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司琅
萨隆凭着对五分了解和五分偏见脑补出来吉尔伽美什可能会说出来的话，但这终究只是他的猜测。
一个能说出‘人类不需要神明’，选择与众神诀别的家伙，论狂傲程度，自古到今都位于人类史的顶点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在面对这个问题时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是主动赴死？
还是另辟蹊径？
亦或是干脆对抗到底？
萨隆没有答案，于是他安抚了提亚马特，许下太阳落山前一定赶回来的承诺后，独自一人来到了波斯湾岸边的观测所，来向吉尔伽美什询问他的回答。
但是令萨隆万万没想到的是，观测所里激活出的影像内不仅仅有吉尔伽美什，还有萨隆朝思暮想的西杜丽。
“西杜丽，你瘦了。”
萨隆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西杜丽逗笑了，在她身后王座上的吉尔伽美什更是乐不可支。
“哈哈哈哈哈，萨隆，本王承认现在是你的眼睛比较厉害，哈哈哈哈哈！”
确实，西杜丽全身包裹在祭祀服内，头上覆着盖头，脸上围着面纱，再加上影像传输对画质毁灭性的破坏，这要是都能看出一个没什么明显变化的人是胖了还是瘦了，给个EX级别的千里眼一点都不过分。
萨隆没有理会吉尔伽美什的嘲笑，他的眼里现在只有西杜丽。
虽然最近这些日子里每天都有很精彩的事情发生，更是与不少娇花般的女性纠缠不清，但是在‘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刚刚穿越到此处的日子里，是西杜丽帮他一点点建立起了对生活的希望和信心，所代表的分量没人可以取代。
而且更重要的是，西杜丽是人类，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的人类。
这让萨隆在心里更关注，也更在意她，对于她任何可能发生的变化，都无比敏感。
“但就是感觉瘦了啊...这两天一定很辛苦吧？西杜丽不是去安置难民了吗？为什么会在乌鲁克？”
“市民都已经撤离了，但是运送人们生活需要的物资还需要还得多花一天时间，我正好来向吉尔伽美什王汇报情况。”
西杜丽缓缓摇头，对萨隆露出温柔笑容。
“确实有些忙，不过说不上辛苦。”
没有任何逞强的成分在内，在完成繁杂政务的处理这一方面，西杜丽的能力其实相当优秀，是乌鲁克不可或缺的顶梁柱。
“萨隆，我要继续去安排撤离了。等现在的事情忙完，我还需要你继续给我解释她们的事情呢，别忘了准备好说辞哦。”
“啊？哈哈，那个，你先去忙，回头我慢慢给你解释。”
萨隆尴尬地笑了笑，配合的成分居多。他清楚西杜丽要的不是什么解释，而是用很巧妙的方式表达了内心最真实的期待，期待萨隆取得胜利，活着回到她身边的那一天。
那一天不会太远的，萨隆坚信这一点，和西杜丽默默对视一眼，目送她离开了影像传输的范围。
西杜丽离开后，萨隆笑了笑说：“需要向你表达感恩之情吗？英明神武的吉尔伽美什王。”
吉尔伽美什对西杜丽的关照，确实值得萨隆当面奉承他一下。
“唔，英明神武，这个词确实有形容本王的资格，再说几个。”
吉尔伽美什得寸进尺，但是萨隆肚子里也没什么墨水，想不出来什么好词，摇了摇头说：“没了。”
“努力去想，想出来之后记得立刻告诉本王。”
“省省吧你，伊什塔尔和羽蛇神回去了吗？记得一定要看好她们，差点出大事儿。”
要不是萨隆及时赶了回去，现在龙化的提亚马特估计已经在去乌鲁克的路上了。
“本王跟她们沟通过了，但是完全没有效果。萨隆，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能把魁札尔·科亚特尔伤到连使用她神殿都无法完全恢复的程度，是借助了提亚马特的力量吗？”
不是在好奇，萨隆从吉尔伽美什的话里听出了担忧的味道，似乎在担忧萨隆得到这样的力量所付出的代价。
但萨隆不是为了力量付出的代价，而是为了保护他在乎的人们，并且能重创羽蛇神也不纯粹是力量带来的结果。
“跟提亚马特无关，魔术王的圣杯还在我这。”
再加上羽蛇神以伤换命的打算，这才在没有预料到圣杯的情况下被重创，却几乎没能伤到萨隆。
“这些都不重要，吉尔伽美什。关于把提亚马特从冥界送回虚数世界办法，她答应了，但是——”
具体的内容还没说出口，吉尔伽美什就打断了萨隆，颇为自信的说：“要毁掉本王的乌鲁克吗？除了这一点不会有其他了。”
“...不只有乌鲁克，还包括你，乌鲁克的王。”
说完这些，萨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期待着吉尔伽美什接下来的反应，从个人情感的角度来讲，他无比希望吉尔伽美什能活下来。
不是因为乌鲁克需要王来带领人民继续向前，而是萨隆希望这么一个似君似友却不君不友的人在他的生命中继续活下去。
“白痴！本王与乌鲁克同在，毁灭乌鲁克就要先毁灭本王，这是本王的天命所在。”
萨隆从吉尔伽美什的话里听出坚决的死志，但还是决定尽力挣扎一下：“那再想想其他办法？梅林说他在赶过来的路上，我应该还能在拖些时间。”
“呵...”
