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只懂交易
“也不知道直人怎么样了，钱还够不够花……”他的妈妈嘟囔了一声：“每个月把所有的零花钱都给他，上大学也不够的吧？唔……怎么办呢，工作的话他是不会同意的，可我要的已经很多了，再多的话……他又会打我的吧。”
上崎直人握紧了拳头。
如果不是妈妈的救济，我早就饿死了吧？
等等，打？
妈妈为什么会被打？
场景再次转换。
只见，他的母亲被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一巴掌打在了地上：“我女儿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你都不知道，你整天只知道钱，钱，钱！你就知道去养那个混蛋！”
“对不起，她真的没和我说，我下次一定好好注意……”
啪！
一沓钞票甩在了她的脸上。
“我找你就是找个女儿的保姆，你别想太多了，这些钱是你这个月的工资。你要是再犯这种错误，我完全可以换一个。别忘了，我们并没有真正的结婚。”男人一脸嫌弃的看了他妈妈一眼，然后出了门。
要不是最近生意不好，加上女儿长大了不好糊弄，早就换新的了。
他妈妈一把把钱收了起来，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终于有钱给直人买电脑了啊，别的孩子都有，他没有的话，一定会被看不起的吧……”
第191章 谢谢
上崎直人看着这一幕幕，从痛心，到欣慰，到愤怒，到狂怒，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上，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
我不应该逃跑，我应该反抗到底，我就算是死也应该啃掉他们一块肉来！
我不应该活着，我应该死的有价值一些，妈妈因为我的关系一直在受苦。
如果没有我这个累赘，她会过的更好。
“呼……这样的父亲……”雪乃咬紧了牙关：“不配当父亲。”
在这个世界，很多人根本就不配为人父母。
因为没有好好看管，导致自己的孩子刮花别人的车，因为没看到导致孩子溺死……
还有人把孩子惯的无法无天，一身毛病。
这些比起这一种，都是小儿科了。
卖掉自己的儿子，去赌博，去挥霍……
“如果不是他的话，你应该有一个还不错的人生。”洛风轻声道：“你有一个很爱你的母亲，她一直忍辱负重，只是为了让你好好活着，开开心心的活下去。”
“可是，你的父亲亲手毁掉了这一切。”
“要是他没有签下这个协议，你高中毕业后会因为负担不起学费，没考上警校。”
洛风把玩着几枚铜钱：“不过，你会因为高中时候的人缘，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你的母亲放心你之后，全心全意的投入新的家庭，那个女孩渐渐接受你的母亲，那个男人因为女儿的缘故会对你的母亲好一些。”
“你的父亲因为赌博出千被打断双手，不治而亡。”
“而你，没有了他的拖累，开始了全新的人生。”
“你的母亲很幸福，你很幸福，你的父亲虽然死了，可这是他罪有应得。”
“现在，因为这个实验，因为一张契约，全都毁了。”
“我本该有的人生，原来是这样的吗？”上崎直人自嘲的笑了笑。
他不再坐在角落，而是站起了身子。
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冷静。
他在学校的时候，这些事情他都去想过，因为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他只能用想这些来打发时间。
可是，他就算想到了也不敢去面对。
他逃走之前，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也不敢去想，他只想逃。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脑子恢复了？
为什么我觉得那些酷刑，心理暗示，现在就和消失了一样？
语言的魅力，竟然这么大？
不对！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会看到那些画面？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本应该有的生活。
“我是魔鬼，给你圆梦的魔鬼。”洛风伸出了两个手指：“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送你离开这里，我要你四十年的寿命，外加你一半的运气。就算这样，你也能过上二十年还不错的安稳生活，现在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你可以娶个妻子，生个孩子，满足你妈妈的愿望，努力的活下去。”
上崎直人听到魔鬼这个词汇的时候，没有丝毫害怕的情绪。
怪不得，原来是魔鬼，怪不得他们没有进来这个居酒屋。
他们早就查了，我差点又给别人添了麻烦……
之前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他不在意给别人添麻烦，或者那个时候的他，根本就想不到这里，为了活命，为了离开那，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人被逼到绝路的时候，怎么可能还去想那么多，为这个着想，为那个着想。
他的精神已经被折磨废了，能想到的就这些。
可现在的他，已经不想再逃避了。
他终于想起来了，他小时候的梦想是当假面骑士，大一些的梦想是当警察，就算这两样都没当成，他也想做一些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
“对，就选这个！”雪之下雪乃站起了身子：“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我一定会想办法铲除这里。”
“靠什么，警察系统吗？”上崎直人笑出了声。
“警察管得了的事，我们能管，警察管不了的事情，我们也能管。”雪乃的身上蔓延着强大的自信。
