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ee太白
伴着溶溶淡雾,她踏在地面上却近乎无声无息,听不到半点声音。只见修长细直的双腿交错,裙布又蹦出诱人的**曲线。
待心悸稍止,才发现她走路的姿势也那么优雅好看。不由居然面红上脸。
她本身便不需要任何言辞来证明她的美。
她吸引人的地方,似乎并不是她绝美的相貌。而似乎是她的举止,她的神态,似乎是她唇边永远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模样。既像是挑衅,又像是捉弄的神色。
她身后跟着一群女郎,年纪不一,多是青春少艾。本该是梅兰竹菊交互盛发的时节。在她面前,却仿佛全无颜色。
女郎步到戴府门口,步子几乎毫不停留,仍往前走,同时说了一句。
“可蓝。”
“是。”身畔少女答道。
“砸开。”
“是!”
身边一名那着蓝衣的长腿少女,忽而飞身上前,腰间抄出一柄铁锤,毫不犹豫地一锤砸了下去。戴府门前发出一声闷响,大门轰然而飞,碎的一地铜木叮当。
戴家自有守夜的下人。门口这数人显还会武,但见了兰可蓝这等骇人声威,莫说还手,吓得浑身发起抖来。
“谁、谁在戴府撒野!!”管家此时早已醒来,破口大骂地冲了来。
到了跟前,却看得眼睛都直了。在她面前,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跟你们老爷报一声。”
她似乎不以为意。显然早已惯了男子瞧她的反应,淡淡笑道。
“六扇门女快,编号零捌洞拐洞洞拐,明绝色,来找他喝茶。”
那管家几乎是头晕脑胀地进到老爷的卧房里,话都不说清楚,差点是生拉硬拽地将搂着小妾呼呼大睡的戴大人拉下床来。后来听说就此害了病,直到被辞了回家还是浑浑噩噩的。
“大、大人有请。”
“生受了。”
女郎便带着女快们走了进去,门口站了几位,似乎是在外策应。她一从视界里消失,门口三个闲汉顿觉怅然若失。也不知道是少了些什么,总之是世界仿佛没了味道。
忽然门前又探出了那个千娇百媚的小脑袋瓜。三人顿时感到眼前春花绽放,世界又再有了色彩。
“那边几位天没亮就街边喝酒的……”
绝色姑娘眯眼如猫,笑道。
“得拉回去打板子。可莫忘了哟。”
第2章 无法无天
戴又鸣本是个本分的读书人。
他的家乡远在南方,走到京城要近一个月脚程。算不上是穷乡僻壤,但戴家却是穷的叮当响。因此他没有后台,高中全凭的是胸中才学。丞相大人曾赞他文有古人风骨,有坚毅不拔之志。
他一路走来道路不可谓之不坎坷。
寒窗苦读十年,需盘川赴京赶考,奈何囊中羞涩,靠着乡亲父老筹钱才得以上路的戏码挨个在他身上发生了一整轮。只差别在最后一出戏也依次序上了场——屡试不第。
他是元圣十三年的进士。十七年时间做到管拜四品,可谓是官运亨通了。
然而在他高中之前的九年时间里,他在家乡的遭遇只能以凄惨来形容。供他食宿的亲戚在他第一次不中时将他赶出了屋子,让他睡在牛圈外面,看他的眼神冰冷的像是看着待宰的禽畜。第二次不中时他的叔父找上门来,逼他卖了他爹唯一留给他的砚台——尽管不值什么钱——却也把钱抢走。似乎他的遭遇过的越惨,越是能平息曾对他报以期待的后遭到背叛的怒火。
后来的日子里,他代笔写信、卖画、做过苦工,甚至要过饭。但即便如此他仍然近乎麻木的在继续读书,应考,仿佛这就是他人生中唯一可做的选择。
他高中的消息传来那天,他仍在街边乞讨。
那是他命运和人格扭转的一天。忽然乡人待他又恢复了往日的亲睦友好,仿佛之前的对待是骗人的一样。戴又鸣就是从那天开始,知道自己过去有多愚蠢——明明,这才是人性啊。
他学会官场那一套没有花费太久的时间。毕竟一旦见识过了所谓的崩坏的底线,所谓道德也不过是随时可再继续修改的东西罢了。
十七年的时间,并没有给国家带来一个好官。
他巴结上司,勾引商贾,笼络地方官员。只要是能赚的钱他都赚。朝廷之内只要是能伸手的地方,总有他。
而现今的这段时间里,谁是最该巴结的人物,谁是当前京城这场暴风的风眼。在他眼里可谓是一清二楚。
圣上年前去紫圣山陪伴太后祭天,临走之前委任赤王爷,当今圣上长子大殿下监国。如今已经一月有余。根本无须去看,若是连谁是该当表示诚意的人都不知道,戴又鸣这官算是白当了。
在担任监国的这段时间里,赤王爷在治理国家上显得十分生疏。
这也是难怪的。
赤王爷虽然久在京城,过去却一直未能有什么亮眼的表现。一来是京城一直有当今圣上在,政务全然不假他人。二来是赤王的二弟橙王当时同在京城,二人争斗容易给皇上带来不好的印象。所以大殿下向来没担任过什么职位。
这样更好,戴又鸣想到。
越是优秀的人越是无迹可寻,唯有如今这种状况才有可能近身。
且不论大殿下本是皇长子,最有可能继承皇位。仅凭皇上将监国重任交给了大皇子,这本身便具有重大意义。
传闻中赤王爷喜好玉器。他曾言‘若无故,玉不离身’,乃是个温润君子。这一件事颇为难办。身为亲王何等宝玉不曾见过,要他一个四品官来送?但让戴大人感到慰籍的是,王爷的另一个嗜好——风流。虽然不曾听说他如橙王般广纳姬妾,但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想要维持形象本身就再正常不过了。
据传赤王爷爱好江南美女,尤爱少女。
正为此事煞费思量的时候,戴大人在建安坊的玉器铺门口见到了一个温婉活泼的少女,正与一个似乎是情郎的年轻男子说话。听声音便知道是地道的江南口音。更有甚者,打听之后才知她还是京城第一玉匠柴玉匠的独生爱女。
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份大礼啊。此女不但精通玉器门道,且又是个难得的美人。大殿下肯定喜欢。
戴又鸣就是那时动的掳人献上的心思。趁着年夜前的花灯会派人将少女掳走,打断了她情郎的腿之后,又派人去了贝家要他们保守秘密。
但打通赤王府的关节又花了不少时间,柴大姑娘只好关在戴大人家中的密室里。又不敢扫了赤王的兴致,只能锦衣玉食的供着。联络了赤王府之后,赤王殿下果然是对这名少女极有兴趣。
赤王府派来的使者昨夜便到了,今日一早就要带人回去了。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
戴大人红着双眼,一边把衣服穿好,一边怒吼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居然胆大妄为至此,跑到我府上来撒野。”
在百忙之中还给了自己那个像是丢了魂般的管家狠狠一脚:“还有你,造反了!敢拽你家老爷出来!”
而那管家挨了一脚后仍是呆呆的,嘴里只是嘀咕着:“太漂亮了……”
戴大人听见了他在说什么,却并不费解。很快他就明白原因何在。
面对着戴大人的怒吼,她只是应以一笑,便似乎感到香风扑来,和室生春。
戴大人早就不是昔日那个纯朴的乡下书生,在京城出入,秦淮花魁也曾见过,平素见惯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