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爱橙子
“嗯……”
一声颤抖的低吟脱口而出，不良少女慌张抬起右手，用手背掩住粉唇，就连发梢都染成了粉色，又羞又气：“你是想死一次吗！”
“完全不想。”浅川直树低声道，“只是向你证明，我动的后果会是什么。”
不良少女：“……”
气哼哼拿起掌机，不良少女正要玩游戏转移注意力，忽然再次低哼出声。
“……啊！”
千叶奈奈子咬住大拇指，眼神杀气腾腾：“你居然还动？！”
“万分抱歉。”浅川直树诚恳道歉，“刚才没忍住。”
“给我起来，换你坐我身上！”
互换位置是不可能的，女孩子坐在男友身上，顶多引来别人的好奇注视，如果换成浅川直树坐在千叶身上，就要被当成变态了。
好在片刻之后，座椅上的湿痕总算消失，千叶奈奈子赶忙回到自己的座位。
一路无话。
两人抵达大阪，没有停留休息，直接换乘电车前往奈良，下车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终于到了。”
不良少女先一步走下电车，使劲伸一下懒腰。
“把围巾围上。”浅川直树跟在后面下车，“小心感冒。”
奈良同样在下雪。
雪花飞舞，地上已经落了一层积雪，行人全都行色匆匆。
“先去吃午饭。”浅川直树道，“下午再去找你老爸。”
“确实有些饿了。”不良少女捂着肚子，点点头，“你想吃什么？”
“随便。”
“我最讨厌别人说随便了。”
不良少女抬脚虚踢。
“让我想一想，既然来了奈良……”浅川直树沉吟两秒钟，“自然是吃特产鹿肉了。”
“居然想吃鹿肉，你是魔鬼嘛！”
“……”
鹿肉没能吃到。
浅川直树用手机搜了一下，虽然确实有鹿肉店，但数量很少，最近的一家距离也很远，只能够作罢，和千叶一道就近吃了味增炸猪排。
据说是奈良特色，不过在浅川直树看来，就是炸猪排上面淋着自制的甜味酱，全国各地都有类似的吃饭，完全没看出来特色在哪里。
有一说一，味增炸猪排的味道确实还不错。
很快吃过午饭。
“去奈良公园看一下？”不良少女提议道，“时间还早，不用那么着急，据说来奈良不喂一下鹿仙贝，等于是白来了。”
“走吧，过去看看。”
浅川直树点头答应下来。
奈良公园就在车站不远处，步行几分钟就能到，公园不需要门票，游客可以随意进出。
浅川直树和千叶走进公园，天寒地冻，还有雪花纷扬，只能见到寥寥几个游客观赏雪景，反倒是雪中的小鹿很多，三五成群聚在一处。
“诶，你说那些鹿冷不冷？”不良少女忽然好奇问道。
废话，这么大的雪天当然冷了，哺乳动物就没有不怕冷的啊！
浅川直树道：“你现在冷不冷？”
“冷。”
“你穿这么多衣服都嫌冷，怎么会认为鹿不怕冷？”
“……就你话多。”
不良少女双手拢在嘴边，哈了口气，踮起脚尖向四周望去：“不能乱喂小鹿东西，只能喂鹿仙贝……唔，看见了，就在那里。”
入口不远处就是卖鹿仙贝的小摊，一名小女生坐在小摊后面，冻得瑟瑟发抖，脸蛋通红。
“欢、欢迎两位……”
别说话了，快点把你冻出来的鼻涕擦一擦啊！
浅川直树对喂鹿没有兴趣，只有千叶买了一份鹿仙贝，价格相当便宜。
“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仙贝。”不良少女好奇道，“话说人能不能吃？”
“不要吃。”浅川直树摇头。
“诶，不是说由面粉和米糠制作而成，没有任何添加剂，人吃也没关系吗？”
浅川直树道：
“这种仙贝设计之处就是给鹿的零食，不是人的食物，所以不需要遵守食品安全法，吃了有一定几率中奖，成为拉肚子的倒霉蛋。”
“那我不试了。”
不良少女迅速熄灭尝一下味道的心思。
说话间，好几只守在摊位附近的小鹿凑上前来，围着千叶讨要食物，一边讲礼貌上下点头，一边发出叫声。
浅川直树明白短歌行中为什么写‘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了，鹿叫起来确实是呦呦呦的声音。
不良少女手中的鹿仙贝很快分完，拍了拍手，意犹未尽道：
“已经吃完了，你们走吧。”
然后问题来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对人对鹿都很适用，吃到鹿仙贝的鹿转身走开，每分到仙贝的鹿将不良少女围在中间，见索求无果，很快开始用头顶人。
“啊！”
一声低呼骤然响起。
千叶奈奈子俏脸一红，双手赶忙伸到背后，紧紧捂住臀瓣。
“怎么了？”浅川直树望过去。
