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ee太白
明非真与不解的夷忘忧对望一眼,开口笑道。
“这位兄台双臂肌肉虬结,如同精钢,五指却细,显然功夫不在手掌上。从他上臂的伤口推测,若要脱下铁环,势必是被人一剑斜刺时夺下来的。其余兵器皆没这个能耐。”
夷忘忧似乎有些糗,不自然地道:“我又没问。”
明非真笑道:“我也不是答你,何须紧张。”引来众人哄笑。
明非真却不跟着笑下去,挨个检查、询问,对各人丢失武器,凶手用的武器也是说的神准,如同亲见。一路检查下去,连两个死者也检阅清楚。得出的结果叫人吃惊,凶手居然是无一雷同。用的手法或武器皆不一样,这七个人遭毒手,却似乎有七个凶手。巧合的是,虽然这几个人几乎都跟凶手动过手,可是对方黑衣蒙面,只能知道看体型十分壮硕,其余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体型壮硕这一点在武林中人里面几乎不算线索,实在很难推断真相如何。
适才开口帮过龙凤店的鹿狮寨寨主喊道:“这意思,抢人武器的还不是一个人,是一伙人。一天还准抢一个,他奶奶的有组织有纪律啊。”
“这倒是未必了。”
明非真能道出这许多细节来,众人对他便颇有几分信服。
“钟公子你倒是说说看,是何道理?”
明非真面色微微一沉,还未说话,夷忘忧便冷冷道:“虽然是七个人中了七种手法,但是这世上不是没有人可以身兼众门,一人之身施展诸般武技的。”
知道他话中的意思,龙在天等人的脸色则更加难看了。
邪派之中有人喊道。
“夷掌门,你是大人物,可不能信口开河。这可不是一个人用七种手法,而是一个人用了七门武功啊。这还是人么?”
夷忘忧坦然道:“以前这等人我也不多见。只是近日却在这龙凤店中见到过一位。以一人之身施展了十来门武功,令夷某也是大开眼界。”
余者莫不哗然。
明非真抱着手臂道:“我倒是能够理解夷掌门怀疑我们的原因。伤势繁复,很像是用了各派武学。而这位死了的老兄,致命伤不明显,是被人一指头点了死穴。他经脉受灼,颈后拱起,那一指炙热无比,如火如炭,用的是阳界少有的内功心法。例如……贵门的血阳真气。”
夷忘忧倒是没想过他会这么爽快的承认。
“你也赞同是那姓唐的小子?”
“不,唐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我能发誓。只是中间的原因,我也思考不透。”
明非真左思右想,一时间也找不到证据能够证明唐掖的清白。忽然就看到了一旁站着的殷长眉。
“这位是鬼婆门主殷门主?”
殷长眉道:“怎么?你认识我?”
明非真盯着他忽然想起自己在洛家别院里听到的消息,不由转动了脑筋……他眯着眼睛,忽然道:“若我法眼无差,阁下莫不是也被抢走了武器?您那柄鬼婆刀,可别告诉在下是返厂维护去了,在下要笑掉牙的。”
“你!你!你!胡说神马!”
殷长眉武器被人抢走这件事他视为奇耻大辱,当初他被人发现时只有洛剑山庄的人看到,其余门派的人都被蒙在鼓里,瞒的密不透风。谁知道这小子竟然能够看出来?!殷长眉紫眉一轩,满脸杀气。
“别紧张啊殷门主,你瞧瞧这几位兄台都成这样了。唯有你还是完好无损,还能上门打架,足见您老功力浑厚,不同凡响啊。”
果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殷长眉顿时心情好多了。
明非真笑道:“我提这件事也不是刻意削门主面子。只是想问一下,当时门主跟凶手动手的情形如何?”
“有什么情形可言,那人鬼鬼祟祟,暗中偷袭,一招我便被打晕了过去。”
夷忘忧道:“钟公子想说什么,唐掖就不会袭击殷门主么?”
“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夷掌门。如果以这位鬼婆门主为对手,您能一击打晕吗?”
夷忘忧顿时抓住了他这问题的意思,沉吟道:“若是在不加防备的状态,我有九成把握。”他是正道四大门的掌门,实力超然,殷长眉也不以为耻,自觉也该是如此。
明非真笑道:“好,您跟唐掖交过手,深知他的武功底细,那么换了是唐掖呢?”
夷忘忧已经想到了这上面,他细细思量,蹙眉道:“他的武功未到火候,更没有破敌制胜的绝招。这成数不会到三成。”
明非真嗒地一声打开折扇,笑道。
“要的是您这句话。不到三成的把握,试问谁会去做这样的事?唐掖不是傻子。夷掌门也该了解,我们不会是凶手了吧。”
这句话说完,邪派中人无不鼓掌,高喊精彩,他们最喜热闹爱起哄,昆仑掌门吃瘪这等大事,岂有不来叫两嗓子的?
夷忘忧
“……钟公子见解高明。是在下有所不及了。”
明非真抹了一把汗,好容易是靠着这殷长眉暂且渡过一劫。但那夺兵之人的身份,也实在是神秘莫测,叫人难以捉摸。说不定之后除了要找寻沈伊人下落,还需要留意起这一桩悬案,否则真相难明,清白不保。
正要回到自己那边,却听得夷忘忧继续道。
“洛公子,夷某还有话要说。”
“还有话?”
夷忘忧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古怪,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奉了洛家公子的嘱托,我给你带来了个人。钱兄,请过来。”
他招呼了那个跟随着他的胖子到近前,那胖子打量着他,却是满脸疑惑。
明非真看着他,突然想起了洛司命那日说过会派人来试探,莫非就是此人?
可明非真左看右看,这胖子似乎就真的只是个胖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目光浑浊呆滞,显然内力全无。下盘不稳走路发颤,外家功夫更别提了。再听呼吸,不但内外武功都没练过,似乎还有些肾虚。昨晚肯定去泡过青楼。
这个胖子就是洛司命派来试探的?莫不是小瞧了我劈柴手爱得花?
正在这么想着,夷忘忧却给了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我家公子心想您钟公子在湖州寂寞,特意给您找些好朋友解闷。您出走三日去遛弯,洛公子爷花了三日,找到了这位钱老爷。你不知道吗?这位钱老爷来自洛阳。”
洛阳?
洛阳怎么了?明非真脑袋转了几转,忽然心道不好。
“这位钱老爷正是洛阳来的富商。他不但与您是同乡,而且还是您的同道中人。”
“同、同道中人?”
“不错,他也是开青楼的。”
明非真撞墙的心都有了——我真的不是开青楼的啊!只是这话却怎么都解释不清楚。
“不但是开青楼的,同时……他也是钟花流老爷子的朋友。您们二位,不妨亲近亲近。”
不会吧!明非真被吓了一哆嗦。
这胖子走上来看着明非真,缓缓地摇头,疑惑道:“不像,真是不像。”