉得我是什么背信弃义的小人。”
·········求鲜花···········
罗伊搂着怀中公主的香肩，一根手指落在她的嘴角边，为她擦拭着溢出的血迹，但是爱尔特璐琪却在罗伊惊讶的目光中噙住了他，将上面的血液吃了个干干净净。
“为什么？妾身是死徒之祖，你是教会的东正牧首，你为什么不杀妾身。”
爱尔特璐琪再次问出了一个‘为什么’。
“whydunit？你是什么侦探么，爱尔特璐琪啊……实际上我对你们死徒吸取人类的血液或者是杀死人类并没有任何的反感，就像是人类会杀死牛羊吃掉它们的肉来补充营养，死徒将人类当做自己的食谱也没有什么错误，人类会愤怒于吸血鬼的吃人实在是可笑，这就是人类作为万物之灵长的最大傲慢，而傲慢就是原罪。”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要有个度，人类可以杀死牛羊来作为食物，但是如果是虐待动物的话就完全的不必要了，因此你们死徒杀死人类或者作为补充力量的来源也无可厚非，但如果是为了杀人找乐子，那就算是我也要做出审判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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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不想你死，因为你死了的话特梵姆.奥腾罗榭就会一家独大，如果由他统领死徒必然会造成人理的消退，他的野心太大了，但是爱尔特璐琪你不同，你的野心没有那么大，就算你统治了死徒也只会是死徒内部的事，而不会涉及到更多的灵长类，况且死徒是杀不完的，而有两个死徒派别的对抗亦是对人理有利的，要知道我可是人理的守护者，这个解释如何？”
罗伊用着相当理智又冷酷的声音回答着爱尔特璐琪的疑问。
“你还真是妾身所见过的最‘怪异’的人，简直就是异端中的异端，为什么你会成为东正牧首呢？但你亦是妾身所遇到过的视界最高，又最是令人憧憬的‘英雄’，能够遇到你这样的人，也是妾身的幸运。”
爱尔特璐琪露出了一抹绝美的笑容，妖艳又妩媚，她暗暗庆幸着罗伊没有说出那个会让她感到为难的答案，那会让死徒的黑姬心绪烦乱，但是她又遗憾着没有听到那个她渴望的答案，只能从他口中听到这冷酷的，却又符合他身份的回答。
不管是人类还是死徒，他们的内心都是这样的矛盾。
就在爱尔特璐琪患得患失时，罗伊突然对她俏皮一笑，“……刚才的话是官方回答，作为私人回答就是，璐琪你长的这么漂亮，我可舍不得你死，因为我馋你的身子啊~”
那一刻，蚀月的黑姬心彻底乱了。
………………土.
第四十六章 胃界教典
彼得保罗教堂的地下有着一个巨大的空洞，作为东正教的主教堂，彼得保罗教堂在建造时就已经建造好了逃生通道，只不过现在这条逃生通道有了其他的作用。
诸多穿着白大褂的神职人员正聚集在手术台处，于昏暗的灯光下一边互相说着话，一边手上动作如飞。
和人们印象中不同，月世界的神职人员对科技的利用非常到位，相比于绝大部分不接受科学的魔术师，反而是教会更喜欢利用现代科技，在一些圣别甚至是教会的人体改造中，除了利用洗礼咏唱外，还会加上科学的技术。
“找到艾尔.纳哈特的身体连接点。”
“位置在哪？”
“在胃部。”
“能否切除？”
“正在试验……我想我需要有人继续使用洗礼咏唱。”
“很好，三“一六三”号代行者，继续用你的洗礼咏唱刺激艾尔.纳哈特。”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