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劫火
丁涣也确实不能动弹了,镇压天魔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看了看顾常,忽然道:“小友且慢。”
刘远啊了一声,回头问道:“前辈还有事吗?”
丁涣长出一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道:“小友说,自己是散修对吗?”
刘远点头:“无门无派。”
丁涣看着刘远,低声道:“我原本别无选择,欲将自己的传承交给常儿,但他毕竟年幼,若无人从旁指导,有很大概率走上歪路……”
刘远听得有点蛋疼,这特么的……莫非您又顾非道附体了?
“所以?”刘远小心翼翼地发问。
丁涣顿了顿,目光认真地道:“贫道虽远离人世上百年,但自信看人的本事还没有退步,小友品性不算差,又与常儿有亲眷之谊,更难得的是如此年纪无门无派便修炼到了元婴期,可见天赋卓绝。”
刘远眼角抽搐:“然后?”
丁涣正色道:“贫道可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但希望小友能将常儿收为弟子,转而传授给他。”
刘远睁了睁眼睛:“不是,这个……”
丁涣道:“贫道明白这对小友来说可能有些为难,但玉虚道门的正统传承,也不算亏待了小友,贫道过几天便消散天地间,师徒也不过是个虚名,若是你不愿意,贫道也不强求。”
刘远摇了摇头:“是在下占了便宜,只是前辈如此草率……额,我是说……”
丁涣微笑道:“贫道知晓你的意思,心有顾虑,但贫道命不久矣,本来也别无选择……至多七天,便是贫道大限,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小友不相信,便与贫道立下劫誓,天地为证。”
刘远听着怪怪的。
但是他知道丁涣所言非虚,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将所学传授给顾常这么一个小孩子。
顾常更加茫然,突然多了个姑父,突然姑父就好像要变成了师父。
但是刘远刚才那如火树银花的一箭给他留下的印象也极其深刻,而小孩子大多数都是视觉动物,丁涣虽然曾指点过他,但明显看起来刘远更厉害。
姑父变师父……好像也不是不行?
刘远却很是犹豫,自己其实已经有了一套技能树,但他是玩家……玩家哪来的贪多嚼不烂,只要能放技能点上去,给你整出几套技能谱系都行。
重点是可以独立更换,而不会彼此交杂。
刘远对这一点认识是很深的,他自己就兼容了近战和远程两种职业技能,而有些人甚至兼容不同门派之间的功法。
只要两个都练起来,除了做任务会有点累,也就跟大学修二专差不多。
去别的门派当卧底什么的,这是必备能力。
刘远怀疑自己无门无派这一点,才是丁涣愿意将自己的传承交出来的主要原因。
因为无门无派,也就意味着一身修为没有体系,大概率可以改换。
反正没坏处,多少要一点……
但是如果顾常跟着刘远,其实危险系数不降反增啊,那些满好感的角色可能正在满世界找“君玄”,也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
刘远纠结来纠结去,考虑再三,猛地想起自己还有个纸片人老婆在玉虚道门。
而且是非常少见的有容乃大。
贤惠大方不吃醋。
——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师父了。”
“……”
顾小朋友看向刘远十分正经的那副表情,总觉得不太对劲,为什么这个姑父态度突然转变,发起劫誓格外积极。
第四十章 充满了暗示
