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劫火
刘远道:“那好,粗粗看去您也有个元婴级别了,我换一个问题,您贵庚?”
邹文瑞不明所以,被他问得眉头越皱越紧:“你莫要以为大小姐倾心于你便可以在水月坞里横行无忌,耍什么莫名其妙的花招,我告诉你……”
刘远叹了口气,摇摇头:“答非所问,您是老眼昏花,腿脚不便,耳力也大不如前了么?没听清我的问题,那我再说一遍……”
邹文瑞拐杖往地上一杵,砰地一声,冷声道:“放肆!老夫修行三百一十五载,结成元婴,炼至三阶,在修仙界已可开山立派,却顾念老坞主旧情,镇守在水月坞,怎容你这等小辈侮辱!”
他这一拐杖下去,地面啪地一声霎时开裂,一股极强的灵力如浪潮一般朝刘远袭来。
“修为没多高,脾气倒挺大。”
刘远先是一瞬间把宁想容揽到身后,淡淡地评价了一句。
邹文瑞的脸色在灵力乱流的空气后面扭曲,握着拐杖的手收紧,气得身体微微颤抖:“你、你说什么?”
刘远道:“我说,您要是打算用暴毙来敲诈索赔,我可没那么多钱。”
他嘲讽地勾起嘴角,伸出手,语气儒雅随和。
“但是,给您买副棺材的钱是一定有的。”
轰!
更深更强的灵力形成了牢笼,以刘远为中心扩散,不但抵挡住了邹文瑞的攻击,还将房间内所有的器具全部保护住,然后随着刘远手掌握拳,瞬间收拢。
“烟锁重楼!”
“你!”
邹文瑞惊骇欲绝,连连后退,但此刻已经晚了,他前后左右都是刘远铺满了的灵力,宛如四散的雾气一样无处不在,而他则是那座孤独的重楼,虽有元婴期修为的高台,却没有半点发挥的余地。
毫无疑问的碾压!
邹文瑞挣扎起来,满头冷汗,即将被灵力彻底封锁于结界之中。
“啊啊啊啊啊!”
他拿起拐杖,咬牙重重击下:“雷光破月!”
千年雷击木制成的拐杖之上缠绕着电光,瞬间破开迷雾,显现出月光虚影,雷电之光与皓月之影交相辉映,轰然炸裂,但并无任何作用。
邹文瑞已经被雾气渗入丹田,锁住了他的元婴。
所谓烟锁重楼,便是如此。
他脸色惨白,面露绝望之色:“怎、怎么会……”
雾气忽然散开。
站在房间内的还是那么几个人,宁听山满脸愕然,宁想容在刘远身后怔然,而那个依然面带丝丝嘲讽笑意的年轻人,则放下手,看向他淡淡道:“修仙界有个默认的规矩对吧——”
“修为高者,先道而行,达者为师,你如今三百来岁元婴三阶,我大概比你小个几百岁吧元婴九阶了,你要是能学某些名字带五行的天命之子一样跨阶战斗就算了,问题是你也打不过我啊,你说是孰强孰弱孰为达者。”
刘远看向邹文瑞,手指勾起,道:“来,叫声前辈听听。”
邹文瑞喘着粗气眼睛发红:“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坞主!”
讲道理,他那个“坞”字一开口,刘远还以为他要呜呜呜地哭出来了,心里陡然一激灵,险些破功。
还好这个时代的人还比较淳朴,还不懂得恶心人是一种多么恐怖的战术。
宁听山现在还是懵逼状态,杀猪之心刚被吓没了,讪笑了两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邹老,这……我……”
邹文瑞着急道:“坞主!”
宁听山转头看向刘远,和颜悦色地道:“女婿啊,把长老放了吧,他为水月坞做过很多贡献,总不能就这样没了体面。”
刘远这下倒是觉得,水月坞变成现在这样乌烟瘴气的样子,和宁听山也脱不了干系,他显得太软弱了。
对女儿是宠溺没错,但对待别的事情也太软了。
于是长老夺权,虎视眈眈……
看来有必要进行一下岳父养成计划了。
“既然岳丈大人开口了,小婿自然听的。”刘远把法术撤回,缠绕着邹文瑞全身的雾气散去。
邹文瑞大松一口气,但感应了一下,又脸色苍白地道:“我的丹田……”
刘远呵呵一笑:“做了个保险,免得邹长老怀恨在心,对我报复,毕竟人在修仙界,总有些不安的,放心吧,邹长老,您还是能修炼的,只是从现在开始,您的丹田灵力,暂时就由我来打理了。”
邹文瑞憋着一口气,脸涨成了猪肝色,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怎么可能是元婴……你分明应该是筑基期才对!”