吉尔伽美什笑着摇了摇头。
“萨隆，本王欣赏你那份想要拯救乌鲁克的愿望，而且你也做到了，活下来的人类都会成为下一代乌鲁克王朝的基石。
但这片土地终究是被扰乱的人类史，想要让人理回到正轨，不仅仅是提亚马特，身为这个特异点基点的本王亦是未来不需要的存在。”
吉尔伽美什主动选择牺牲，萨隆能理解。但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是，萨隆费了半天劲，努力要救活的其中一个是必须要死的？
“凭啥！多活个几十年都不行？”
萨隆竖起眉毛，他并非无法接受牺牲，但他无法接受这种强加的结局。
“蠢货！本王为了带领人类对抗魔兽，振奋了体内的神血，寿命已经无法成为本王活下去的阻碍！如果让本王继续治理这个国家，或许能继续朝着繁荣的方向前进，却同时毁灭了人类未来的多样性，从另一个方向让人类史失去未来，懂了吗？”
“哦，懂了。”
萨隆对月世界的基础有一定的了解，知道如果让度过这次灾难的吉尔伽美什继续活下去，继续治理乌鲁克，就会让这条世界线朝着异闻带的方向发展，从另一个方向毁灭人类史。
“懂了就好，但是不要指望本王会主动送上脖子等死，想要毁灭乌鲁克，想要本王的人头，那就亲自来取！”
吉尔伽美什对自身葬礼的规格要求很高，萨隆决定想办法满足他，为他办一场盛大且华丽，并且一定会金光闪闪的葬礼。
“记得把人类士兵都撤走。”
现在，已经不再需要牺牲其他人了。
萨隆点点头准备离开，吉尔伽美什又抬手叫住了他：
“对了，把埃列什基伽勒叫出来，既然乌鲁克的毁灭终究无法避免，那就从这座城市为我们美索不达米亚的起源母神送行。”
胸襟广阔的王.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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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们来造人吧
“直接从乌鲁克去冥界吗...？确实，这样应该更稳妥。”
联想到那两个已经爆炸过一次的不稳定因素，萨隆自问自答地说了一句，点点头将「眷顾」具现在手中。
“问题是艾蕾上次说这样做会很困难...艾蕾，艾蕾在吗？”
平时几乎瞬间就会出现的艾蕾，这回却过了好几秒之后才从剑身上冒出上半身的影像。
“不好意思，我来晚啦~~”
艾蕾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说起这回没有立刻响应的原因：“我一直在关注伊什塔尔那边的情况，她正因为古伽兰那不肯帮忙对付萨隆大发脾气呢，那副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还真是符合她一贯的形象。”
难怪会笑得这么开心...萨隆在心里悄悄吐槽，面露疑惑地问：“先不去管她。艾蕾，吉尔伽美什希望你能在乌鲁克打开冥界的通道，但是我记得你上次说这么做需是要十年时间？”
“毕竟冥界是和大地连接在一起的嘛，想要在其他地方打开能让生命进入的通道，那就要将整个冥界都搬到那边去，是非常复杂的大工程啦！”
“但是...？”
萨隆递上台阶，他从艾蕾非常自信的表情上看出来，后面应该是有转折。
“但是在乌鲁克做到这件事还是很容易的，毕竟我之前在很认真地恨着乌鲁克嘛，所以为此准备了很久，只要三天就能把家搬到乌鲁克下面啦...嘿嘿...”