刘远带着顾常下山,走到他家院子外面的时候,让顾常自己进去,嘱咐了一番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顾常虽然年纪小,但也是比较早慧的类型,哦了一声,自己走了进去:“娘,我回来了。”
院子里传来婉娘温柔的声音:“常儿,回来了,先喝点水。”
刘远暗自咋舌,对比之前的残暴这差距还真是大,但想想能让婉娘暂时放下复仇抚养他,顾常在她心里应该比什么都重要。
玉虚道门的功法已经放在了他的脑子里。
那些闪着金光的文字就像是印刻在脑海里一样,不会褪去,时刻可以静坐观想,进行修炼。
不过一些特殊技能啊,功法当中的瓶颈突破啊,还是得去找丁涣学。
毕竟这不单单是玉虚的正统,还有丁涣自己的一生所学,那些经验才是最宝贵的东西。
刘远这一来一回,就又是差不多半天时间。
也幸亏现在他元婴期的属性,在移动上多了很多技能可以用,比如闪现,御剑,踏空而行。
是斗宗级别的强者啦!(不是)
可以进行远距离移动,否则时间花费还要长一些。
他回到池羽山庄时,宁想容也在,她这些天刚刚和水月坞联络完成,那边反正乱成一团,岳龙章这人一死,水月坞里面的一些人也按捺不住搞起事情来。
首先是岳龙章的父亲岳纵,前途远大的儿子突然死了,他自然是愤怒到快要发疯。
但是紧接着又传来自己儿子是魔教卧底的消息,这下子他除了愤怒,最多的情绪反而是担忧自己的长老地位。
而事情也确实这样发展了,和岳纵有嫌隙的一些人开始大肆传播这件事,而马舒则开始推波助澜,他在水月坞底层的人脉和关系迅速让岳龙章是卧底的事情坐实。
岳纵虽然百般不相信,但这消息是宁想容递送过来的。
这位宁大小姐是什么性格大家都知道,没理由假传情报,于是事情很快就转变为了内斗。
说来也奇怪,明明自己儿子死了,岳纵倒没怎么想过报仇,反而迅速投入到了保卫自己地位的斗争之中。
直到几天后,他们才忙里抽空,想起来过问杀了岳龙章的人是谁。
“……”
刘远一时无言以对。
果然人类最喜欢的事情是窝里斗,还上瘾是咋的。
宁想容看着刘远的表情十分无奈,她对水月坞当中的现象也是十分不解和鄙薄,轻叹道:“和中洲的那些大门派比起来,水月坞不过是一个小池塘而已,不管是长老还是弟子,天资都有限,长生久视之道终究难求,时间长了,难免转而舍本逐末,研究起争名夺利。”
刘远点点头,十分欣慰:“还是容容高瞻远瞩,不为名利所困,心性洒脱,在修仙之路上大有可为。”
对老婆,不管她说了什么,总之夸就是了。
不夸还打算理智分析一波吗?
“油嘴滑舌。”宁想容对他啐了一口,但从勾起的嘴角来看显然还是美滋滋的,美目脉脉含情:“不为名利所困有什么用,还不是为情所困。”
刘远的心中被这撒娇埋怨的语气弄得一片酥麻,心中连连抱拳,论说情话,是你赢了。
刘远一脸被触动的样子,宁想容脸上一红,然后拉住他的手微笑道:“他们问起来,我就说了,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人,我认定的丈夫。”
“!!!”
刘远的表情堪称惊悚。
宁想容安慰道:“我保着你,没事的,我已经和我爹说了,非你不嫁,否则就干脆去玉虚出家当女冠。”
她说得决然,但刘远却抽了抽嘴角。
不不不……你可别去玉虚道门,那里还有一个有容乃大贤惠大方不吃醋的女子,可能正在找我。
不对,明明不会有事的,为什么他这么心虚?
刘远咳嗽了两声,故作促狭地道:“玩笑开不得……你要是去当女冠,那我也得翻过玉虚的围墙,让你犯了戒律清规。”
别说,当初攻略有容乃大那位,他就是这么干的。
宁想容一时间脸上红霞遍布,连脖子也泛着粉色,伸手拧了他一把:“就知道说胡话。”
“你说胡话,我也说胡话,扯平了。”刘远笑了笑,然后有些犹豫地道:“你爹,怎么说?”
宁想容轻声哼道:“还能怎么说,他向来疼我,自然还是依着我,只是让我带你回去让他看看。”
刘远点点头,十分从容:“看看就看看,保证让他满意地把女儿嫁给我。”
从容完就后悔了,他现在又不是专线攻略,这边还有个顾司音啊,怎么放心嫁?
