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ee太白
几乎就差飙个高腔唱一句‘将军莫再造杀孽~会有因果报身上~’了。
都不等我说话，我背上的魍魉深感无聊地道。
“你快别说了。合着你才是罪魁祸首。从刚才开始你提一个死一个，比我杀人还准。我都觉得是你咒死的不是他打死的了。”
魍魉这妮子比我还没紧张感，在我打架的时候还一脸的睡意。虽然她一直死不认账真的睡着了，可是我领子上那一大块的口水渍根本就是如山铁证。
阿兰怒道：“你尽管这般没紧张感，你可知道第四关守关者是谁？”
“谁？”
“那是星汉铁剑谭大同。”
魑魅和我都露出紧张神色：“谁啊？怎么没听说过？”
阿兰气急败坏道。
“他的星汉剑法在十六年前已经是江南一绝，邪道上闻风丧胆。若非他后来跟了洛名，今日江南剑客的排行榜只怕要换个顺序。”
我好奇道：“你说的江南剑客排行榜上有谁？”
关于这一排其实我不该陌生，只是近来俗务缠身，黑白鉴的一些排行榜我忘记追了。我又不用剑，剑客排行榜只是偶尔看而已。这可不行了，一不小心我都落伍了。
阿兰说到这个却是如数家珍。
“江南剑道兴盛，剑道人才向来不少。然而这星汉铁剑怕是在前十之中榜上有名。如今的江南剑客排行一直无法定下准确的位置，前十的人选一直轮替。其中包括了庐山的庐山魔剑凌血照，相思峡白家的无情女侠，寒山寺的斗酒剑僧等人。”
魍魉补充道。
“第一剑客的位置听说一直悬空，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可称为江南之冠。人选中包括庐山剑观第一剑手风过龙庭凌风行，还有扬州宋家的家主这些人。”
这两个妮子在我身边一直像小姑娘似的大呼小叫的，我都快忘了她们本来也是独当一面的人物，在鬼蜮一伙里也是率领一旗。果然阿不勒斯重用她们是有原因的，并不只是因为他怕老婆和是个萝莉控而已。
“哦。”
我闷闷地答应了一声，摸着下巴回想着她们的话……话说‘庐山魔剑’凌血照还有风过龙庭这些名字，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我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
“这不是重点。”阿兰重复道：“重点是这星汉铁剑若在，定然是争夺江南剑术之冠中的热门人选。加之有玄妙莫测的奇门阵法。当日阿郎与他动手，十招内未能取胜，却被剑阵包围，导致顾此失彼。一直未能闯过此关。”
我思索了一下。
“那不是正好么？”
“这有什么好？”
我嘿然笑道。
“如果菩提当日没闯过去，就代表他现在更加闯不过去了。”
菩提，便是阿不勒斯。
我与阿兰证实过，确认菩提便是阿不勒斯无疑。
北疆人的名字名在前姓氏在后，阿不勒斯的本名该是菩提·阿不勒斯才对。他本是北疆铁真国王族，流亡之后将姓氏也丢了，另起的姓氏便是阿不勒斯。后来他的名头跨过边关，响彻中原。中原人不知就里，便以阿不勒斯为他名字称呼。
而当日我曾见过，并还动过手的阿不勒斯，则是洛名所假扮的。
要假扮成阿不勒斯，甚至连阿兰这样的枕边人都能骗过，一般的方法自然不行。但是洛名身边不但有南疆毒王，还有魍魉这样的易容高手。
至于魍魉为何会背叛阿不勒斯帮助洛名，她却没有提起，而我也没有立场问。
也因此魍魉与阿兰之间的气氛一直都颇为尴尬。她们原本关系便不怎么好，此时更是雪上加霜。若非魍魉重伤，阿兰恐怕拖她出来大打一场的心思都存着呢。然而这些都是题外话，且先按下不表。
我接着道：“菩提当日与我告别，说道要与洛名决一死战，誓报此仇。洛名转眼便对鬼蜮下手，想来除了要栽赃嫁祸，也是因为怕菩提归来拆穿了他的身份。
菩提既然早已出发，现在该是在太湖剑岛中的某处躲着呢。他曾经闯过莲花藕地的前三关，知道阵眼所在，想来要悄悄避过不难。如果他当日没闯过第四关，现在还在第四关附近的可能性便相当大。”
想到了能与阿不勒斯见面，阿兰的身上流露出些微的紧张。自从证实了洛名所杀的阿不勒斯并非其人后，阿兰的心情不可说是不复杂。因为她一方面惊怒于被魍魉和洛名欺骗了那么久，另一方面却知道自己的情郎其实一直没有改变过。
但是她就算与菩提见面也不过是情侣重逢，没什么大不了。我没去管她，反而对背后的魍魉道。
“喂，死丫头。”
“干嘛？”
“牛鬼，是菩提杀的。我跟你提过，洛名在树林里也对你说过了。”
忽然间两个人都陷入了静默，我接着道。
“如果一会儿见到了菩提，你会怎么样我不知道。而你想怎么样，最好现在说个清楚。”
就算不直接说，我也猜到了几分。
似乎魍魉对牛鬼颇有情意。魍魉会背叛的阿不勒斯的原因，多数与那被菩提格杀的牛鬼有关。
而那人是被菩提所杀。
以魍魉以牙还牙的性子，说不定要发疯。
但魍魉脸上却是一脸的平静。
“……要是他要杀我，我让他杀。”
阿兰嘴唇微动，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忍住了。
魍魉看着不说话的我们，冷哼一声：“是老子对不住他，又不是他对不住老子。有什么好怪的。他被洛名杀败是因为牛鬼下了毒，还把鬼神经给了洛名。我知道此事，却谁也没说，还帮了洛名易容。
牛鬼害了他，我也害了他。我们……还害死了所有的弟兄。若是洛名要杀我，我的脑袋送给他砍。”
阿兰终于忍不住道：“你虽然错，但弟兄们却不是你害死的。若无我首肯，你哪有资格调动全军。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是洛名蓄意构害，防不胜防。无论有没有你，结果都是一样。你虽有错，但罪不至死。”
魍魉虚弱的小脸上浮现出惨淡的笑容。
“不承认，便没害死人么？老子是雄赳赳的汉子……要死，就死的痛快。”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平静，似乎早已做好了觉悟。她对阿不勒斯的忠心或许没有几分，这从她能帮助牛鬼这一点上便能看出来。然而害死了鬼蜮一伙的这件事，对她却是痛彻心扉的。痛到了非以命相赎不可的地步。
只是，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说这件事。
因为
阿兰还想说些什么，却注意到停在鼻尖，带着寒意的某个细小结晶，讶异道：“下雪了？”
一开始不过数点霜晶落下，到后来已是无法忽视，风渐狂，雪渐盛，我们还未到岛中心，足边积雪已然盖过了膝盖。短短一刻钟时间，身边的环境已成了冰天雪地。
我们，终于到了第四关。
我望着本该朗晴的天空，如今却是乌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