“刚才有一只鹿咬我屁股。”不良少女气哼哼露出虎牙，眼神危险，“我忽然对鹿肉有兴趣了！”
浅川直树吐槽道：“鹿鹿那么可爱，你居然想吃鹿肉？”
“踢飞你啊！”千叶奈奈子迅速躲到浅川身后，忍不住吐槽道，“鹿又没有牙齿，咬人为什么那么痛？”
喂喂，生物老师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啊！居然说鹿没有牙齿，难道被你拔掉了吗！
几只鹿不肯罢休，还想过来咬人，浅川直树随意打了个响指，这些鹿顿时吓了一跳，纷纷做鸟兽散。
“诶，这些鹿都在说些什么？”
千叶奈奈子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询问道。
“没有听。”浅川直树道，“好奇的话，我可以给你加buff。”
“算了，不用听都知道，这些鹿全都是流氓惯犯。”
被咬了屁股的不良少女很快由爱生恨，再没有喂鹿的兴趣，和浅川直树逛一遍奈良公园，然后一道离开。
不良少女老爸因为当初的电车事件，被公司派遣劳务，人在奈良附近的小镇。
浅川直树和千叶又乘坐巴士，一路晃晃悠悠来到小镇。
“打电话通知你老爸？”浅川直树提议。
“不需要。”千叶摇了摇头，“我知道他公司的地址，过去看一下人怎么样，只要没有缺胳膊少腿，就不管他，反正他也不想见到我。”
很显然，这句话赌气居多。
浅川直树没有吐槽，和千叶一道寻到公司附近，然后在一家咖啡馆坐了下来。
转眼来到傍晚。
天色昏暗，路灯不知不觉中亮了起来。
“叔叔出来了。”浅川直树提醒道。
百无聊赖玩着手机的不良少女赶忙坐直身体，转头向窗外望过去。
一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出办公楼，正是许久未见的不良少女老爸，脸色看起来并不憔悴，反倒颇有几分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状态。
“我们跟上去看看。”不良少女很快做出决定。
浅川直树答应一声，和千叶一道离开咖啡馆，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千叶老爸先去了超市，买了一颗足球，紧接着又去花店，买了一束鲜花。
“老爸买这些东西做什么？”不良少女蹙起柳眉。
浅川直树平静道：“跟上去就知道了。”
两人跟在后面，很快来到一栋老旧公寓楼前，看见千叶老爸走到一户公寓前，抬手敲了敲门。
房门很快打开，门后面是一名中年太太，紧接着跑出来一个小男孩，开开心心抱过足球，中年太太收到鲜花后，脸上露出开心笑容。
紧接着千叶老爸走进公寓，房门‘咔嚓’一声关上，将灯光与温暖全部隔绝。
“……”
不良少女咬住下嘴唇，沉默不语。
浅川直树默默牵住少女冰凉的右手，用力握紧。
难怪新年不愿意回去，比起叛逆期的女儿，果然还是一家三口更加温馨。
第1163章 秒速五厘米
“我们回去吧。”
在雪中沉默良久，不良少女才终于开口说话。
“不进去坐一会？”
浅川直树轻声说道。
“进去只会让所有人都尴尬吧？”不良少女没好气白了过来，“快点走了，冷死了。”
浅川直树讶然道：
“你居然没生气？”
“生气做什么，只是感觉有些……”不良少女仰头望向天空，轻轻呼出一口白色的雾气，“老爸的性格我很了解，不算好人，也不是恶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
“遮遮掩掩不肯告诉我，无非是担心我过来无理取闹。”
“其实早就猜到一些，现在不过是确认罢了。”不良少女咬住下嘴唇，“比起他喝醉酒，在电车上当色狼，被人抓去警局社会性死亡，重新组建一个家庭反倒再好不过。”
“我还以为你会冲过去踢门，没想到能说出这番话。”浅川直树眼神欣慰，“不错，你长大了。”
“去死！”不良少女没好气瞪了过来，气哼哼道，“别用长辈的语气跟我说话！”
浅川直树在作死边缘不住试探：
“我还抱着你逛过天空树，说一声长辈不为过吧？”
不良少女气得抬脚踢人：“你果然是想挨揍吧！”
“……”
风雪交加。
暮色深沉。
不过是下午五点多钟，天却已经彻底黑暗下来。
这座小镇人口本就不多，现在又刮风下雪，路上清冷到几乎见不到行人，只有街边建筑中透出暖黄灯光。
浅川直树和千叶奈奈子走到车站，一盏孤灯照亮夜色，站台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