艾蕾的笑容从得意慢慢变得有些尴尬，因为吉尔伽美什和萨隆听到了这番话，都在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这就是人类最古的偷家带宗师吧，萨隆在心里偷偷笑了一声。
“...埃列什基伽勒，看来等本王死后，需要去冥界和你好好讨论一下这件事情了。”
显然，吉尔伽美什对险些被偷家这种事还是相当介意的。
“咳咳，王的气量呢？都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计较了。正好我这边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送归提亚马特的时间就定在三天后吧。”
萨隆还需要为吉尔伽美什准备一场盛大的葬礼，关于如何实施他已经有了想法，同样需要些时间。
“三天后？本王没有意见，埃列什基伽勒？”
“我肯定没问题啦，不过从冥界进入深渊的话，必须要带上深渊拱心石才能沉下去，我提前把它准备好，等萨隆下来再交给你可以吗？”
艾蕾想的很周到，但是见面这种事是萨隆绝对要避免的。
“把它放在第七道冥界大门上，到时候我自己来拿。而且艾蕾你最好全程不要露面，我怕会发生伊什塔尔她们的情况。”
萨隆觉得现在这种情况用一次来形容的话就是‘见光死’，和他们在网上怎么聊怎么开心，但见了面之后估计第一反应就是一发宝具怼在脸上。
“我觉得不会有问题的啦...不过萨隆坚持的话，那我就直接去深渊底部的法阵那里等你好了，等母亲过去之后我就立刻激活它，萨隆记得要及时躲开哦，不然也会被送去虚数空间的。”
艾蕾非常善解人意，但萨隆觉得这样还是不够稳妥，他皱起眉头说：“那个法阵不能提前激活吗？”
“怎么可能啦！那就是一个朝着虚数空间发射的火箭！火箭知道吗？嗖地一下就飞不见的奇怪东西。”
火箭这种东西萨隆不仅知道，他还在电视上见过...但现在必须配合着做出一副懵懂倾听样子。
迫真的表演骗过了艾蕾，她摊开手说：“好吧，萨隆肯定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呢？这是伊什塔尔的容器自带的知识，离现在太遥远了。只要记住那是只能使用一次的东西就可以啦。”
“这样啊...那艾蕾一定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在提亚马特站到上面时激活那个法阵。”
“没问题，交给我吧！~我现在就去准备起来！”
艾蕾拍着胸口保证，然后匆匆忙忙地掐断了影像，屋里只剩下萨隆单独面对吉尔伽美什。
萨隆心里的想法很复杂，却觉得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于是轻叹了一声说：“上岸之前我再过来通知你。”
“不必了，本王在乌鲁克等你。”
吉尔伽美什淡淡地看了萨隆一眼，模糊的影像从房间里消失。
「提示：诀别，任务已触发。
「目标：为吉尔伽美什献上最后的愉悦。
「奖励：视吉尔伽美什愉悦程度而定。」
“临死都不忘愉悦的家伙啊，希望到时候你能满意吧...”
萨隆摇头失笑，转身走出观测所，刚一出观测所，就被一枚疾速飚射的炮弹射中了萨隆的膝盖。
“哞...”
膝盖没事，黑乎乎的团形炮弹反而在头顶冒出了金星。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萨隆弯腰将lily版的古伽兰那从地上捞起在手里，天之公牛明明有着不低的智慧和情感，却一直没有被系统认定为可攻略的目标，也没有受到‘背叛者’这个负面效果的影响，是第三个例外的存在。
“哞~哞~哞哞哞~”
古伽兰那的叫声很急促，简单翻译一下就是快回去哄哄主人吧，她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不停地捏宝石，一箱整宝石都被捏碎了。
“确实很严重...古伽兰那跑过来是想接我回去吗？”
“哞~~”（是的，快跟我回去吧。）
“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萨隆摇了摇头，抬手指向波斯湾的海域。
“要先把母亲送走才行，难不成古伽兰那希望母亲一直留下来？”
“哞！！”（不要！怕！）
“不用怕，再过几天就会结束了，等结束之后再去哄她。古伽兰那能帮我个忙吗？”
“哞~哞~”（萨隆哄好主人，我帮萨隆。）
“哈哈，就等你这句话了...”
萨隆给古伽兰那安排好了任务，目送它飞走之后，从海岸边的悬崖上纵身一跃，回到漆黑的海域上。
混沌之潮像是有着自身的意志一样，不等萨隆主动去操控，便已经迫不及待地卷起浪花推着他驶向海域中央。
“——Aaa——”（孩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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