看来情报传递倒是挺快的,不知道池羽山庄那边有没有水月坞的探子。
刘远瞟了一眼同样茫然的宁想容,又看向了岳父大人,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我本身修为不止于此,只是发生了一些意外才失去了灵力,先前因偶遇一位濒临死亡的老者,发现竟然是那位七百年前失踪的玉虚掌教,他临死之前只来得及将自己一身灵力传输给我,就撒手仙去。”
这……听着怎么那么玄乎?
每年自称是玉虚前掌教弟子的人数不胜数,都是为了给自己造势,你这边更狠,就要了人家一身灵力,缺什么补什么,听着就是扯淡。
宁听山腹诽了一阵,又打圆场道:“那倒是很遗憾了,女婿啊,你先坐,先坐,长老稍安勿躁……额,不知方才那幅画能否拿来我看看,其实我也对书画略有研究,听闻修仙者中也有以此入道之人,不知是真是假。”
邹文瑞此刻丹田被人掌控,心中怒火暂时压下,一甩袖子,坐回了凳子上。
刘远将卷轴递了过去,展开,赫然便是一幅壮阔辽远的山水画卷。
宁听山甫一看见这山水图,便怔住了。
他的目光被牢牢吸引,盯了一会儿,忽然面露骇然之色,后退了数步,瞪大了眼睛抬头道:“这、这可是圣人真迹?!”
第四十八章 圣人弟子
圣人真迹?
此言一出,在场除了宁听山以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也包括刘远。
他抽了抽嘴角,谢·夸夸·谦老同志的字画……圣人真迹?
一瞬间谢谦的称号掠过脑海。
【归隐者·千古不甘寂寞人】
这个“千古”莫非不是虚指,而是确确实实的千古不成……千古一圣,如果真是这样,那谢谦被封印前的境界和身份,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但宁听山何以只看一眼就认出来了?
难道有什么明显的标志之类的,刘远心中揣测。
邹文瑞拄着拐杖死死盯住了那幅画,快步走上前去,本想把画拿过去看,但是伸出手了记起来自己刚才被锁了丹田,下意识看了一眼刘远,抓握状态的手僵住,改成了虚按指点的样子从画上掠过。
他的目光落在图上,瞬间被便山河图之中的气象所吸引,那种灵识在一瞬间震撼的感觉,灵力澎湃汹涌地激荡在身体之中,原本的灵肉隔阂仿佛消失,而身心就像是融入自然之中一样轻松自在。
“圣人之力!”
邹文瑞蹬蹬蹬后退了几步,才从那种令人着迷的状态里面脱离出来。
他瞪大了眼睛,再看向那幅外表普普通通的画卷时,脸上全都是震撼和不可置信:“真的是圣人之力……你、你从哪里得来的这幅画?”
邹文瑞目光堪称惊悚地望向了刘远。
就算是被刚才被打得落花流水,也没有露出这样见鬼的表情。
刘远满腹疑问,故作淡定地道:“恕我不便告知。”
他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反而让宁听山与邹文瑞更加确定了什么,宁听山咳嗽了两声:“既然如此,我也不问了,你与想容先在坞中休整一番,等岳龙章的事情结束了,便可商量婚事。”
刘远抽了抽嘴角:“您……就同意了?”
说好的老丈人鸿门宴杀猪保菜呢?
宁听山小心翼翼地把画卷收起来,点头哈哈一笑:“女婿啊,你看我都叫你女婿了,还能不同意吗?想容不是早该和你说了,我本来就是同意的,让你过来只是看一看我未来的女婿,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这态度转变得有够快啊……刚才还黑着脸,现在就商量婚事了。
这位岳丈一开始绝对是打算刁难一番的吧,就算不是行动,也绝对会口头上为难一下,哪里像现在这样顺利。
谢谦的字画真这么厉害?