宁想容看见他从容的微笑僵在脸上,立刻就抬手戳他胸膛,了然道:“就知道你还惦记着那个小姑娘。”
刘远矢口否认:“我不是……”那种人三个字还没出口。
“我其实不在乎的。”宁想容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淡淡的,但目光中满是灼热的爱意,“我找了你三年,心里的思念都快把我烧干了,我那时候好担心你要是不要我了,要是从此不见了,我该怎么办……但现在我找到了,就够了。”
她靠在刘远的胸口,听着他真实的心跳声,闭上眼睛道:“我之前吓吓你而已,你很在乎那个小姑娘,我又怎么会忍心让你去抉择,去伤心。”
“至于我爹,还有岳纵,都不要担心,我说过,这次换我来拯救你,他们休想伤你一分一毫。”
女子言语坚定,抿着唇,目光中却闪烁着一丝泪光,心中淡淡的酸意只是隐藏起来罢了。
毕竟是自己所爱之人,心中有别人的身影怎么会不伤心,但是为了她蒙昧时心中的光,她可以让自己改变,变得看起来不那么难过。
刘远心中动容,伸手抚摸着她的背,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她自己已经元婴期了,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但是几天没见,就从筑基蹿升到元婴,这已经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了,还是暂时不说了。
安静拥抱了一会儿,宁想容放开他,若无其事地淡淡道:“明早我带你回水月坞,今晚还宿在你隔壁。”
临走时,刘远感觉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暗示。
第四十一章 桌子下的刘远
当晚,刘远在自己房间里修炼完毕,长出一口气。
玉虚道门的真卷《上清天衍心定宝录》不愧是首屈一指的道藏,真的有够难懂的,还好穿越过来似乎连这种看不懂的尴尬情况都规避了,只要观想就可以知道意思。
要不是没有悟性这个属性值,刘远感觉自己现在绝对是爆表了。
“唉,啥时候能找着一把趁手的武器,我在新手村就无敌了。”
刘远站起来升了个懒腰感叹道,看着旁边的精铁剑,又想了想储物袋里面已经快报废的飞星剑。
没错,飞星剑已经接近报废了。
非常不幸,由于刘远当时一招“你妈螺旋爆炸带烟花”,俗称【北望天狼】的技能,是专门用于重型弓弩的,对城特效攻击,同时对武器的耐久度损耗也非常大。
整个剑身因为承受的力道过大,虽然不至于扭曲,但是依旧产生了密密麻麻细微的裂痕。
虽然说用也还是能用的,但是能用个几次还是个问题。
这把剑就彻底成了消耗品了。
刘远思索着下次干脆再来一次,让这把剑物尽其用好了。
他走到桌子旁边倒了杯茶,粗粗感应了一下,宁想容还真就等在隔壁没有修炼也没有睡觉。
估计是在等他过去。
刘远喝了一口茶。
又喝了一口茶。
然后发现不管怎么喝,嘴唇和喉咙还是干巴巴的。
他根本就不是口渴,是紧张。
“开、开什么玩笑,我堂堂攻略之神,怎么可能紧张?”
刘远啪地一下把杯子扣在桌子上,脸色非常严肃:“不行,我本来在宁想容眼里的人设就是恣意纵情的浪荡子,现在她主动了,我反而退却了,这说不通。”
他一下子站起来,就要出门,但是手都放在门闩上了,又停下了脚步。
刘远往后退了两步,嘀咕道:“但是我去了又缩手缩脚,岂不是更加崩人设,我这单身十九年,没有一点实战经验,到时候别还出点什么意外……”
刘远进退维谷,思量半天,终于一咬牙。
“嘎吱”把门打开。
走到隔壁,开门。
门内宁想容正坐在房间桌子旁边的凳子上,看见刘远开门还带着点喘(剧烈心理活动加前后横跳导致),下意识低下头,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片淡淡的红晕,故作淡定的目光也有些闪躲。
但是她还是捏了捏拳头,站起来朝刘远走去,轻声道:“阿远……”
刘远呆愣愣地看着她,双手在背后把门关上,顺便挂上了门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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