我们联手的话，可以做到这些！
“依赖别人吗？”上崎直人摇了摇头：“我小时候依赖老师，国中依赖妈妈，高中依赖朋友。我给他们添了很多的麻烦，已经不想再依赖他们了。”
“你可以依赖我，这是应该的！”雪乃按着自己的心脏：“我保证，会铲除这个地方。”
“抱歉，我没法丢下樱井逃跑，你也许能做到这些，可等你做到的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死，樱井甚至可能活不过明天。”上崎直人嘴角微扬：“我一个人逃走，对不起他们，我要回去找他们。”
“直接说第二种吧。”他的目光放在了洛风的身上。
“你把你的寿命，灵魂，都交给我，我可以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让你拥有不死的身体，强大的力量。”洛风微笑道：“只有一晚上而已。”
“那样你会死！”雪乃咬紧了牙关：“你真的会死，而且你的灵魂要是去了地狱的话，你知道会发生多么恐怖的事情吗？”
“那就只能和妈妈说声对不起了，是她的儿子不孝。”上崎直人轻声道：“我不想再成为她的负担了。你说的人生，从我进了这里开始，就不会再有了。我要是就这么逃了，对不起老师当年的教导，对不起母亲这么多年的栽培，更对不起那些因为我逃走还在受伤害的同学们。”
“其实，不管我以前的梦想是什么，我进了这里之后，都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们在那里，根本就不是人，而是牲口。”
“当了这么久的牲口，磨灭了自己的梦想，磨灭了自己的希望，变成只想活下去的懦夫……我连面对曾经的自己的资格都没有，更不要说面对大家了。”
上崎直人直视洛风：“谢谢，谢谢你让我找回了自我。”
“最后的机会，你确定要签？”洛风把一张契约推到了他的面前：“你的母亲如果知道你死了……”
“没关系。”上崎直人笑道：“因为她会过的更好。”
第192章 赞歌
上崎直人没有理会脑海中浮现的地狱中的场景。
这些，在活着的时候不是已经经历过了吗？
看着他的身影，雪乃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倔强的家伙。
世间不公，就去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公平。
不破优月知道他会死，赤羽业知道他会死，可他们还是让他亲手去报仇，因为这是他活下去的信念。
当信念没了，他的生命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上崎直人也一样，他这次回去，带着自己的力量回去，不止是为了复仇，不止是为了他的朋友。
而是……他已经看不到自己活下去的希望了。
他们又有些不同，那个倔强的家伙没有了牵挂，而他还有一些牵挂。
他的朋友还在等他回去，他的母亲还在等他考一个好大学，他的老师还希望他能做一个正直的人。
可是……
这个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他回去可能会继续给母亲添麻烦，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父亲，他不知道他要是逃走了怎么面对恩师。
所以，他选择留下来，做一些他认为对的事情。
“你会怎么做？”雪乃问道。
“我会……杀掉那学校所有的老师，校长，曝光这一切，解放这一切。”上崎直人的目光很阴冷。
他找回的，不止是他的勇气，还有他童年的阴霾！
他和中垣渉不同，中垣渉的童年，少年，都是幸福的。
而他，在出生的时候就背负着无数的不公。
他阳光之前，是恨。
他恨这个世界的一切，他想发泄！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你觉得……刀也该死？”雪乃的目光有些复杂。
“我知道他们只是刀子，可是，我现在想这么做。如果不做的轰动一些，怎么可能震慑政府？”上崎直人露出了笑容：“也许我做的只是无用功，可我做了，算是对得起……曾经的梦想吧。”
“你这个梦想有些变质了。”雪乃道。
“梦想之所以美好，是因为那只是梦而已，我只想倒在追梦的路上。”上崎直人的手中多了一把狭长的武士刀。
说完，他打开了大门，迎着大雨，走了出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洛风轻声道：“走吧，去看看热闹。”
“明明有更好的办法解决，他可以不用死，我会替他杀掉主谋的。”雪乃低下了头：“就算是今天，我也可以一个人动手，先想办法救出那些人……”
“你有什么理由阻止一个男人奔赴死亡？”洛风扬起了嘴角：“他是在寻找他活着的意义，他是在为他这次逃避赎罪。”
“这些只有死才能做到吗？”雪乃的目光放在了洛风的身上。
“不是只有死才能做到，是他现在没得选。”洛风摇了摇头：“曾经的记忆加上他之前的行为，让他只能走这条路。”
“他要亲手去守护自己的勇气，还有自己的友谊。”
“我就只能这么看着？”雪乃咬紧了牙关。
“不，他和中垣渉不同。”洛风轻声道：“他一个人是杀不光那些人的，因为他的目标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他是为了解放那里，他是为了救人。所以，他需要你的帮助。”
“如果你不帮他的话，今天晚上不知道会流多少无辜的血。”
“他的灵魂和寿命没那么值钱，我给他的力量，并不是特别强大。”
“我……”雪乃对洛风道：“能把我的枪……”
“交易，凭你现在的力量什么都做不到，十年，我给你全副武装，暂时借你……”洛风微微一笑：“潮田渚的力量。”
“那是谁？”雪乃愣了一下。
“你们那个组织最强的刺客。”洛风解释道：“也是那个老师最得意的弟子。”
“十年，你早就算计好了吧？”雪乃一脸复杂的看着洛风。
“临时起意，因为今天晚上死多少人都和我没关系，那些无辜的人救不救和我也没关系。”洛风道一脸不在意的道。
“我愿意交易。”雪乃不是那种只会口嗨的圣母婊。
需要她付出的时候，她不会犹豫：“我还需要两个人的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