刘远转而将目光投向了邹文瑞,按照邹子石的说法,大长老邹文瑞是站在岳纵一边的,也就是主张岳龙章可能被陷害,刘远才是罪魁祸首的那一批。
大长老二长老都占成一派,宁听山现在怕是式微,而让他过来的时候邹文瑞在旁边,要么是宁听山想借此引发矛盾试探刘远,看看刘远能否成为他的助力,要么是邹文瑞已经势大到参与进本该是家事的翁婿见面之中。
刘远偏向第一种猜测。
宁听山身为一派之主,总不至于真的窝囊到这种地步。
总之……是好事。
刘远和宁想容出了屋子,宁大小姐在自家当然是如鱼得水,立刻把刘远安排在了自己的屋子空房里。
虽说欲盖弥彰地分了两间房,但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和一起睡没有区别了。
一时间消息传开来,又是一大批如岳龙章一般的爱慕者扼腕嚎啕。
“你就暂时住在这里。”
宁想容推开房门,里边布置得十分精致温馨,但是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房间。
刘远疑惑的目光刚刚转过来,宁想容就眼神飘忽道:“这、这是我小时候住的房间,后来才搬到隔壁了。”
哦……小时候的房间,也就是说,少女时期常住的喽?
刘远挑了挑眉,好像能够从房间里看出来曾经生活在这里的宁想容是何等模样。
但同时,连如此私密的地方都给刘远看了,也就是说,宁想容对他再无任何保留。
等他走进去,宁想容忍不住小声道:“我父亲怎么这么大反应,圣人之力……到底是什么?”
刘远疑惑道:“你也不知道?”
宁想容摇摇头:“圣人无名,我只知道数百年前发生了一件大事,那段时期当中无数的仙道天骄涌现出来,但也有无数的人陨落下来,圣人出世,随后又消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或许我父亲和邹长老他们经历过那个时代吧。”
她忽然想到什么,笑了笑:“那位玉虚道门的舟中子前辈,也是在那个时候销声匿迹的,你不是得了他一身灵力吗,怎么也不知道?”
刘远额了一声,道:“我这是……他给了我灵力之后就撒手仙去了嘛,什么也没跟我说。”
不好意思啊丁老前辈,虽然您还有个六七天寿命,但是委屈您先死一次了。
宁想容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抿唇道:“就知道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对邹长老出手,他必然怀恨在心……”
刘远耸了耸肩道:“没事啊,以我现在的修为,虽然还未完全恢复,但在水月坞绝对绰绰有余。”
唯一怕的是那个魔门的卧底……
宁想容嗔道:“你再怎么厉害,我也还是会担心的啊。”
刘远看着她略微嘟起来的娇嫩唇瓣,情不自禁又微微俯下身,吻了上去。
一触即分。
宁想容刚刚闭起来的眼睛又疑惑地睁开了。
刘远微笑道:“来日方长。”
宁想容嘤咛一声,紧紧抱住他,只觉得青年的肩膀宽阔可靠,感觉这句话比先前吻得难舍难分还要让她浑身酥软,满心满眼的都是幸福。
刘远叹了口气,宁想容从小被捧着太多了,所有人在意的都是她的容貌,除非她主动,这种时候急色……不是明智之举。
——
邹文瑞和宁听山还在屋子里面面相觑。
宁听山看了看手里的卷轴,脸上浮现笑意:“如何?邹老,我这女婿比你那养子要强不少吧,还要继续说亲吗?”
原来邹文瑞竟然想让刚接任首席的邹子石娶了宁想容,美其名曰亲上加亲,且又加上了自己将会站在宁听山一边的条件。
但此刻却全部被刘远打乱了。
邹文瑞感受着体内丹田灵海处徘徊的雾气,元婴在其中竟动弹不得,神色复杂:“倘若他确实是传说中的那位圣人弟子,将会改变整个中洲格局,我输得心服口服。”
他神色转而又阴沉下去:“就怕……他不是。”
第四十九章 薛定谔的圣女大人
宁听山展开画卷但并没有去看,其中蕴含的神光可是看一次少一次的珍贵,转而看向了邹文瑞,道:“纵然他不是,你又如之奈何?”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语气惊叹地道:“元婴九阶的修为,若他真如外表看来那般年轻,这简直是……骇人听闻啊,就算是中洲中那些大门派,也不见得有这样的天纵奇才。”
宁听山的目光闪烁,何止是天纵奇才,往前数千八百年,这样的人都是闻所未闻。
就连那个神鬼之才宛如潮涌的时代,也未曾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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